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仙人掌的刺果

chapter eighteen cholla burr

是迈尔斯 ，她想，oh，la vache。她可不希望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她希望自己能转身回到岩洞里去。迈尔斯 超级多事，会把一切都搞砸。他还 没有看见她，因为他把自己完全裹进了那块桌布里，他肯定是在桌布飘过的时候抓住了它。所以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乐琦来过这里，其他任何人也都不会知道。乐琦转身就走，风帮了她的忙，一路把她推回岩洞。可就在她快要到达的时候，她终于承认了hms猎兔犬号是对的，那条狗从来就不需要做什么勇敢、彻底的自我反省。乐琦叹了口气，又迎着风，挣扎着回到了迈尔斯 身边。

迈尔斯 把他满是眼泪、鼻涕和泥土的脸凑到乐琦面前，用胳膊绕住了她的脖子。“我在等切斯 特菲尔德来找到我。”他抽泣着，，“可是只有一只土狗跑过来闻了闻我。”

“那是小猎，”乐琦说，“岩洞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走，快！”

“不行。我的脚上有个仙人掌。疼死了。”迈尔斯 又开始哭。

那是个高尔夫球般大小的多刺仙人掌的刺果，几乎有一打的刺扎进了迈尔斯 的后脚跟。乐琦没有去碰它。她有一次也踩到了刺果，从那以后她就清楚地知道不能直接用手把它拔出来。而且她还 知道，那种灼烧的感觉就像是皮肤底下着了火一样。

“你的鞋呢？”她对着迈尔斯 的耳朵问道。他的胳膊还 没从她脖子上挪开。

“我不知道，丢了。”

“好，这样吧，我背你。你先把我放开，然后爬到我身上来。”

“别耍我，乐琦，别把我扔在这儿。”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的，迈尔斯 ，来吧。”

尽管一直都在练习把救生背包背在后背上，乐琦还 是很惊讶——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居然会这么重。她摇摇晃晃地走回山上的岩洞，感觉这一天几乎有好几个星期那么长。

最糟糕的是，她现在没有能把刺果拔出来的镊子。就算她把那块抹布层层叠叠地折起来，做成一个笨拙的手套，那钢针一般锋利的仙人掌刺还 是会透过抹布刺伤她的手掌。

迈尔斯 坐在毛巾上，把他那只赤裸的脚架在另一条腿上，以防任何东西碰到那个刺果，加重他的疼痛。他大口地咽着佳得乐，喝了个底儿朝天。hms猎兔犬号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喝漏的舔干净。

“我试着把它拔出来，”他说，“可手一碰到就疼。”

“我知道，”乐琦说着，开始在她的装备中翻找。她曾经见过矮个子萨米用一把叉子插进刺针和皮革之间，好让靴子里的刺弹出来，而不是直接去拔。

可是乐琦没有叉子，甚至连把梳子都没有。梳子说不定也管用，她需要一件有齿的东西，可是牙刷毛太软了。

“乐琦？”

“迈尔斯 ，我正在努力想办法。怎么了？”

“没事。”

乐琦叹了口气。“好吧，怎么了嘛？”她换了一种更温柔，也更关切的语气。

“你看起来不正常，你看起来很……奇怪。”

乐琦板起了脸。

“可是很漂亮，而且有点儿……长大了的感觉。”他又加了一句。

乐琦想，自己只有一种浅颜色，虽说和环境适应得相当好，可跟漂亮什么的不相干。她眯起眼睛看了看迈尔斯 ，想看他是不是有求于她。可迈尔斯 只是焦虑地望着那个刺果——那些锋利的、向四面八方张牙舞爪的刺，其中有一打扎进了他的脚后跟。她把关于漂亮什么的念头收起来，放进了一条大脑缝隙里，留着以后再想。

迈尔斯 忽然说：“布瑞琪会来给我们做晚餐吗？”

“不会，迈尔斯 ，我们离家出走了。”

“我可没有出走。”

乐琦没理他。

“那为什么她对付香芹的那个东西会在这里？”

“那只是个纪念品。当你想要记住某个人的时候——”乐琦忽然打住了，她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很棒的主意。她把布瑞琪的手磨从那一堆装备中掏了出来，然后拔开插销。手磨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用来填装香芹的漏斗，另一部分是那个带手柄的辐条。

乐琦用一只手抓住迈尔斯 的脚踝。“别动。”她小心翼翼地将锡制的辐条塞进刺果的下方，然后调整好角度，果断地一扭——整个刺果弹了起来。

“嗷！”迈尔斯 叫道。

所有的刺都出来了。乐琦把刺果踢到一边，然后用一块石头把它碾碎了。

“情况不怎么严重。”乐琦观察着迈尔斯 的脚，很专业地说，“不过会疼上一阵子，所以你可要勇敢一点儿。”

“我会的。”迈尔斯 哼哼着，“我不是故意要出走的，乐琦，我只是在找切斯 特菲尔德。”

“你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乐琦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现在她有了一个名叫迈尔斯 的大麻烦。出走是一回事，可是带着一个只有一只鞋的五岁小男孩出走，可要复杂多了，也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