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定宗纪》记载:元定宗贵由是太宗窝阔台长子,其母为六皇后乃马真氏。生于1206年,即元太祖成吉思汗元年。到窝阔台去世的1241年,他已经36岁。
汗位虚悬与乃马真氏摄政《史集?窝阔台合罕的儿子贵由汗纪》记载了乃马真氏摄政的原因:“当窝阔台合罕去世时,他的长子贵由还没有从远征(钦察草原)中回来。”不久,另一位有影响的汗妃也去世了,于是乃马真氏“便狡诈地擅自夺取了国家政权,她用各种馈赠笼络亲属和异密们的心,他们全都倒向她那方面,听她摆布”。根据这一说法,乃马真氏摄政属于“擅自夺取了国家政权”,这是元帝国初期出现的一次政变夺权活动。《元史?后妃传》的记载则十分简单:“岁辛丑十一月,太宗崩,后称制摄国者五年。”并没有分析她长期“称制摄国”的原因。
脱列哥那乃马真氏本是蔑儿乞部首领的妻子,成吉思汗灭掉蔑儿乞后,将她赐给窝阔台为妻。相继生下了贵由、阔端、阔出、哈剌察儿、合失等人。窝阔台共有7个儿子,除合丹、篾里为妾妃所生外,长子、二子、三子、四子、五子皆为乃马真氏的亲生子。“母以子贵”,这正是她“称制摄国”的资本。实际上,她之所以能够“称制摄国者五年”,除开始得到了当时宗室元老察合台的支持外,还有其他几个重要因素:一是由于她笼络收买了亲属和众大臣;二是由于蒙古汗国的男子长年出征在外,汗国的生产、生活管理乃至国事处理往往由妇女负责,由皇后主政也能被多数人接受,于是在此期间先后出现了乃马真氏、海迷失婆媳的长期执政,历史上称为皇后专权时期;鎏金铜菩萨像(选自《成吉思汗》)三是由于乃马真氏的几个儿子手握重兵,在蒙古汗国举足轻重,“在贵由汗到达母亲处以后,他也完全没有过问国事,脱列哥那哈敦照旧进行统治”;四是乃马真氏与后来的长王拔都在汗位人选问题上出现了严重分歧,致使大蒙古汗国的选汗大会迟迟不能举行。正因为如此,大蒙古汗国汗位虚悬的时间才延长了近5年,这也是乃马真氏“称制摄国者五年”的一个客观原因。
打击汉法名臣,重用西域商人乃马真氏既没有成吉思汗的雄才大略,又没有窝阔台的睿见英识。作为一个女人,她小肚鸡肠,只知道报复私怨;作为一位皇后和贵族的代表,她又只知道搜刮财物,尽情享乐。她并非一个合适的大国执政者,但在她执政期间停止了对外的征服战争,这对于即将被征服地区的人民来说倒是一个福音。
《史集?窝阔台合罕的儿子贵由汗纪》记载,乃马真氏执政期间,重用西域女俘法提玛,包括封疆大臣所办的军国大事都要通过她做中介,并“按照这个心腹的意见,撤掉了在合罕时被委以重任的异密和国家大臣,并任命了一批不学无术的人来代替他们的职位”。这实际上是蒙古汗国初期一次重大的人事变动和治国方针的斗争。蔡美彪先生在《中国通史》第7册中将这一事件视为“回回法派”与“汉法派”的一次较量,实际上这场斗争早在窝阔台后期就已经出现了。《元史?太宗纪》记载:太宗十一年(1239)“十二月,商人奥都剌合蛮买扑中原课银二万二千锭,以四万四千锭为额,从之”。“十二年庚子春正月,以奥都剌合蛮充提领诸路课税所官”。这件事在蒙古汗廷引起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元史?耶律楚材传》记载: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这件事是一位译史向丞相镇海建议的,是将中原课税从110万两增至220万两,即增加了1倍,同时又允许他加倍征收,税额高达440万两,中原百姓的负担一下了增加到4倍。因此汉法派重臣耶律楚材不顾一切地面折廷争,在窝阔台大汗面前“声色俱厉,,言与涕俱”。但争论的结果是,窝阔台“姑令试行之”,耶律楚材的正确主张被否定了。
脱列哥那执政之后,奥都剌合蛮更是如鱼得水。她听信法提玛的意见,为了进一步让奥都剌合蛮独揽大权,又罢免了大宰相镇海和财政大臣马合木?牙剌瓦赤。镇海等人被罢官后,乃马真皇后对奥都剌合蛮的信任可以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竟将汗廷的印章和空纸交给他,让他自行填写。耶律楚材坚决抵制,说:“天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宪章,今欲紊之,臣不敢奉诏。”乃马真后这才收回了成命。不久,她又颁发了一道旨意,说:“凡奥都剌合蛮所建白,令史不为书者,断其手。”耶律楚材说:“国之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预焉。事若合理,自当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况断手乎!”耶律楚材如此强硬地与脱列哥那对着干,自然引起六皇后的反感。由于独木难支,不久耶律楚材即忧忿而死,年仅55岁。
脱列哥那乃马真氏掌权的几年,“由她发出有关国家的命令,撤换了一切大官。诸王及各部又遣使于燕京迤南诸郡,征求货财、弓矢、鞍辔之物,或于西域回鹘索取珠玑,或于海东掠取鹰鹘,驰骑络绎,昼夜不绝,民力益困。然自壬寅(1242)以来,法度不一,内外离心,而太宗之政衰矣”,将蒙古汗国搞得内外交困,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