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年轻人真幸福!”杨韵乐叹息,“可以为爱情学一件东西。那时,我为生活而学小提琴。”
“那好。生活是更好的动力。”我说,“如果没有死掉的话。”
我没有把学小提琴的事告诉林方文,我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第二节课,我开始学拉一首歌,是小学一年级时唱的“twinkletwinklelittlestar”。我依然走音得很厉害,令人毛骨悚然。
我天天躲在家里学习。
“你……你到底是否听到自己拉的每一个音符?”迪之问我。
“听不到。”我说,“我是音盲嘛!我只是牢记着手法,有点象操作一部机器。”
“你不应该叫程韵,在你的细胞里,根本没有韵律。”光蕙说。
“你的牙医怎样?”我问光蕙。
“他很好,只是太缠,天天都要跟我见面。我考试温书,他也要坐在我旁边。”
“他爱你爱得紧要嘛。”我说。
“你跟他有没有做那件事?”迪之问她。
“没有!”光蕙郑重地说。
“你呢?”
“没有!”我说。
“你两个真是圣女贞德。”迪之说。
“你是色欲狂徒。”我们说。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交上新男朋友。”迪之说,“他做飞车特技的。”
“是电影里那种浪子?”我骇然。
“是的。”她笑靥如花,“他随时会死。第一次见他,是在排戏现场。他从熊熊烈火中走出来,那个场面真是壮丽。”
“好象拍电影。”光蕙说。
“是啊。事后说起,原来我们在那一刻同时都有感觉。我觉得他好象出生入死来见我一面。”
“开始了多久?”我问她。
“一个星期多一天。昨天刚好是我们相识一星期。”
“今次别冲动,看清楚对方才好。”我忠告她。害怕她又吃男人亏。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别以为他做特技人便很粗鲁,他很细心的,这叫做铁汉柔情。”她抱着我的枕头陶醉得很淫荡。
“陶醉归陶醉,不要把唾液留在我的枕头上。”我提醒她。
“他叫什么名字?”光蕙问她。
“卫安。”
“听起来好象护卫员。”我说。
“他的驾驶技术十分好,他曾经在电影里飞越十八辆车。他告诉我,他最大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到中国去,飞越长城。”
“天方夜谭。”我说。
“也不一定没有可能的。”她为他辩护。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工作很危险,跟消防员、警察和杀手同列头号危险职业?”光蕙问她。
“最怕没有死掉,却残废了,要你照顾他。你知道吗?你绝对不是那种肯照顾残废的丈夫一生一世,无尤无怨的女人。你才没有那么情深义重。”我说。
“我就是喜欢他不能给我安全感,他随时会死掉,因此我们相处的每一刻都充满刺激,都害怕下一刻会成为永诀。每次他离开我身边,我觉得他又回到熊熊烈火里。我从来没有如此断肠地牵挂一个人。我喜欢那种随时会守寡的感觉。”
对于迪之的想法,我并不感到奇怪。她是那种走进游乐场,便第一时间查询:“哪种机动游戏最危险?”然后立即跑去玩那种游戏的人。
爱上邓初发,因为他是水上英雄,林正平更不用说,他是天皇巨星。只有那个录音室技师是一个例外。那段日子,她太苦闷。
迪之的优点是义无反顾,缺点是经常失手。
“什么时候让我一睹你那位赛车英雄的风采呢?”我问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