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贺兰山咬金议亲洞房一中公主尽节
诗曰:
奉旨番营去议亲,康王心喜口应承。
屠封送女成花烛,结好唐君就退兵。
众公爷拜过,小英雄也拜了一番。朝廷传旨大摆筵席,钦赐众公爷、小爵主等。
御酒已毕,朝廷开言叫一声:“程王兄,前日你去时,寡人见你独马踹进番营,营头不见动静,害得寡人吊胆提心,实不知其详。只道王兄死在营中,哪知却到了长安。你如今把出番营到长安讨救事情细细讲一遍。”咬金道:“臣倒忘了。臣蒙徐老大人美荐,奉旨单骑讨救。我原不想活的,所以拚着命杀进番营。连臣也自不信,一进番营使动斧子,比前一精一得多了。他们什么祖车轮不车轮,手中使动大斧,砍一斧来原厉害不过。谁想臣的斧子如有神仙相助一般,力气也大,臣这一柄一斧子去架得一架,他就翻下地来。这些番兵哪敢拦阻我的去路!被我摇动斧子,杀出番营,讨得救兵到此。要万岁爷封我一字并肩王。”徐茂功说:“陛下在上,这程咬金有欺君之罪,望我王正其国法。”咬金说:“你这牛鼻子道人,你屡屡算计我这条老一性一命。我有什么欺君之罪?”茂功冷笑道:“我且问你,你当初怎样杀出番营,怎样到长安讨救?你直说了,算你不功,你是随口胡言,好像没有对证的。说什么祖车轮斧法不如你,被你架落尘埃。只怕你倒说转了,分明是你被他架下尘埃。”咬金说:“你赖我并肩王倒也罢了,怎么反说臣讨救也是假的?我若跌下番营,人已早早死了,救兵哪里来的呢?”茂功道:“我且问你,谢映登你可见不见。”咬金听说,心内吃惊,当真二哥是活神仙了,假意说:“二哥,你越发问得奇了,哪里见什么谢映登?若说谢兄弟当初走江都考武,他解手就不见了。你为何如今倒假作不知起来?”茂功说:“你仍在此谎君。这番营好不厉害!你年已六旬,若没有谢兄弟相救,你焉能到得长安,活得一性一命?如今反在陛下面前称赞自能,分明一派胡言。刀斧手!与我把这谎奏欺君的狗头绑出午门,以正国法!”两旁刀斧手一声答应。吓得咬金魂飞魄散,慌忙说道:“望陛下恕罪!果是谢映登相救,待臣直奏便了。”朝廷喝退刀斧手,说:“程王兄,且细细说与寡人知道。”咬金便把谢映登和仙搭救情由细细的讲了一遍。众公爷听了,连声称奇。茂功说:“何如?程咬金谎奏我王,其罪非小。须他一番辛苦,到长安讨了救兵前来,将功折罪,没有加封。”咬金说:“我原不想封王的。”大家齐笑,各回衙署不表。
到了次日,咬金打点要做媒人。将要上朝,见了罗通说道:“侄儿,为伯父的今日奏知陛下与你作伐,前往贺兰山去说亲。”罗通大惊说:“伯父,这贱婢伤我兄弟,还要雪仇。怎么伯父要去说亲。我罗通稀罕同她成亲么?”程咬金说:“你既不要她,为何在阵上订了三生,立下千斤重誓?故此她肯为你出力。”罗通说:“这原是哄她的。因要救陛下龙驾,与她订三生的。”咬金说:“嗳侄儿,为人在世,这忠孝节义都是要的。你既要为兄弟报仇,不该与她面订良姻。屠炉公主有心向你,在贺兰山悬望;你若不去,必要全你手足之义,这男子汉信行全无,从来没有这个道理!如今为伯父的作主,自然与你们完聚良姻。”说罢,竟上银銮殿俯伏尘埃,启奏道:“陛下龙驾在上,臣有一事冒奏天颜,罪该万死!”朝廷说:“王兄有何事所奏?不来罪你。”咬金道:“陛下,那赤壁宝康王有位屠炉公主,生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前日在黄龙岭与罗贤侄订下良缘,撇去飞刀,嫁到木陽城。当时贤侄杀四门,被元帅祖车轮困住,险些丧了一性一命,幸亏公主相救,领引我兵马冲踹番营,心向我主,为陛下出力,也有一番大功劳。伏望我皇降旨,差使臣官前去说盟做媒。未知陛下龙心如何?”朝廷听说大悦,说道:“如此讲起来,寡人倒亏屠炉公主暗保的了。何不早奏?就命程王兄前去说亲作伐罢!”咬金见太宗允奏,说:“领旨。”那罗通慌忙俯伏奏道:“父王在上,那屠炉女是儿臣大仇人。我兄弟罗仁年才九岁,为父王出力,伤了铁雷八宝以后,开兵死在贱婢飞刀下,可怜斩为肉泥而亡。儿臣不为弟报仇,反与她成亲,兄弟陰魂焉能瞑目?望父王不要差程伯父去说亲。”朝廷说:“她既伤了你兄弟,为何又在阵上交锋与她订起良缘来呢?”罗通说:“儿臣怕她飞刀难破,所以与她假订丝萝。芦她撇去飞刀,救得陛下龙驾,方与她成亲。故而她退至木陽城,引我人马大破番营。这是要救父王之困,哄骗言辞。儿臣岂是贪她的么?”朝廷说声:“王儿,不是这说。既她伤了二御侄,你欲报此仇也是大义,就不该与她阵上联姻了。她既把终身托你,暗保我邦大获全胜,也有一番莫大的真功劳与寡人也。这信字是要的。若不去说亲,她在贺兰山悬望,岂不是王儿忘了恩情?就是伤了二御侄,也算为国家出力。两国相争,各为其主,乃是误伤。以后你被祖车轮元帅围住,屠炉公主若不相救,王儿焉能得脱此难,逃得一性一命?也算有恩与你,这恩与仇两下俱可抵销得来的了。如今不必再奏,寡人作主决不有误。程王兄速速前去说亲。”程咬金领旨。罗通不敢再奏,只得闷闷立正一边。
这一回,程咬金把圆翅乌纱在头上按一蟑,大红蟒袍在身上拎一拎,腰里把金镶玉带整一整,出了银銮殿,跨上雕鞍,带领四员家将,离了木陽城,一路行来,到了贺兰山上。那把都儿们一见,说:“哥哥兄弟哪,那边行下来的是什么人,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官员,想必大唐来踹营剿灭我山寨么?”那一个说:“嗳!兄弟你又来了。若是剿山寨有人马来的,如今只得五人,又无器械,哪里象踹营的?我们且扣住了弓箭,问一声看。”那个又说:“得,哥哥讲得不差。”大家扳弓搭箭,喝声:“呔!来者何官?少催坐骑,看箭哩!”那个箭不住的射将过来。程咬金把马扣定,喝声:“呔!营下的!快报与康王狼主知道,今有大唐朝鲁国公咬金,有家国大事要来求见你邦狼主。快些报进去。”
小番连忙报进:“报启狼主知道,大唐朝来了鲁国公程咬金在山下。”康王听言,吓得魂不附体,说:“住了。他带领多少人马前来?”小番说:“只带四名家将,五人来的。”康王说:“可有兵器?身上是戎装还是冠带?”小番道:“也无兵器,也不戎装,却是文官打扮的纱帽红袍。”康王道:“他对你讲什么?”小番道:“他说:‘快报你们狼主千岁知道,今有大唐朝鲁国公,奉旨有家国大事要来求见你们狼主。’”康王听见此言,才得放心。便叫一声:“丞相,他们得胜天邦,孤只等他兵马到来,就要投顺的。为何反不统兵,倒是文装独马而来,善言求见,不知有何事情?丞相不要轻忽了他,好好下山去接他上来,”屠封说:“臣领旨!”即整顿朝衣,出了营盘,后随四名相府家人,一齐下山。
小番道:“那一边天朝来的鲁国公爷!请上山来,相爷在此迎接。”程咬金听见,把马带上一步。屠封丞相趋步上前说:“不知天邦千岁到来,有失远迎,多多有罪!”咬金一见,滚鞍下马,说道:“不敢,不敢!孤家有事相求,承蒙丞相远迎,何以敢当,请留台步。”二人携手上山。底下有两名家将带住了马,另两名跟随了程咬金同上贺兰山而来。进入御营,程知节一揖说:“狼主龙驾在上,天朝鲁国公程咬金见狼主千岁。”康王一见,连忙走下龙案,,御手相搀,叫一声:“王兄平身。”取龙椅过来。咬金说:“狼主龙驾在上,臣本该当殿跪奏才是。奈奉君命在身,又蒙狼主恩旨,理当侍立所奏,焉敢坐!”康王说:“蒙王兄到孤这座草莽山中来,必有一番细言,自然坐了好讲。”咬金说:“既如此,谢狼主台命!”就与屠封丞相两下分宾主左右坐了。
当驾官烹茶上来。用过一杯,康王就问说:“王兄,魔家错听祖元帅之言,冒犯天朝圣主,今为败将,悔之晚矣!今见了王兄,自觉惭愧无及。”程咬金叫一声:“狼主又来了!只因番兵厉害,困住四门。我主无法可退,故此使臣到长安讨救兵。那些小爵主们年幼无知,倚恃少年本事,伤了千岁人马几千,有罪之极!”康王说:“王兄说哪里话!魔家在营门正欲献表降顺。不知王兄奉旨所降何事?”咬金说:“狼主在上,臣奉旨而来,非为别事。只因万岁有个干殿下,名唤罗通,才一十四岁,才貌双全,文武俱备,还未联就姻亲。我王闻得千岁驾下有位干公主,貌若西施,武艺出众。意欲与狼主结成秦晋,订就良姻,以成两国相交之好。未知狼主龙心如何?”康王听言大喜,说道:“王兄,敢蒙天于恩旨,理当听从。但魔家是败国草莽,就有公主,只当山鸡、野雉一般。圣天子是上邦主,干殿下似凤凰模样,这叫山鸡怎人凤凰群?既蒙圣主抬举,街魔家差屠丞相送公主到木陽城,服侍殿下便了。”咬金大喜,说:“既承狼主慨允秦晋之好,快出一庚帖与臣去见陛下,选一吉日奉送礼金过来。”康王吩咐取过一个龙头庚帖,御笔亲书八个大字,付与咬金。咬金接在手中,辞别龙驾,出了御营。屠封送至山下,咬金叫一声:“承相请留步,孤去了。”即时跨上雕鞍,带了四名家将,竟往木陽城来见驾。咬金俯伏银銮殿阶下,叫一声:“万岁,臣奉旨前往贺兰山说亲,前来缴旨。”朝廷说:“平身。番王可允否?细奏朕知道。”咬金说:“陛下在上,臣去说亲,番王一口应承,并无一言推却,候陛下选一吉日就送来成亲。”朝廷大喜,说:“既如此,明日王兄行聘,着钦天监看一吉日与王儿成亲。”钦天监择在八月中秋戌时。
光陰迅速。到了八月十五,这里朝廷为主,准备花烛;那边康王命丞相屠封亲送公主到木陽城。来到北关,元帅秦琼出来迎接,接入千门,同上银銮殿。屠封上殿俯伏说:“南朝天子在上,臣屠封见驾,愿陛下圣寿无疆!”贞观天子叫一声:“平身!”降旨光禄寺设宴,尉迟陪屠丞相到白虎殿饮宴;办秦琼、程咬金到安乐宫为殿下结亲。罗通跪下叫一声:“父王在上,屠炉女伤我兄弟,仇恨未消?怎么反与她成亲?此事断然使不得。望父王赦臣违逆之罪。”朝廷听言,把龙颜一变,说:“呔!寡人旨意已出,你敢违逆朕心么?”罗通见父王发怒,只得勉强同了秦、程二位伯父往安乐宫而来。教坊司奏乐,赞礼官喝礼。午门外公主下辇,二十四名番女簇拥进入安乐宫。交拜天地,拜了大媒程咬金,拜过伯父叔宝,然后夫妻交拜一番。只不过照常一般,人人皆如此的,不必细说。叔宝、咬金回到白虎殿,与屠封饮酒。
不表白虎殿四人饮酒,再讲罗通,吃过花烛,光禄寺收拾筵席。番女服侍公主过了,退出在外,单留二人在里面。罗通一心记着兄弟惨伤之恨,见公主在眼前,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刀两段。胸中火气忍不住,立起身大喝道:“贱婢啊,贱婢!你把我九岁兄弟乱刀砍死,仇深如海!我罗通还要为弟报仇,取你心肝五脏祭奠兄弟!此乃大义。亏你不识时务,不知羞丑。贱婢思量要与我成亲,若不还我一个兄弟,也不要你这一个贱婢配合!”
公主听言,心内大惊,火星直冒,羞丑也不顾,叫一声:“罗通啊罗通!好忘恩负义也!前日在沙场上,你怎么讲的?曾立千斤重誓。故我撇下飞刀,引进黄龙岭,共退自家人马,皆为如此。到今日你就翻面无情了!”罗通说:“这怕你想错了念头。我立的乃是钝咒,哪个与你认起真来!人非草木,我罗通岂不知是你领我兵杀退自家人马,只算将功赎罪?不为弟复仇,饶你一死,就是我的好意了。岂肯与你这不忠不孝的畜类番婆成亲?你父屠封现在白虎殿,快快出去随了他退归番国贺兰山,饶你一命。如若再在宫中,我罗通就要为弟报仇了!”公主道:“罗通!何为不忠不孝?讲个明白,死也暝目。”罗通说:“贱婢!你身在番邦,食君之禄,不思报君之恩,反在沙场不顾羞耻,假败荒山,私自对亲,玷厚宗亲,就为不孝;大开关门,诱引我邦人马冲踹番营,暗为国贼,岂非不忠?”公主一听此言,不觉怒从心起,眼内纷纷落泪,说:“早晓罗通是个无义之罪,我不心向于他邦。如今反成话一柄一,倒来反驳我不忠不孝。罢了!”叫一声:“罗通!你当真不纳我么?”罗通说:“我邦绝色才子却也甚多,经不得你看中了一个,也为内应,这座江山送在你手里了。”公主听见,暗想:“他这言语,分明是羞辱我。哪里受得起这般谗言恶语,难在陽间为人。嗳!罗通啊罗通!我命丧在你手,陰世绝不清静,少不得有日与你索命!”把宝剑一抽一在手中,往颈上一个青锋过岭,头落尘埃!可惜一员情义女将,一命归天去了。罗通见公主已死,跑出房门,往那些殿亭游玩去了。
次日,几名番女进房来一看,只见鲜血满地,身为二段,吓得面如土色,大家慌忙出了房门,来报屠封。屠封才得起身,与尉迟恭、秦琼、程咬金三位用过定心汤,要同去朝参。只见几名番女拥进殿前,叫一声:“太师爷,不好了!公主一娘一娘一被罗通杀死。还不走啊!”屠封丞相听见,魂飞魄散,大放悲声。不别而行,出了白虎殿,要逃一性一命。敬德等三人听报,吓得顿口无言,好象掉在冷水内,说:“不好了!若果有此事,屠丞相放不得去的。”便叫一声:“老丞相不必着忙,快快请转!”屠封哪里肯听,匆匆跑往外边去了。
三位公爷心慌意乱,说:“这小畜生无法无天的了!”大家同上银銮殿。朝廷方将身登龙位,秦、程二位奏道:“陛下,不好了!”如此恁般一奏,惊得朝廷说:“反了!反了!有这等事?寡人御旨都不听了。快把这畜生绑来见朕!如今屠封在哪里?”三位公爷说:“陛下,他才出午门去了。”叫一声:“尉迟王兄,快与朕前去宣来。”尉迟恭退出午门;赶到北关,见了屠封,叫一声:“丞相,圣上有旨请你转来,还有国事相商。”屠封听见此言,又不敢违逆,只得随尉迟恭到银銮殿上,连忙俯伏,叫一声:“万岁啊!臣有罪。显见公主得罪天邦殿下,臣该万死!望陛下恕草莽之臣一命。”贞观天子说:“丞相,朕欲两国相和,与罗通结为秦晋之好。不想这畜生无知,伤了公主。这是朕的不是了!故请你到殿,将原旧地方归还你邦,汝君臣不必怨恨。寡人即日班师,留一万人马在此保护,以算朕之赔罪。”屠封听言,不胜之喜,说:“我王万万岁!”立起身来,退出午门,回转贺兰山,自然另有一番言语。君臣两下苦无战将强兵,所以不敢报仇,只得忍耐在心。
不表番国之事。如今且讲罗通正在逍遥殿,只见四名校尉上前剥去衣服,绑到银銮殿。朝廷大喝说:“我把你这小畜生千刀万剐才好!寡人昨日怎样对你讲?屠炉女伤了你兄弟,也算两国相争误伤的。她有天大功劳向于寡人,也可将功折罪。不遵朕旨意,不喜公主,只消自回营帐,不该把她杀死!可怜一员有情女将,将她屈死,你怎生见朕?校尉们,与朕推出午门枭首!”校尉一声:“领旨!”推出午门去了。此时众公爷见龙颜大怒,没有人敢出班保奏,不要说别人不敢救,就是一个嫡亲表伯父秦叔宝也不敢上前保奏。大家呆着,独有程咬金想起前日讨救之时罗家弟一妇之言,不得不出班保奏一番。连忙闪出班来叫一声:“刀下留人!”说道:“陛下龙驾在上,臣冒奏天颜,罪该万死!”朝廷说:“程王兄,罗通违逆朕心,理该处斩。为甚王兄叫住了?”咬金说:“陛下在上,罗通逆圣应该处斩。怎奈臣前日奉旨讨救时,曾受我弟一妇所嘱。她说:‘罗氏一门为国捐躯,止传一脉,倘有差迟,罗氏绝祀。万望伯父照管。’臣便满口应承,故此弟一妇肯放来的。虽这小畜生不知法度,有违圣心。万望陛下念他父亲罗成有功于社稷,看臣薄面,留他一脉,臣好回京去见罗家弟一妇之面。”朝廷说:“既然王兄保奏,赦他死罪。”咬金说:“谢主万岁!”传旨赦转罗通。罗通连忙跪下说:“谢父王不杀之恩。”朝廷怒犹未息,说:“谁是你的父王!从今后永不容你上殿见朕;削去官职,到老不许娶妻。快快出去,不要在此触恼寡人!”朝廷虽谕旨罗通到老不许娶妻,但后来一经程咬金撮合并奏请朝廷,罗通同丑女结为夫妇,甚为相得。此是后话,本书不表。且说罗通领旨退出午门,进自己营中。各将埋怨罗通不该如此失信,太觉薄情了。如今公主已死,说也枉然,只有罢了。不表小弟兄纷纷讲论。单说朝廷传旨殡葬屠炉公主一尸一首,驾退回营。群臣散班,秦、程二位退出午门,遇到罗通,叔宝说:“不孝畜生!为人不能出仕于后,以显父母,替祖上争气,一家亲王都不要做,自拿来送掉了。如今削去职份,到老只好在家里头。”罗通说:“老伯父,不要埋怨小侄了,倒是在家侍奉母亲的好。”咬金说:“畜生!既是事亲好,何必前时在教场夺此帅印?为伯父好意费心,用尽许多心机说合来的,何苦把这样绝色佳人送了一性一命!如今朝廷不容娶讨,只好暗里偷一情。当官不得的,要娶妻房除非来世再配罢!”罗通说:“伯父又来了,既然万岁不容婚配,理当守鳏到老,怎敢逆旨。伯父保驾班师缓缓而行,小侄先回京城去了。”咬金说:“你路上须当小心。”罗通答应道:“是!”就往各营辞别。当日上马,带了四名家将,先自回往长安,不必去表。
过了三天,这一日贞观天子降旨班师,银銮殿上大摆功臣宴。元帅传令三军摆齐队伍,天子上了骕骦马,众国公保驾,炮响三声,出了木陽城。赤壁康王同丞相与文武官员见了朝廷,一齐俯伏一在地,口称:“臣赤壁康王候送天子。”贞观天子叫一声:“狼主平身。朕留下一万人马,保守关头,赐卿三年不必朝贡,保守汛地。寡人去也。”众唐一人紧随圣驾,旗幡招展,浩浩荡荡,径奔长安而去。这正是:
御驾亲征扫北番,旗幡招展返长安;
只因做下荒唐事,元帅罗通只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