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字尧夫,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次子,官至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他一生为人谦逊温和,正直宽耍从来不对人严声厉色,只要出于道义,再困难危险的事他也毫不畏缩,至于面对分歧和私怨,屈辱或不公时,他从来不去计较,总是宽恕于人,大公无私,以大局为重。
熙宁二年,范纯仁直言上书批评王安石变法,因此遭到贬逐。司马光复相后,准备将新法全部废掉,范纯仁却说:“把那些太过份的去掉就可以了。”并劝司马光如果有可取之处应尽量采纳,司马光非常生气。范纯仁叹息道:“怎么又是一位固执的相公啊1
蔡确结党营私,范纯仁非常反对他。后来有大臣认为蔡确的一首诗是毁谤圣上,范纯仁却认为应宽厚处理,不可以这样兴诗狱,,坚持不同意将蔡确贬往新州,以至被人误认为他是同蔡确一伙的。
苏辙与范纯仁之间平时有很多分歧。有一次苏辙论述殿试试题时,引用了汉昭帝改变了汉武帝法度一事,结果惹得皇帝震怒,说怎能以汉武帝与先帝相比。苏辙只有退下等着被治罪,此时,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敢抬头看,只有范纯仁从容的站出来向皇帝進言解释,终于使皇帝怒气渐消,苏辙免于被责罚,但范纯仁后来还是因此事被降职。苏辙事后敬佩的向范纯仁说:“您是佛地排位中人啊1
宋朝的章惇,他当宰相的时候,把元祐年间曾经担任过宰相的重要大臣,全部都放逐到岭南地区;范纯仁也是其中的一位,当时他已经七十岁了;当他接到了朝廷的命令,就立即欣然的前往。范纯仁每每教诫他的儿子们:“心中不可以存有一点点的不平啊1只要是他听到了孩子们有一点点埋怨章惇的话,就一定会很生气的予以制止。在前往岭南的路上,范纯仁坐的船在江中翻覆了,而他只是弄湿了衣服而已。这时候他回头对孩子们说:“难道船翻了,也是章惇害的吗?”
范纯仁被贬到永州后,听说韩维被贬往均州,但韩维的儿子申辩说韩维执政时曾与司马光不合,结果韩维因此而免于被贬。范纯仁的儿子也想替范纯仁如此申辩,说他当时也与司马光意见不和,但范纯仁制止说:“我因为司马光的荐举才位至宰相,以前我们同朝论事时有不和是可以的,但现在你们这样说就不对了。要我心中有愧的活着,不如心中无愧的死了。”他的儿子也就作罢了。
在永州的三年中,范纯仁心平气和,自得其乐。有人对他蛮横无理,一般人无法忍受,而范纯仁却不为所动,也不在事后怀恨。每次和客人交谈,只是谈论圣贤,修身养性之事,其它的事一句也不说。他的气色与外表越来越安康宁静,就象在京城一样。
范纯仁曾经说:“我一生所学只得‘忠睡二字,一生受益无穷,用在朝廷上侍奉君主,接待同僚朋友,与同族的人和睦相处,没有一时一刻离开这两个字。”他还经常告诫子弟说:“即使最愚蠢的人,在指责别人时也是清醒的;即使非常聪明的人,宽恕自己的过错就是糊涂。你们应该以指责别人之心来指责自己,用宽恕自己之心来宽恕别人,如此就不用担心达不到圣贤的境地了。”
范纯仁的弟弟驻守关陕,范纯仁担心他在西夏问题上有想立功的想法,于是写信对他说:“天子所乘之车与柴车争赶,明珠与瓦砾相碰,君子与小人斗力,中国与外邦比胜负,不只是不能胜,而且也不值得胜,即使胜了也是不对的。”范纯仁为人处事的态度由此可见一斑,在面对争斗、屈辱或不公时,以一颗超然事外的高姿态之心对待,这可能就是他能够宽恕于人,不与人计较争斗的原因吧!曾有亲族向他请教修身养德之道,他说:“只有俭朴可助人廉洁,只有宽恕可成就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