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岛夫妇的丧礼是在十一月二十日举行,以佛教仪式进行。举行丧礼的地点是在目黑田岛家,麻里子的娘家没有人来参加,田岛家也只有田岛幸平的哥哥一个人,是从三重赶来,一身古铜色肌肤,很木讷,一眼就看出是个庄稼汉。
参加丧礼的人不多,显得很冷清,由于这是强迫殉情的异常事件,所以来参加丧礼的人才会那么少。
矢部抽空赶去参加丧礼,当他到达时,已开始诵经,他在后排的座位坐下来后,环视一下现场,在为数不多的参加者中,看到井关一彦和江上风太郎。
丧礼吿一段落,江上风太郎来到矢部的身边。
“那本日记,”江上说道。“由于田岛夫人没有家人,所以我想把那本日记留下来,再加上那本日记把田岛君批评得一文不值,所以我更不想把它交给田岛君的家人……”
“放在你那里好了。”
矢部看着江上风太郎那张好像很诚实的圆脸,心想这个人大概不会恶用那本日记,至少不会交给大众传播媒体加以发表。
“可是,你还确信这次事件是杀人事件吗?”
“是的。”江上风太郎用力点着头说道。“除了杀人事件外,我不作他想,遗憾的是,虽然我确信这是杀人事件,却无法找到证据,让我很伤脑筋。”
“你认为可以找到证据吗?”
“是的。只要是杀人事件,应该会留下证据才对。”
江上风太郎仍然以充满确信的口吻说道。
矢部不很清楚江上风太郎确信的理由。江上风太郎看完田岛麻里子的日记后曾说道“这一来,我可以确信这是杀人事件。”使得矢部也再度看着田岛麻里子的日记,可是,所得到的结论跟江上风太郎的完全相反,他的结论仍然是强迫殉情。
田岛麻里子的日记是记载因丈夫有外遇,决心跟丈夫分手的妻子心理。
田岛麻里子气丈夫自私自利和强烈嫉妒心,害怕丈夫弄到氰酸钾。她所害怕的事情终于成真,被丈夫毒杀。
强迫殉情——可是,江上风太郎看完日记后,却坚称这是杀人事件,是井关一彦杀害田岛幸平和麻里子。
他是从日记的哪个地方看出井关一彦是杀害田岛夫妇的凶手呢?
矢部心想会不会江上风太郎看错日记?也因为担心会不会自己遗漏某个重要的地方而感到不安起来,矢部所以来参加丧礼,说是为了礼貌,其实也是想再度探讨这次事件。
矢部看着江上风太郎的脸,很想问他确信是杀人事件的理由,可是,一想到专业刑警向一般人询问这种问题,面子有点挂不住,所以让他犹豫起来。
就在矢部踌躇时,田岛幸平的哥哥站起来,向大家说道:“谢谢各位来参加舍弟的丧礼,舍弟的丧礼一结束,我打算立刻返回三重,舍弟所作的画对庄稼汉的我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把画带回去,也只不过当柴火烧而已,因此,我想把舍弟的画送给各位,我想我这么做,舍弟一定也会感到很高兴。”
人如其貌,很朴实。矢部突然心想如果田岛幸平不当画家,跟哥哥一样务农的话,或许比较幸福也说不定。
参加丧礼的人被带到画室,失去主人的画室显得空荡荡,让人觉得很冷清和寂静,完成的画和尙未作画的画布堆积如山,田岛幸平的哥哥说:“你们就挑选一幅喜欢的带回去做纪念。”
矢部挑选一张小小的素描,是画幼儿脸部的素描。
江上风太郎挑选一幅静物画,也是三号的小作品,除了井关外,其他的参加者都很客气的挑选小幅的作品。
井关所挑选的是一百号的大作品,是箱根的风景画,看起来好像是一幅失败的作品。井关挑选这幅画时,大家都感到有点惊讶,认为他有点不客气,井关好像也注意到这件事情,所以这么说道:“我家在仙台经营旅馆,早就想在墙壁上挂一幅画。”
“请,请。”田岛幸平的哥哥很爽朗地说道。“请把喜欢的画带回去做纪念,舍弟一定会感到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