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放在了电车的地板上。流出的鲜血把车厢地板都染红了,地面上有些黑红污渍,血已经干了。
这是一名40岁左右的男性。在他那件蓝色的西服胸前,戴着一枚银色的公司徽章。对于这名死者,也许有什么价值吧。
十津川蹲在死者身边,掏了掏他的口袋。口袋里有一个装有1600日元的皮钱包和一张定期月票。
这是一张在新宿转车,到达地铁大手町的定期月票,月票夹中还有一张t物产公司职员的工作证。
他叫坂西宏。年龄38岁。他家的住址位于距k车站以北三千米远的住宅小区。
“马上通知他的家。”十津川说着,把这张定期月票交给了一名同行的年轻刑警。
“用报纸是为了防止血溅回来吧?”宫本刑警看了看十津川问道。
宫本是一位不苟言笑的男人。他长了一张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庞,并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因此大家都称他“茶色蒲扇”。但他对十津川来说,是一名不可替代的出色搭档。
“这是凶手杀人的惯用手法?”
“不是的,但凶手似乎掌握了杀人要领。这是凶手的一种方式。看来这是一个老手。”
宫本撇了撇嘴。
“还没有完吗?”站长一进到车厢,便朝十津川他们问道,“这辆电车要快点进车库检修。可以把尸体抬下去吗?”
“再等一会儿。”等拍完照片后法医点点头,尸体被抬到了站台上。
不一会儿,死者的妻子就和那名年轻的刑警来了。
“这是坂西孝子。”这名刑警对十津川小声说道。
孝子呆然地看了看地下的尸体,忽然双腿一软,跪在了站台上哭了起来。
她有三十五六岁,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妻子。
十津川顿了顿才问她:“请节哀。为了抓住凶手,希望你全力配合我们。他肯定是你丈夫?”
十津川用有些结巴的口气问道。用这样的口气询问可以使死者的家人不至于感到生硬。
“对,是我丈夫,是什么把他……”坂西孝子用哭泣的眼睛看了一下十津川。
十津川也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实际上是个大个子女人。
“你丈夫往常这么晚回来吗?”
“有半个月了吧,每天都是坐末班车回来。”
“因为工作?”
“嗯,他是这样说的。说是半个月前有了一项新的工作,特别忙。”
“是什么样的工作,他对你讲过吗?”
“没有。我丈夫从不和我谈工作上的事情。”
“对你丈夫被杀一事,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我丈夫这个人不会遭人恨的。也从没和别人吵过架,也从不说别人的坏话。”
坂西孝子不停地左右摇着头,似乎很不愿意让十津川往坏里说她丈夫,拼命地否定着。
由于尸体就放在脚下,看来再多问下去不太合适。
这个女人走后,宫本问十津川:“从这个女人身上可以很容易判断出他们夫妻的生活。”
“什么样子?”
“典型的公司职员夫妻。丈夫是公司的骨干。工作第一,勇于献身;就算是去酒吧或高尔夫球场也不会举止轻浮。她的老婆也是一个一心培养孩子,干不了什么坏事的女人,典型的贤妻良母型老婆。尽管家庭生活单调,却很稳固,他们夫妻间每个星期要是只有一回夫妻生活她也不会生气的,她不会开这个口子。家庭的存款也不会多,她会常常想搬出小区,住进一幢别墅的。”
“你的解说还挺有意思。”十津川笑了笑,“所以你认为一定有他被杀的理由。”
“对,而且这个理由不在家庭内,而是来自外部。”宫本有些愤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