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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一生为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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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为蝶

他们是一对夫妻,尽管已经结婚多年,他们的生活却依然像热恋时那样浪漫。早晨,他们常常一起手牵手去公园散步;傍晚,他们常常肩并肩在楼顶看夕阳。每个见过他们的人,都不禁会送出羡慕的目光和幸福的祈祷。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他在下班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不幸受了重伤,在医院的病床上昏睡了几天几夜,任凭她整日不停地呼唤也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他没救了,她不相信,每个晚上,她都跑到附近的教堂里向上帝祈祷,她几乎快哭干了自己的眼泪。

上帝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依然在病床上昏睡着,而几夜不眠不休的她早已变得憔悴不堪了。但倔犟的她仍然在苦苦地支撑着,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去。

终于有一天,当她又一次跪在教堂里向上帝祈祷的时候,上帝被痴情而倔犟的她感动了。

上帝问她:“你的虔诚和痴情让我感动,你想救活你的丈夫吗?”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即使拿我的性命换取他的性命,我也愿意。”

上帝说:“你不用拿你的性命来换,只要你自己化蝶三年,我就可以让你的爱人很快好起来。这样的交换你也愿意吗?”

她的眼睛噙满了泪水,但仍然坚定地回答道:“我愿意。”她心想:我变成一只蝴蝶,也可以看见心爱的他。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上帝手中一只美丽的彩蝶。她一心惦记垂死的丈夫,匆匆告别了上帝,赶到了医院。

谢天谢地,他真的醒了,而且还可以开口说话和吃东西了。医生和护士不断地在他的病床前来来回回。此刻,她是多么想飞进屋子拥抱他啊,但是她飞不进那间屋子,只能透过玻璃远远地望着自己心爱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他恢复得很快,一天比一天显得健壮。她还是每天隔着玻璃远远地望着他。

一 周后,他康复出院了。他向每一个认识的人打听她的下落,整天不吃不喝地寻找着,走遍了他们曾经到过的每一个地方。但是,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除了 上帝。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找她的这些日子,有一只蝴蝶始终不离左右,随着他飞来飞去,甚至在他停下的时候,扇动它小小的翅膀为他除去汗水。变成彩蝶的她时 时刻刻都围绕在他身边,但是她不会呼喊,不会拥抱,她只能默默地随着他的身影飞来飞去,再累也不曾停下。

他是多么的无助和寂寞,他朝夕相处的恋人放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他如何寻找都不见踪影;她更是伤心和痛苦,他心爱的恋人就在她的眼前,她甚至可以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但是,她却无法告诉他眼前的蝴蝶就是自己。

在他的寻找和她的追随中,秋天来了,凉凉的风吹黄了树叶,蝴蝶不得不离开这里了。于是她最后一次飞落到他的肩膀上,她用自己薄薄的翅膀抚摸他的脸,他却听不见她悲伤的哭泣声。她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爱人,飞向了远方。

很快便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蝴蝶迫不及待地来找寻自己的爱人。她不辞艰辛地从远处飞来只为见他,而见到他的那一刻却是泪流满面——他的身边竟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一刹那,蝴蝶几乎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场景。

蝴蝶伤心极了,因为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看到自己的爱人带着那个女人去散步,去看日出、看夕阳。这曾经让她感到幸福的一切,现在却属于另一个女人了。而她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一点点地取代自己的位置。

这 一年的夏天变得特别长,特别长,蝴蝶每天痛苦地盘桓着,见不到他时,她会寂寞得发疯;而她却没有勇气再去接近自己的爱人。他和那女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他的 笑声和那个女人幸福的微笑足以令蝴蝶窒息而死。花开花落,花落又花开,对于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在夏天还没结束之前,她便飞离了这个伤心地。

第三年的春天,彩蝶比去年来迟了很多,因为她害怕见到他,尽管无数个夜晚,她都梦见他们又在一起散步、拥抱。他似乎早已忘记了过去,更没有时间去留意一只心碎的蝴蝶。

夏去秋来,上帝与蝴蝶约定的三年很快要结束了。就在那个美丽的秋天,他跟那个女人举行了婚礼,蝴蝶悄悄地飞了进去,轻轻地落到上帝的肩膀上。看着爱人把戒指戴到那个女人手上,蝴蝶流下了眼泪。她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扇动翅膀,飞离了教堂。

按照他们当年的约定,上帝出现了,“可怜的蝴蝶,你后悔了吗?”

“没有。”蝴蝶坚定地说,一如三年前她回答说“愿意”。

上帝说:“我们约定的期限到了,明天你就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不,没有必要了。”蝴蝶摇了摇头,“我愿意做一辈子的蝴蝶!”

【人生感悟】

为了所爱之人可以幸福,她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了所爱之人的性命,她愿意忍受一生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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