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于乾隆皇帝的传说中,香妃的故事最为动人。相传她长得国色天香,浑身生来就散发一股奇香,所以人们称她“香妃”。不幸的是,她后来被皇太后赐死。也有人认为,根本没有香妃其人。历史上到底有无香妃其人?她是何许人?香妃之谜成了乾隆朝的又一疑案。 清末民初,在民间广泛流传着关于乾隆皇帝的香妃的传说。据说香妃长得国色天香,而且浑身生来散发一股奇香,“既不是花香也不是粉香,别有一种奇芳异馥,沁人心脾”。乾隆中叶,清军入疆平定霍集占叛乱时将其俘获,乾隆册封她为香妃,对她大加恩宠。但香妃矢志守节,且随身怀刃,准备杀帝报仇。皇太后闻讯后,趁乾隆帝单独宿斋宫之际将她赐死,葬于河北遵化县清东陵西侧的裕妃园寝。蔡东藩的《清史演义》、《清朝野史大观》以及金庸《书剑恩仇录》等书中描写的故事大体雷同。戏剧《香妃恨》、《香妃》以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上演的《伊伯尔罕》等,也都以此为蓝本。香妃的传说还流传到国外,,美国人豪比·当彼写了一本《圆明园及其住在那里皇帝的历史》,书中介绍了香妃的故事。明清史专家孟森在《香妃考实》一书中却指出,这个传说没有历史根据,丝毫不足取信,香妃其人根本就不存在。史料记载,乾隆先后有妃嫔四十多人,只有容妃和卓氏来自叶尔羌(今新疆莎车)回部,跟传说中的香妃有点沾边,然而这位容妃并不是被掠进宫的。和卓氏是秉持回教始祖派噶木巴尔的后裔,乾隆二十七年五月(公元1762年)被封为容嫔,三十三年晋升为容妃。容妃深得乾隆帝宠爱,曾随乾隆帝东巡、南巡。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公元1788年)病故,享年五十五岁。史籍与档案中,均未见关于容妃身体散发奇香的记载,她也不是被皇太后赐死的。可见,容妃并不是传说中的香妃,香妃的事迹纯属子虚。
此外还有人指出,容妃死后葬于河北遵化清东陵西侧的裕妃园寝,而香妃墓在新疆喀什,可见容妃并不是香妃。另外北京城东南陶然亭东北角有座“香冢”,据说也是香妃墓,是当年奉乾隆旨意修建的,墓前的石碑正面刻着“香冢”二字,背面则刻有“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等内容。历史上究竟有无香妃其人?她是何许人?香妃到底葬在什么地方?香妃之谜成了乾隆朝的又一个疑案,各种各样的野史、笔记、戏剧、影视……非但没能帮助解开个中的谜团,反而更加令人迷惑。
根据现在比较公认的看法,容妃就是传说中的香妃,她是新疆伊斯兰教上层阿里和卓家族的后裔。1914年,故宫浴德堂曾展出意大利画家朗世宁的一幅油画作品,题为《香妃戎装像》,画的是一位戎装的清朝女子。后来人们通过计算机对画中的容妃面骨进行分析,发现香妃有蒙古血统,而史料记载容妃为莎车人,莎车是已经畏兀儿化的蒙古察合台后裔的居住地之一(畏兀儿是清朝以前对“回鹘”一词的异译,现在译作维吾尔)。因此,可以大胆地推测,香妃和容妃应是同一个人。
《清史稿·后妃传》记载:“容妃,和卓氏,回部台吉和札赉(音lài)女。初入宫,号贵人。累进为妃。薨。”乾隆二十三年,和卓家族的一支——霍集占发动叛乱,香妃的叔叔额色尹及哥哥图尔都率部配合清军平叛。次年,香妃随图尔都进京,不久入宫并被封为和贵人,乾隆二十七年册封为容嫔,享每年例银三百两,她的哥哥图尔都也被封为辅国公。乾隆专门为容妃修建了西苑宝月楼(今中南海新华门门楼),并在楼南隔街建“回子营”,修礼拜寺。这里明朝时为南台,营建较少,清顺治、康熙年间两度扩修,建成皇家避暑之地,在它的北边就是瀛台,清末光绪就曾被慈禧太后幽禁在这里。乾隆御制诗中有一首云:“冬冰俯北沼,春阁出南城。宝月昔时记,韶年今日迎。屏文新茀禄,镜影大光明。鳞次居回部,安西系远情。”乾隆自注:“楼近倚皇城南墙,墙外西长安街,内属回人衡宇相望,人称‘回子营’。新建礼拜寺,正与楼对。”容妃站在宝月楼上,便可以望见对面的“回子营”及礼拜寺,聊解思乡之情。关于这位和卓氏的入宫经过,民间还有一个非常一精一彩的故事。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9年),清政府为表彰在平定“大小和卓之乱”中的功臣,让额色尹、帕尔萨、玛木特和图尔都等维吾尔族上层人士到京师朝觐乾隆皇帝。在庆功宴会上,乾隆召见了他们。召见时,额色尹家族行参拜大礼:“谢圣上待西域臣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乾隆在御座上欠身答道:“有功即登殿,休论东西南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和卓氏缓步向前,落落大方地回答:“无色也进宫,不分汉满蒙回。”乾隆惊问道:“下边答话者何人?”“小女和卓氏谢万岁之恩。”和卓氏说着伏地叩头,不慎将放在袖内的一枝沙枣花失落在地。素爱吟诗联句的乾隆脱口吟道:“小女子袖内携花,暗藏春色。”和卓氏见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香烟缭绕,便即景答道:“万岁爷金殿秉烛,明察秋毫。”乾隆见其美若天仙,才思敏捷,谈吐非凡,十分爱慕,便想利用联姻的办法巩固国家统一政权,于是当即封其为“贵人”,和卓氏就这样入了宫。
传说中香妃是被太后赐死的。然而事实上香妃自从入宫后,一直受到孝圣皇太后的喜爱和乾隆的宠幸,香妃由贵人晋升为容嫔,又由容嫔晋升为容妃,都是乾隆在太后的懿意下实施的。况且太后于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去世,而容妃死于乾隆五十三年,不可能是被太后赐死的。容妃在乾隆诸妃中位居第三,亨有特殊待遇,乾隆很尊重她的民族习惯,特许她于宫中着本民族的服装,还给她专配回族厨师,为她烹制维族饮食。乾隆三十年春,她以嫔的身份与皇后等一起随同乾隆下江南,游历苏杭等地,一路上,她所得的赏赐均为清真食品与伊斯兰教习俗的物品。乾隆四十三年七月,容妃还随驾赴盛京(今辽宁省沈一陽一),拜谒清太祖努尔哈赤陵。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容妃在乾隆的妃嫔中地位是很高的,说明她深得皇帝宠爱。至于有几处香妃墓同时存在的疑问,根据资料记载和学者的考证,香妃死后葬于遵化清东陵西侧的裕妃园寝,可惜棺木已遭盗墓贼损坏。
其棺头正中有数行回文文字,意为“以真主名义……”墓中有如意、荷包、珍珠、宝石、猫眼石、钻石等,棺木周围有一些龙袍残片和几件织物,织物上织有“江南织造臣成善”、“苏州织造臣四德”等字样。棺头文字表明墓主为伊斯兰教信徒,龙袍和猫眼石等证明其身份为妃子,织物上“四德”、“成善”皆为乾隆五十三年的织造官。由此可见,这里是真正的容妃(也就是香妃)陵墓。而新疆喀什的香妃墓则是她的衣冠冢,乾隆考虑到她对家乡依依不舍,所以特意在那里修了一座墓,好让她魂归故里。
不过,关于香妃与容妃是不是同一个人,学者中看法还不完全一致。但不论怎么样,乾隆与香妃的爱情故事,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段民族和亲、民族融合的动人故事。正因为如此,多少年来香妃的故事才一直为人们传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