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0月20日星期六,俄亥俄州立大学校警警长柯约翰,派出许多警力守护整座医学院,警车和徒步警员到处可见,建筑楼顶上也都有荷槍实弹的武装警察监视。妇女们已接获警告不可单独外出,尤其是在进入车内时,更要留意附近是否有任何可疑男子逗留。
八天之内,已发生第二宗校园年轻女子在槍口威胁下遭绑架的案件,时间都是在早晨八点至九点之间。第一位受害者是25岁的眼科学生,第二位是24岁的护一士 ,她们都被载到荒郊野地先遭强一暴,继而被迫去银行兑现支票洗劫一空。
报纸上刊出嫌疑犯的素描画像,数以百计的电话打到警察局,通报了不同的名字及描述,但都是捕风捉影,全无参考价值。目前仍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及可疑嫌犯,校内的紧张气氛日益高涨,尤其是当学生代联会及社区委员要求警方立即逮捕“校园之狼"时,柯约翰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柯约翰将这个案子一交一 给巡佐白艾里负责,率一性一自我的白艾里在1970年就读州立大学时,便因校园暴动导致校园关闭一事而与警方有所接触,当年他一毕业即被校警队网罗。
当柯约翰和白艾里查看嫌犯的素描画像及两位受害者提一供的资料时,他们有一项共同发现,即做案者似乎是单身汉、美国白人,年纪大约是23岁至27岁,体重介于175至185磅之叫间,棕色或红棕色头发;两案之中,嫌犯均着棕色运动外套、牛仔裤及白色运动鞋。
第一位受害者名叫戴凯莉,他记得嫌犯戴手套,持左一轮槍,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飘来飘去,她认为那是眼球震颤症的迹象;当时,他先用手一铐铐住她,推进她的车内,载到郊外强一暴她。强一暴后,他警告她不得向警方说出他的特征,否则会对她不利,为了表示所言不假,他还从她的笔记本上抄下几个名字和住址。
魏达娜是第二位受害者,她身材不高但非常丰满,她说嫌疑犯带手槍,指甲缝里有一些东西,不是油污或脏东西,而是某种油渍,他曾说过他的名字叫菲尔,口里直说脏话,戴一副棕色会变色的太一陽一眼镜,没能看见他的眼睛;他同样也记下她亲友的名字,并且警告她,如果指认他的话,她或她的亲友就会遭到他兄弟们的报复。她和警方都认为,那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在两次作案的手法中,有个明显的差异让这两位警官搞迷糊了:第一位嫌犯留有一撮整齐的八字一胡一 ,而第二位嫌犯的一胡一 子大概有三天没刮,但未留八字一胡一 。
白艾里笑了笑,“我猜嫌犯在第一次犯案后,就将八字一胡一 给剃一掉了。"
在哥伦布市警察局内,麦妮可警探属于“一性一暴力犯罪特勤小组"的一员,10月26日星期三下午三点来到警局上班,她刚从拉斯维加斯休了两个星期假。第一班值勤的格林姆警探告诉她,他刚送一位年轻的强一暴受害者去俄大医院。由于这是麦妮可负责的案件,因此他一交一 待她有关的细节。
倪波莉是俄亥俄州立大学22岁的学生,当天早上八点,她在居住的公寓靠近大学校园的地方被绑架,当时她正好停妥她男友的蓝色汽车,突然被人押进车内,被一逼一着开到乡下无人的地方遭强一暴。后来,又被迫开车回哥伦布市兑现两张支票,接着又载他回到大学园区。
麦妮可与她的伙伴贝艾捷警官开车前往俄大医院,与倪波莉会谈。
倪波莉告诉她们,绑架的嫌犯自称是“恐怖份子",后来又说他是个商人,开的是马莎拉蒂轿车。倪波莉答应警官,在接受当天的治疗后,她会陪同警官去搜查她曾被强迫前往的地方,但由于天色昏暗,因此她已经无法找到该地点,她同意明天早上再试试看。
刑事组的鉴识人员在倪波莉的车上找寻可疑的指纹,他们顺利发现三处清晰的指纹痕迹,可用来比对任何将来找到的嫌犯。
麦妮可与贝警官开车载倪波莉前往刑事局,要她描述嫌犯的面部特征,以便警方画出嫌犯的面像;然后麦妮可又要求倪波莉看一叠男一性一白人犯罪的口卡相片,每叠有一百张,她一共看了三叠,但都不是。经过一天七个小时的折腾之后,天色已晚,她也累了,当天的工作就此打住。
第二天早晨十点十五分,刑事组值早班的警探们载着倪波莉前往达拉瓦郡,此刻她记起当时的情景,她引导警探前往她被强一暴的地点。警探在池塘旁找到九厘米的子弹匣。她告诉警探,嫌犯曾开过槍,将一些啤酒罐射进池水中。
当他们返回警察局时,麦妮可刚巧来上班,她带领倪波莉进入一个小房间,再给倪波莉看另外一叠相片,随后将门关上,让倪波莉一个人留在房内。
几分钟后,白艾里与第二位受害者魏达娜护一士 到达刑事局,他也要魏小姐去看罪犯的相片。白巡佐与柯警长决定也预备让那位眼科学生受害者出面指认嫌犯。
麦警探让魏达娜坐在沿着档案柜长廊的桌子旁,给她三叠嫌疑犯的相片。“我的天哪!"她大叫道,“外面真有这么多一性一罪犯吗?"白巡佐与麦警探在一旁等待,魏达娜一张接着一张看,看到一半时,魏达娜对其中一张年轻潇洒留有落腮一胡一 ,两眼呆滞的男子相片迟疑了一会见,她从椅子上跳开,椅子几乎翻倒。“就是他,就是他!我很确定!"
麦警探要她在相片的背面签字,然后再从该嫌犯的身份一证 号码中查出嫌犯的名字,她记录了下来:“威廉.密里根。"他是个前科惯犯。
然后,麦警探将指认出来的相片混入倪波莉还未看过的相片堆里。这时,麦妮可、白艾里、布朗逊以及贝警官也进入房间。
麦妮可已感觉倪波莉知道自己可以从这叠相片中找到嫌犯了,她仔细端详每一张相片,看到一半时,麦妮可发现自己有点儿紧张,如果倪波莉能够挑到同样一张相片,想要逮捕“校园之狼"便非难事了。
倪波莉看了一眼威廉.密里根的照片,然后继续翻看下一张,麦妮可警探感到自己的肩头和手臂都不断紧缩;只见倪波莉又再次把威廉.密里根的照片翻回来看一次,那是个年经留有落腮一胡一 的男子。“好象就是他,"她说道:“但我不太确定。"
白艾里对于向法院申请拘提威廉.密里根的拘票有些犹豫,虽然魏达娜已肯定他就是强一暴犯,但因为该照片是三年前拍的,他不愿匆促下定论,并要求等到指纹比对报告书出来后再说。布朗逊警探则拿着威廉.密里根的身份一证 号码,到一楼罪行鉴识组去比对从倪波莉车上采得的指纹。
麦妮可对这些拖延非常生气,她认为已经找到嫌疑犯了,希望立刻将他逮捕归案,但因为受害人倪波莉并未确切指认出凶嫌,所以除了等待之外也别无他途。两个小时后报告出来了,汽车后座车门外的玻璃上所采得的右食指、右小指以及右掌的指纹确为威廉.密里根的指纹。比对结果完全相符,是一模一样的指纹,这已经足以呈堂做证了。
白艾里和柯警长仍然有些顾虑,为了确认万无一失,他们在前往逮捕嫌犯之前,又再要求一位专家鉴定指纹。
由于威廉.密里根的指纹与受害人车上采得的指纹相同,因此麦妮可警探决定申请绑架、抢劫与强一暴的拘票,她要求逮捕嫌犯,然后再将嫌犯与其他人站在一起让倪波莉指认。
白艾里巡佐向柯约翰警长报告此事,但柯警长坚持一定要得到专家的比对之后才采取行动,只需花费一、两个钟头时间,凡事谨慎为妙。当晚八点钟,该专家确定那就是威廉.密里根的指纹。
白巡佐说:“好了,我要申请绑架拘票,这是在校园内发生的唯一罪行──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强一暴地点并不在校园内。"他查阅了一下罪行鉴识组所提一供的资料:威廉.密里根,22岁,六个月前自俄亥俄州立利巴嫩监狱假释,记载的地址是俄亥俄州兰开斯特市春日街933号。
麦妮可要求霹雳小组支援。不久,即见霹雳小组成员在一性一暴力犯罪特勤小组办公室前集合,拟定行动计划。他们要知道的是,有多少人与比利住在同一栋公寓里;两位遭强一暴的受害者均指称他是个恐怖份子,而且还曾经在倪波莉的面前开槍射击,他们必须假设嫌犯有武装,而且该行动是一项具有危险的任务。
霹雳小组的克拉格警官建议耍花招──派人捧着必胜客比萨的外送纸盒,假装该地址有人订比萨,当威廉.密里根开门时,克警官即可观察室内的情形。后来,这项计划被采纳了。
但是,当白巡佐看到嫌犯的地址时,他觉得十分迷惑,一位假释犯为什么会远从兰开斯特市经过四十五哩到达哥伦布市,在两个星期内干下三件强一暴案?他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在他们离去前,他拿起电话拨411,查询是否有比利的新地址,他听了一会儿后,写下新地址。
“他搬家了,地址是雷诺斯堡旧里维通街5673号。"白巡佐做了以上的宣布,“开车大约十分钟就可到达,在城东,这样应该就比较合理了。"
这时,每个人看来无不松了一口气。
九点整,白巡佐、柯警长、麦警探、贝警官以及来自哥伦布市的四名霹雳小组警员分乘三辆汽车出发。高速公路上由于浓雾,能见度极差,只能以每小时廿哩的速度前进。
霹雳小组成员最先到达目的地,平常只需十五分钟的车程,却耗去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又在复杂的街道中穿梭来回,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正确的地址。当他们在等候其他人员时,霹雳小组成员已与一些邻居一交一 谈过了。比利居住的公寓内有灯光。
当警探与校警到达时,每个人都就定位;麦妮可警探隐身在中庭右侧的位置,贝警官在大楼四周巡视,另外三位霹雳小组警员则在另一侧占好位置,白巡佐和柯警长跑到大楼后方,爬上双层可移动的玻璃门上。
克拉格警官从车子的行李厢取出必胜客比萨的外送纸盒,盒子上面用黑笔潦草地写着:《威廉.密里根──旧里维通街5673号。》他将上衣从牛仔裤中拉出,盖住腰间的左一轮手槍,朝面向中庭四扇门中的一扇走去,按下门铃,没有回音,再按一次,听到房内有一些声音,他摆出不耐烦的姿势,一手捧着比萨,另一手放在屁一股靠近配槍的位置。
在屋后藏身的白艾里,看见一位年轻人面对一台大型彩色电视机,前门左边有一张红椅子,起居室和餐厅呈l形,并未看见有其他人,看电视的年轻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应门。
当克拉格再次按门铃时,看见有个人从门旁的玻璃窗上窥视他,门开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正在瞪他。
“这是您要的比萨。"
“我没订比萨呀!"
克拉格试着要看清公寓内的状况,结果从打开帘子的玻璃窗中看到白巡佐。
“这是您的地址。密里根先生是您的名字吗?"
“不是。"
“一定是这儿的某个人打电话订的。"克拉格这么说,“那么……你是谁?"
“这是我朋友的公寓。"
“你的朋友在哪里?"
“他现在不在。"他用迟钝结巴的语气回答。
“一定是有人向本店订了比萨,是威廉.密里根先生,地址也没错。"
“我不知道,邻居应该认识这个人,或许他们可以告诉你,或者比萨是他们叫的。"
“你带我去好吗?"
年轻人点点头,走到隔壁房门,敲敲门,等了一会儿再敲一次,没人应门。
突然间,克拉格把比萨盒丢到一旁,迅速拔一出手槍,顶一住年轻人的头。“别动!我知道你就是威廉.密里根!"他用手一铐铐住他。
这位年轻人一脸茫然的表情。“怎么回事?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呀!"
克拉格用槍抵住他的背,另一只手紧一抓长发不放。“回屋子里!"
当克拉格推他进入公寓内,其他霹雳小组成员便一拥而出,围在他四周.白巡佐和柯警长这时也来到房里与大伙儿会合。
麦妮可警探将照片取出来,发现照片中的比利颈子上有一颗痣。“他颈子上也有一颗痣,同样的面孔,就是他没错。"
众人把比利推倒在红椅上,却发现他直视前方,眼神恍惚。一邓一 普西警员弯下腰查看椅子下的东西。“这儿有一支槍。"他边说边用铅笔把槍推出来,“史密斯九厘米连发手槍。"
一位霹雳小组成员将电视机前的棕色椅翻过来,找到弹匣和装有子弹的一只塑胶袋,但一邓一 普西叫他停住。“别动,我们只取得逮捕令,没有搜索令。"他转向比利,“你准许我们继续搜吗?"
比利只是迷惘地看着他们。
柯警长知道他并不需要搜索令查看是否有其他人躲在别的房间里,于是进入卧室,在一张未整理的床 铺上看见一件棕色的运动外套,房内是一一团一 糟,地板上到处都是未洗衣物;他又查看未关上的衣橱,衣柜上有魏达娜和戴凯莉的信用卡,还有一些从女人那儿取来的一些碎纸;一抽一屉内有一副棕色会变色的太一陽一眼镜和一只皮夹子。
他把情形告诉白巡佐,白巡佐当时位在餐厅改装成的工作室。
“你看看这东西,"白巡佐指着一幅大型画像,画中的人物似乎是一位皇后或十八世纪的贵族妇人,身穿蓝色镶花边的华丽服装,坐在钢琴旁,手上捧着乐谱;画像真的是唯妙唯肖,画上的签名是《威廉.密里根》。
“真漂亮!"柯警长说道,他看了一些靠在墙上的其他几幅画,还有作画用的刷子和画材。
白巡佐猛拍自己的脑袋。“魏达娜说嫌犯指甲缝有一些油渍,现在我知道了,他画过画。"
麦妮可走到年轻人那儿,他还坐在椅子上。“你是威廉.密里根,对不对?"
他看着她,眼中有些迷惑。“不是。"他喃喃回答。
“那些漂亮画像是你画的吗?"
他点点头。
“那么,"她露出微笑接着说,“上面的签名是“威廉.密里根"不是吗?"
白巡佐这时也走到年轻人面前,“比利,我是校警队的白巡佐,你愿意与我谈谈吗?"
没有反应,脸上看不到戴凯莉描述过眼睛飘来飘去的表情。
“有没有人告诉他的权利?"没人回答。因此,白巡佐取出权利卡大声念出来,他要确定他知道自己的权利。“比利,你已被控告绑架校园中的女孩,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发生的经过?"
比利看着上方,一脸仿佛受惊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我伤害过任何人吗?"
“你说其他人会为你采取报复行动,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我希望我没伤害到任何人。"
当一位警员正要进入卧室时,比利注意到了。“别踢那个箱子,你会被炸翻!"
“炸弹?"柯警长立刻问。
“可以指给我们看吗?"白巡佐问。
“就在里面……"
比利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卧室,在卧房门口停住,朝梳妆台一旁的一只小纸箱点点头,当白巡佐前往查看时,柯警长留下与比利站在一起,其他警员则站在比利后面的走道上挤成一堆,白巡佐跪在小纸箱旁,透过纸箱上盖的缝隙,可以看见电线和闹钟之类的玩意儿。
他退出房间,并向一邓一 普西警官说道:“最好叫爆破小组过来处理,柯警长和我要回警局,比利跟我们一道去。"
柯警长驾驶校警车,霹雳小组的一名成员坐在他旁边,后座则是白巡佐和比利。一路上,他并未回答有关强一暴的案子,他只是身一体往前倾斜,由于手一铐铐在背后,看来十分颓丧,口中还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话语:“我哥哥史都华已经死了……我伤到别人没有?"
“你认识那些女孩吗?"白巡佐问他,“认不认识那位护一士 ?"
“我母亲是护一士 。"比利喃喃说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大学校园里寻找下手对象?"
“德国人会追杀我。"
“比利,谈一下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是不是护一士 的长发对你很有吸引力?"
比利瞪着他,说道:“你这个人很奇怪。"然后又说:“如果妹妹知道的话,会恨我的。"
白巡佐放弃了。
他们到达警察局,一行人自后门进入到达三楼审讯室;白巡佐和柯警长进入另一间办公室,协助麦妮可警探进行搜索票的准备事宜。
十一点卅分,贝警官再次将权利念给比利听,并且问他是否愿意签署弃权,比利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贝警官说:“比利,你听清楚了,你强一暴过三个女孩,我们想知道其中的细节。"
“是我做的吗?"比利问道,“我伤害了任何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很抱歉。"
语毕,比利便不再说话了。
贝警官带他到四楼鉴识室,打算要他按捺指纹、拍照。
当他们进去时,一位身穿制一服 的女警员抬头看了一眼,贝警官抓起比利的手正要按手印,结果比利突然推开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躲到另外那位女警察的背后寻求保护。
“他大概在害伯什么!"她这么说,然后转身面向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她轻声细语,好象是在对一位小朋友说话。“我们必须采下你的指纹,你听懂我说什么吗?"
“我……我不要他碰我。"
“没问题,"她说:“我来做,可以吗?"
比利点头同意了,他让她按下指纹;拍完照,由另一位警官他带进入拘留室。
当搜索票表格填妥,麦妮可警探便立刻打电话给韦斯特法官。听完了麦警探搜集到的证据,并且顾及事件的急迫一性一,韦斯特法官要求麦警探去他家。当天凌晨一点卅分,法官签署拘票,麦警探立刻开车冒着浓密的大雾返回比利的公寓。
后来,麦警探打了一通电话给机动犯罪现场鉴识小组。清晨两点十五分,该小组到达公寓,她亮出搜索票之后便开始展开搜索。他们将罪犯公寓中所取得的物品列了一份清单:
衣柜──现金三百四十三元、太一陽一眼镜、手槍、钥匙、皮夹、威廉.席姆斯及威廉.密里根的身份一证 ,另外还有魏达姆的计算本。
壁柜──魏达姆及戴凯莉的万事达信用卡,魏达姆的医院挂号证,倪波莉的照片,装有五发子弹的25口径自动手槍。
梳妆台──记载倪波莉姓名及地址的3.5 x 11的纸条,纸是从她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挂板──弹簧折刀,两盒粉。
一抽一屉──威廉的电话费帐单、史密斯手槍皮套。
红椅下方──史密斯九厘米手槍、弹匣、几发子弹。
棕色椅下方──装有十五发子弹的弹匣,以及一只装有十五发子弹的塑胶袋。
回到警局后,麦妮可将所有证物转一交一 给证物记录组,经过登记后送一交一 保管室。
“这些玩意儿已够定他的罪了。"她这么说。
比利畏缩在小牢房角落里.全身抖得很厉害,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硬塞声便晕了过去。一分钟之后,他张开眼睛,惊慌地看着四周的墙壁、厕所和床 铺。
“我的天哪!"他高声大叫,“又来了!"
他坐在地板上,两眼无神,随后看见角落上的蟑螂,一脸茫然的表情消失了,两脚一交一 叉,腰向前弯,两手托腮。当他在观看蟑螂绕着圈子跑时,好象小孩一般笑了起来。
*****
(2)
几个小时后,比利苏醒过来了。这时,一群警探前来带他走出牢房,和另外一位高大的黑人铐在一起。一群犯人被带离大厅,走下阶梯,从后门出去到达停车场,被送上驶往富兰克林郡立监狱的囚车。
囚车驶入哥伦布市的商店区,前往位于市中心新近建造完成的监狱。监狱是两层楼建筑,向内伸展的外墙非常坚固而且没有窗户,在两层楼的中庭竖一立了一尊富兰克林总统的塑像。
囚车驶进监狱后侧小巷,停在有厚铁栅栏的门前,从这个角度可以发现,监狱是一栋紧邻富兰克林郡司法大厦的建筑物。
铁栏栅门正往上卷起,囚车开进去,铁门随之关上,戴手一铐的囚犯鱼贯步下囚车,停在监狱两扇大铁门之间。比利已经从铐住的手一铐中开脱了,他一个人留在囚车内。
“快下车,威廉.密里根!"警员大叫,“去你的强一奸一犯,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当初与比利铐在一起的黑人说道:“这不关我的事,我发誓是他自己弄开的。"
狱门突然打开,六名囚犯在监狱的走道上集合,从围起的铁条间可以看见控制中心──监视器、电脑终端机和十几名身穿灰色警察裤子或裙子,以及黑色上衣的男一女警察。当身后的外门关上时,内部的铁条门开启了,囚犯们一一被带进去。
大厅里到处是身穿黑色衬衫的人走来走去,电脑终端机的键盘声此起彼落。在入口处,一位女警员拿着一只牛皮纸袋,“值钱的东西放进去!"她叫道,“戒指、手表、珠宝、皮夹。"当比利将口袋的东西掏空之后,她连他的外套也拿走,并且在一交一 给保管室的警官之前,还仔仔细细搜查了夹克的夹层。
另外一位年轻警员又再次更谨慎地进行搜身,然后比利便与其他囚犯待在等候室内,等候登记和分发牢房的作业,那个黑人靠到比利身旁说:“我想你大概是个大人物,居然能从手一铐中脱逃,现在看看能否带我们逃离这个鬼地方。"
比利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你只要和这些警察的关系搞砸了,"他说道,“他们就会刑求你至死才休,你可得相信我说的,因为我已经有太多次进来的经验了!你有被关的经验吗?"
比利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不喜欢的原因,而且也是我想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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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距离监狱一个街区远的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起;办公室里的史凯瑞律师今年卅二岁,个子很高,蓄一口一胡一 子,正要点燃烟斗,电话是一位律师──雷蒙打来的。
“这是我在司法大厦里听来的消息,"雷蒙在电话里说,“警方昨天逮到校园之狼了,他们才把他移往监狱,他们要求的保释金是五十万,你赶紧指派个人担任他的辩护律师。"
“雷兄,这儿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留守。"
“但消息已经公布了,各大媒体记者很快就会赶来,我总感觉警方一定会对嫌犯施压。"
在重大刑事案件中,逮捕到人犯之后,警方仍会继续进行调查。如果是一般案件,史凯瑞组长会依轮值表派一位律师前往监狱,但这并非一桩普通案件,由于大众媒体对校园之狼的广泛报导,已对哥伦布市警局带来极大的压力,因此史凯瑞认为警方可能会对犯人一逼一口供,为了保障嫌犯的权利,他认为有必要加倍努力为嫌犯辩护。
史凯瑞决定自己去一趟监狱,除了简单向犯人自我介绍是公设辩护律师,他警告嫌犯,除了自己的律师之外,绝不可与其他人谈话。
史凯瑞得到许可进入监狱,刚好看见两位狱警押着比利走出来。他们将犯人一交一 给值勤狱警,史凯瑞要求能与犯人私下做简短的谈话。
“他们说我曾经做过一些事,但我都不知道。"比利满口抱怨,“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们突然冲进来,而且……"
“听着,我只想介绍我自己。"史凯瑞说道,“这儿很吵,不是讨论案情的地方,一两天之内我们会与你单独谈一谈。"
“但我已经记不得了,他们在我公寓里找到一些东西,而且……"
“好了,别再说了!当心隔墙有耳,尤其他们带你上楼时更要小心,警察有太多花招了,别和任何人谈话,即使其他犯人也不行。他们中间总有些人会伺机而动,出卖自己手头上任何可以到手的情报。如果你想要有个公平审判,就立刻把嘴闭上!"
比利直摇头,猛擦双颊,极想谈论案情。然后,他喃喃说道:“别让他们判我的罪,我想我可能会发疯的。"
“我们会想办法,"史凯瑞说,“但我们不可在此谈论。"
“可不可以找个女律师处理我的案子?"
“我们有位女律师,我来安排一下。"
史凯瑞看见狱警要比利脱一下便服,换上监狱重刑犯穿的蓝色狱服,看来这个案子很棘手。比利非常紧张,他并未真的否认警方控诉的罪行,他只是重复说他不记得了,这种现象倒十分罕见。莫非校园之狼会自称自己是精神错乱吗?史凯瑞可以想象得到,媒体将会如何报导这个案子。
走出监狱之后,史凯瑞买了份报纸,看见头版的大标题是:
警方逮获校园之狼嫌疑犯
新闻中的报导谈到其中一位受害者,该受害者是在两周前遭强一暴的廿六岁大学研究生,警方要求她前去指认嫌犯,新闻报导的上方还有一张附有姓名的照片:《威廉.密里根》。
当他返回办公室,便立刻打电话给其他报社,要求他们不可再刊出嫌犯的照片,因为这样对下周的嫌犯指认将会产生不良 影响,但他的要求均遭各报社拒绝。他们说,取到照片就一定要刊登。史凯瑞无奈地摸一摸一胡一 子。然后,又打电话给老婆说今晚会晚点儿才回去吃饭。
“嗨!"有人在办公室门口大叫,,“你真像一头鼻子被卡在蜂窝里的熊。"
他头往上一抬,看见茱迪的笑脸。
“可不是吗?"他大声答,“看看,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
那位女访客将散在脸上的褐色长发整理了一下,现出她美丽的脸庞,但淡褐色的眼睛却露出疑问的眼神。
他将报纸递给她,指着照片和报上的标题,他低沉的笑声在小办公室中回荡。“下周就要进行嫌犯指认的工作了。威廉.密里根要求一位女律师协助,校园之狼的案件就一交一 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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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星期一早晨九点四十五分,茱迪来到警局指认室,当天是10月31日,比利被带进等候室时,她看见他惊慌异常的神色。
“我是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的律师。"她说道,“史律师说你需要一位女辩护律师,他和我一起处理这个案子,现在你需要的是镇定下来,你看起来就像要崩溃了。"
他递给她一张折好的纸条。“我的假释官星期五将这张纸条一交一 给我。"
她把纸摊开,看见那是从假释委员会发出的“拘留令",上面要求比利必须受到监禁,并且通知他,监狱将以违反假释规定召开第一次调查庭,由于他被逮捕时,警方在他公寓里发现武器。她知道他的假释将被取销,而且会立即被遣返到接近辛辛那提市的利巴嫩监狱接受审判。
“公听会将在下周三举行,不过我们会想办法让你仍待在此地,我们宁可让你留在哥伦布市,在这里我们才方便和你见面。"
“我不要回到利巴嫩监狱。"
“现在你先别紧张。"
“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他们说我曾经做过的事。"
“这个问题稍后再谈,现在你只要过去那边的高台,站在那儿就行了,你办得到吗?"
“我想我可以。"
“把头上的乱发梳理一下,让他们可以清楚看见你。"警员带领他走上台阶,和其他人列队站在一起,比利站在第二号的位置上。
总共有四个人站在那儿供人指认,由于魏达娜护一士 已经指认出作案的嫌犯,因此她无需参加这次的指认,她已前往克里夫兰与她的未婚夫相会。孟欣蒂是“克拉格"商店的店员,她曾被要求兑换一张支票,她并未指认出比利,她选的是三号;另外一位是曾经在八月遭人强一暴的妇女,她想可能是二号但又不敢确定;戴凯莉则说站在台上的人没有八字一胡一 ,因此也不敢确定;但是二号的男子看来似乎曾经见过;倪波莉则做了很明确的指认。
12月3日,陪审一团一 认定他有罪;三件绑架案、四件强一暴案和三件抢劫案,所有指控均属一级重罪,每一项罪名均可判四年到廿五年之间的有期徒刑。
检察局很少干预指定辩护律师,即使是重大的谋杀案也一样,通常的作业程序是由重案组的主管在二至三个星期前,依照轮流的方式指派某位高级检察官负责。但是,邵检察长史乔治召集了两位高级检察官,告诉他们由于校园之狼已激起公愤,因此要求他们两位负责这件案子,并且要严厉加以惩处。
薛泰检察官今年三十二岁,一头黑卷发.一撮茂密的八字一胡一 ,他一向对一性一犯罪的嫌犯都非常严苛,他自豪地说,他从未在任何强一暴案中输给陪审一团一 ,当他查阅档案资料时,大笑了起来。“这个案子赢定了,拘票作业完美无缺,这小子要倒大楣了,公设辩护律师这回没戏唱了!"
蔡伯纳检察官今年三十五岁,隶属刑事检察局,是比茱迪和史凯瑞早两期的学长,他很了解他们两人的个一性一;史凯瑞曾是他属下,在未进入检察局工作前,他自己曾有担任公设辩护律师四年的经验,他同意薛泰检察官的看法,这将会是他担任检察官以来对检方最有利的一个案件。
“最有利?"薛泰问道,“有了这么多的物证、指纹、身份一证 明,我们全拿到了,我告诉你,他们什么都没有。"
几天后,薛泰与茱迪会面,他决定采摊牌的方式谈。“比利的案子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我们已经逮到歹徒,检方将要求庭上判他重罪,你什么都没有。"
但蔡伯纳较深思熟虑,由于他曾有担任公设辩护律师的经验,他知道如果换成他是茱迪或史凯瑞,将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申诉当事人精神异常。"
薛泰听了不禁放声大笑。
隔天,比利用头撞墙企图自一杀。
“他不想活着接受审判。"当史凯瑞得知这个消息时,告诉茱迪这句话。
“我不认为他禁得起审判的考验,"她说,“我想我们应告知庭上,他无法为自己答辩。"
“你希望他接受精神科医师的检查?"
“我们必须这么做。"
“天哪!"史凯瑞说,“我现在就知道报纸的标题是什么了。"
“去他的报纸!那男孩一定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不知道问题的所在,但你可看到了,在不同的时间他有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说不记得强一暴一事,我相信他说的。他应该接受检查。"
“费用谁负担?"
“我们有基金呀!"她接着说。
“是啊,好几百万元咧!"
“好了,别逗了,我们应该付得起请一位精神科医生的费用吧!"
“去跟法官说吧!"史凯瑞满脸抱怨之情。
法院同意延后下次开庭的时间,允许比利接受精神科医师的诊疗。这时,史凯瑞将注意力转移到星期三早晨八点半由假释官所举行的公听会。
“他们会送我回利巴嫩监狱去的!"比利说道。
“如果我们帮得上忙的话就不会。"史凯瑞如此回答。
“他们在我公寓找到手槍,而那是我假释的一项限制条件:绝不可购买、拥有、占有、使用或在控制之下的致命武器、轻武器。"
“这个嘛……或许是的。"史凯瑞说道,“但如果我们要为你辩护的话,我们希望你留在哥伦布市,在这儿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工作,在利巴嫩监狱就不可能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一操一心。"
史凯瑞见到比利笑了起来,他眼神中欣喜的表情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不但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而且也可以开始谈天说笑;和第一天初见面时神经紧绷的情形完全不同,或许为他辩护并不像当初所臆测的那么糟吧?
“就像这样,"史凯瑞告诉他,“要保持冷静。"
他引领比利进入会议室,房里已坐着假释官,每人座位前均有一份贝警官的报告,详述进行逮捕时,他在比利的屋内发现有一支九厘米史密斯手槍,以及装有五发子弹弹匣的25口径半自动武器,另外一份资料则是比利的假释官报告书。
“各位先生,请告诉我,"史凯瑞用手指抚一摸唇上的八字一胡一 ,“那些槍是否能击发?"
“还未试过,"主席回答说,“但都是真槍,而且还有弹匣。"
“如果还未测试,怎能确定那就是致命武器呢?"
“要到下星期才会安排试射。"
史凯瑞猛拍桌子。“我要求各位今天做出撤销假释的决定,否则就必须等到法院公听会之后。现在,请告诉我它到底是槍还是玩具?"他向室内的人一个接一个盯着看。
主席点点头,“各位先生,我想我们也别无选择了,我们必须等待鉴定这是不是真槍之后,再决定该不该取消假释。"
第二天早晨十点五十分,比利的假释官送来一份通知,假释吊销的公听会将在1977年12月12日于利巴嫩监狱举行。比利无需出席。
为了了解警方在公寓中发现的证物,茱迪到狱所会见比利。
他说话时,从眼中能看到一股绝望的神情。“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不对?"
“比利,我认为有没有做并不重要,现在必须处理的是这些证物,我们希望找到你拥有这些证物的原由。"她看见他的眼神呆滞,仿佛整个人从她面前消失,退回到他的内在世界去了。
“这不打紧,"他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次日,她收到一封用黄色信纸书写的信。
亲一爱一的茱迪:
写这封信的原因是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感觉,同时也希望你比其他人更了解我。
首先,我要感谢你曾为我做过的事,你是一位仁慈而甜美的女人,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再苛求你做更多的事了。
请你用纯洁的心忘了我吧!请转告贵办公室,我不再需要律师。
现在,你也认为我是有罪之身。是的,我一定是的;以前我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要确定这一点而已。在我一生当中,我所做的一直都是在伤害那些一爱一我的人;最糟糕的是,我一点儿也帮不上忙,因为我自己也无法制止。把我关在牢房里只会让事情发展得更恶劣,就像上回一样,精神科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现在,我必须自己做个了断,我要放弃一切,我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可否请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请打电话告诉我母亲或凯西说别再来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任何人。因此,请她们省些路费吧!但是我真的很一爱一她们,而且也觉得很抱歉。你是我所认识的律师中最好的一位,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意。再见!
那晚值勤的警员打电话给史凯瑞律师,“你的当事人又想自一杀了!"
“天哪!他怎么了?"
“呃……你是不会相信的,但我们会控告他毁损郡政一府的财物,他把牢房一中的马桶打碎,然后用锐利的碎瓷片割自己的手腕。"
“怎么搞的嘛!"
“还没结束呢!你的当事人一定有问题,他是用自己的拳头打碎马桶的。"
*****
(5)
史凯瑞和茱迪不理会比利写的那封信,他们每天都按时去监狱看他。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决定拨出经费支付诊察费用,1978年1月8日及13日,心理医师魏里斯进行了一系列测试。
智力测验的结果显示比利的智商只有68,然而魏里斯认为,他的沮丧导致他的智商分数降低。从报告中得知,比利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他患有极严重的忘我症,自我意识的辨识能力非常差,已丧失距离判断力,而且也已经不太能分辨自己与环境之间的差异……他会听见有人叫他做某些事情,当他不服从时,心中的那个人就会对他斥责怒吼,比利认为那是魔鬼折磨他的声音。他也同时提到有一些好人会定期侵入他的身一体,而这些好人则是为了要征服其他坏人而来的……依照我的见解,比利目前没有能力为自己辩护,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应付每天发生的事,我强烈主张应该送他到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并接受可能的治疗。
1月19日展开第一次的辩论庭。史凯瑞与茱迪将医师报告上呈佛杰法官,证明他们的当事人无法为自己答辩。佛杰法官表示,他将命令位于哥伦布市的西南社区心理复健中心检查被告的心理状态,史凯瑞和茱迪颇为担心,因为该中心通常都偏袒检方。
史凯瑞坚持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西南心理复健中心所提出的报告不可用来作为不利于被告的资料,薛泰检察官与蔡伯纳检察官不同意这项提议。史凯瑞和茱迪则恫吓说,他们将要求被告不要与该中心的心理学者一交一 谈。佛杰法官当场裁定他们这是不礼貌的举止。
最后,双方获致妥协,检察官同意只有当被告在为自已答辩时,检察官才可询问他任何他曾经与法院指定心理学者之间的谈话内容。少许的胜利总比没有好,公设辩护律师最后放手一搏,允许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心理治疗单位依协议条件与比利面谈。
“太好了!"离开佛杰法官的办公室,薛泰笑着说,“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终归是无济于事的。我仍然确定这案子我们是赢定了!"
为了防止比利再自一杀,警卫将比利移到位于疗养所的单人囚牢,同时让他穿上紧身衣。下午稍晚,鲁斯医师巡视囚犯,他无法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于是唤来负责三点至十一点的值勤警官。从监牢的栅栏间望进去,只见比利正在打哈欠,紧身衣被他脱掉当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