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自己跑过了哪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地下街了。当他看见那个男人带着两名制服警官飞奔时,他的身一体都吓僵了。
那是位货真价实的刑警。原来,在他身边打电话的那个绷带男,就是真正的刑警。
他们是为了抓住自己而飞奔的,他几乎要放弃了。然而,他想错了。他们从他眼前跑过,冲上楼梯,来到地面。
肯定是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在“marks man”打发了些时间,之后又往搜查本部打了个电话。可是,香田警视并不在本部。
他生气了,亏他一片好心,告诉了警方一条重要线索:犯人以前是警官,或是自卫队员。
其实二十多年前,他也曾考过警察,可是因为身高不够被刷了下来。
他犹豫了片刻。他们三个明显是为了某起大事件而奔走的,也许这正是香田警视不在搜查本部的原因。
他下定了决心。他追着三人爬上楼梯,来到了歌舞伎町。陀螺剧场周围都是警官。发现这一点之后,他有些退缩。
他强压着兴奋与恐惧,追踪着三位警官。他今天去打工了,负责在面试会场维持秩序,所以穿了西装,他坚信这套西装会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日。
犯人在陀螺剧场吗?可是,三人却跑过了陀螺剧场。而且带头的绷带男不跑了,反而快步走了起来。他察觉到后面跟着的两名警官手中拿着一个包。他停下脚步。
那是他的背包。从公用电话那儿逃走时,他忘了拿背包了。里面放着今天打工场所的地图和求职情报杂志,还有那副手套。
不行了,他真想大哭一场。警察肯定会通过打工的地方找到自己。可他还是继续走了起来。三人在陀螺剧场前面转弯,走去了歌舞伎町警亭斜对面的建筑区。
他虽然害怕,可他更想目睹事件的发生。三位警官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其他犯人。
三人来到了标有“tec会馆”字样的大楼地下室。他从楼梯上面俯视着下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绷带男独自走进了地下二楼的房间。他看见两名制服警官把槍套的搭扣拆开,倒吸一口冷气。
他实在不想离开。肯定没错。真正的犯人就在里头,两名制服警官的行为正证明了这一点——那是为了能随时拔槍。绷带刑警肯定也带抢了。
两位制服警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楼上看着他们。两人也很紧张,一直盯着绷带刑警走进的那扇大门。
就三个人吗?他们想凭自己三个抓住连环杀人犯吗?还是说等会儿会有一群警官前来支援?
制服警官行动了。他们看了看手表,打开了大门。一打开门,激烈的摇滚乐声就传了出来。两名刑警进去之后,并没有关门。
喊声,以及槍声传来。砰!咚!接连两声。惨叫一声四起,乐声顿时停了下来。
他再也按奈不住,冲下了楼。跨过大开的房门,怒吼声与槍声交叉而过。
正面的舞台上站着一名漂亮的女孩,她的身后是乐队的其他成员。观众都躲在椅子下面。
观众席里站着的只有两名制服刑警,在靠近舞台的地方.绷带男举着手槍。
“叫救护车!”绷带男喊道。
太好了……他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终于亲眼见证了逮捕犯人的瞬间。站在通道上的一名制服警官回过头,朝他跑来。可是警官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冲了出去。
一名男子倒在舞台旁边。绷带男跪在他身旁,说着些什么。他听不见绷带男说的话,可是他脸上认真又拼命的表情,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是那个刑警抓的。那个刑警,开槍打倒了犯人。那个刑警是真正的英雄。而自己和那名刑警,曾并排打过电话。
真想看看犯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自己推理的一样?他真想看看犯人和自己的想象是不是一样,是不是警官或自卫队员出身。
他穿过开始蠢一蠢一欲一动的观众们,被舞台所吸引。剩下的制服警官与绷带刑警都围在倒地的男子周围。刑警鸟舞台上的女孩交谈了几句。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身材高瘦、头发很短的年轻男子。夹克的右肩上满是血污。
他走到两名蹲在地上的警官旁边。刑警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可刑警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岔开了,就好像完全忘记了有他这个人一样。
刑警的脸上写着紧张与放心,可他无法理解的是,,刑警的脸上还流露着一丝伤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