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午五点了!我赶忙从昏睡中醒来,去厨房准备食物,今天的晚餐必须万分丰盛,可有的我忙了!
在做事的时候,尽量不去想些关于暗十郎和怪圈的事情,否则又会犯错,诸如放错调味品之类的事情。之前还因此受到暗十郎的严厉批评呢!
“这种自私自利、不把下人当人的男人……”我强忍自己的委屈——其实,有时候是越想越觉得委屈——望着眼前的油气沸腾。
忙活了好一阵子,几十道美味完工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舒畅了好多。
已经不下雪了,窗外的天空格外明净,我舒展了一下全身,将菜肴端进餐厅。
奇怪,须田暗十郎这老头子还没来这里主持大局吗?
以前,遇上这种能宣扬自己“美名”的机会,暗十郎总是满脸笑容地殷勤招待客人,可是现在两位客人都已在餐厅就座,连信子也如花瓶般摆放在那里了,这糟老头子却还不出现?
我将菜肴端上之后,信子终于开口吩咐我了:“花雪!你上楼去通知我父亲吃晚饭了。各位,也许我父亲因为品尝龙井而一时忘记了时间吧!”
我点点头,上楼敲响了暗十郎的房门。
敲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人开门,我只好重新回来通知信子:“小姐,老爷不开门呢!或许是睡着了吧!”
“怎么可能?晚上有如此重要的研究会,父亲怎么会睡着?门被锁住了吗?”
“嗯,我拧了拧门把手,可是纹丝不动。”
“那就不好办了,父亲房门的钥匙可只有一把啊!”
“的确。”我揶揄道。这个老头似乎很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自己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而且天天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门一旦从内锁上,别人别想进去。
松平站起来,似乎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样吧,我们一起上楼看看吧,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
就这样,“雪地杀人事件”正式揭开了序幕。
松平猛敲房门,不停地呼喊暗十郎的名字,可是房内没有传出任何的回答。
“没办法了,只好撞开门了!”松平一头冷汗。须田信子双手发抖地愣在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
松平和行武退开几步,然后一起用力撞门。不用几分钟,就听见一声巨响,木制房门歪斜在地上。松平和行武率先进入房内,而信子似乎很害怕,一直不敢进去。
强烈的好奇心催使我也跨入了暗十郎的房间。屋内一盏吊灯仍然亮着,可是哪里都不见暗十郎的人影。这家伙到哪里去了?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说实话,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暗十郎已经被人杀害了!
松平四处查看了一遍,然后对站在门口的信子小姐说:“你父亲不在这里,我们再到处找找。真是奇怪啊!”
接着,我们又依次来到了信子的房间、松平的房间、行武的房间、二条的房间和几间空房,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是躲在一楼的厕所里?我忽然想到,不禁偷笑。
最后,我去了一楼查看,厨房、餐厅、厕所、储藏室、游戏室、会客室和医疗室都不见暗十郎的人影。
“怎么可能?”松平疑惑地说。
“可能出去了吧。”我平静地回答。
“嗯,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行武拍了拍信子的肩膀,“没事的,我相信,你父亲也许是有什么急事。”
就这样,在疑惑、沉默和焦虑中,三个年轻人吃完了这丰盛的晚餐。
大厅的时钟敲响了八下,已经八点了,可是暗十郎还不见人影,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这老家伙,难道凭空消失了?
“光二!”松平对行武道,“没办法了,我们分头去寻找吧。信子小姐,要不你待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信子的嘴唇颤抖:“不,我也一起去找吧。我不放心……”
松平摇头:“不行,冰天雪地的,把你冻坏了怎么交代?这样好了,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好了!我去森林寻找,行武去河边寻找,花雪小姐请一直沿着雪地走到雪村的门口好吗?”
我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打开门,一阵寒风凛冽。我缩着脖子漫步在雪地上,四下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拿着的手电筒也只能照亮前方大约十米的范围。
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这种家伙,应该怕孤独才对,怎么会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出去呢?
雪虽然停了好久,但寒风依然凛冽,我心中一直不停地咒骂这个老家伙,白天叫我干活,晚上还要顶着严寒去找他。
雪村是由河水和森林围起来的一大片广袤无垠的雪地,要进入雪村必须通过今年才设置好的大门。当然还有条道路穿越森林,不过盛传这附近的一大片森林中有凶狠的野狼出没。
至于河流,现在已经完全结冰了吧?这样说来,还可以在上面滑冰。
我一路瞎想着,颤颤巍巍往前走,真是的,早知道这么寒冷,应该裹一条充电热毯出来的。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四十分,我大约走了三四公里吧!周围连个脚印都没有,更不用提什么暗十郎了!
可是,很快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孤独地落在雪地上。奇怪的是,那东西的旁边似乎有一条弧线。
那是什么呢?……莫非,是那老家伙?我感到极度害怕,硬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人趴在雪地上。
是暗十郎吗?我的心怦怦乱跳,又走近了几步。
大约离那“人”五米的距离的时候,我惊呼出声,接着往回跑,飞也似的折返回“基地”,去通知信子小姐。
——那个“人”的确是须田暗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