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辰努力睁着红眼睛说:“陈淼淼,我知道你有多难过,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过这么难过的日子,我们是朋友,同甘共苦是应该的。”
我重重拍了她一下,她也重重拍了我一下。
然后,我们的日子就难熬了,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脚就庥了,很难过。我望了望玻璃外面的街道,看到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亮着小红灯,从街口慢慢地开过去,街上没有人,马路中问有一些看上去是蓝色的雾气。大家都睡在床上,只有我们是睡在有一股油条味的桌子上,手也压得麻了。
等我们最后被人叫醒,是一点多钟的时候,服务员在我们俩的桌子前头围了一圈;里面有一个人说:“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说:“我们要到四点才能走。”
他们问:“为什么?”
李雨辰说:“四点天就亮了。”
有个女孩子说:“根本就不亮,是最黑的时候。”
他们亠定要让我们回家去,说小孩子不可以在店堂里睡觉,可我们那时已经不敢走到这么黑的街上去了,外面街上空空的,现在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说:“我们怕。”
他们就打110电话,找警察来送我们回家。我们还没想要怎么说,他们就对警察说: “这两个孩子迷路了。”
他们把我们说得太好了,我们马上不响,做出迷路的样子。
警车开得比飞还要快,马上就要到家了。
一个警察陪我回家。
院子的树上有野猫的亮眼睛,它听到警察的大皮鞋的声音,“刷”地一声跑掉了。我们的院里在夜里居然停了许多汽车。
大楼里的电梯已经关了门,謦察到旁边小房间里叫电梯间阿姨出来。电梯间胖阿姨噢噢地应着,好像是做梦里的声音。可她一看到我,马上就醒了,冲我拍了一下巴掌,,说:“你这小赤佬到哪里去了?急得你爸爸妈妈上上下下十次也有了,到处都找过了,你妈吓得魂也没了,眼泪水下雨一样地落下来。你这个小姑娘真的不知道轻重噢。你爸爸到警察局报案去了,现在的小孩怎么可以不见啊,就一个小孩,大人不要急死的啊。你这种小赤佬真的不懂事噢。”
原来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去警察局了。
我应该说点什么,也应该想点什么,可我什么也不能做,我觉得自己虽然说是站着,可己经睡着了。
然后我看见电梯的灯下,有爸爸的脸,他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妈妈拉着我,也没说话。上楼的一路上,就是电梯间的阿姨代替爸妈来骂我。
等爸妈千恩万谢送走警察以后,爸爸站在客厅屮间,背对着餐桌上一动没动过的晚饭,眼睛深深地望着我,说:“陈淼淼,你听好,你什么也不用再干,我再也不提离婚这件事,我保证永远不提。”
爸爸的话让我醒了一分钟,我们胜利了,李雨辰。”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