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气:虽然秋天已经过去了,但今天的天气却让觉得仿佛又回到了 秋天,天高云淡,有金色的阳光,这一切仿佛是对这个秋天 的最后的回忆。
正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正是在我睡得最香的时候,老老鼠跑到钟楼来把我叫醒了。
“你来得也太早了吧?”我怕老老鼠吵醒了虎皮猫,便压低嗓门儿对他说,“快跟我来!”
我把老老鼠带到了钟楼的外面。
“我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马上跑来了。”老老鼠抬头看了看头,“哦,是早了点儿。我也没想到我活到这把年纪了,腿脚还这么利索。本来我想,天亮时我能赶到就不错了......”
“你来干什么?”我打断了老老鼠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不用来的。”
“这么大的一件喜事,我怎么可以不来?再说啦,这里面也有我的一半功劳。”老老鼠居功自傲,“没有我,你就不可能知道,长在那座蓝山上的那种蓝色的兔耳朵草可以治耳聋。也就是说,没有我,虎皮猫的耳朵就不可能被治好。”
“虎皮猫的耳朵,不是用兔耳朵草治好的。”
“不是?”老老鼠觉得很奇怪,“你不是去蓝山了吗?难道你没有采到兔耳朵草?”
“我采到了,可......”
“那就是了!”老老鼠不让我把话讲完,便抢着说,“你把兔耳朵草给虎皮猫吃了,所以虎皮猫的耳朵就好了。”
我要老老鼠让我把话讲完。
“我是采到了兔耳朵草,可是那棵草被几史兔子吃了......
“笑猫老弟,不是我不说你,你还是太年轻了!”老老鼠还是不让我把话说完,“那兔耳朵草又不是喂兔子的草......”
我用一只爪子捂住老老鼠的嘴,强迫他让我把话讲完。
老老鼠终于听我讲完了,他像哲学家那样沉思着:“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就是‘感动的力量’。”
这个话题太深刻了。天还没有亮,我还没有睡醒,老老鼠就来跟我探讨这么深刻的话题。
“这种力量可以感动枯树,所以枯树发芽了;这种力量可以感动铁树,所以铁树开花了;这种力量还可以感动上苍。上苍你知道吧?上苍就是老天爷。因此,虎皮猫不用吃兔耳朵草,耳朵也能听见声音了。”
我承认老老鼠说得有道理。我对他说,我还想去睡一会儿。
“去睡吧!一切由我来操办。”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问老老鼠:“操办什么?”
“你的婚事呀!现在虎皮猫的耳朵好了,你还等什么呢?”老老鼠郑重其事地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创意,我要为你筹备一场‘草坪婚礼’......”
我曾经见过一场草坪婚礼,我喜欢那种浪漫的气息,我还喜欢那种天地作证的意味。在这里,草坪倒是有一块,可是要举行“草坪婚礼”,还需要很多的鲜花,需要做花门,做花球,做新娘子头上戴的花冠......现在,秋天已经过去了。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鲜花呢?
“鲜花的事全包在我的身上!”老老鼠摆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我有那么多的子子孙孙,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我的心里还有一个顾虑:猫的婚事由老鼠来操办,这成何体统!
“笑猫老弟,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老老鼠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在你的婚礼开始之前,我们老鼠一定会消失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没有谁会知道,你笑猫的婚礼是由我们老鼠为你筹备的。哈哈,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我知道。”
是谁?我的两只耳朵竖了起来,身上的毛也立了起来。
“笑猫哥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可见,你已经把我忘了!”
原来,是地包天。我和老老鼠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地包天就藏在大石头的后面。
我问地包天:“天还这么早,你怎么也来了?”
“我一直跟在老老鼠的后面。”地包天说,“我天天去翠湖公园等你。昨天,我看见老老鼠急急忙忙的跑出公园。我当时就想:他会不会是去找你。于是,我 跟在他的后面,跑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你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笑猫哥哥,你就要结婚了......呜呜......”
老老鼠埋怨道:“真是的!结婚是喜事,你哭什么?”
“我伤心嘛。为什么笑猫哥哥的新娘不是我?”
“地包天,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老老鼠压低了嗓门儿,“狗和猫结婚,亏你想得出来!”
“不想就不想!”地包天又想出一辙,“让我当笑猫哥哥的新娘的伴娘,总可以吧!”
“有伴娘,就还得有伴郎。”老老鼠很伤感,“本来,我是最有资格做笑猫老弟的伴郎的,可是我们老鼠的名声不太好,不便公开露面,唉.......”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笑猫老弟,你快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老老鼠也就伤感了一小会儿,便催我回钟楼去,“一觉本来,你就是新郎了。你一定要把精神养得足足的!”
回到钟楼,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虎皮猫比我先醒来。她问我:“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啊?”
我跳到钟楼的窗台上往外瞧。啊,钟楼下面的那块草坪上,一夜之间,便铺满了鲜花,还扎了一个拱形的花门!那么多的猫猫狗狗,那么多的鸡、鸭、鹅都赶来了,还来了几对猪。这能不热闹吗?
虎皮猫还在一个劲儿地问我:“出什么事了?”
“宝贝儿,我们快下去吧!”我已经来不及给虎皮猫详细地解释了,“反正这件事情跟我们俩有关。”
我和虎皮猫刚一出现在草坪上,地包天便迎了上来:“新郎、新娘来了!婚礼可以开始了!”
“婚礼?”虎皮猫晃晃头,问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宝贝儿,这是真的。这是我们俩的婚礼。”我在虎皮猫的耳边说,“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
地包天给虎皮猫戴上花冠,在我的脖子上戴上花环,然后站在虎皮猫的旁边,说:“我是新娘的伴娘。现在新郎还没有伴郎。谁愿意来做新郎的伴郎?”
“我来!”跑上来一条脏兮兮的癞皮狗,“我来当新郎的伴郎。”
“不行!不行!”地包天耸起鼻头,“你不行!”
癞皮狗结结巴巴道:“为什么......我不行?”
“你看我这么漂亮,伴郎当然也要像我这么漂亮才行嘛!”
地包天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她要让大家看她身上穿的大红马甲。在乡下,是没有狗穿的。她真的让大家开眼了。
“神气什么?不......就是......穿了件衣服吗?小白,把你的黑领结借......给我!”
一只脖子上戴着黑领结的白狗跑了上来。地包天的眼睛一亮:“小白来做伴郎还差不多!”
地包天把癞皮狗赶走了,让戴着黑领结的小白做了我的伴郎。
在金色的阳光下,我、虎皮猫与伴娘、伴郎一起,走向了草坪中央的花台。一路都有清香的菊花瓣撒向我们。
这时候,钟楼的钟声响了。平日,钟声总是在日落前响起,那是虎皮猫为大家敲响的祈福的晚钟。今天早晨响起的钟声,我相信是祝福虎皮猫的钟声。
婚礼热闹而浪漫,从早晨一直进行到傍晚。
黄昏,悠扬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在天空中久久回荡,那是我的新娘敲响的祈福的晚钟。虎皮猫说,她要借着钟声,将她心中无边无际的幸福传给天空,传给大了,传给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