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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底的一世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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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有绯红色的云朵静静的流淌,使得苍白的天空也有了嫣红的羞涩,我笔直的站立在风中,被汗水浸透的罗衫有微微的凉意,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没有留下一丝缝隙,金色的琉璃瓦在黄昏的薄雾里熠熠生辉,写有“南宫府”的匾高大而威严的耸立在门顶。

我的身体在风里有微微的颤抖,马不停蹄没日没夜的赶路使我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以至于站在这里仿佛无目的的船到了港湾,身边的丫鬟云烟说:“小姐,我去扣门。”

门在被敲了两下之后开了,有个面目年轻的伙计探出头,云烟递上我爹写的书信,轻声说:“请转交给南宫老爷。”伙计接过关上门。

过了一刻,紧闭大门又开了,那个伙计低眉顺眼的走出来,扬起清朗的声音说:“司徒小姐,南宫老爷请你进去。”

穿过细长而清幽的雨花石铺成的小路,路的两边有大片不知名的花繁华而招摇的盛开,有彩蝶徘徊流连其间,淡淡的花香弥漫整个府邸,想必这南宫老爷也是个有品位的人。

大厅里很安静,有个老者坐在中间品茶,面色红润,精神烁烁,有个年轻人,青衫垂立,英俊清秀的脸,我在大厅中央站定,微微颔首:“小女司徒纳塔见过南宫老爷。”

“呵呵,不必客气,你就是纳塔吧,来,到身边坐。”

我上前一步,在南宫老爷的身边坐下,他苍老的面孔有微微的皱纹,他叹口气,“哎,没想司徒家竟然会出现这等事情,我会尽快查出放火的仇家为你爹报仇,纳塔你就先在这里住下。”

旁边的青衫男子道:“我是南宫澈,你未来的丈夫。”如此不驯的口气令我抬头惊愕。

在我抬头一瞬间,一汪湖蓝色的水彻底透进眼底,干净如白雪的笑容,一瞬间融进了我心底的春天。

南宫老爷悠悠的说:“我跟你爹是至交,虽然现在司徒家出事了,但绝对不会违背以前的婚约,你跟澈儿的婚约现在依旧有效。依婚约书上写的等你过了十八岁就完婚。”

我低头不敢看眼前的男子,但我清晰的记得刚刚看到的他漆黑的眉毛英挺的鼻子,这就是我未来的丈夫,与我共渡一生白头偕老的人。他温暖的容颜让冰冷的我一瞬间觉得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我在南宫府的“桃园居”住了下来,我的旁边“清风轩”,住着南宫澈,白天他偶尔会到桃园居陪我说说话,他一直在追查杀手的下落,他说让我安心的住在府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我听出他话里音,垂头微笑,南宫澈凝神看我,我知道我算是貌美如画,而我的微笑也亦眉目如画,不胜娇羞,如一朵含苞未放的水莲花。

那日他在离开之前忽然定定的站在我眼前,指尖摩挲着我的脸,我感受到他指尖的粗糙,但却带着男子的温度,一瞬间红了容颜,他低喃:“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这句话如晴天的响雷,一瞬间震撼了我的心,其实我又何尝看不出来这个优秀的男子对我的心意呢,我浅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如期来临,那个温柔的吻,在唇瓣留下一片清香缠绵。

澈离开的时候云烟走上来问:“小姐,你是否要嫁个南宫公子?”

摸摸灼热的脸,眼里有粉红色荡漾开了,我点点头,“云烟,我想我真的喜欢他了。”

云烟懂事的笑了,说:“公子是个好人,他从外边调查事情的时候给我带了好玩的。”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撒下一串清脆的银铃。

我在窗前坐下,拿起丝线,开始绣花,窗外的合欢树的淡粉的绒花缀满枝梢,浓郁的清香溢遍,有风从外边伴着花香吹进来,泌人心脾。我想起这几颗合欢树是我住进桃园居以后澈从外边移植过来的,他当时在我耳边低低的说:“合欢合欢,根相缠地下,枝相握云里。”

嘴角扬起轻盈的微笑,南宫澈,这个细心照顾我的男子,他是如此懂我。手里捏着丝线一针一针耐心的锈在未完的鸳鸯,那是大喜之日的锦枕,我认真而娟秀的锈,窗外的风吹进来,扰乱我的鬓发,云烟在旁边调皮的拿着澈出府给她带后来的礼物,是个面团捏成的小人偶,会随着支撑他的两根线摆出各种动作。她在那里兀自开心的笑着。

在南宫府的生活很悠闲,彼时,几乎对以前的伤痛想要忘记,而在三个月后,澈抓住了那夜纵火的所有人,他们是一群鼠辈,投机取巧的做生意,坑蒙拐骗样样干,后来爹严厉的斥责他们,并把他们逐出了生意圈,他们怀恨在心,于是勾结一些败类,在一个漆黑的夜焚烧了司徒家。

澈说:“纳塔,你难过了就哭出来。”

我的眼角有点点湿意,但却依旧沉静的说:“不,澈,你看我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许以前的我活的如死尸一般,但我现在有你了,是你让我重生。”

澈温柔的抱着我,湿润的话语在耳边温暖的响起:“纳塔,我一定会要你幸福,今生,除了你,我不要别的女子。”

一瞬间我的心硬生生的疼了一下,我说:“澈,你知道吗?我现在真庆幸那天和云烟一起去了姨娘家,后来回来看到火涂四壁的时候,我哭着往里面冲,我真庆幸那个时候云烟拉住了我,当老管家从火海爬出来递给我信时,我真谢谢爹为我准备了后路,不至于让我无家可归四面楚歌。”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纳塔,以后再也不要想起这些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之后还有我陪在你身边。”

又三个月,仇家都被澈用不同的方法清理利索。而我的十八岁生日也如期而临,南宫老爷和澈商量之后决定将我的婚礼和生日一起举行。

那天婚礼办的很排场,那天的澈英气逼人,笑意盎然,我穿着鲜红色的嫁衣满眼的幸福,在花轿里手里捧着一个金灿灿的苹果,都说苹果是象征平安如意。

那天我独自坐在房里,云烟陪在我身边。外边的宾客如云,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云烟幽幽开口了,她说:“姐姐,我现在后悔了。”

我迷惑的掀起喜帕看着她白皙的脸,“我后悔让你顶替我的婚姻了。”

“……。”听完她这句话我没来由的心凉了一半,我不敢想象下面的情形。

但她仍然接着说:“我以为林臣死了之后我的心也如沉寂的死灰,我以为再也遇不到另我心仪的人了,可是南宫澈就是以这种突兀的姿势闯进来的,我见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他了。”

我感觉一片如水的忧伤淡淡的荡漾开了,我就是一枚棋子,被自己的妹妹挥去自如的移动来去。

是的,丫鬟云烟才是司徒纳塔,而我是司徒云烟,正宗的跟南宫澈有婚约的女子是司徒纳塔,司徒家本来是有两个女儿,而纳塔是爹正室生的女儿,我母亲是爹的侧室,所以我的身份不便公开,当年爹和南宫家的老爷子感情甚好,所以虽然我早出生,但爹也还是把比我出生晚的纳塔许给了名望家族的公子南宫澈。

纳塔十四岁的时候跟府内的一个叫林臣的男子相恋,林臣是爹在外边收留的孤儿,但却视如亲生,教他惜武写字做生意,虽然爹知道纳塔和林臣的亲密,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只是想要是可能的话纳塔跟林臣在一起也好,等于说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以后的家业不愁无人寄托。

直到那场火灾,府里的人无一生还,而爹是在紧急情况下写书信给南宫老爷的,他给管家,要管家无论如何也要撑到我和纳塔从姨娘家回来的时候,那封信是给南宫老爷的,而当时纳塔也因为林臣的死心如死灰,所以她说,姐姐,这次你一定要顶替我,我只喜欢林臣。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即使我有不情愿也作罢。

我本就不是爹疼爱的女儿,直到临死他都没有为我打算,但却为纳塔做的鞠躬尽瘁。

纳塔违背爹的遗言,让我替代。而如今,事情如她所愿的发展,我和南宫澈结婚,但她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我看到澈买个纳塔的小面人放在角落,我觉得自己就好象是纳塔手中的小面人,她掌握着我所有的心思。她让我动我不能静,她让我走我不能停。

其实,我又何尝会看不出来纳塔喜欢澈呢,以前在司徒府就是珍珠玛瑙她都没兴趣,而澈送她的小面人却被她当宝贝。澈吻我的时候我怎么会没看到躲在角落里满眼嫉妒的她呢。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怎么会没看到她的低落呢。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为我考虑一次呢,我忽然知道,纳塔是被宠大的,她是自私的,,不是与我心灵相通的。

纳塔咄咄逼人:“姐姐,我知道,从小你就不会和我抢东西,这次你也会让给我,对吗?”

我看着灯光下纳塔凄楚的脸,叹了口气,我说:“纳塔,可是爱情不能勉强。”

“姐姐,你记得不,我们小时候抢一只翡翠镯子,其实那只镯子我不喜欢,可是看到你喜欢就想跟你抢,但是最后我还是赢了对吗?”纳塔的眼睛里有一丝狡猾闪过。

她接着说:“姐姐,你也知道,即使是抢,你也抢不过我,而且,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他,也不愿其他人得到。”那一瞬间我看到纳塔的眸子里有冷冷的冰,她的脸狰狞的让我害怕。

她说她得不到澈会毁了他的,我相信她绝对会的。所以在那一瞬间我没有半点犹豫就点了点头,我想,只有退让,才能保全澈。

然后我就看到了纳塔的笑靥如花,她一语双关的说道:“我就知道姐姐冰雪聪明,不会去做无谓的挣扎。”

外边的宾客依旧人声沸鼎,但是我的心却如冰窖,因为我就要离开这个曾经温暖过我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离开那个要和我白头偕老的男人了,从此以后天涯各一方。

我在纳塔的注视下轻轻的脱了锦衣霞帔,头上的珍珠冠摘了下来,纳塔的眼里已经溢满了笑意。仿佛她已经肯定澈对她的爱已经垂手可得。

最后我终于还是换了便装从后门离去,在后门前我看了一眼热闹的院落,隐约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我的眼里有泪水汹涌澎湃的往外流。对不起,澈,对不起。

纳塔给我了足够的钱,足够我一辈子都用不完,她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我也如她所愿,连夜赶路,最后经过一个偏僻的村庄时喜欢上了那里的景色,那个村庄叫做未央村,于是我住了下来。

这里的阳光很明亮不带一丝阴暗,经常会有淡淡的轻微的风穿堂而过,划过我一世的忧伤。偶尔我会抬起头看看弥漫着苍白的天空,想起那个初次见面穿着青衫的男子,他如风般挺立在那里,身影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我知道纳塔一定会穿上那套嫁衣,然后计划完美的让澈爱上她,聪明如纳塔。

而澈,那个如风一般的男子,你是我今世无法跨越的鸿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去找你,请你,一定要等我。

又一年,扬花纤细而纷扬的飘洒,连道路都显得柔软,我站在熟悉的街道,看着对面的南宫府张灯结彩吹锣敲打的热闹非凡,我拉着一个路人问:“南宫府有什么喜事吗?”

“你是外地人吧。”

我点了点头。

“哎,南宫府的公子南宫澈娶妻呢,听说新人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叫司徒纳塔。”

路人走了后,我站在南宫府对面的街道,顿时眼泪滂沱。

一别经年,澈,我想你已经忘记了我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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