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玉告诉你的吗?”
陈定粱点头。
“我很一爱一他。”我说。
“我看得出来。”陈定粱说,“我们每一个人都给一爱一情折磨。”
他看到我拿着一瓶一九九零年的红酒。
“你也喝酒的吗?”他问我。
“我喜欢买一九九零年的红酒,我和他是在这一年认识的。”我说。
自从森死后,我开始买这一个年份的酒,渐渐变成一精一神寄托。这一天所买的是第三瓶。
“一九九零年是一个好年份。”陈定粱告诉我,“这一年的葡萄酒很值得收藏,是书上说的。”
“那我真是幸运。”我说。
我总共收藏了十一瓶一九九零年的法国红酒。陈定粱说得对,一九九零年是一个好年份,葡萄收成很好,这个年份的红酒不断涨价,快贵到我买不起了,只能每个月尽量买一瓶。
在过去了的春天,我在森给我的那一块土地上种植番茄。雪堡负责耕田,它已经一岁了,身一体壮健。我负责播种,已经收成了两次,种出来的番茄又大又红,我送了很多给徐玉和游颍,安娜和珍妮也分到很多。自己种的番茄好象特别好吃,常大海和游颍也嚷着要在那里买一块地亲自种菜。
这天徐玉来找我,她说有一份东西要交给我。她用鸡皮纸把那份东西牢牢包一皮着。
“是什么东西?”我问她。
“你拆开来看看。”她说。
我拆开鸡皮纸,里面是一个相架,相架里有一只类似蜜蜂的东西,但又不太象蜜蜂,它是有脚的,一双翅膀象宝石,是彩色的。
“这是蜂鸟的标本,你不是说过想要的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宇无过给我的。”
“你和他复合?”
“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偶然还会见面。”徐玉说。
我仔细地看着那一只死去多时、被制成标本的蜂鸟,它是唯一可以倒退飞的鸟,如果往事也可以倒退就好了,森会回到我身边,会倒退回到我的怀抱里,给我温暖。我们的一爱一就象那蜂鸟,,是尘世里唯一的。
我把蜂鸟的标本带回家里,并且买了第十二瓶一九九零年的红酒。这一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只有摄氏六度。我在被窝里听《iwillwaitforyou》,我很久不敢听这首歌了,森死后,我第一次再听这首歌。
“咯咯咯咯——”有人在外面敲我的窗,我挪开窗前的那一幅“雪堡的天空”,外面并没有人。我打开窗,寒风刺骨,外面没有人,我记得森常常跟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在一个这样寒冷的晚上,在窗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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