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字君公,河内汲人也。少有才能,仕郡功曹,有公平称。更始时,辟大司马府。
建武元年,岁中三迁为侍御史,安集洛陽。时将军萧广放纵兵士,暴横民间,百姓惶扰,诗敕晓不改,遂格杀广,还以状闻。世祖召见,赐以棨戟,复使之河东,诛降逆贼杨异等。诗到大陽,闻贼规欲北度,乃与长史急焚其船,部勒郡兵,将突骑趁击,斩异等,贼遂翦灭。拜成皋令,视事三岁,举政尤异。再迁为沛郡都尉,转汝南都尉,所在称治。
七年,迁南陽太守。性节俭而政治清平,以诛暴立威,善于计略,省爱民役。造作水排,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又修治陂池,广拓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方于召信臣,故南陽为之语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诗自以无劳,不安久居大郡,求欲降避功臣,乃上疏。帝惜其能,遂不许之。
诗雅好推贤,数进知名士清河刘统及鲁陽长董崇等。初,禁网尚简,但以玺书发兵,未有虎符之信,诗上书曰:“臣闻兵者国之凶器,圣人所慎。旧制发兵,皆以虎符,其余征调,竹使而己。符第合会,取为大信,所以明著国令,敛持威重也。间者发兵,但用玺书,或以诏令;如有*人诈伪,无由知觉。愚以为军旅尚兴,贼虏未殄,征兵郡国,宜有重慎,可立虎符,以绝*端。昔魏公子,威倾邻国,犹假兵符以解赵围,若无如姬之仇,则其功不显。事有烦而不可省,费而不得已;盖谓此也。”书奏,从之。
诗身虽在外,尽心朝廷,谠言善策,随事献纳。视事七年,政化大行。十四年,坐遣客为弟报仇被征,会病卒。司隶校尉鲍永上书言诗贫困无田宅,丧无所归。诏使治丧郡邸,赙绢千匹。
(选自《后汉书•杜诗传》)
【译文】
杜诗,字君公,河内汲县人。年轻时有才能,在郡里任功曹,胃公正平和的美称。政权
更迭时,被征召做了大司马府的官员。建武元年,在一年中迁升三次至侍御史,负责安定洛陽。当时将军萧广放纵士兵不法,在百性中横行霸道,百姓惶恐惊慌。杜诗告诫晓谕萧广,可他仍不改悔,于是将萧广去杀,回京后把这一情况向光武帝奏报。光武帝召见他,赐给他棨戟,又派他巡视河东,去讨伐降服反叛的贼人杨异等。杜诗抵达大陽,听说贼人谋划北渡,于是与长史迅速焚毁他们的船只,部署郡中士兵,率领骑兵追逐袭击贼后,杀死杨异等人,贼
兵终于被消灭,拜授为成皋县令,到任三年,建树的政绩尤其显扬。
建武七年,升任南陽太守。他生活节俭,施政清廉公平,以惩罚强暴树立威信,他还擅长计划谋略,顾恤和爱惜服劳役的百性。又设计制作水排,铸造农具,使(百姓)用力少,收效多,百姓感到很便利。此外,还修建池塘,广泛开垦土地,郡中家家户户都丰足富实。当时人们把他比作召信臣,所以南陽人为这些事迹赞颂他道:“先前有召父,后来有杜母。”
杜诗自认为没有功劳,为长期任大郡长官而感到不安,请求降职,来让出职位给功臣,于是上疏,光武帝爱惜他的才能,最终没有同意这个请求。
杜诗向来喜好推荐贤明的人,多次举荐知名之士,有清河的刘统和鲁陽长董崇等。先前,兵禁制度崇尚简约,只是用带有皇帝之印的书信发兵,没有虎符这样的信物,杜诗上疏说:“臣听说军队是国家的凶器,圣人也很谨慎小心的。原来的制度派遣军队,都用虎符。其它征调的事,只用拿着信件的使者罢了。兵符假如能够合在一起,就采取作为最重要的信物,以此来表明彰显国家的命令,保持国家的威严与重要地位。近来派遣军队,只用带有皇上之印的书信,有时还用皇上的诏命,如查有*邪的人欺诈作伪,就无法发觉。我认为,军事正在兴起,叛乱的人没有消灭。从下面的郡国中征兵,应该慎重,可以确立虎符制度,来根绝*诈产生的缘由。昔日魏国的公子无忌,威风令邻国倾倒,尚且借助兵符以此解了赵国之围,如果没有如姬的仇事,那末他的功绩也就不会显露。事情中有些虽然繁琐但不能省却,虽然浪费但不能停止,大概说的就是这个罢。”谏书递给皇上,听从了他的意见。
杜诗虽然在外做官,但是对朝廷竭尽衷心,直方敢谏,擅长出谋划策,随不同的事献给皇上。在任七年,政绩教化十分显著。十四年,因派门客为弟弟报仇犯罪,被朝廷征召,正赶上因病去世。司隶校尉鲍永上书说,杜诗贫困没有土地住宅等产业,死了以后没有办丧事和埋葬的地方。皇上下令在郡邸办丧事,并赏赐一千匹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