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玩得正高兴,妈妈愁眉苦脸地对我说:“你是上三小呢,还是上一小呢?三小离我们太远,一小又不受我们这儿的学生,你说怎么办呢?”她捏着我的肩膀,把我捏得好疼,我也只好装着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随便啦。”我想:上学一定很不好玩,我现在先玩够了再说。
后来我上了铁一小,这中间妈妈是怎样“强攻”的,我就不知道了。妈妈又愁眉苦脸地对我说:“你是上(3)班呢,还是上(2)班呢?”后来我上了(3)班,这中间妈妈是怎样“智取”的,我也不知道了。上学可真像编麻绳一样麻烦呀。
学校没有什么大型玩具,只有许多规矩。还有一些专门查违反规矩的人的人,他们是大同学,就像盼盼牌防盗门一样威风。如果谁迟到了或没带红领巾,都逃不过他的“手心”。升旗台方方的,像一个烽火台,有的男孩儿看见旗台里有虫就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捉,结果被扣了分,因为旗台是不许爬的。有一次,我早到学校,闲着没事干,就摸了摸花坛里的小草,忽然有七八个人把我围起来,他们拿着本子和笔,好象准备记什么。我还以为他们要采访我,我清了清嗓子,可是他们却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原来他们是负责扣分的。我还准备说“无可奉告”,可是一位住在我们楼上的姐姐像“包青天”一样铁面无私,把我的名字“钉”本子上。我想:我们一年级同学肯定像体操比赛中站不稳的运动员一样,扣分扣得最多。
刚开学那会儿,妈妈特别喜欢吵我,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有一次,她的声音提不起来,就砸了一只杯子吓唬我。她总是嫌我做事太慢,说我做作业太慢,起床太慢,洗手洗脚太慢,还嫌我丢三拉四的。我每次总是走到半路上才想起忘带了什么东西。比如说文具盒、红领巾、纸、书、学具。可是我已经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回去,因为家太远。妈妈说:“你简直是忘性大王。”其实比我忘性大的人有的是。我们班上美术课,老师让带罗卜、辣椒、苹果做小鸡,加上我只有六七个人带,结果,其他的人只好干看着我们做完了小鸡后啃苹果。上学忽然多了一些“任务”,记住了这事就忘了那事。就像故事里的生太多孩子的蚂蚁母亲,睡觉前要吻孩子,经常吻了这个又顾不了那个,结果忙得不行,一直吻到天亮。
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我听见过老师喊:“解放了——解放了——”不知道我们小学生放学了,老师会不会这样喊。不过我听过老师对我们说:“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们震聋了。”因为我们老师一提出简单的问题,就有大多部分的人喊:“我!我!我!”就像抢购大减价的商品一样。可是我们自己却不觉得吵。我们刚开始上课那阵子,不是玩橡皮,就是玩书包带。有的时候同学举手,不是答问题而是说:我要撒尿。要不就说:某某某踢他的小鸡鸡。老师就说:“这是课堂,怎么能什么都说呀?”
一年过去了,我们终于从乱线变成了麻绳。我呢,还升了“官”,专门查班上谁没带红领巾,还查年级的眼保操,谁做得不好就扣他们班上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