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猎

万圣节宴会让我接受了一个教训——千万不能喂野生动物！我把满地胡桃和山胡桃捡起来，估量了一下，虽然搞得乱七八糟，还 好，损失不大。幸好我储备的冬粮很丰富，我采撷的坚果比所有的松鼠采撷的加起来还 要多。

十一月初的一天早上，我被一声来复枪声吓醒，我几乎忘了打猎季节已经来临了。我得机灵一点，好躲避一群群的猎人。他们可能躲在树后、小丘上、溪谷里，从来不放过任何移动的目标；何况我现在穿着鹿皮裤、脏兮兮的咖啡色的毛衣，看起来还 真像一只鹿。

我决定学其他的动物，第一天先躲起来再说。我削了一支叉子，完成兔皮内衣裤，敲开一大堆胡桃。

打猎季节的第二天，我探头往外看看，觉得院子太凌乱，稍加收拾一下，看起来比较像原始森林。

打猎季节的第三天，有猎人进到山区，在峡谷边露营。我偷偷由山的另一边去北方的溪流，结果发现那里也有一群人在露营。

一个星期下来，我和惊风都必须出去运动才行。可是满山遍野都是枪声，我决定去拜访图书馆的透娜小姐。

一个小时后，我记下这些日记：

我走到铁杉树林边缘时，一颗子弹从我手肘旁射过，我心一惊，不自觉地放松了抓惊风的皮绳，惊风急速地飞了起来。我赶紧爬到树上，那个猎人离我好近，近到可以打中我。幸好他低头忙着找猎物，我才能躲到树上。我赶紧找惊风，可是没找到。我想吹口哨叫它，又觉得不妥。我静静地坐着用目光搜寻，心想也许它飞回家了。

我坐在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猎人追踪猎物。那只鹿往葛博礼农场的方向跑。我静静地往更高处爬，看到鹿跳过石墙后就倒了下去。

我想我应该等猎人把鹿抬到大马路后再下来。哦！我又突然发觉，那只鹿掉到一堆干羊齿蕨堆里，很难被找到。

这个发现让我心跳加速，我好像看到我的鹿皮衣躺在羊齿蕨堆里，而猎人正在找它。我闭上眼睛，想用我的意志力叫猎人快离开。

惊风出现得正是时候！它由山上飞下来，停在离鹿不远的一棵枫树上。它看见猎人就尖叫起来，猎人抬头往它的方向看，以为它是那只鹿，就朝惊风的方向走去。惊风见猎人靠近，立刻展翅飞上天空，一会儿就不见踪影。我真想吹口哨叫它，可是想到我的鹿、我自己和惊风，还 是作罢。

我待在树上等了半个钟头左右，猎人终于放弃寻找他的猎物。他的同伴叫他下山后，我才爬下树。

羊齿蕨堆里躺着一只年轻漂亮的公鹿，我小心翼翼地用石头和羊齿蕨把鹿覆盖起来。

我一吹哨，惊风就从我的树屋顶端飞下来。我拿了一块桦树皮把这段过程写下，以免自己太过心急，跑去拿鹿。

我们必须等到天黑以后才能去拿我们的晚餐和我的新夹克。我已经开始计划怎么用新鹿皮和鹿肉了，我猜山里一定还 有一些没被发现的猎物。

天黑后，我把鹿拖回家；而且我猜得没错，在打猎季节结束前，我又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了两只鹿。总之，有了第一只鹿让我忙碌，剥皮、刮毛，打猎季节就过得快多了。不过这段时间，最要不得的是：为了怕被人发现，我不敢生火烹煮美味的鹿肉，只能吃熏鹿肉、胡桃和山楂。山楂吃起来很像苹果，但体积比较小，有点干，而且核儿也大。山楂上面长满又红又艳的刺，很容易识别，

每天猎人回家的时候，枪声就越来越少。当他们都退出森林，惊风和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出来漫游。

现在外面的气温已经冷得可以保存食物，所以我就不必熏另外两只鹿。大约两个星期后，我一听到警示打猎季节结束的第一声枪响，立刻切了一块鹿排，生了一把火，当火焰跳跃的时候，我给自己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把干的蒲公英泡软，用野生洋葱和胡萝卜一起煎熟，吃得我肚子都快撑破了。

我写着：

11月26日

如果运用得当，猎人应该是绝佳的朋友。紧跟着他们，但不要被发现。最好的方法是爬到树顶，因为猎人从不向上张望，他们总是低着头，左顾右盼，寻找猎物。如果你待在高高的树上，不仅可以看到他们打到什么，还 可以知道猎物倒在哪里。只要你加倍小心，有时候可以比猎人早一步找到猎物，把它们藏起来。那就是我得到第三只鹿的方法。

这次我在制皮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麻烦：我用来泡皮革的橡树水，到晚上就会结冰。天气越来越冷，早晚我都得穿着兔皮内衣裤，连晚上睡觉都得穿着，直到我做好鹿皮毛毯为止。这次我没有把鹿毛刮掉，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我长高了，一块鹿皮不够盖，必须和另一块缝在一起才行。

我用第三张鹿皮做了一件夹克。我把鹿皮剪成一个长方形，中间挖个洞，头伸进去，然后把两边宽大的袖子缝起来。我在上面缝了好多大口袋，并把去年夏天做的袋子也缝了上去。

夹克看起来既像俄国的军服，也像木匠的工作装。穿起来温暖、宽松，而且还 很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