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欢乐的歌声

外面雨停了，云也散了，天空晴朗得可以看见每一颗星星。我走到格洛丽亚的后院，看着她的那棵“过错树”。没风，那些瓶子安静地挂在树上。我看着树，再看看天空。

“妈妈，”我说，就像她站在我身旁似的，“我知道有关你的十件事，可是那是不够的，永远不够。爸爸会多告诉我一些，我知道他会，因为现在他承认你不会回来了。他很想你，我也很想你，但我的心不再空虚了。我的心已经被填得满满的。我保证我会思念你，但可能再也不会像这个夏天这样想你了。”

这就是那晚我在格洛丽亚“过错树”下所说的话。我一说完就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座和星星。就在那时，我想起了我自己的树——那棵格洛丽亚帮我种下的树。我好久没去看它了。我用手和膝盖在地上爬着找了好一会儿。找到它时，我很惊讶它已经长大了许多。它当然还 是小小的，而且还 是比较像盆栽的而不像一棵树，可是叶子和枝干已长得有模有样。我跪在那儿，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你在祷告吗？”我抬头看，原来是邓拉普。

“不是。”我说，“我不是在祷告，我在想事情。”他双手交叉，低头看着我。“想什么？”

“一大堆事。”我说，“我很抱歉叫你和斯 蒂威‘光头宝宝’。”

“没关系啦！”他说，“格洛丽亚要我来这儿带你回去。”

“我跟你说过她不是巫婆。”

“我知道，”他说，“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在逗你玩的。”

“噢！”我想近距离好好儿打量他，但院子里黑漆漆的很难看清楚。

“你到底想不想站起来？”他问。

“好吧。”我说。

这时，他做了一件令我大吃一惊的事，一件我一百万年都不敢相信他们兄弟俩会做的事——他居然伸手要拉我站起来，而我也没有拒绝。

“我和你比赛谁先跑到屋子里！”邓拉普一说完就开始跑。

“没问题。”我说着，“不过我警告你，我跑得很快哟！”

我跑赢了，我比他先碰到格洛丽亚屋子的墙角。

“你们不应该在黑暗的地方赛跑。”阿曼达说。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们：“你们可能会被东西绊倒。”

“噢，阿曼达。”邓拉普摇摇头说。

“噢，阿曼达。”我也这样说。但我想起卡尔，我替她感到难过。我走到阳台上，牵起她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印第亚·欧宝，”爸爸看到我、阿曼达和邓拉普一起走进屋里来，就对我说，“你来和我们一起唱歌吗？”

“好啊，老爸。”我回答，“可是我会唱的歌不多。”

“我们可以教你。”他说。他冲着我笑得好开心，我真高兴看见他这样开心。

“对呀。”格洛丽亚说，“我们都会教你。”“小不点儿”还 坐在她腿上，可是眼睛已经闭起来了。

“要一颗‘里德莫斯 ·洛丹’吗？”芬妮小姐说着，递给我糖罐。

“谢谢你。”我随手拿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你要一根酸黄瓜吗？”奥蒂斯 问我，举起他的罐子。

“暂时不要，谢谢。”

温迪克从格洛丽亚的椅子下钻出来，靠在我旁边，就像我靠在爸爸身边一样。阿曼达站在我旁边，我仔细看看她，发现她看起来不再皱着眉头了。邓拉普把他的指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唱歌？”

“对呀！”斯 蒂威也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唱歌呀？”

“我们唱歌吧！”“小不点儿”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说，“为这只狗狗唱歌。”

奥蒂斯 笑着弹起他的吉他。“里德莫斯 ·洛丹”甜蜜、忧伤的滋味像一朵花在我嘴里绽放。奥蒂斯 、格洛丽亚、斯 蒂威、邓拉普、芬妮小姐、阿曼达、“小不点儿”和我的爸爸开始唱歌。我仔细地聆听，这样我才可以很快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