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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老弱妇孺齐上阵,一面镜子退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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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老弱妇孺齐上阵,一面镜子退千军

——凹面镜聚光作用的妙用却说马赛拉斯作战一天,损兵折将,正在帐内闷坐,这时进来一人献策说,三天之内能使阿基米德束手就擒。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员副将。那人说:“将军,你怎么忘了,我们也有厉害的武器啊,这时不用,还待何时?”原来罗马人常年征战,攻城掠地,也发明了一些专门武器。不过他们还不能像阿基米德那样巧用科学,以智取胜,而是专靠役使大量的奴隶,以力取胜。现在这位副将说有厉害的武器,是指专门用来攻城的“攻城塔”,就是立一座十分高大的木塔,下面装明轮子,攻城时推至城墙边,兵士从塔顶用弓箭封锁对方的城头,然后架上云梯强攻。马赛拉斯经部下这么一讲,才从沮丧中醒来,连忙召集会议,研究新的攻城方案。他又特别派人向海军统帅克劳狄乌斯送信,约以联合行动,务求一举攻下叙拉古。会议结束时,马赛拉斯特意宣布了一条军令:“抓住阿基米德者有重赏,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不得有任何伤害。”

第二天,战场上一片寂静,双方相安不动,各自秣马厉兵,期以死战。第三天早晨,从罗马军营里出来一座木楼房,缓缓地向叙拉古城靠近。那正是攻城塔,前有数百人拉,后面又有许多人推,渐渐逼近了护城河。这时叙拉古城中又飞出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但是,这些石块碰到攻城搭上裹的几层厚厚的牛皮,砰砰有声,却又软软地落地。攻城塔很快接近了城楷,固定好塔脚,塔顶上排好射手,塔下的攻城槌,开始咚咚地捣城墙了。这下叙拉古城内一片惊慌。男子差不多都上了城头,到处是一片嘶喊,刀光剑影。这时,马赛拉斯骑一匹带铁甲的马亲自督阵,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啊,阿基米德,你这个老头子,看你今天不败在我的手下!?”

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正当城北罗马陆军架起攻城塔强攻便上的时候,城南远处的海面上,克劳狄乌斯率领海军脾船,黑压压的一片,乘风破浪向城边压来。这时守城的士兵大都上了北城墙,南门上只有几个老兵放哨,见此情景就敲起钟来,并飞快地向阿基米德告急。阿基米德正在大营里与将军们商量守城之策,接此报告,同人们吩咐了几句,便只身来到南城门楼上。他咪起那双已经挂上自眉毛的慧眼,向海面上凝视了片刻,又抬头望望天空,只见万里无云,骄阳喷火,便说道:“事情紧急,现在赶快叫全城所有的妇女带上自己的梳妆镜,到南门外集合!”

一些士兵飞快进城传令去了,阿基米德守候在海边。他站在高高的礁石上,凝望看那蓝天碧海。他虽然裹帝一身铁甲,但是难免又闪过一缕学者的情思。多么美丽的地中海啊,水天一色浩浩茫茫,清风徐来,鸥鹭点点。这个知识之海,和平之海,她那长长的海岸从希腊半岛到尼罗河口,生成了多少科学巨人:泰勒斯、毕达哥拉斯、欧几里德、亚里士多德;她那深深的碧波,从西西里岛到塞浦路斯,融汇了多少东西方的文明:中国的丝绸,印度的象牙,埃及的纸草,希腊的工艺品。可是今天这和平之海上却燃起了火,飘起了血。他又极目远眺,彷佛看到了那亚历山大港外的那座塑有海神波赛依顿大雕像的巨大灯塔,彷佛看见了塔顶那团炽燃帝的人,火后边那面特别大的凹面铜镜。那团火正好处在凹面镜的焦点上,也就是说在镜面弧半径的中点上,于是那光射到镜面上,又都成平行光束集中反射出去,极强极亮。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座划破黑暗,给远航者指路的灯塔,不会忘记他第一次横渡地中海去亚里山大里亚求学,还未见海岸就先见到那团智慧之火的情景。他想起了在那里学习的时候,正当青春年华,朝气蓬勃,可是,随帝岁月的流逝,他已经是70岁的老人,还肩负传卫国的重任。他暗暗乞求海神波赛依顿保佑,今天也让我们用那团智慧之火把侵略者埋葬在地中海吧。

这时,罗马人的舰队已渐渐地逼近了叙拉古。克劳狄乌斯站在指挥船上,腰佩长剑,头戴铁盔。为了防备叙拉古城上那木头架子怪物再伸出魔爪,他命令将每八艘战舰锁在一起,连成一个巨大的海上战台,给士兵们配备了特制的大斧,准备砍断木架上伸出的魔手,然后就可以架云梯登城。可是当他们的战舰接近叙拉古的时候,却看到城头上并没有那个怪物木头架子,也没有弯弓持枪的守兵,却看到城门大开着!这时城里走出三五成群的妇女穿着长长的白衣裙,飘飘然然地走向海边,有的爬上礁石,有的靠近水边,妇女群中还夹着少数老人、孩子。这是干什么呢?阿基米德这个怪老头子,又在玩什么诡计。克劳狄乌斯不觉犯了寻思,他忙令水手停桨,手搭凉棚仔细观察一番。不错,都是些妇女、老弱。对,一定是北面攻打得紧,城将失守,他们出城投降来了。想到这里克劳狄乌斯高兴起来,他好像看见了妇女们焦愁的面容,听到了她们乞怜求饶的柔语娇声。他哈哈大笑起来。传令水手们用快速前进,好抢头功。

这时,分散在海边排成一个弧形的妇女们,每人从使怀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如火的阳光照射镜面,立即反射出一束束强烈的光芒。克劳狄乌斯看到了,以为那是一种别致的欢迎仪式,更加欣喜若狂。可是不一会,这些光束渐渐集中到船上,对准了桅杆,盯在那高大的白帆上。船随着海浪在起伏颠簸,光束随船帆上下移动,但却像吸住一样,总不离开那面布帆。这时满船将士才不安起来,莫非阿基米德又想出了什么怪点子吧。一会儿有人喊,船帆有点发黑了,有人又喊,闻到焦糊味了。话还没说完,那桅杆上的白色篷帆腾地变成一团烈火燃烧起来。接?那浸了油的帆绳、木头桅杆都劈劈啪啪地ㄌ了火,火苗四散,继而浪烟大火,弥慢了整个船台。那些八只战舰拼起来的超级战台,因为互相连锁着,哪一个也不能逃脱。水手们心里一慌,桨法错乱,船台在波峰浪谷间只是滴溜溜地打转。不一会,其他的船台上也起了大火,可怜克劳狄乌斯辛苦经营的舰队,都化作了焦糊的木板漂散在地中海上,他自己幸得几只没有上锁的战舰搭救,率领残军仓惶驶向那浩渺的烟波里,逃命去了。

原来这阿基米德真是靠海神波赛依顿帮的忙。那灯塔是将火光平行反射出去,他是利用光线的可逆原理,将那平行的太阳光聚集起来。似火骄阳放射出的无数光束经这群娘子军手中的镜子一集中,其热度不亚于一团大火。骄傲而又对光学无知的克劳狄乌斯怎么会知道阿基米德指挥这群妇女将他置于这面大镜的焦点上呢?亏得他侥幸,不然这火将他烤熟也是毫不费力的。这样说来读者也许不信,但后人对此确曾作过验证。1747年,法国科学家布韦用360面边长15厘米的正方形镜拼成了一个大凹面镜,将阳光聚起来烧着了70米外的木柴堆,烧熔了30米外的铝和18米外的银。到20世纪70年代,在阿基米德的故乡西西里岛的阿拉诺镇,在这个当年曾经用镜子火烧战船的地方,欧洲九个国家决定联合建造一座太阳能电站。工程技术负责人说,这项工程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当年阿基米德指挥妇女们打败敌舰的原理。这是后话。

却说当时阿基米德站在高处看见克劳狄乌斯的海军已被火烧水淹,漂零而退,岸上的妇女、孩子们欢呼、雀跃,但他只是舒了一口长气。他向来不主张用科学杀人,只是强敌当头,兵临城下,为救全城百姓,才不得不姑且为之。他再望望海面,确实没有敌舰了,便招呼大家回城,一面对身边的随从说:“快备马,到城北看看那边打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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