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一奶一奶一一起相依为命,她从没见过她的爹一娘一。只是听说,一妈一妈一在她两岁那年,得了场大病,在医院输血时,不小心感染了艾滋,为了怕传染给她,一个人偷偷走了,爸爸去追,也一直没再回来。
一奶一奶一住院的那段时间,正是她高三最紧张的复一习一阶段。但她仍坚持每晚来陪她。从学校到医院不远,但是必须得经过一条小路,长两百米,两边都没房子,全是树。一到晚上,显得一陰一森可怕。听说,这里出过好几起案子。
就因为这个,一奶一奶一不让她来。可是以她家目前的情况,连支付昂贵的医药费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请人照顾了。很自然的,她想到了退学,而且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没告诉一奶一奶一,她只是认为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那天中午,她去看了一下一奶一奶一,回来,却突然发现学校的大门旁坐了个女人,她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本书。
下晚自一习一,她出来,那个女人也跟着她走,保持着二十码的距离,不紧不慢。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在那里干什么,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好几次,她停下来想问,女人也停下来,,她走,女人也走。
之后每天,她都看见女人坐在那,直到她晚自一习一下课,她才起来,收拾好凳子走,然后在她进入的医院后,转身离开。
后来,她知道女人就住在学校后面。她从没有和那个女人说过话,她觉得女人是在有意躲避和自己一交一流的机会。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再不害怕,甚至还 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好感。
连续几天,她没看见女人,她忽然觉得不一习一惯,下晚自一习一出来,她站在马路上,心象被掏空了一般。
脚步声响起来,她停下,她分明看见那个女人,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步履迟缓,她很想去扶,可她知道,女人是不会接受她的好意。
头一次,她把步子如此放慢,也是头一次,她有了一种被幸福拥抱的感觉。
就当她最后一只脚跨出这条小路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了沉重的落地声。转头,她已倒地。她跑过去,女人却喊住她:“不要过来,我有艾滋,我怕传染给你。”
她忽然想起她离家出走的一妈一妈一,她毫不犹豫的说:“我不怕可是我怕!”女人一大声说。
女人接着喘了口气:“你相依为命的一奶一奶一的是不是病了?”
“是。”
“你是不是想到了退学?”
“是。”
“你还 恨你一妈一妈一吗?”
她拼命摇头,眼睛里湿湿的。
“听我说。”女人又喘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没为你做过什么,没有做到做母亲的责任,我一直都觉得愧疚于你,我女人连续喘了几口气:“我可能再也不能陪你了,我走后,请把我和你那苦命的父亲葬在一起,他的骨灰,就放在我租的房子里。”
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女人,而女人红一润的脸蛋开始淡然失色:“明知道身一体不好,你为什么还 要出来啊?”
“只是想陪你再走两百米。”女人静静地说,头开始下垂。
她大声喊一妈一,可是女人再也听不到了。泪眼模糊中,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被一颗一爱一的心一温一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