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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八龙举首报地动,一骑飞至判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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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八龙举首报地动,一骑飞至判真伪

——世界上第一台地动仪的诞生上回说到古希腊伟大的科学家阿基米德在战争中不幸遇难。此后,欧洲在一千多年内,再没出现可与他相比的人物。虚妄的封建迷信,疯狂的宗教压迫把人们淹没在无知的荒野中。当时的世界文化中心亚里山大里亚已被焚毁,巴黎和伦敦的街上还是一些土房茅舍。整个欧洲没有学校,没有医院,瘟疫到处蔓延,人们大批死亡,欧洲进入了中世纪的黑暗时代。可是,幸亏地球是圆的,正像一半是黑夜,一半就是白天一样,那时在东半球正有一个和罗马一样强大的帝国,这就是中国的汉王朝。就在西塞罗无限追思阿基米德而为他立碑的三年后(公元78年),东汉的南阳郡西鄂县(今河南南阳石桥镇)降生了一个人。他就是后来在世界科学史上占有显赫地位的科学家张衡(公元78-139)。张衡自幼刻苦读书,16岁即外出考察游学,后在京为官。一生共有占作20种53篇,涉及文学、史学、哲学、天文、历算、地理、艺术图籍。正如1956年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在重修张衡墓时的题词中说的那样:“如此全面发展之人物,在世界史中亦所罕见。”

话说公元138年的一天,洛阳城里汉顺帝早朝,文武百官班列两旁。顺帝道:“众爱卿,可有什么事情要向朕奏明?”这时班中一位老臣,鹤发童颜,趋前几步跪下道:“臣今早察知京师正西方向发生地动,那里必是房倒墙摧,江河横溢生灵涂炭、万请陆下速派员安抚,以救民于水火。”这个老人就是年已61岁的张衡。他本来在朝中任太史令、侍中,三年前因敢于直言而被排挤出京任河间相,如今刚刚回朝任尚书,第一次上奏就说出这般不吉利的话来。且外面风和日丽,朗朗乾坤,没有一丝地震的迹象,当即有人跪奏顺帝:“我朝在和帝永元八年(公元96年)至安帝延九四年(公元125年),30年间就有23年发生大地震。安帝元初六年(公元119年),两次地震京师和42个郡全都受灾,房倒屋塌,山崩地裂。那是神灵主宰,上天垂象,朝将易主,果然连换三朝。自我皇永建元年(公元125年)登基以来,上应天意,下随民心,天下太平,谷丰粮登,何来凶象之兆?平子(张衡字)在朝为官多年,被调为外相,分明是对望上有怨。今日登殿假借天意,造谣惑上,宜交廷尉(掌刑法的官)论罪,以肃朝纲。”此人伶牙俐齿,口若悬河,朝中不少迷信老朽听得连连点头。张衡的一些好友也不敢插嘴申辩,大殿之内一片肃静。顺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先朝的大地震他是知道的,至今想来还心惊肉跳。可是,自他登基12年来,张衡就有11年在他身边侍奉,上传下达,犯颜直谏,也还忠于职守。自任太史以来,推算历法,研究天文,制成浑天仪,演测天象,确有成效,今日之言决不至于信口开河。想到这里,便问道:“卿言西方地动,有何根据?”张衡说:“臣在家中亲自测得,三日之内必有驿报,若无此事,甘以欺君之罪受死。”于是当日散朝无事。

再说张衡散朝回来,一班亲朋好友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将他簇拥至家,七嘴八舌,要讨个放心。张衡脱了朝服,轻捋银发,微笑道:“诸位不必担心,请随我看一样东西。”众人随他来到后院一间厢房,这里满壁都是楠木书架,摆满经、史、子、集各类书籍,还有他的手稿《温泉赋》、《归田赋》和那篇花了十年时间才写成的《二京赋》以及天文来作《灵宪》、《浑天仪图注》,数学书作《算罔论》等,这时蔡伦又刚刚发明了造纸,所以这张衡的书房和地中海边阿基米德的石头书屋大不一样,并没有那些大卷羊皮、颜料鹅毛之类。奇怪的是书房当中放着一件东西,状如一个大酒樽,圆径八尺,顶上有突起的盖子,表面有浮雕的篆文、山、龟和鸟兽花纹。这是他六年前(公元132年)亲手用青铜制成的,这个大“酒撙”的上部镂铜八条龙,龙头分别朝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向排列,每个龙嘴都含有一颗铜球。每个龙头下对着一只蛤蟆,张嘴对一龙口呈接食状。大家仔细一看,八条龙唯有向西这条龙嘴巴紧闭,所含钢珠已掉在下面蹲酒的那只蛤蟆嘴里。张衡说:“这叫地动仪,能测八个方向的地动,只要远处大地一有振动,必有一条龙吐球报信。你们看西面这条龙已经吐下铜球,告知那面肯定有地动了,所以找今天上朝奏明圣上,不想那些奸顽之徒又要乘机进谗,我自信这仪器是不会误人的。”这时人们还是疑信参半,心神不定。大家围着这件怪东西转了几圈,议了一会儿,便也都慢慢散去。

地动仪为何能报出地震,测出方向呢?原来,大酒撙内立一根很重的铜柱,名日“都柱”,上粗下尖极易歪斜。都柱周围的八个方向有八根曲杆,与八个龙头相接,只要一个方向有地震波传来,极不稳的都柱便会倒向这个方向,压动曲杆,牵动龙头,张口吐出铜球。这与阿基米德那些抛石机一样也是用的杠杆原理,那曲杆就是我们现在机械学上的“曲杠杆”。张衡当年已如此熟练地运用这种机械原理,确是才思过人。

再说第二天,一日不见消息,第三天也无动静。这时,那些反对张衡的人更有了话柄,有的上书要求皇上治他的罪,有的到他家里来讽刺挖苦。张衡的一些朋友更是提心吊胆。按说就是千里路程,如真有地动,驿马日夜兼程也该到京了,莫不是仪器有失?张衡的夫人、子女、家人仆从地无不急得加热锅上的蚂蚁,唯有他自己读书,批文,泰然自若。眼见红日西斜,第三天又要过去。张衡批了一天的公文回到书房,刚捧起一卷书,忽然,老家人闯了进来,不及下跪就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刚才宫里太监宣您到温德殿见驾,怕是为了那日朝上争论的地动一事吧。”

张衡闻言急忙换了朝服去到温德殿见驾。到底是凶是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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