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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辈之论说治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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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殊录》曰:「某生尝读书苦学,有所发愤,遂倚几废寝者七昼夜,已而独语妄笑,指摘前儒骂不绝口。久之,人觉其发狂。先生诊之,胸肋烦胀,脐上有动气,上气不降,作柴胡姜桂汤使饮之,时以紫圆攻之,数日复常。」

有贾人,每岁病发时,头面必热,头上生疮,痒极而搔之则腐烂,至凋落之候,则不药而自已者数年矣。来求诊治,先生诊之,心下微动,胸胁支满,上气殊甚,用柴胡姜桂汤及芎黄散。一月许,诸证痊愈,后不复发。

《古方便览》曰:「一妇人,平生月经不调,气上冲,两胁急缩,腰痛不可忍。其经将行时,脐腹痛,下如豆汁,或如米泔水,一日或半日即止。如是者已十二三年。余诊之,胸胁苦满,脐上动悸甚,乃作此方及硝石大圆杂进之,时时下泄赤黑之脓血。服数月,前证得以痊愈。」

求真按:「此证恐可用本方与桂枝茯苓丸之合方,或兼用下瘀血汤,或起废丸。」

《成绩录》曰:「远州一农夫三十余岁,自去年起,郁冒时发,时少吐血,盗汗出,往来寒热,微渴,脐旁动甚。就先生请治,与柴胡姜桂汤而愈。」

一女子素有痫证,一时患疫,诸医疗之,无效。迎先生乞诊治,其腹有动,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大便燥结,时时上冲,昏不识人,日夜二三发,乃与柴胡姜桂汤及紫圆攻之,不一月,诸证悉除。

一男子恒易惊恐,胸腹动悸挛急,恶寒,手足微冷,虽夏月亦须覆衣,若惊后,必下痢,得大黄剂则利甚,十余年不瘥。就先生,请诊治,与柴胡姜桂汤而愈。

一男子,平居郁郁不乐,喜端坐密室,不欲见人,动辄直视,胸腹有动气,六年许不愈。先生诊之,与柴胡姜桂汤而愈。

一患者请医,医诊之,以为外邪,与药而愈,自亦以为邪已解矣,乃梳发浴身,而疾复发,烦渴引饮,胸腹有动,明日即愈,愈而复发,每一发约隔六七日。如是数次,医不为虚,即为邪热,虽药之亦不愈。遂请先生,先生曰:「此医误矣,疟耳斯疾。」使服柴胡姜桂汤,不过数帖,疾去如失。

一人居恒口吃,谒先生曰:「仆患口吃已久,自知非普通医药可效,特来求先生,幸勿以为罪也。」先生问曰:「其吃日日相同否?」士曰:「否,时有剧易,若心气不了了时,则必甚。」先生曰:「可。」乃诊之,心胸之下无力,胸腹动甚,因与柴胡姜桂汤。告之曰:「服之勿惰。」士受剂,去后,贻书谢曰:「积年之病,全得复原矣。」

《蕉窗杂话》曰:「某老人患尿闭证,一医虽频用八味丸料,然点滴不通。经数日,病人苦极,求治于余。余即用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得以顿愈。…唯左胁下拘挛而有动悸,是因水饮上逆,故成前证。」

求真按:「所谓左胁下拘挛者,即左腹直肌挛急之意,亦即为桂枝茯苓丸或当归芍药散之腹证。但因热药吴茱萸比较的奏效观之,则非前丸之证,是后散之证也。故此病证,用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者,其变则也。处以柴胡姜桂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者,其正则也。」

一妇人,胎前患脚气痿弱,小水不利。三四日,渐一行。因其腹候,用柴胡姜桂加萸苓,使久服前方。小便渐利,日约四五行,其足得以行立。

求真按:「此证亦宜用柴胡姜桂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不当处以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也。和田氏为古方后世折衷家,不知合方之机,是以惯用畸形方也,不可从之。依余之经验,当归芍药散兼有驱瘀血利尿之二作用,能治知觉及运动之不全麻痹,所以脚气痿弱有效也。」

《方舆輗》本方条曰:「此方所主,虽同于胸胁,但较大小柴胡证,则不急(求真按:『非如大柴胡汤证之心下急也』),不硬(求真按:『非如小柴胡汤证心下痞硬之意』),是腹中无力而微结者也。此腹多蓄饮,或带动悸者(求真按:『如此说,则本方证之腹部一般软弱无力,多有停水于胃内。此停水非如生姜、半夏证之上迫也,为腹部大动脉搏动者也』)。」

《上古天真论》云:「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云云。是养性之要道,延寿之真诀也。而今天下升平,万民形乐而志苦,风俗与上古相反,于是乎人患虚怯而疝痫,不无留饮,故此药自然盛行于世,亦有故矣。

虚劳之初,多由风邪感召,汉谚云:「伤风不醒变成劳」,即此之谓也。又留饮家数被微风,遂有成劳状者,此等证总宜柴胡姜桂汤。余少时,视世医之治疗,若值此证,遽投参、归、地之类,甚用獭肝、紫河车等药(求真按:「用此等药者皆后世派医家也」),余亦同之。今刀圭之道渐辟,俗医亦不以姜、桂入口,无乃道与时有污降乎?

求真按:「本方虽亦可用于肺结核,但用之者,宜以前记仲景所论及腹证为目的,余说仅备参考而已。」

一高僧,病证多端,其最苦者,为肩背强痛。日使小沙弥按摩之,甚用铁锤、铁尺以击之,如是者二三年。服药、刺络、灼艾等法,无所不施,而无一效。余诊之,其病全是柴胡姜桂汤之所主。余谓:「肩背之患,我无智术,只有柴胡姜桂汤以治本证,肩背亦或可安乎?」即作剂与之,服仅六七日,诸证十去六七。经久,肩背强痛不治而自愈矣,其功效实出意外。师大欢喜,赠谢缯宝焉。

求真按:「此证非肩背强痛,是颈项强痛也,故本方所以有效。」

《青州医谈》曰:「又麻疹之后,成劳证者多。余用柴胡姜桂汤兼服解毒散(求真按:『与余之黄连解毒丸同方』)治数人,不长服者,无效。」

柴胡姜桂汤条下,有心下满微结(求真按:『非心下满微结,是胸胁满微结也』)。夫满与微结,甚难窥视,究属如何?曾质于琴山翁(求真按:『琴山是村井氏,东洞翁之学生也』)。翁曰:「是甚难窥,唯于脐边动悸高者,其心下满而微结也。譬如河流之上源,有巨石阻之者,其下必激发也,其理相似。有此象者,不拘何病,皆可奏效也。梅毒久年不愈等,用此方而得奇效者,不胜枚举。」

求真按:「村井、华冈二氏,俱不知胸胁满微结之义,徒摸索于暗中,其说不可信也。然其认腹证而处方,则梅毒及其它万病有效者,事实也。此古方之所以微妙,非西医梦想所能及也。」

《麻疹一哈》曰:「一女子年十八许,未婚,发热蒸蒸,疹子出而不收。三四日,光彩灿烂,两颧如赤朱,两耳蝉鸣,头疼目眩,经水不利已二三月矣。按其腹状,胸胁支满,腹中有动,脐边而结实,若按之,则通达腰脚。因作柴胡姜桂汤及浮石丸使服之,大便下利,日二三行,月经来而倍常,诸证渐减,光彩徐销,疹子亦减。二十四五日,全复旧。」

求真按:「是因月经闭止,瘀血冲逆于头脑,致两颧额如赤朱,且使两耳蝉鸣,头疼目眩,故宜用本方与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下瘀血丸或起废丸也。」

《类聚方广义》本方条曰:「凡劳瘵、肺痿、肺痈、痈疽、瘰疬、痔漏、结毒、梅毒等证,经久不愈,渐就衰惫,胸满干呕,寒热交作,动悸烦闷,盗汗自汗,痰嗽干咳,咽干口燥,大便溏泄,小便不利,面无血色,精神困乏,不耐厚味者,宜此方。」

求真按:「如此说,一般衰弱慢性病者,患本方证甚多,宜注意之。」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本方条曰:「此方亦治结胸之类证,水饮微结于心下(求真按:「非微结于心下,是微结于胸胁也」),小便不利,但头汗出者,骨蒸初起,由外感而显此证者多,与此方加黄芪、鳖甲有效(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不宜加黄芪、鳖甲也」)。高阶家加鳖甲、芍药,名缓痃汤,用于胁下或脐旁有痃癖而成骨蒸状者(求真按:「左胁下痃癖,即凝块者,由瘀血冲逆于此部也。此瘀血块有常存于脐部者,俱宜主治以桂枝茯苓丸,故此证宜本方合用桂枝茯苓者,非加鳖甲、芍药也,不可从之」)。又此方宜以微结为目的,津液结聚于胸胁,不滋于五内,而干咳出者,此固不比小青龙汤等因心下水饮而痰咳频出者也,又非加小柴胡加五味子、干姜汤之胸胁苦满而胸肋引痛者,唯用于由表证而来,身体不疼痛,虽有热,但脉不浮,或头汗、盗汗、干咳者。又用于疟之寒多热少者,有效。又水肿证,心下不和,筑筑动悸者,因水气合时病之积聚,聚于心下者,宜此方加茯苓(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苓桂朮甘汤」)。又此方证由左胁下刺痛难缓者,或有澼饮证者,加用吴茱萸、茯苓(求真按:「是祖述和田氏之说,其非已述于前矣」)。又妇人之积聚兼水饮,时时冲逆,肩背强急者,有验(求真按:「此非肩背强急,是颈项强也」)。」

《橘窗书影》曰:「一妇人产后恶露尽后,时时恶寒面热,舌上赤烂,但头汗出,心下微结,腹满,小便不利,腰以下有微肿。医或为蓐劳,或为黄胖,众治不验。余诊为血热挟蓄饮证,与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自秋至明年春,旧疴已愈逾半矣。仍守前方,遂得全治。于是沉疴痼疾,皆乞诊而至矣。」

一妇人年四十余,脐旁有块已数年矣。时时冲逆,心下动悸,不能行步,腰以下有水气,面色萎黄,经水不调治宜先行其水,并利其血,与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兼用铁砂丸。服数日,小便夜中快利五六行,脐旁之块次第减小。数旬,诸证痊愈。

求真按:「上二证,宜处以柴胡姜桂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

一妇人年二十七八,产后发头痛目眩。一西医治之,反甚。胸胁微结,小便不利,腹中有动悸,饮食不进,时发寒热,或身振振而摇,每每头眩,不能闭目,夜间惊惕不得眠,或如身坐舟中,不得片刻安,每使二人抱持之。众医杂投滋血、镇痉、抑肝等药,凡二年,依然无寸效。余诊曰:「病沉痼,不当急治,宜先利其胸胁,镇定动悸,使心气得旺,则上下之气得以交通,头眩身摇自安矣。」主人深以为然。因与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夜间使服朱砂安心丸。时正严寒,其证虽有动静,但使主人确守前方而服之,至翌年春而愈。

一妇人产后患头眩,身体不能动摇,即蓐卧亦如坐舟中,若欲维持其身,须使人扶持,且心下动悸,足心冷汗濈濈然出而浸蓐上。诊之,为贫血之候,饮食如故,脉亦和平,经事亦不失期,因与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茯苓,兼用妙香散。数月后,虽头汗止,心下动收,但目眩未止,惟起居可以无需扶持矣。然身体血气枯瘦,头重如戴百斤之石,与联珠饮,间服长灵散,头眩日减。一日,右足股间肿起,逐逐如流注状。余以为头中之瘀浊下流,为肿疡,必佳兆也。因贴膏以俟脓期,使疡医刺之,疮口收后,头眩随止。前后历七年而全治。

求真按:「上二证,当处以本方与苓桂朮甘汤(茯桂朮甘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或兼用黄解丸及第二黄解丸也。因前治验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腹中有动悸,时发寒热者,本方证也。身体振振动摇,每因头眩不能开目者,茯桂朮甘汤证也。身如坐舟中,不得片刻安,每使二人抱持者,即泽泻汤证之冒眩也。但因此病者发于分娩之后,故当被推测为贫血,不能用治冒眩作用之外无能力之泽泻汤,则宜处以冒眩与贫血兼治之当归芍药散矣。后之治验,产后头眩,身体不能动摇,蓐卧亦如坐舟中,须使人扶持,得以维持其身及头重如戴百斤石者,是苓桂朮甘汤证与当归芍药散证之杂出也。心下动悸,足心冷汗濈濈而出,浸及蓐上者,即本方证也。故此二病,初起即当与本方及苓桂朮甘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矣。浅田氏不知此理,滥用本方加吴茱萸、茯苓,故轻证虽能以渐收效,然遇重笃者,虽经数月,仅得少效而止,终至用联珠饮而得已。此方,原由南阳氏不明苓桂朮甘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证,而用苓桂朮甘汤合后世方之四物汤(当归、川芎、芍药、地黄等份)而成为不伦不类的方剂而已。其所期之效果不问可知矣。浅田氏以如是之治疗术,故其得以全治也,前后费时七年之久,以是可知用方之不可忽略矣。」

一妇人外感不解,日日发有定时,恶寒发热如类疟,汗出不止。众医治之,月余无效,或谓风劳,或谓血热,议论不一。余诊曰:「脉沉弦,且心下微结,有蓄饮,有动悸,恐系邪热水饮并郁之证,与柴胡姜桂加鳖甲、茯苓。」后因时时气郁干呕,兼用三黄泻心汤加香附、槟榔、红花,作泡剂服之。二三日,诸证减半。不数旬而痊愈。

求真按:「此证当用本方、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泻心汤为是。」

一妇人年五十余,外感后热不解,时时发热如疟,盗汗出,胸腹动悸,目眩耳鸣,或肩背强急,头上如戴大石,耳如闻撞大钟。经众医一年余,无寸效。余用柴胡姜桂汤加黄芪、鳖甲,数十日,热减,盗汗止。因去黄芪、鳖甲,加吴茱萸、茯苓,兼用六味地黄加炼铁砂,诸证痊愈。

求真按:「此证宜先与本方及桂枝茯苓丸之合方,热去后,当处以本方及当归芍药散之合方。」

一人外感后,咳嗽声哑久不愈,将成肺痿。余用麦门冬汤加桔梗,兼用六味生津液,病减半。一日,冒雨出行,途中即觉恶寒颇甚,归家即壮热大渴,身体酸疼。急使延余,翌日始至。寒热已止,但脉浮弦,惟腰以下懈怠。余曰:「恐成疟疾,当俟明日处方。」翌日,果发振寒大热,渴而引饮,汗出如流,即与小柴胡加知母、石膏。四五日,疟邪大解,头痛,心下支结,小便不利,自汗不止。因转与柴胡姜桂汤加黄芪、鳖甲,诸证渐安,但隔日少觉恶寒,精气不爽,乃使于拂晓时服反鼻霜。疟全止后,以补中益气汤加芍药、茯苓调理之,咳嗽声哑亦愈。

求真按:「此疟初期,宜与小柴胡加石膏汤(加知母亦佳)及桂枝茯苓丸之合方。中期宜用本方与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善后疗法,宜用本方与当归芍药散用之合方,兼用伯州散。而用本方加黄芪、鳖甲,及补中益气汤加芍药、茯苓者,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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