<集部,别集类,北宋建隆至靖康,演山集>
钦定四库全书
演山集卷五十三 宋 黄裳 撰杂说
合【阙】为同【阙】 道散同【阙】 冒天下之道
【阙】 所【阙】 冒天下之道不足以【阙】
道为天
下之母然後寂然之中生出有象长育有器建立有法老者入死故穷则变少者出生故变则通往来不穷新故相代故通则久夫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易之道也黄帝尧舜禹汤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遵易之道者也不以人废天不以故灭命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乾坤役使六子者也其言能变化成万物所以不及天地其言山泽通气风雷相薄则曰天地定位而已
既有典常者易之书也不可为典要者易之道也言要以其不及详言常以其不及变典之为道要常而已典者道之降则者典之降法者则之降易之道至於为书亦已粗矣然而不言法则何也以易而示他经则其为书犹主於道焉礼以世法为主诗以人情为主书以时务为主变动不居至惟变所适言易所以为道其出入以度至既有典常言易所以为书易之为书有道存焉故以同民患则有济天下之仁以前民用则有周万物之智不可远也尊之如父亲之如母其入以度使内知惧则虽入无保如有辅翼之者其出以度使外知惧则虽出无师如有教之以事者虚一之中真性存焉利欲不能复炎其犹井欤既洁净矣无事乎渫既正固矣无事乎甃其地冽其泉寒供物之求而已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易之道也故能与天地为终始万物入死矣天地未尝有终万物出生矣天地未尝有始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易之道也故能与天地凖是故形体之所覆载情气之所交感未尝有余未尝不足天地物之大者尔未离乎物而不与物同为始终有余不足夫何故也易有所与故也反身自爱致静而动之谓仁复本反始以齐万物之谓道复之初九一阳来复之时万物归根之地其冥也爲明之藏为物之复始其罔也为有之舍为物之资始以人言之则反身自爱致静而动之仁以天言之则有复本反始以齐万物之道道与仁相为左右道与物相为得丧六四与初为应从道者也上六迷复狥物而往者也
貌言视听思五者君以仁民者也雨阳燠寒风五者天以生物者也是故肃乂哲谋圣五物之时若之狂僭豫急蒙五物之常若之圣人之治天下无狂而能肃无僭而能乂无豫而能哲无急而能谋无蒙而能圣是故五物未尝极备而亦未尝极无数或有之圣人能以五事裁其有余成其不足易曰裁成天地之道则成能乎其中矣辅相天地之宜则成位乎其中矣
舜以禹臯陶为已忧故臣作朕股肱耳目特以命禹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特以谕臯陶夫禹臯陶与舜为一体者而舜或失之则一体废矣为已忧也不亦大乎无有作好遵王之道为惟辟作福言之无有作恶遵王之路为惟辟作威言之好恶不作公生明夷旷之中遂无万物之累故言其无滞碍则曰王道荡荡言其无险厄则曰王道平平言其无邪枉则曰王道正直
遵王之道则有作福之仁遵王之路则有作威之义会而归之以立有极之本散而行之以致有极之用方其会而归之未始有好故能无作好未始有恶故能无作恶无偏无党或见於公无反无侧或见於正此则有极散而行耳
人之於学有情然後好善有志然後向善情有好恶志有向背以好恶之情好善而恶恶则孟子所谓若其情者也以向背之志向善而背恶则书所谓逊志者也盖惟穷理之学为能逊志学在耳目之间未有能逊者也惟学逊志则有受道之资务时敏厥修则有致道之力乃来为其质有所受力有所致故也高宗之学暨厥终罔显岂非志之所在有所未逊欤故高宗之命说曰尔惟训於朕志说之训高宗曰惟学逊志
学之序能辨志然後能逊志能逊志然後能继志辨志求道之时也逊志从道之时也继志会道之时也志於道则无累志於仁则无恶
伏羲唐尧周公无成与亏者同乎道也有成与亏者异乎法也可异者法而已矣道不可异也荀卿以道过三代谓之荡法异後王谓之不雅然则荀卿所谓道与法者异乎吾所谓道与法也雄之言曰法始乎伏羲成乎尧匪伏匪尧礼义哨哨其贤於荀远矣
相道者天相天者人道无形也视之不见道无体也搏之不得且无所由也无所居也无所行也无所止也及其之乎上者其数三天之乎下者其数两地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偶者合之以奇奇者合之以偶生者斯成始者斯终积刻而为辰积辰而为日积日而为月积月而为时积时而为岁有生类不能逃此五行之数有生有成有奇有偶有盛有衰有清有浊或相制或相顺或有余或不足有生之类食息嚬笑上下小大不能逃此言其道也或居乎小人或居乎君子言其位也或居乎上或居乎下言其分也或居乎富贵或居乎贫贱言其情也或居乎厚或居乎薄安其所居不相乖异此天相之也五典以叙五礼以秩其为彛也始终之不可穷其为伦也先後之不可乱然而九畴之类初一曰五行非人所与焉敬用五事农用八政协用五纪建用皇极又用三德明用稽疑念用庶徵安其所居不相乖异此人相之也叙者以惇秩者以庸不可穷者推之使通不可乱者辨之使治
天子施礼於诸侯以十有二牢以多为贵也诸侯报礼於天子膳以牲犊以少为贵也以多为贵者外心也以少为贵者内心也礼器曰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诸侯之於天子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得不以少为贵乎郊特牲曰牲孕弗食祭帝弗用诸侯之膳天子上同乎帝尊贵之也天子之於诸侯为之牢礼之数而诸侯之待王官也令百牲皆具乐美之也盖谓待王以多则为?待百官以少则爲简故礼器曰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称焉
不矜而庄人之道也不言而信天之道也不厉而威神之道也
致民力而望地利可必也致地利而望天时不可必也天时之运丰登中下未始有常先王以耕计积以仂计用以鬴计食非其悋人以自养也为国备天时之变则以耕计积为民应天时之变则以鬴计食
司稼一年之上不出歛法则其取财有义廪人以岁之上下数邦用则其用财有礼天时之变其所生者弗盛而国之所积厚焉其所取者弗多而君之所用杀焉六刑为六行而设造言乱民之刑为六刑而设六行之数不明造言者乱之也六行之俗不成乱民者害之也孟贲之不动心也以力告子之不动心也以言孟子之不动心也以德有力者不必有言故孟贲之勇衆力能胜之有言者不必有德故告子之勇衆辩能胜之孟子之勇不可为衆举天下之辩穷天下之力未有能屈之者孟贲告子区区言力之间何足道哉而公孙丑以孟子过孟贲远矣将欲贤孟子不知其实卑之也此孟子所以言告子先我不动心者以鄙公孙丑之言欤告子先我不动心且未足以为贵则虽过孟贲远矣何足以进我哉
北宫黝之勇知用其气而已不及自守孟施舍之勇知守其气而已不及自反知用其气则养之无所在故曰北宫黝之养勇知守其气则养之有所在故曰孟施舍之所养勇也孟施舍量敌虑胜与夫自反相似视不胜犹胜与千万人吾往矣相似北宫黝恶声至必反之与夫不可者拒之相似二子之勇皆不及是故曰未知其孰贤北宫黝思以一毫挫於人若挞之於市朝此使於区区之气者孟施舍量敌而後进虑胜而後会此使於区区之智者量敌虑胜能虑人矣不能虑已无严诸侯恶声至必反之且不能虑人而况於巳乎然而皆末耳本之则无如之何及之有知居之有仁行之有义此曾子所以为勇之大者直在人曲在我则褐寛博吾不惴焉曲在人直在我则虽千万人吾往矣
心志之君也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体气之寓也人之气时发於心君无志以将之则趋蹶而已君子尝使其气次志之所至志之所至为之限而气不得以过之过其所至则犹新生之犊猖狂妄行驱而纳诸罟擭?穽之中莫之知辟者衆矣君将有为也任志而用之帅将有行也任气而用之持其志者心为之君而已以北宫黝用其气言之则孟施舍量敌虑胜为守约以曾子自反言之则孟施舍量敌适足以为守气曾子自反乃真守约也言孟施舍守约所以抑北宫黝欲其尚曾子所谓勇故畧子夏曾子之勇孟子之不动心一也孟子言曾子之勇所以自明言北宫黝之勇所以明孟贲言孟施舍之勇所以明告子
不惑故能定不动故能应不得於言勿以不动求於心则告子以心本於言矣不得於心勿以不蹶求於气则告子以气本於心矣气之不蹶本於心此固是也然而心之所本吿子之见既已误矣气之所本何所恃哉言屈则心动心动则气蹶告子之言幸而胜天下之辨则可矣天下之辨有能胜之者则告子之心其能不动乎告子之言所谓不必有德者也夫谁不可胜哉有德则言本於心矣不得於心勿求於言与气然後其说具矣言与气之所本者心也心之所本者道也
欲其防气壹也则曰志至焉气次焉欲其防志壹也则曰持其志无暴其气存适不通谓之志壹趋蹶则气之动也流行不通谓之气壹迷误则志之动也虚一而静心之道也任志率气以应天下之变志壹之患非特其气趋蹶也反动其心则中之所主丧矣
言生於心而告子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此其所以不知言气集义所生而告子曰义外也非内也此其所以不善养气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岂有他哉以言生於心以义在内而已
复为精气则合天地之德散为和气则赞天地之化去知与故循天之理以直养而无害者也
至大配道至刚配义无是馁也无是义道为配
君子之气复於仁生於义空於道有除害之心则怒气之所生有兴利之心则和气之所生兴利除害之心忘则仁守其气矣
集义所生此孟子之养气也义袭而取之告子之养气也慊者自反而足者也告子外义徒行其气而已能无馁乎中心之所畏言与义卫其外焉此其所恃以不动者也其言不本於德其义不根於性欲使其心不动亦已难矣
演山集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