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酒馆里玩下流的赌博
他一走,我就去求助我的两位朋友。因为我不愿意对任何一位有所偏爱,我就向每一位借了他所提供的半数,也就是我本来要向一个人借贷的半数,偿清了印刷铺的债务,就开始以自己的名义经营事业,同时公开宣布合伙的解散。我想这是在一七二九年或是那年前后。
约在这时候,在人民中间有一种要求发行更多纸币的呼声,当时宾夕法尼亚的纸币流通额只有一万五千镑,就是这一数目不久也将要减少。富裕阶层反对增添 纸币,他们反对一切纸币,由于他们害怕纸币会使货币贬值,像在新英格兰发生的那样,致使债权人处于不利地位。我们在我们的“密社”中曾经讨论过这一个问 题。当时我赞成增发纸币,因为我相信一七二三年所铸造的小量货币做了不少好事,它促进了商业和就业,增加了本州的居民,因为我现在看到所有的老房子都住满 了人,许多新房子在建筑中,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当我首次吃着我的面包卷走在费城街上的时候,我看见在胡桃街从第二街到前街这一段街道上的大多数房屋都在门 上贴着招租条子,在板栗街和其他街道上的许多房屋也是如此。这种情形当时使我以为费城的居民正在不断地离开这一城市哩。
我们的辩论使我对于这一题目感到很大的兴趣,甚至我撰写和发表了一本不具名的小册子,名为《纸币的性质和需要》。普通的百姓很欢迎它,但是有钱人不 喜欢它,因为它增大和加强了增加货币的呼喊。碰巧在富人这边他们没有作家能够回答这一小册子,因此他们的反抗减弱了。这样,增发纸币这一议案就在州议会中 以大多数通过了。我在州议会中的朋友们想到我对这一议案的通过有些贡献,认为应当由我来承印纸币,作为酬答。这是一宗利润很厚的生意,对我帮助很大。这是 我会写文章的又一个好处。
经过时间和经验的考验,纸币的效用变得十分明显,以后就没有引起很多的争辩。结果,不久纸币发行额就达到了五千镑,一七三九年到了八万镑,以后在战 争期间超过了三十五万镑,因为商业、建筑和居民的人数都在不断地增多。虽然现在我想纸币发行额有一限度,过了这一限度就可能有害了。
不久以后通过我的朋友汉密顿,我获得承印纽开色纸币的生意。照我当时的看法,这又是一宗赚钱的生意,因为对于穷人来说,小事情就显得很重大了。这些生意对我实在是大有裨益的,因为它们大有利可图。汉密顿也替我招揽了承印纽开色政府法律和选举票的生意,这宗生意到我离开印刷业之前一直在我手中。
现在我开了小小的一家文具铺,我备有各种各样的空白单据,在这方面靠着我的朋友勃赖诺的帮助,我们出卖的单据是在殖民地里式样最正确的。我也备有纸 张,羊皮纸,小贩的账簿等。一个叫做华德麦西的是我在伦敦认识的一个排字工人,一个优秀工人,现在他到我这里来了,他不断地勤劳地跟我在一起工作,我也收 了一个学徒,是阿克拉·罗斯的儿子。
现在我开始逐步地还清我为了创办印刷所而借的债款。为了获得商人的名誉和声望,我当心不但在事实上要克勤克俭,并且要避免一切相反的外貌。我衣着朴 素,我从不在无益的娱乐场所出现,我从不出去钓鱼或打猎,的确有时候读书使我旷工,但那只是偶一为之,而且是隐藏的,不至于要大家说闲话。并且为了表示我 不以我的行业为耻,我有时把我在纸店里买好的纸张装在独轮车上自己推着经过街道运回家来。这样,大家认为我是一个勤劳上进的青年,严守信用,从不拖欠,所 以进口文具用品的商人们求我惠顾,别的商人们也提议我替他们代销书籍。我的事业一帆风顺,同时,凯谋的信誉和生意却一天比一天地衰落,最后他不得不出卖他 的印刷铺设备以清偿债务,他到巴巴多群岛去了。在那里他住了几年,生活十分穷困。
他的学徒大卫·哈利,当我在凯谋铺子里工作时,我曾经教导过他。这时候,在购买了凯谋的设备以后,顶替了他的地位开张了。起初,我怕哈利是一个强有 力的竞争者,因为他的亲友们很有能力,也很有势力。因此,我提议跟他合伙经营,但是幸亏他轻蔑地拒绝了我。他十分骄傲自大,穿着上流人的服装,生活奢侈, 常在外面寻求消遣和快乐,负了债,旷废了他的业务。因此,一切生意都跑了。既然没有生意可做,他学了凯谋的样,到巴巴多群岛去了,把印刷铺也搬了去。在那 里这位学徒雇用了他过去的老板作为一个职工。他们时常争吵。哈利负债越来越多了,最后他不得不把他的铅字出卖,回到宾夕法尼亚务农去了。购买印刷铺设备的 人雇用了凯谋来使用这些设备,但是几年以后凯谋就死了。
现在除了多年的劲敌勃拉福以外,在费城再也没有人跟我竞争了。勃拉福资金充足,生活优裕,只是偶然雇用些零工做点少量的印刷工作,但是他并不因为生 意清淡而担忧,由于他管理驿站,人们以为他有比别人优先获得新闻的机会,大家以为他的报纸的广告效力比我的大,因此他的广告比我的多得多,这对他有利,对 我不利,因为虽然我也从驿站里收到和寄发报纸,但是外界并不知道,这是因为我是通过贿赂驿站的骑师才把报纸寄往各地的,骑师们只能暗中收受寄件,因为勃拉 福毫不讲情理地禁止他们寄递我的报纸,这种行为使我有点生气,也使我因此而瞧不起他,所以后来当我达到他的地位管理驿站时,我决心绝对不模仿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