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我接到森的电话,我告诉他我今天看到一个有四个一乳一房的女人。
“真有这种怪事?”
“你喜欢四个一乳一房的女人吗?”我问森。
“听来不错。”
“你是不是想要四个一乳一房所以多一爱一一个女人?”
“我自己也有两个一乳一房,和你加起来就有四个,不用再多找两个一乳一房。”他说。
“你那两个怎算是一乳一房?只能说是一乳一晕。”我笑。
“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我现在就去。”
我报读了一个时装设计课程,每周上一课。
上课地点在尖沙咀。导师是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名字叫陈定粱。他是时装设计师,在本港某大时装集团任职,我在报章上看过他的访问,他大概很喜欢教书,所以愿意一抽一出时间。人说卖花姑一娘一插竹叶,陈定粱也是这类人,穿得很低调,深蓝色恤衫配石磨蓝牛仔裤和一对帆船鞋。
他把自己的出生日期写在板上,他竟然和我同月用日生。
“我是天蝎座,神秘、一性一感、多情,代表死亡。到了这一天,别忘了给我送生日礼物。”陈定粱说。
我还是头一次认识一个跟我同月同日生的男人,感觉很奇妙。
下课后,我到百货公司的面包一皮部买面包一皮,经过玩具部,一幅砌图深深地吸引我。那是一幅风景,一所餐厅座落在法国一个小镇上。餐厅是一栋两层高的建筑物,外型古旧,墙壁有些地方剥落,屋顶有一个烟囱,餐厅外面有一张台,一对貌似店主夫妇的男一女悠闲地坐在那儿喝红酒。我和森常常提到这个故事。森喜欢喝红酒,喜欢吃,我跟他说,希望有一天,他能放下工作,放下那份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工作压力,我们一起开一间餐厅,他负责卖酒和下厨,我负责招呼客人,寂寞的客人晚上可以来喝酒、聊天。每当我说起这个梦想,森总是笑着点头。我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梦想,永远不会实现。但憧憬那些遥远的、美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能令我快乐些。
我没有想到今天我竟然看到了跟我们梦想里一模一样的一间餐厅,只是地点不同。我付钱买下了这幅砌图。
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走过,腋下夹一着一条法国面包一皮,原来是陈定粱。
“你也喜欢砌图?”他停下来问我。
“我是头一次买。”
“你是不是天蝎座的?你的气质很象。”他说。
“是吗?也许是的,我的工作很一性一感,我卖内衣的。”
“为什么会选这幅砌图?”他用法国面包一皮指指我的砌图。
“这间餐厅很美。”我说。
“我到过这间餐厅。”陈定粱说。
“是吗?这间餐厅在哪里?”我很想知道。
“在法国雪堡。”
“雪堡?”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一部法国电影叫作《雪堡雨伞》,香港好象译作《秋水伊人》,就是在雪堡拍摄的,,你没有听过《iwillwaitforyou》吗?是《雪堡雨伞》的主题曲。”
陈定粱拿着长条法国面包一皮在柜台上敲打拍子。
“你这么年轻,应该没有看过这套电影。”他说。
“你好象很怀念。”我说。
“怀旧是中年危机之一嘛。”
“图中的一双男一女是不是店主夫妇?”
陈定粱仔细看看图中的一双男一女。
“我不知道。我到雪堡是十年前的事。这幅砌图有多少块?”
“两千块。”
“有人又有景,难度很高啊!”
“正好消磨时间。”我指指他夹在腋下的法国面包一皮,“这是你的晚餐?”
陈定粱点头,他象拿着一根指挥棒。
我跟陈定粱在玩具部分手,走到面包一皮部,也买了一条法国长条面包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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