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佩罗站在地牢楼梯的顶部,窥探着下面等待着他的黑暗。
"哦,"他说,"哎呀。"
他忘记了那地牢究竟有多黑暗。他也忘记了它的恶臭、耗子的恶臭和受罪的滋味儿。
不过德佩罗的心里充满了对公主的爱,他又喝了一肚子厨师的汤,他觉得自己勇敢而坚强。于是他没有失望,立即开始了把线轴从地牢狭窄的楼梯弄下去的艰苦的工作。
德佩罗·缔林推着线轴住下走着,往下走着,往下走着。缓慢地,哦他们走得那么慢。通道是黑暗的,黑暗的,黑暗的。
"我要给自己讲个故事,"德佩罗说。"我要制造点儿光明。让我们想想。故事是这样开头儿的:很久以前,是的。
很久以前,有一只老鼠,个儿头儿非常非常小。格外地小。
有一位美丽的人类公主,她的名字叫豌豆。碰巧命运选中了这只小老鼠来侍候公主,向她致敬,把她从一座可怕的地牢的黑暗中拯救出来。"
这个故事使德佩罗鼓起很大的勇气。他的眼睛已习惯于那种阴暗,他下楼梯的脚步更快了、更坚定了,一边儿小声地给他自己讲着一只邪恶的耗子、一个肥胖的女仆、一位美丽的公主、一只勇敢的老鼠、一些汤和一轴红线的故事。事实上,它和你现在正在读的这个故事非常相似,讲故事给了德佩罗以力量。
他精神抖擞地推着线轴。那线轴或许渴望开始它的救助公主的光荣任务,,向前跳着,离开了那小老鼠,先于他下了那地牢的楼梯,把他撇在了后面。
"不,"德佩罗大声喊道,"不,不,不!"他连蹦带跳地在黑暗中追赶着那线轴。
可是那线轴一开始就领先了。它跑得越来越快。它飞下地牢的楼梯,把德佩罗远远甩在了后面。当它来到楼梯尽头儿的时候,它滚呀滚呀,直到最后懒洋洋地就在一只耗子的多节的爪子前停了下来。
"我们有什么?"那一只耳朵的耗子对线轴说。
"我会告诉你我们有什么,"博缔塞里·雷莫索说,回答了他自己的问题。"我们有红线。多么令人愉快呵。红线对于一只耗子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抬起鼻子伸向空中。他闻了闻。他又闻了闻。"我闻见……那会是吗?是的,那肯定是的。汤。多么奇怪。"他又闻了闻。"而且我闻到眼泪的气味儿。人类的眼泪。真令人高兴。我也探查一下那气味儿"--他把鼻子高高地伸向空中使劲儿吸着气--"面粉和油的气味儿。哎呀,多么丰富的气味儿。可是在这一切下面,我还闻到了什么?一只老鼠的血的气味儿。没错儿,老鼠的血,是的。哈-哈-哈!一点儿没错!老鼠。"
博缔塞里低头看了看那线轴,于是微笑起来。他用一只爪子轻轻推了它一下。
"红线。是的。一点儿不错。正当你认为地牢里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好转的时候,一只老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