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手了?为什么?”
“他现在怎么样?”我问小绵。
“他表面上没有什么,你知道他们干这一行的,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我替你们可惜,他是个好的男人。”
“我知道。”
“真希望可以看到你结婚。”她说。
我苦笑:“应该会有那一天吧!”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喜孜孜地说:“我怀了第二胎,希望这一胎是女的,便可以凑成一个好字。”
“恭喜你,你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一个。”
“也许是我要求比较简单吧。”
小绵选择了一条最正常的路,嫁给一个养得起她的丈夫,生一个“好”字,相夫教子,未来的日子,是为儿女该进入哪一间幼稚园、小学、中学以及该到哪个国家留学而烦恼。四十岁,忧虑丈夫有外遇,侥幸过了这一关的话,便要为儿子娶什么女人,女儿嫁什么丈夫而操心。并非每一个女人都要得到最好的爱情,她们明白代价。只有我这种女人,才会为了虚无飘渺的爱情浪掷青春,到头来一无所有。
公司在北京的业务已经上了轨道,并且聘请了两名职员,专责北京事务,我的工作基地又变回香港。
“林方文好象也是一个人。”迪之告诉我。她的消息来自唱片界。
“一个才子不可能没有爱情的,否则就写不出情歌了。”我说。
“失恋也是创作的泉源。”迪之说。
“你甚少会说出这么有智慧的话。”
“你这么刻薄,真该由林方文来收服你。”
“你既然和徐起飞分手,为什么不去找林方文?你也不过为了他吧?”光蕙问我。
“我跟徐起飞分手,是因为我不爱他,而不是为了林方文。”
“如果林方文从来没有出现,你便会死心塌地地爱徐起飞。”光蕙说。
“恋爱是不能假设的。”
“廿七岁,我们都快廿七岁了,好象还是昨天的事。”迪之有感而发。
“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在廿八岁结婚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光蕙说。
“说不定的,世事变化万千。”我说。
“我会搬出来住。”光蕙告诉我们,“他替我租了一间房子。”
“你要正正式式当他的情妇?”迪之问她。
“这样你会快乐吗?”我问光蕙。
光蕙点头:“我一直渴望嫁给一个爱我而又令我生活得很好的男人,他唯一做不到的,只是不能跟我结婚。”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老了,他回到太太身边,你便一无所有。”我说。
“你现在不也是一无所有吗?至少我和我爱的人一起。”
星期天,我们替光蕙搬屋,她的新房子在跑马地,她终于可以搬去跑马地了,虽然不是嫁去,倒也和嫁去差不多。房子有八百多尺,装修得很女性化,听说上手住客也是一个单身女子。单位内有一个小陽台,比林方文家那个陽台大,我站在陽台上,看着一群年青男子在马场草地上踢足球。
“那个穿绿色球衣的很英俊啊。”迪之说。
“你又在看男人?”光蕙走出陽台看热闹,“你已经有田宏了,他不是运动健将吗?”
“他不喜欢踢足球,他嫌踢足球野蛮,我倒喜欢看野蛮的男人。”
“男人本来就很野蛮。”我说。
“是吗?”光蕙问我。
“他们比女人原始,他们的需要也很原始,所有从来不懂得爱。”
“是的,女人比男人擅长爱。”迪之说。
“所以女人常常吃苦。”光蕙说。
“男人对女人就象对待脚下的球,他们只想控制它、驾驶它。”迪之说。
“我喜欢被驾驶的,真的,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光蕙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