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书楼
会员中心 我的书架

三、缪希雍 到部队去锻炼锻炼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缪希雍这次远行的范围可就大了去了,江南一带自不必说,还去了福建、湖北、江西,然后北上河北、山东等地,最后去了北京,还在北京的五环外比如通州、平谷等地驻扎了很久,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提。

关于古人的出游,我觉得实在有必要在这里议论两句。

古人有个习惯,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们认为周游各地可以开阔胸襟,增长学问,总之是好处多多,这种学习方法也曾经很是让我羡慕,但羡慕之余,我总是想搞懂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古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要知道,旅游可是一个很费钱的事情,不能游着游着兜里的银子没了,于是就改讨饭的了。

那么,古人到处游历,到底靠什么支撑呢?

有原来就有钱的,比如以前看李白到处作诗,就很狐疑,后来有人考证原来李白还兼任小矿窑的主人,经常倒腾点儿矿石什么的。

有互相提供住处的,和现在的网友一样,大家认识了,就我去你的家乡住你那,你来我这里住我这,从古代文献看,那个时候大家还都不鸡贼,读书人去了外地住在人家家里经常是一住就是很久,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还特热情,扫榻相迎,搁现在这主儿的老婆一定会跳起来:严重干扰我的私人空间了,他走,要么我走!(可能跟现在房子小物价高有关)

还有就是四处打工,似乎读书人在过去还是比较紧俏的,可以凭着自己的几首歪诗到好学问的人家混点吃喝,找个地主家当个家庭教师,等等,总之还都能有口饭吃。

按照缪希雍的性格来说,他当然不会去人家里混饭吃,他基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打工来着。

那么,他到底都打了什么工呢?让我们从文献的蛛丝马迹中来分析一下吧。

后来,缪希雍的好友汤显祖(就是那位写《牡丹亭》的高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缪希雍“曾为闽抚许孚远幕客”,这就为我们透露了一些线索,那么,这位许孚远是谁呢?

原来,这位许孚远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是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进士,隆庆初,首辅高拱荐其为考功主事,出为广东佥事。这个时候倭寇骚扰广东,这位许孚远统军以水陆夹攻,大败倭寇。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逐“拱党”,谪为两淮盐运司判官。后历兵部郎中,出知建昌(今江西水修西北)府。再后来出任福建巡抚。

看来,缪希雍曾经跟随许孚远在军队里锻炼过,做过参谋一类的职务。

一般从部队退下来的人我们都能够看出来,透着那么的一股英气逼人的劲儿,我们要是再看看缪希雍后来的豪侠作风,估计大家心里就明白了,这都是在部队锻炼出来的。

那么,缪希雍跟着这位许孚远先生能学到什么呢?

原来,许孚远一生精研学问,其中最重要的:他是那位流芳百世的王阳明先生的正传。

这回您该明白为什么许孚远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够统兵大败倭寇了吧,原来人家学的是“知行合一”的心学啊,是王阳明先生的正传啊!

看来,我们的缪希雍真有眼光,连打工都要在学问家的手底下,一边赚生活费,一边跟着人家学习哲学。

说到哲学,大家可别小瞧了,它讲的可是万物的规律,是方法学中的方法学,多少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同时都是哲学高手,我们接待外宾时会被告诉外事礼仪,其中有一项就是,如果这个科学家同时是哲学高手,比如他是医学博士同时也是哲学博士,在介绍时一定要先说:哲学博士,然后再说医学博士,否则就是失礼。曾经出现过把顺序介绍错的,老外上来一定会特别纠正:我是哲学博士,然后才是医学博士。

西方人对方法学的重视若此。

通过对心学的学习,缪希雍的精神境界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他在日后的著作中,曾经多次提到医生的精神境界问题,可见他对医生的内心修养是十分重视的。

比如他曾经写到:“凡作医师,宜先虚怀”,“苟执我见,便与物对”,“一灵空窍,动为所塞,虽日亲至人,终不获益”,意思是说作医生的,一定要谦虚,否则固执己见,那么你就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那么即使你天天和圣人再一起,你也会一点儿东西都学不到的啊。

上面这段话出自缪希雍著名的“祝医五则”的第四则,是他对一个好的医生的要求,探讨了如何修心的问题。

有网友提问,学习中医和学习古文有关系吗?作为一个学中医的,知道怎么用草药不就得了,还需要搞什么学问弄懂古文吗?

恰巧,就在缪希雍对医生提出的五则要求的第二则,就是他对读书识字的要求。

他说:“凡为医师,当先读书。凡欲读书,当先识字。字者,文之始也。不识字义,宁解文理?文理不通,动成窒碍”,“望其拯生民之疾苦,顾不难哉?”他要求医生要“读书穷理,本之身心,验之事物,战战兢兢,求中于道”。就是说,如果文字功夫不好,读书可能会影响领会的,这样也就会影响到救人。缪希雍对此重视之极,竟然放在了第二则的位置。

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吗?顺手给您举个例子吧。

明朝有个名医叫戴元礼,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医生的诊所,正好看见一个患者拿着包好的药走出来,就在这时,突然看见那位医生从诊所里追出,向那个患者嘱咐:“煎药的时候一定要把一块锡放进药里啊,别忘了,放块锡!”

这位戴元礼就很纳闷,这是个什么用法儿呢?要加入锡熬药?

戴元礼也真谦虚,就进去直接向这位医生请教:“您为什么要放锡呢?”

那位医生很不谦虚,不屑地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张仲景的小建中汤熬药时要放入锡吗?”(小建中汤要求放入的是高粱饴糖的“饴”,也写作“饧”)

戴元礼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医生读书不好,把“饧”字给当成了“锡”字了。

由于自己对古文的不熟悉,导致不知道有多少患者是和着锡熬药的。

先看到这(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首页 | 返回书页 | 错误报告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