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胄玄,渤海..地人。
博学多才,尤其精通天文、历法。
冀州刺史赵..推荐他,高祖授予他云骑尉的官职,在太史当值,参议历法事。
当时同辈人中许多都比不上他,因而太史令刘晖等人很忌妒他。
然而刘晖所言有很多不合实际,而胄玄所推算的却很一精一密。
皇上对此感到很惊奇,令杨素和通术数的人士立议六十一件事,都是用旧历书难以解释的,让刘晖和胄玄等人细加辨析。
刘晖闭口一无所答,胄玄却能通顺解释五十四件事。
于是皇上提升他为员外散骑侍郎,兼太史令,赏赐千段布帛。
刘晖及其同一党一 八人都罢去不用。
胄玄改定新历法,说从前的历法与实际差一天。
内史通事颜敏楚上奏章道:“汉朝时落下闳改《颛顼历》为《太初历》,说以后会差一天,八百年后,会有圣人来改定。
时至今日已有七百一十年,数术家喜欢说整数,圣人所言,现在应验了!”皇上很高兴,胄玄也日渐被皇上重用。
胄玄所制定的历法,和古历法不同之处有三点:其一,南朝宋代祖冲之在每一年的末尾,设立岁差,冬至点渐渐后移,不再回到原来的冬至点上。
每隔四十六年,便相差一度。
梁朝虞广刂的历法,嫌祖冲之岁差太多,因而每隔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点后移一度。
胄玄认为这两种算法年限悬殊太大,查检古注,发现失误之处很多。
于是折中两家之言,制定新的历法。
他认为冬至点逐年后移,每隔八十三年后移一度。
这样既符合尧时历法所说的太一陽一不停地围绕大火星运转,又符合汉代历法所认为的太一陽一运行以牵牛星而始终。
用这种方法考察前后天文现象,都很合适。
其二,周朝马显创造《丙寅元历》,运用一陰一陽一互转、加减章分、进退蚀余等方法,来推断太一陽一运行的常率。
当时的术数家大多不能理解。
张宾沿用了这种方法,也没能加以考证。
胄玄认为,增加时间的先后,随节气而不同,笼统地按月推断,在道理上说不通。
于是根据二十四节气排列出太一陽一运行的快慢,太一陽一运行慢,则月亮容易赶上太一陽一,让合朔加早时;太一陽一运行快,则月亮追逐太一陽一稍为滞后,让合朔加晚时。
查阅前代加时早晚,作为加减的概率。
从秋分到春分,太一陽一运动速度快,计一百八十二天运行一百八十度,从春分到秋分,太一陽一运动速度慢,计一百八十二天运行一百七十六度。
每一节气之下,就是太一陽一运行的速率。
其三,自古历法认为,每月初一、十五,不分内外,只要进入黄道白道一交一 叉点,便有月蚀发生。
张宾制定的历法,记录了月亮在一交一 点外当蚀而未蚀的现象,但没有加以详细说明。
胄玄认为,日行黄道,一周为一年;月行月道,一周二十七天有余。
月道与黄道相一交一 ,在黄道内运行十三日有奇而出,又在黄道外运行十三日有奇而入,周而复始,月亮经过黄道,称为一交一 。
初一、十五在距一交一 点十五度以内,就有月蚀现象。
如果月亮在内道运行,即在黄道以北,月蚀多有应验。
如果月亮在外道运行,即在黄道以南,即使正在一交一 点,因为没有什么遮挡,也不会发生月蚀。
胄玄根据前人历法,重新确定了月蚀发生的范围,根据一交一 点的远近、节气的变化,月蚀月全的现象,记载得非常明确。
胄玄超越前人的独创之处有七点:其一,自古历书,认为五星的运动是恒速的,对于五星的隐现快慢,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记载。
胄玄经过推论,发现了五星各自的实际运动速率,出现的日子,都与古历记载不同。
相差多的达加减三十多天。
比如荧惑星,照平均速度出现在雨水,就加上二十九天,出现在小雪,就减去二十五天。
这样,通过加减,就得出实际出现的时间。
五星各自运动的快慢,都同此例,只是差数不同。
这是他经过长期的观测积累才发现的,当时的人们还不能理解。
其二,按星辰旧率计算,运行一周,要出现两次,自古历法,都认为如此,对于应该出现而没出现的情况,就没有人能观测到了。
胄玄经过长期观测积累,发现星辰在运行一周的过程中,有时出现一次,若有同类相感召,又相跟着而出现。
比如辰星平均在早晨出现在雨水的,就属应出现而不现的情况。
如果是平均在早晨出现在惊蛰的,在距太一陽一十八度以外,三十六度以内,早晨若有木火土金中的一星出现,它就会跟着出现。
其三,自古历法,认为五星运动都是等速的,自第一次出现以后,就可以按固定的速率来推算了。
至于提前或推后的时间,都无人知晓。
胄玄经过长期观测积累,发现五星运动的实际快慢速度,与古历所载不同,有的误差多达八十多天,徘徊范围也相差八十多度。
比如荧惑星前一次很快在立冬初首次出现,二百五十天运行一百七十七度,第二次必出现在夏至初,一百七十天运行九十二度。
无论是推算还是天象显示,都很一精一确。
其四,自古历法对于月蚀的记载,是按平朔来计算的,推算出的月蚀次数与实际很少相符。
胄玄根据长期观测积累,发现月亮随木、火、土、金四星运行有向背之分。
月亮向着四星运行则快,背之则慢,在相距十五度以外,才按正常速度运行。
于是在一交一 分之时,设定月蚀次数。
其五,自古历法,在加时的时候,无论初一还是十五,都采用同一方法。
胄玄根据长期观测积累,发现日蚀发生的地点,随着方向的不同而有所变化,高低正斜都不同。
相一交一 有深有浅,快慢也不同。
胄玄对于时间的推算和时差的判断,都很符合天象。
其六,自古历法,认为日月相一交一 的时刻,即是日蚀的长短。
离一交一 点十四度蚀一分,离一交一 点十三度蚀二分,离一交一 点十度蚀三分。
每接近一交一 点一度,日蚀增加一分,正处于一交一 点即全蚀。
至于应少反多,应多反少的情况,自古历书,没有加以详细解释。
胄玄根据长期观测积累,发现正处一交一 点时,若月亮不能完全遮掩住太一陽一,那么日蚀的时间反而比离一交一 点五六度时要少。
若月亮正好在太一陽一内,就会完全遮掩住太一陽一,因而发生全蚀。
自此以后,越远离一交一 点,日蚀就越少。
日月相一交一 前后在冬至时都是如此。
若近夏至,概率又有误差了。
胄玄所推断的日蚀的时间,最为详密。
其七,自古历法,把一天分作二分,昼夜长短相同。
胄玄根据长期观测积累,发现有误差,春秋季节,白天长于夜漏半刻,这都是由于太一陽一运行时快时慢造成的。
以上这些独到见解,评论者都很佩服其一精一谨。
大业年间(605~617),胄玄死于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