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方集解》本方条曰:「此少阳阳明也,故加减小柴胡、小承气而成一方。少阳固不可下,然兼阳明腑证时,则当下,宜大柴胡汤。」
《直指附遗》曰:「大柴胡汤,治下痢舌黄口燥,胸满作渴,身热腹胀,谵语者,必有燥屎,宜于下后服木香、黄连之苦以坚之。」
求真按:「若微渴,则本方犹能治之,至其甚者,非加用石膏则无效。又下后用木香、黄连以止泻,非也。因本方非主疏通大便,以驱逐病毒为目的。迄至其减尽为止,不拘便通之多少也。亦可持长用之,至病毒完全消失为止。假令泻下的用本方,亦自能止泻者也。」
又疟疾热多寒少,目痛,多汗,脉大者,则以此方微利为度。
求真按:「不可以微利为度,当以证尽为度。」
《伤寒绪论》曰:「伤寒斑发已尽,外势已退,内实,不大便,谵语者,以小剂之凉膈散或大柴胡微下之。」
又潮热,胁下汗出者,为胆实,宜大柴胡汤。手足心汗出者,为胃实,宜大承气汤。
求真按:「此说供参考固佳,但不可妄从。」
《医经会解》曰:「本大柴胡汤证,则当下(求真按:『本大柴胡汤证,则当以大柴胡汤下之之意』)。医以丸药下之而病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潮热微利者,仍宜加芒硝以再下。」
连日不大便,热盛烦躁,舌焦口渴,饮水短气,面赤,脉洪实,加芒硝。
心下实满,连左胁,难以转侧,大便闭而痛,加瓜蒌、青皮。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小陷胸汤。」
昏乱谵语者,加黄连、山栀子。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黄连解毒汤,兼用黄解丸。」
发狂,加生地、牡丹皮、玄参。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桃核承气汤。」
发黄,加茵陈、黄柏。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合用茵陈蒿汤。」
鼻血,加犀角。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加用石膏。」
夏月热病,烦躁,脉洪大者,加知母、麦门冬、石膏。
求真按:「加知母、石膏,可也。加麦门冬,非也,因此药物适于虚证,不适于实证故也。」
东洞翁本方定义曰:「治小柴胡汤证之腹满拘挛而呕剧者。治小柴胡汤证之胸腹拘挛而可下者。」
求真按:「此说是也,宜与前述腹证对照,其旨可了然矣。」
《芳翁医谈》曰:「一妇人妊娠数月,适当夏暑,下利,呕哕,终而嘘唏,嗳气不已。诸医踟蹰,家人狼狈,无法救治。寻发晕如眠,乃以熨斗盛炭火,用酽醋注火上,以熏患妇之鼻,别作大柴胡汤…使服之,晕乍止,熟眠而安。」
求真按:「以峻烈之食醋注火上而蒸发之,使病人吸入,刺激鼻黏膜之知觉神经末梢,由反射作用使恢复意识,不过救急方法耳。故本方主治之余证,不难推知矣。」
《方机》本方主治曰:「心下满痛,大便不通者。胸胁苦满,腹拘挛,大便不通者。」
《漫游杂记》曰:「痉病,有太阳证,其手足拘挛,类瘫痪者,以葛根汤发汗。表证既去,拘挛瘫痪不休者,与大柴胡汤,四五十日愈。」
求真按:「痉病用本方,刚痉用大承气汤,是由仲景理论脱胎而来也。」
一人病疫,经十五日不解,请余诊之。面赤,微喘,潮热,舌强,狂吼,脉数急,胸腹硬满,有时微利。医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数日,病益剧。余曰:「是因初病时发汗不彻,邪气郁菀而入里,欲为结胸也,可下之。」作大柴胡汤与之。翌日,大便二行,胸满渐减,下痢亦止。作小柴胡加枳实汤与之,日二帖。三日,大便秘而不通,与大柴胡汤。又秘,则又与。如是三十日而得愈。
求真按:「喘鸣,非必为麻黄之主治也可知矣。」
《续建殊录》曰:「一人患腹痛,忧惨愤懥者数年矣,来谒求诊。先生诊之,疾在胸胁,且心下有物,几将成块,按之则痛,身体羸瘦,面如菜色,大便硬,饮食减。先生与服大柴胡汤,岁余,病稍退,以他故停药。半年,病复发。心下之毒果成块,大如瓜,硬且满。病者苦之,喜怒如狂。他医治之无效,复迎先生。又使服前方,兼用芍药散。三月,大下臭秽,病痊愈。」
求真按:「此证初起,即处以大柴胡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则其经过更可缩短也。」
一男子,卒然气急息迫,心下硬满,腹中挛痛,但坐不得卧,微呕,小便不利,与以大柴胡汤,诸证悉愈。
一男子卒患腹中痛,渴而时呕,不大便数日,小便快利,短气息迫,头汗不止,舌上黑苔,心下硬满,按之则痛,手不欲近,四肢微冷,脉沉结。乃与大柴胡汤,大效。
求真按:「此证虽似阴证,但由腹、脉、舌、诸证观之,则可断为阳证而举本方。」
一商人,志气郁郁,呕不能食,平卧数十日。自心下至胁下硬满,按之则痛,时时呃逆,夜则妄语,而无热状,脉沉微,乃与大柴胡汤。服之后,下利黑物,诸证痊愈。
求真按:「自心下至胁下硬满,有压痛者,主证也,其余不过客证耳。所以不以脉之沉微,亦与本方也。又此方治呕吐呃逆者,因方中含生姜、半夏,即小半夏汤故也。但欲使此作用更加有力,可再加橘皮,是即本方与橘皮汤合方之意也。」
《成绩录》曰:「一男子,每饮食即觉触掠胸上,心下结硬,大便秘,久治无效。请先生诊,使饮大柴胡汤而愈。」
求真按:「此证恐是轻度的食管狭窄也。」
一人曾患所谓痫证,居恒颇大食,食后惟惊有音响,则忽觉饥,不得不食,胸胁高动,与大柴胡加茯苓、牡蛎汤而愈。
一男子恒怵惕怯悸,凡所触目,虽书画器物,悉如枭首,或如鬼怪,故不欲见物。然有客访之,则一见如亲故。其人归去,则恋恋悲哀,瞻望不止,如是数月,百事咸废。于是求治于先生。先生诊之,胸腹有动,心下硬满,大便不通,剧则胸间如怒涛,其势延及胸肋,筑筑现于皮外,乃与大柴胡汤加茯苓、牡蛎。服数剂后,秽物屡下,病减十之七八。既而头眩频起,更与苓桂朮甘汤,不日而旧疴如洗。
另一男子所患亦略与前证相同,但所见诸物,以为人首。始遇人,则必畏惧。稍相识,则不然。其人去,则反悲哀。是以虽家人亦不得出外。若出外,则不堪眷慕,遂致晕绝。先生诊之,胸腹高动,为向来所未见,且胸骨随动而有声,乃与大柴胡加茯苓、牡蛎汤,大下秽物而愈。
求真按:「此二证俱由下秽物观之,虽属精神病,亦可知为自家中毒之一分证耳。」
《蕉窗方意解》本方条曰:「本方虽即为小柴胡汤之变方,但热候颇高,是柴胡证中兼有胃实之气味,故其蒸蒸之热候。本论亦云『郁郁微烦』,即以形容蒸蒸出热之根本,潜伏于心下之烦乱,而较痞硬为尤甚。至于心下之状态,则本论有『心下急』。急者,急缩也,是以用柴胡以缓两胁,黄芩以透胸中及心下,芍药、大枣以和心下,半夏、生姜以散胸中、胃口之停饮,大黄、枳实泻下胃中之热便,则各药之奏效适与病势相当,故本论亦有『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之句也。呕不止者,谓心下之证候,与小柴胡汤证不同,虽用小柴胡而呕仍不止也。故本论有『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之句也。由此可知应用大黄、枳实之旨趣矣。」
求真按:「此说虽非完善,然颇佳,宜玩味之。」
《蕉窗杂话》曰:「凡用大柴胡汤及柴胡加芒硝汤(求真按:『此柴胡加芒硝汤,即大柴胡加芒硝汤也』)处,而用承气汤(求真按:『此即大承气汤也』),则泻下虽同,然两胁及心下之痞硬则宽缓无力,此处宜留意。承气汤之腹候,在心下则宽,自脐上至脐下则极胀硬有力也。」
求真按:「据此说,可知大柴胡与大承气二汤腹证之区别矣。」
总之,胸肋与鸠尾间,成如「」二种之形。若其人之胸肋成如「人」之狭形者,则多患瘵疾者也。余曾屡试,若见此形者,则此证受自先天,愧不能治之。
求真按:「由余之经验,上腹角成钝角者,则胸廓及头部短厚,所谓属于卒中质者,多见大柴胡汤之腹证。其锐角者,胸廓扁平,头部细长,所谓属于劳瘵质者,多诊为小柴胡汤之腹证,故若有此二种体质之人,用大小柴胡汤,则或能改造(比较的)是等之体质,得以预防脑出血及肺结核之发生,是仲景所谓『上工治未病』之治法也。」
俗谓卒中风证,心下急缩甚者,可治。心下及脐下如蜕,而见洪大弦紧等脉,面上戴阳者,不治。
求真按:「心下急缩甚者,即本方证之心下急也。」
肝实之眼(求真:「按眼下略一疾字」),可用大柴胡。
求真按:「肝实者,谓强度之胸胁苦满也。」
某人右足有病,已十五年,虽骑马步行即觉麻痹而不用。由六月上旬求治于余,余诊察之,用大柴胡汤。病人云:「前曾用巴、遂、大黄等多矣,初用虽下,至二三日则不下矣。任用多少大黄等药,亦不下。总而言之,有大黄之药,无一效验者。」于是用本方至中旬,云因感风邪而有热,故请再诊。热气虽强,风邪不见,自服大柴胡至是,一日有下利一二行,再经二日,腹部大痛,下如古之杂巾者无数,有如棒形长八九寸,以刀切之不易。至十四五日许,下如上之秽物者无数,于是痛解热止,足之麻痹亦忘。近日暑天,惟着木屐,初往来北野之代参,午时归。又直行东福寺,至暮方归。又夜行至细川屋铺。由是得免十五年来之苦恼矣。
求真按:「此病者之发热、腹痛、下秽物者,是为本方瞑眩症状,因方能彻于患处之反映也。又本方不特有效于此证,若能中其肯綮,则如脚气之浮肿型、麻痹型、萎缩型等,悉皆治之,有神效。」
大抵平日口臭颇甚之男子,则宜加大黄、石膏之类以取下。
求真按:「此证概属大柴胡加石膏汤证。」
一妇人久不受孕,详其脉腹,用大柴胡汤后,即有孕矣。
求真按:「恐因服用本方后,郁毒退出,血行佳良之故。余曾治左睾丸缺除之十五岁男子,随腹证处以本方,睾丸遂渐次下降,全入于阴囊内,唯比右侧稍小,以是可知古方之妙矣。」
《东郭医谈》曰:「凡今云中风,皆系类中风者,因腹内有积气,左右之气不顺,闭塞于左或右故也。当时病人之腹里成积气,宜注意诊腹而与药。但世医对之,惟注意于手足等之疼痛,或漫延成痿躄等证,不知治手足气血所附之腹里。若腹里治,而足病无不治之理。…中风足不仁之病,宜用大柴胡加甘草,后用抑肝散加芍药,有治愈者。」
求真按:「用本方加甘草时,反不如本方合用桃核承气汤之机会较多。抑肝散加芍药之非,已辨于前矣。」
一男子三十五岁,形甚肥满,但寝卧时,盗汗出而息甚苦,外无别证。此病人幼年时不肥满,自二十二三顷,渐成肥满,是留饮也。用大柴胡汤加甘草,分解心下之饮物而愈。
求真按:「此证不外于肥胖病,故以本方治之,不难推想也。但由余之经验,此病不仅因于水毒,血毒亦有杂入,故宜用大柴胡汤或大柴胡加厚朴汤合用桃核承气汤及大黄牡丹皮汤者为尤多。其贫血者,殊以前方合用当归芍药散为多。」
《百疢一贯》曰:「中风偏枯证,左脐旁有块,上长于胁者,此为偏枯之原。见乏者,十有八九可以渐渐治疗,用大柴胡汤有效者也。」
求真按:「左脐旁有块,由此块渐增长而上于胁,此不外为桂枝茯苓丸之腹证,故不可不以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焉。」
又曰:「龟胸、龟背,可知多由毒成,且龟胸必后于龟背而成者。轻者,大柴胡汤或山茧汤;重者,大陷胸汤之类,宜随证用之。」
求真按:「龟胸(鸠胸)、龟背(脊柱前弯证),虽不无小陷胸汤及大陷胸丸证,但以本方证为最多,老人之前弯证亦然。」
《古方便览》本方条曰:「有一男子,年四十余,患卒倒,不知人事,醒后,半身不遂,舌强不能语,诸医无效。余诊之,胸胁痞硬,腹满甚而拘挛,按之则彻于手足,乃作此方使饮。十二三日,身体略能举动。又时以紫圆攻之,二十日许,得以痊愈。」
一酒客年五十余,左胁下硬满大如盘者已久。腹皮挛急而痛,烦热时发,喘逆不得卧,面色萎黄,身体羸瘦。丙申之春,发潮热如燃火不愈者五十余日。余乃作此方使饮,凡五十余剂,其热稍退。又时时以紫圆攻之。病者信服前方一年许,旧疴尽除。
一妇人年三十四五,患热病十八九日,谵语,烦躁不安,热不退,不饮食,诸医以为必死。余诊之,胸肋烦胀,腹满而拘挛。乃以此方服六七日,腹满去而欲食。以此方出入二十日许,收全效。
《方舆輗》本方条曰:「世谓大柴胡汤为疝、痫、留饮等证之胸腹满急者的效之方剂也。夫柴胡者,善理胸胁。庸医虽以柴胡为寒热之药,但柴胡之实效主理胸胁,其治寒热者,亦以寒热为少阳之证也。少阳之位,配于身体系胸胁,故以柴胡理胸胁时,则寒热随而治矣。其证据为太阳表热与阳明里热,用任何药无效故也。此义熟读《伤寒论》者,自能分辨之。然有一说,柴胡之用于胸胁,凡患在左胸者,如鼓之应桴,若在右胸者,虽与数十剂,如石投水然。此虽长沙未及论,但余数十年来得心应手之诀也。余曾以此语人曰:『人身,一也,何有左右之别乎?盖人身虽一,既有表里上下之别,则左右岂无别乎?余非敢好僭越,是由天地阴阳之理,人身造化之机耳。』」
求真按:「此说前半颇可,后半极非,不可信之。」
《生生堂治验》曰:「一人年知命,卒倒不省人事,半身麻木。先生刺其口吻及期门即苏,后与大柴胡汤(有心下急、腹满等证),兼敷遂散。三年后,复发,竟死。」
求真按:「此病者若行刺络,及用本方与桂枝茯苓丸合方兼黄解丸,或可预防其再发。」
《餐英馆治疗杂话》本方条曰:「当今半身不遂而不语者,世医虽皆以中风名之,然因肝气塞于经络,血气运行不畅,致成半身不遂之证者,于世不少。属肝实者,宜用此方,尤宜以自左胁至心下有凝结状,或左胁筋脉拘挛,按之则痛,大便秘,喜怒等证为目的,是近世古方家之新发明,间有奏效者。…又痢疾初起,有发热,心下痞呕等证者,此方可用,亦和田家之口诀也。男女至成人时,每有发少,与年不相应者,肝火也,此方有大效,此中华医书所未载,亦和田氏之发明也。若用此方,则既脱之发,能复生云,余未试用。又四逆散,亦颇佳云。」
求真按:「此说和田氏之效颦也,不可尽信。」
《类聚方广义》本方条曰:「治麻疹,胸胁苦满,心下硬塞,呕吐,腹满痛,脉沉者。治狂证,胸胁苦满,心下硬塞,膻中动甚者,加铁粉,有奇效。」
平日心思郁塞,胸满少食,大便二三日或四五日一行,心下时时作痛,吐宿水者,或其人多胸胁烦胀,肩项强急,脐旁大肌坚韧,上入胸胁,下连小腹,或痛,或不痛,按之则必挛痛,或兼吞酸嘈杂等证者,俗称疝积留饮痛,宜长服此方。当隔五日或十日时,用大陷胸汤或十枣汤等以攻之。
求真按:「胸满少食者,胃部有停滞膨满之感,不能多食也,与食无气力、不欲饮食之小柴胡汤证大相径庭。肩项强急,为颈项强之误。脐旁之大肌坚韧,上入胸胁,下连小腹者,两侧腹直肌结实挛结之谓也。或痛者,此肌有自发痛之意。或不痛者,无此自发痛之义。按之必挛痛者,不拘自发痛之有无,必有压痛之谓。其说本方之腹证,可谓详审矣。然关于兼用方之所论,是泥守东洞翁之僻说,不可轻轻附和之。」
治梅毒沉滞,头痛耳鸣,眼目云翳,或赤眼疼痛,胸胁苦满,腹部拘挛者,时以紫圆、梅肉散等攻之。大便燥结者,加芒硝为佳。
《方伎杂志》曰:「余三十岁时,因冈田炎藏赠书牍,故傍几案以翻阅。至夜半,卒然恶寒战栗。因家人已卧,炉火又灭,不得温暖,药亦不服,虽蒙衾卧,仍甚战栗。至翌日,咽喉肿塞,即所谓急喉痹是也。遂乞诊于家兄萝齐。但因咽喉至口,凝肿不能开,故咽中之形未见。荆妻大忧,迎岳父河本道一先生。视咽中,亦不能刺喉痹针,呕气逆上,不能用药。热气盛于咽喉,声音亦不少出,肿痛颇甚,滴水难通,不能施治,但苦居耳。然过四日夜,忽咳嗽,创处破溃,由此言语通,呕气减,粥亦可下,乃用桔梗汤加大黄。因血气方盛,虽受苦痛三四日,故疲劳不甚,饮食随进,六七日间,即复旧。有病人,冒风雪而出,即咽喉微疼,声音漏鼻,语言不辨。看护者虽惊怖,但余以其有肿痛,亦有前方。经二旬,尚不愈。因令仰卧,而诊其腹,胸胁烦满,心下痞塞,腹拘挛,吐涎沫,有呕气,故不拘咽喉之声音,用大柴胡汤。一月许,声音出,所患尽已。以后四十年,无何种之疾患。故治病者,宜随腹证以用药也。」
求真按:「本方之治咽喉肿痛,固由全方之作用,然由主治之柴胡(可参考柴胡之医治效用)、半夏(可参考半夏之医治效用及半夏苦酒汤条下之证治)、枳实、芍药(可参考枳实及芍药之医治效用并枳实芍药散条下之证治等)等之治效也可知矣。」
《麻疹一哈》曰:「一儿年二旬,发热三四日,疹子遍发,稠密干燥,色紫黑,烦渴引饮,烦闷不眠,谵语如见鬼状,人事不省。按其腹,热如烙,胁腹微满,大便难,小溲不利。因与白虎汤,尽十帖,诸证渐安,疹子亦收。但身热犹未退,胸膈满闷,大便不通。五六日,两目黯然,昼不见物,更与大柴胡汤,又兼与芎黄散,并时以紫圆攻之,每服下利数行。五十日许,痊愈。」
求真按:「此证初起即当用本方加石膏汤。」
又曰:「一女子十七岁,疹后患耳聋,用药数十日,不知,乞余诊治。按其腹,胸胁满闷,小腹坚块,大便四五日一次,经信不来者二三月矣。因与大柴胡汤及承气丸,约三十日许,大便日二三行,经利倍常,时或下黑血块数枚,至是耳复聪。」
求真按:「此证宜用本方合用桃核承气汤。因胸胁满闷者,本方证也。小腹坚块者,桃核承气汤证也。而本方治耳聋者,由《少阳病总论》中曰「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云云,可知矣。桃核承气汤亦疗之者,由此方成于桂枝甘草汤之加味方可知。」
山田业广曰:「业广于明治十二年初冬,感受微邪,咳嗽频频,虽用有桂、麻、瓜蒌、苏子、杏仁诸方不愈。因饮食起居如常,不以为意。至本年二月初,咳嗽特甚,声哑短气,息迫如哮喘。一日并发嘈杂怔忡,诊脉有结代之象,始知不可轻视。使小儿诊腹状,谓有心下硬满之形,为大柴胡汤之候。因思弱冠之时,咳嗽久不愈,先友伊泽榛轩,处以宋版大柴胡汤(求真按:『他版《伤寒论》之大柴胡汤方无大黄,惟宋版者有之。故于大柴胡汤之上,加以“宋版”二字』)而愈。因急用大柴胡汤,七八日,咳嗽十减五六。继用二十日许,诸证渐愈。以七十余岁之人,而有大柴胡汤之证,寿命当未有艾也,窃喜之。以大柴胡汤治喘息,古人已有,不可以浅学视之。」
求真按:「古人概不知本方可多用,虽如故尾台、山田氏之名医,尚须至穷时用之而悟其伟效也。本方不特疗实证之喘息、咳嗽、胸痛等,若去大黄,加大量之橘皮,或合用半夏厚朴汤时,有本方证而不可下之肺结核及其它一般虚证之咳嗽发作等,能镇压之,试之可知。」
《温知堂杂着》曰:「同业某妻,年三十许,本年某月经期之前,月经过多不止,时左小腹急痛而冲逆于心下。某医用当归芍药散、桂枝茯苓丸等皆无效。又用麻醉镇痛之西药,则仅能减轻一时的痛苦,不能根本治疗。如此者三十日许,痛苦益甚。发则四肢厥冷,寸脉沉微,颜面苍白,汗出,至于人事亦不省,经血虽大减,但尚有少许云。于是延一西医,用强壮及防炎药。又招余往诊之,皮肤苍白,身体羸瘦,肚腹悉拘急,按之则痛,舌上有黄苔,不思进食,大小便不利,曾施灌肠术及导尿数回。余曰:『身体虽衰弱与贫血,然语气尚盛,诸证皆实,不足畏也。』使服大柴胡加当归、甘草,翌日大便通利,肚腹缓解,痛苦不再发。数日后,转内消散,饮食日进而全快。在治疗时,西医谓此证为子宫内膜炎,专注意于局部治疗,故不能愈。然中医之治法则稍异,因肚腹如此拘急,为有瘀物之候,腹内不能融通,若用局部治法,故难立效。又留滞于小腹之血液不得循环,故由子宫出血,难以阻止。余之用大柴胡加味者,务使腹部得以缓解。腹部既缓解,肠胃自健运,血液亦随而循环,则子宫内膜炎自愈,自然之良能亦随而恢复矣。故治疗时,局部固宜注意,但须于全体无损后,然后顾及之,此当注意者也。」
求真按:「藤田氏说甚佳。然用大柴胡汤加当归、甘草,不若用大柴胡汤合用当归芍药散或芍药甘草汤。与内消散时,不若用大柴胡汤去大黄合用当归芍药散。」
《橘窗书影》曰:「一人年四十余,小腹左旁有坚块,时时于心下冲逆刺痛,或牵腰股而痛,不能屈伸俯仰,大小便不利。医作寒疝治,益甚。余诊之,脉沉紧,舌上黄苔干燥,与大柴胡汤加茴香、甘草,大小便快利,疼痛大减,霍然而愈。按世医之治寒疝,概投乌、附辛温之剂而益激者,用此方屡奏效。盖本《外台‧疝门》治腹中卒痛者用柴胡桂枝汤之例,其痛轻者,用柴桂,重者用此方。」
求真按:「此证用本方加茴香、甘草,变例也。用本方与芍药甘草汤之合方,正例也。然由小腹脐旁有坚块云云观之,二方俱不适宜(比较的),可用本方与桃核承气汤之合方。又浅田氏云:『其痛轻者,柴桂。重者,此方。』亦谬见之甚者也。此二汤不拘于痛之轻重,宜随其脉、腹及外证而用之。」
又曰:「一人患疫痢,日数十行,头痛,时时恶寒,口渴不食,上厕则肛门如灼,焮痛颇甚。御番医师阪本元安与芍药汤及疏涤之剂,反增剧。余诊曰:『此太阳与阳明合病,虽经数日,表证犹在,宜发汗。』即与大剂葛根汤,使发汗。至翌日,下痢渐减,头痛恶寒亦止。连服一日,肛门之苦亦忘,但舌苔不去,心下时时急迫,饮食不进。因与大柴胡汤,不日,诸证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