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部一回到警视厅,马上接到在田岛麻里子投宿的旅馆找到她的日记本的报吿。
矢部一连看了两遍麻里子用纤细的笔迹写就的皮面日记。
“怎样?”
找到日记本的老练刑警泷见说道:“我认为这本日记本完全可印证井关一彦的证言。”
“是的。”矢部把日记本放在桌子上,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
“这本日记的确可以印证井关一彦的证言,如果真如这本日记所写的,田岛幸平愤恨太太和井关有染,表面答应离婚,实际是想杀害太太后再自杀。”
“我认为这本日记所记载的都是真的。”
泷见刑警说道。在炉火的映照下,他那张细长的脸发出红光。
“可是,说他想离婚,或许多少有点夸张也说不定。”
“问题是夸张到哪种程度呢?如果影响到这次事件,非加以调查不可,我们该派谁去调查这本日记上提到的小久保药局呢?”
“我去好了。”
“很好,我也去。如果这家药房真如田岛麻里子所想的,把毒药卖给田岛幸平的话,可以证明井关是清白的。”矢部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
由于小久保药局位于井头公园附近,所以一下子就找到,就如日记所记载的,是一家昏暗的小药房,是中年男子出来招呼他俩,矢部想起日记本是这么描写老板:“与其说是老板,不如说像是建筑工人”,矢部也这么认为。
矢部首先掏出警察证给对方看,就在那一瞬间,矢部看到对方的脸上稍微出现狼狈相。
“你还记得四天前,这个女人来过贵药房吗?”矢部把田岛麻里子的照片拿给那个中年男子看。
药房老板好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般的歪着头,过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着头。
“那天,这个人应该也有来。”
这次矢部拿出田岛幸平的照片给对方看。
对方摇着头。
“不,我没有见过这个人,那天这个女人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很伤脑筋,因为她硬说这个人来过本药房,事实上,这个人并没有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那天只有这个女人来过本药房,所以绝不会弄错。”
矢部微笑着,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出对方在说谎。
由对方看到警察证就显得有点狼狈来看,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连我们也想要骗吗?”
矢部改变说话的口气,睨视着对方的脸。
“这个人有没有来,一调查就知道,怎样?如果你坚持这个人没有来,我们就展开调查,到时你被传到警察局可别后悔。”
“……”
“怎样?这个人有没有来?”
“有来。”药房老板小声说道。
“为什么这个女人来问时,你要骗她说没有来呢?”
“因为这个人拜托我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这么说来,你被这个人收买了?他不是来买感冒药吧?”
“那……”对方又歪着头说道。“对不起。”
药房老板小声说罢,把头低下来说:“因为我卖了不该卖的东西。”
“你卖他什么东西?”
“是……”
“你不会是卖给他氰酸钾吧?”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因为有两个人死去,你真的把氰酸钾卖给他吗?又为什么要把氰酸钾卖给他呢?”
“是的,因为……”
“为了钱?”
“不,不是为了钱,我不是那种为了钱,昧着良心出售那种危险物品的人。由于他再三强调作画需要氰酸钾,我才卖给他,虽然我不懂作画,可是,我认识田岛先生,因为我曾看过他的照片,由于他是名画家,我想他应该不会说谎,所以才把手边的氰酸钾卖给他。”
“作画需要氰酸钾,这话怎么讲?”
“他说把氰酸钾掺在颜料内,画出来的画比较有光泽。”
“你相信他所说的话?”
“是的。因为他是名画家,而且我也叫他签名。”
“签名?为什么要他签名?”
“为了小心起见,我在贩卖剧药时,都叫购买者在签名簿上签名,如此一来,如果剧药被恶用,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让我看看这个人的签名。”
“好的。”
药房老板从里面拿出一本黑色皮的签名簿,有大学笔记本那么大,黑色皮上面用白墨汁写着:“剧药购买者签名簿”。
田岛幸平的签名是在第三页,那一页第一行的签名是林佑介,好像是医生,用橡皮章盖着“吗啡”二字。
第二行是田岛幸平的签名:“目黑区中目黑xx号田岛幸平”田岛的签名有点向右上角翘。
职业栏是“画家”,备注栏是“作画材料”,跟签名同样的笔迹,用橡皮章盖着“氰酸钾”三个字。
“我没有说谎吧?”药房老板好像有点不安的看着矢部和泷见刑警的脸,他俩没有回答。
“这本签名簿能不能借我们两、三天?”矢部问道。
“可以。可是,我会怎么样?会有罪吗?”药房老板苍白着脸问道。
矢部冷冷地说道:“至少拜你出售氰酸钾所赐,已经有两个人死亡,你该好好反省这件事,我想不久的将来,卫生署将会传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