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不是我的眼耳鼻舌身意
很多人怕针灸,并非怕医生针错一穴一位称呼状况,而是那如发一丝般幼的针,插在一些皮包骨的部位,例如额头、天灵盖、鼻孔对下等等。那根针还要在那纤薄的皮层上转动,场面也实在骇人而尴尬。
我是接受针灸的常客,但自问已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
我会想象:我的手不是我的手,我的鼻不是我的鼻,插一入了头皮,在顶上头发随我而蠕一动的针,都与我无关。
我的肉一身与天地同在,只是一堆肌肉与骨头。
信不信由你,这样子出动了形而上的哲学来忘记肉一身的痛楚,果真是有效的,比在洗牙怕痛时用力一胡一 思乱想更有效。当然,早年还未与佛道为伴,洗牙也是用脑袋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忘记正在洗牙。
不过我一胡一 思乱想的范围只有一个,就是回忆失恋时最痛的经历,连失恋都熬过来了,这少少痛楚算什么?
心痛盖过了肉一身之苦,说深奥一点,是有心忘相,说入世一点,就是我们常用的必理痛:看,地球另一端有多少儿童在战火饥荒中度日,我们该惜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