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电台主持晚间节目,每个晚上都听到晚上都听到不少的心事,有些记得,有些忘记了。有一次倒是很难忘,那天的题目是“我一爱一你”,我请来的一位嘉宾微笑着说,年少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子对她说“我一爱一你!”,她哭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伤感,她很难过自己只能有这么一个糟糕的男孩子说“我一爱一你”。
我们当时都笑了。原来,不管一爱一情的火焰在心中烧得多多么旺,“我一爱一你”这样的心事还是不能随便说的。
我是个不习惯说心事的人。我的心事要不写在文章里,要不只跟最亲一爱一和最信任的人说。我很幸运,有几个愿意听我心事,听我发牢騷和听我说故事的人,也有让我在电话那头尽情大哭一场的朋友。我说心事的对象都是活生生的。不会是我的玩具熊或是我的枕头。听我心事的会用言语过着臂弯安慰我,而不会是只能用身一体跟我厮一磨的一只小狗。
可以说心事的对象,却也会随着年月改变。十七岁的时候,是这几个。二十岁的时候,换了另外两个人。二十四岁的时候,也许只剩下一个。一个人的心事总是愈来愈多,能够倾诉的对象却只会愈来愈少,,直到有一天,人把心事统统都藏在心里,那是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禁得起友情的考验,也熬得过一爱一情的多变。然后,我们突然了悟:“心事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呢?”
心事原来也可以沈淀。如许心事,渐渐化为傻气的泪水,化为酒后脸上的微红,甚至化作一种深度。试问又有哪一个有点智慧的人是没有心事的?心事是一个人那幢虽然残破却舍不得放弃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