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那恶臭的气味儿并没有影响米格。或许那是因为有时叔叔打她耳光时没有击中他的目标,打在了米格的鼻子上。
这种情况常常发生,以致破坏了米格嗅觉固有的功能。正因为夹杂着失望、绝望和邪恶的那势不可当的恶臭味儿她一点儿闻不见,她高高兴兴地走下了那曲曲弯弯的楼梯。
“天哪!”她叫道。“太黑暗了,不是吗?”
“是的,很黑暗,米格,”她自问自答,“可是如果我是个公主,我就会如此光辉灿烂,对于我来说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黑暗的了。”
就在这时,米格里·索突然唱出一首短小的歌,歌词大致是这样的:
“豌豆公主我不是
但总有一天我会是,
豌豆,哈-嗬,
总有一天我会是。”
正如你可以想像得到的那样,米格不大是做歌手的材料,倒更像是个吼叫者,真的。不过在她的短小的歌曲中,,对于知音的耳朵来说,倒是有某种音乐的成分。正当米格唱着歌往地牢的楼梯下走的时候,从阴暗中出现了一只耗子,身上裹着一件红斗篷,头上戴着一把勺子。
“是的,是的,”那耗子低声说道,“一首好听的歌儿。正是我一直等着要听的歌儿。”
罗斯库洛悄悄地跟在米格里·索的旁边下了楼梯。
在楼梯的底部,米格叫着走入黑暗之中,“天哪!是我,米格·索,大多数人都叫我米格,给你送吃的来了!来拿吧,‘深渊’先生!。”
没有回应。
地牢静悄悄的,可是却静得反常。这种静悄悄笼罩在一种不祥的气氛里;静悄悄之中有一种微小的、可怕的声音。水蜗牛缓缓滑行一样从墙上渗出,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附近传来一个人痛苦、低沉的呻吟声。接着又传来耗子们忙乱的嘈杂声,他们尖锐的指甲触击地牢的石头的声音,他们的长长的尾巴拖在他们的身后,穿过血水和污物。
读者,如果你正站在地牢里,你一定会听到这些纷扰的不祥的声音。
如果我站在地牢里,我会听到这些声音。
如果我们一起站在地牢里,我们会听到这些声音,而且我们会非常害怕;我们会在恐惧中互相依偎在一起。
可是米格里·索听见什么了?
对了。
根本什么也没有听见。
所以,她根本就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把盘子举得更高了一些,那微弱的烛光照在堆积如山的勺子、碗和锅上。“天哪!”米格说,“看看那些东西。我想像全世界的勺子也没有这么多。”
“这世界上还有超出任何人的想像的东西呢,”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真的,真的,”罗斯库洛小声说道。“那个老狱卒讲的是真话。”
“天哪!”米格说。“这话是谁说的?”她转过身来朝那狱卒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