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点,享受一下。”练金术士说,他注意到男孩比较快乐一些了。“今晚好好休息,好像是个士兵,,正在准备下一场战斗。记住,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宝藏就藏在哪里。你必须去找到宝藏,那么你这一路上学会的事情纔有意义。明天就去卖掉你的骆驼,买一匹马。骆驼是不能信任的家伙。它们可以一直走,走了好几千步都好像不会累似的,可是突然间它们就垮下来,死了。而马每过一段路就会累,所以你永远知道该要求它们走多远,也会知道什么时候它们会死。”
隔天晚上,男孩牵着一匹马,出现在练金术士的帐篷前。练金术士也准备好了,他骑上自己的坐骑,把猎鹰放在左肩上。他对男孩说,“你告诉我,在沙漠的哪里可以找得到生物。只有那些能刊出生物迹象的人,纔有能力发现宝藏。”
他们出发骑到沙漠里,月光照耀着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发现沙漠中的生物。男孩想,我对沙漠还不是那么了解。
他很想这么对练金术士说,不过他很怕这个人。他们骑到了男孩发现那两只老鹰的岩石地带,如今天空里只有风正吹拂着一片沉默。
“我不知道怎样能够在沙漠里找到生物,”男孩说,“我知道沙漠里有生物,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它们。”
“生物永远都吸引着生物,”练金术士说。
男孩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放松掉他的马身上的缰绳,马就向前飞奔越过岩石与沙地。练金术士策马跟着,一直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不再看见棕榈树——只有头顶上的巨大月亮,正洒下银白色的光芒,笼罩着沙地。突然,男孩*的马毫无理由地慢下来。
“这里有生物。”男孩对练金术士说,“我不知道沙漠的语言,可是我的马懂得生物的语言。”
他们跃下马,练金术士没说半句话。他们在岩石间缓慢地前进,仔细搜寻。练金术士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探向地面。在岩石当中有一个一穴一洞,练金术士伸手探一入一穴一洞里,接着他整只手和肩膀都没入洞一穴一里。有个东西在里面动着,而哪个练金术士的眼睛——男孩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因为用力而瞇起。他的手显然正在和洞一穴一里的东西搏斗。男孩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练金术士一抽一出手,跳起来。在他的手上正抓着一条蛇的尾巴。
男孩也跳起来,只不过是跳离开练金术士。那条蛇正激烈地搏斗着,它发出的嘶嘶声,粉碎了沙漠的寂静。那是一条响尾蛇,它的毒牙可以在片刻间咬死人。
“注意它的毒牙!”男孩说,可是练金术士之前纔把手伸进洞一穴一里,想必早就被咬了。即使真是这样,练金术士的表情也依然一片平静。“那位练金术士已经两百多岁了。”英国人曾这么告诉他。所以他一定知道怎么对付沙漠里的毒蛇。
男孩注视他的同伴回到马身边,拿出一把弯刀。他用刀刃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把蛇摆进圈子里。那条蛇立刻松一弛下来。
“别担心,”练金术士说,“它不会脱离开这个圈子的。你在沙漠中发现生物了,这就是我所要的预兆。”
“为什么这个这么重要?”
“因为金字塔的四周都是沙漠。”
男孩不想听到金字塔。他的心很沉重,并且自前一晚起就非常忧郁。继续追寻他的宝藏,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法谛玛。
“我会带你越过沙漠。”练金术士说。
“我想留在这个绿洲。”男孩回答。“我已经找到了法谛玛,而且就我现在所关心的,她比任何宝藏都有价值。”
“法谛玛是一个沙漠的女人,”练金术士说,“她知道男人必须出去,以便能回来。而且她已经有了属于她的宝藏:那就是你。如今她希望你能够去找到你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好吧,如果我决定留下来又会怎么样?”
“我告诉你会怎么样。你会是绿洲里的参事,你有钱买够多的羊和骆驼,你会和法谛玛结婚,第一年你们两人将会很快乐。你会学着去一爱一沙漠,你会对五万株棕榈树中的每一株都很熟悉,你会看着它们成长,如同世界一直在变迁一般。你会越来越了解预兆,因为沙漠是最好的老师。
到了第二年,你会偶尔想起你的宝藏,预兆会不断地对你说,而你也试着忽略它们。你会运用你的知识造福这个绿洲和绿洲的居民,部落的长老也会感激你所做的。而你的骆驼也会为你带来财富和权利。
到了第三年,预兆会继续对你诉说着你的宝藏和你的天命,你会在绿洲四处晃荡,夜复一夜 ,而法谛玛将会不快乐,因为她会觉得是她绊住了你的追寻。但是你一爱一她,而她也会回报你的一爱一。你会想起来,她并未要求你留下,因为一个沙漠女人知道她必须等待她的男人。所以你不会去责怪她。可是很多时候当你走在沙地上的时候,想着也许你那时候应该离开……也许你应该更信任你对法谛玛的一爱一。因为,真正阻碍你、让你留在绿洲的,是你的恐惧,你害怕一旦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到那时候,预兆会告诉你,你的宝藏已经被永远埋起来了。
然后,在第四年里,预兆有时会背弃你,因为你已经停止去倾听了。部落长老们将会注意到这一点,而你就会被辞退参事的职位。不过,那时候你仍然是一位有钱人,有很多牲口,还有很多事业。在你剩余的岁月里,你都会知道你没有去追寻你的天命,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你必须知道,一爱一并不会阻碍一个人去追寻他的天命,如果他放弃追寻,那是因为它不是真一爱一……不是诉说着宇宙之语的那种一爱一。”
练金术士抹掉沙地上的圈子,那条蛇迅速地蠕一动消失在一片岩石中。男孩想起那个一直想去麦加的水晶商人,还有那个一直在寻找练金术士的英国人。他想着那位信赖沙漠的女人,而眼前的这片沙漠也将他带到挚一爱一的女人身边。
他们骑上马朝向绿洲,这一次轮到男孩骑在练金术士后面。风吹来了绿洲的声音,男孩试图想去听法谛玛的声音。
但那一晚,当他注视圈子里的响尾蛇时,身边那位左肩站着猎鹰的奇怪骑士却告诉他,一爱一和宝藏,沙漠的女人和他的天命。
“我会跟你走。”男孩说,一说完,立即觉得内心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