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形的碉堡
别看老老鼠的年纪比我大,可他的记性比我好,我们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能说出这个地方的地名,就连被地震毁得面目全非的樱桃沟和珍珠滩,也被他认出来了。
能到樱桃沟和珍珠滩,就能找到马小跳奶奶家所在的那个票子。
当夕陽将山河当成一片金黄的时候,我背着老老鼠回到了马小跳奶奶家所在的那个票子。票子里到处是废墟,空无一人,只有一处显得有生气。
老老鼠说:“那就是马小跳奶奶家。”
我问老老鼠:“你确定吗?”
“笑猫老弟,请相信我的判断力。”老老鼠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想当初,我天天在这个票子里进进出出,我对这个票子了如鼠爪。。。”
老老鼠从我的背上溜下来。这时候,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就是远远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一步一步地朝那片有生气的地方走去,心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预感。难道是黑旋风回来了?
黑旋风真的回来了,他和万年龟一起回到了马小跳的奶奶家。紧接碰上,阿黄、鹩哥、虎皮猫、胖头、二丫和三宝都回来了。只有三条腿的搜救犬----黑骑士,也来到了马小跳的奶奶家,他现在和三宝形影不离。
“大喜,大喜,大喜,大喜”鹩哥在我们的头顶上方飞来飞去,“我们又可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以前那种快乐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大黄有些伤感地说“家都没有了。。。”
我说:“我们可以在这片废墟上重新建一个家。”
“笑猫,我知道你喜欢异想天开,但重新建一个家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阿黄指了指票子里大片大片的废墟,“你看,要在讯上建一个家,多难啊”
“其实也不难,”一直都很沉默的黑旋风说话了,“我有的是力气”
有了黑旋风的这句话,我觉得在讯上重新建一个家,完全是有可能的,而且黑旋风不仅仅有力气,他还有创意。
黑旋风说干就干。当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时,黑旋风已经开始行动了。
“闪开,快闪开”,鹩哥惊慌失措地大叫。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黑旋风又开始横冲直撞了。除了万看龟,我们都怕被黑旋风拼命。鹩哥飞到一边去了,阿黄躲到一截树桩的后面,虎皮猫匍匐在地 上,一边护着胖头,一边护着二丫,三宝扶着腿脚不方便的黑骑士,撤退到二十米以外的地方,只有万年龟岿然不动。因为黑旋风不可能撞翻他,我来到万年龟的身 边,他那巨大的身体正好了挡住了我。
力大无比的黑旋风,把那些横七竖八的房梁从土里拔了出来,就像从地里拔了几根葱那么容易他又迅速清理了满地的瓦砾,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轻松。
只花了半天工夫,黑旋风便将马小跳奶奶家的那片,那块平整、方正的地上,再也看不见地震的痕迹。
中午,黑旋风潇潇洒洒地上山了,我们这才从各自躲藏的地方走出来。
“哎呀,真是惊心动魄”管闲事的阿黄大呼小叫着,“这黑旋风,事情还没做完,怎么就走了呢?”
“也是”鹩哥飞了过来,“也许黑旋风累了,他想上山去玩儿玩儿。”
从前,黑旋风在我的眼中就很神秘,他似乎有很多秘密。自从几天前粉红猪告诉我那个关于黑旋风的天大的秘密后,我对黑旋风的好奇心就比以前更强烈了。
我要跟踪黑旋风。
我先去找老老鼠。失去了一条尾巴后,老老鼠不再像以前那样那片乱跑,他总是呆在一个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石洞里,等着我去找他。现在,只要有可能,我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才老鼠。
我把老老鼠背在背上,向山上奔去。
“笑猫老弟,你今天怎么有兴致背我上山去玩儿?”
我说:“黑旋风上山了。”
“原来你是想跟踪黑旋风。不过你走错道了。黑旋风走的是那条道。”
我将信将疑“你今天连黑旋风的影子都没见到,怎么知道他走的是哪条道”
“笑猫老弟,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现象,哑巴的眼睛特别好,瞎子的耳朵特别灵,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了,眼睛也花了,可我的鼻子,也就是我的嗅觉,比以前更灵敏了。我嗅到了黑旋风的气息。千真万确,他走的就是那条道。”
听老老鼠这么一说,我就深信不疑了。转向走上了老老鼠指的那条道。
爬了一段山路后,我果然听见有动静,还没来得及看个空间,就只见一块块一米见方的巨石从山上呼啸着滚了下来,
“天哪,地震。。”老老鼠在我的背上瑟瑟发抖,“大地震。。。”
我也以为又地震了,赶紧背着老老鼠跑进山崖边的一个石洞里,睁大眼睛,看着一块块巨石从我的眼前滚过。
“笑猫老弟,我又觉得这不像地震。”老老鼠在石洞里说,“地震时,我们脚下的山体会剧烈地晃动。可是现在,我们的脚下什么动静也没有啊。”
听老老鼠这么一说,我也仔细地感觉了一下,脚下果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巨石沿着山城滚到一片洼地,越堆越多。那里离马小跳奶奶家的票子不远。
这时候,只见黑旋风从山顶冲了下来,他飞快地追赶着那些滚滚而下的巨石。原来,这些石头都是黑旋风从山顶推下来的。
老老鼠不由得感叹道:“黑旋风就是黑旋风。玩儿起石头来也是这么惊天动地的。”
我不认为黑旋风是在玩儿石头。可是,他把这么多巨大的石头从山上弄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背着老老鼠来到规程着许多巨石的洼地时,天已经黑了。
洼地的夜空,黑得透明,有几颗星星显得特别大,特别亮。
在灿烂的星光下,黑旋风用头顶着巨石向前移动。他像一个动力十足的火车头,将巨大的石头一块一块地顶到马小跳奶奶家的巷子里。
黑旋风整整干了一夜。
凌晨,老老鼠突然大叫:“笑猫老弟,你快咬我一口。”
“神经病,”我还没睡醒,“你的尾巴已经被咬断了,还有什么可咬的。”
“我是想弄明白我有没有痛感,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老老鼠一定有什么新发现。
我睁开了眼睛,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宝塔形的碉堡,它正巍然屹立在马小跳奶奶家的原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