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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神话之乡 第七章 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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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与其说搜查本部分为两种意见,还不如说是分为三上刑警部长的意见和十津川等刑警的意见更贴切。

十津川等刑警认为案子还没有结束,作为新的嫌疑人,柿崎健太郎的儿子伸介夫妇的名字浮出了水面。而三上刑警部长则主张案子已经告破,搜查本部也应解散。

“奈良县警方和和歌山县警方都说这一系列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但你们却说还没有结束,而且还说柿崎健太郎一人与这个案子完全没有关系,那证据何在呢?”三上以严厉口吻向十津川发问。

“从情况证据上来看,明显表明此案是在四人旅行中发生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次神话之乡的旅行柿崎健太郎没有参加。事实上是男女三人旅行中发生的杀人案,不,是杀人未遂案。樱井信行苦于这件事而自杀,青木真由美则将自己的行踪隐藏起来。杀害正好与樱井信行同年龄的柿崎健太郎的凶犯看到这篇报道后,就想要利用此事,使这二人变成平素就是喜欢旅行的朋友而嫁祸于樱井信行。关于这一点,情况证据是清楚的。”十津川道。

“但这就是自始至终的情况证据?如果这是证据,那个柿崎健太郎加入四人的旅行后因打架被杀害,即便这样去解释不也是可以站住脚吗?凶犯樱井信行自杀,然后三木淳子被杀害,最后青木真由美在南纪白浜也死了,这样讲也可以说明全部情况吧?正因如此,奈良县警方和和歌山县警方都视案子已经结束。”三上语气强硬道。但此时十津川没有让步。

“按部长所说,认为案子至此已经解决,打算解散搜查本部,那可能就放跑了凶犯,如果这样也行吗?”十津川近乎威胁道。此言一出,三上瞬间露出怯意。

“我也想你提出的推理如成立,有可能的话就继续进行调查,但现在无关键性证据啊,光凭情况证据是不能再继续调查的。”

“但是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柿崎健太郎在别处被杀害,后被埋在高松蟓古坟的后山。就是说凶犯另有他人。而且此推理成立的话,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被杀害,可能是同一凶犯所为。这能让调查停下来吗?”十津川仍不肯罢休。

“你认为同一凶犯杀害了三人?”

“是那样。”

“但青木真由美不是自杀了吗?”

“按此前的解释,青木真由美是自杀。但如果我们调查搞错的话,也就是说,把柿崎健太郎一个人从本案摘出去,这样去分析青木真由美就不是自杀,肯定是他杀。而且就如我刚才所说,那就放跑了真正的凶犯,这样一来,警视厅的名誉要受到损坏,新闻媒体也会大肆攻击我们的。”十津川仍带有威胁口吻道。

“那么这样吧,再给你们三天时间,搜查本部的解散只等这三天,在此期间去证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三上沉默片刻道。

02

“假如把柿崎健太郎从这次旅行中摘出去,那么杀害他的既不是樱井信行,也不是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十津川向聚在一起的刑警们道。

“那么凶犯到底是谁呢?”西本问。

“可能是他的家人,他儿子柿崎伸介或者是儿媳绫子,由于父亲柿崎健太郎的死,儿子伸介可以当上柿崎食品的社长,绫子就可成为社长夫人了,健太郎死后获得利益的目前只有这个儿子和儿媳了。”

“可怎么去证明呢?柿崎健太郎的遗体己经火化了,现在无法解剖了呀。”刑警日下道。

“因此,我们要彻底调查刚才我说的柿崎伸介和妻子绫子的自身情况。”

“那么,有必要再查一下那封信。”龟井道。在自杀的樱井信行的家调查时,从给他来的信中发现有柿崎健太郎的信件,由此深信柿崎健太郎参加了这次旅行而被杀害。

“确实有必要再查一下那封信。”十津川道。

“问题在其他地方也存在,那就是在五条市被杀害的三木淳子,我们原把凶犯看作是青木真由美。这样一来,杀人凶犯也是柿崎伸介,或者是他的妻子绫子。还有就是在南纪白浜死去的青木真由美也是如此,柿崎健太郎的死,如果要说是别的凶犯所为,青木真由美是没有必要自杀的,杀害她的也是柿崎伸介以及他的妻子绫子。总之,动机明确,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如果活着可以作证的话,我们立即可以搞清楚他们的那次旅行柿崎健太郎有没有参加。这样,此案的调查从一开始就可理顺。正是顾忌于此,他们便把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伪装成自杀而加以杀害。”十津川接着又道。

“但是,不能向奈良县警方与和歌山县警方提出协助的要求了呀,总之,奈良县警方已把此案看作是终结,和歌山县警方也把青木真由美定性为自杀。”刑警三田村道。

“当然,这些我们知道,所以,这一切就需要我们来重新进行调查。在这三天时间里搞清事实真相,这就是现在布置给我们的任务。”十津川斩钉截铁地说。

“反正现在时间很紧迫,西本和日下两人到奈良县的五条市去,把三木淳子的案子重新调查。然后,三田村和北条早苗两人到和歌山去,再重新查一下在白浜死去的青木真由美。我和龟井君再重新核实那封信。”十津川接着向刑警们道。

在这一系列的案子中,两男两女共计四名男女死去,这其中樱井信行自杀是显而易见的。只是由于他留下了奇怪的遗书,又出现了企图利用这封遗书的人,使这个案子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柿崎健太郎的司法解剖结果是清楚的,他是3月27日被杀害的,如当初所分析的那样,十津川认为凶犯并非樱井信行,而是柿崎健太郎的儿子和儿媳的可能性极大。4月10闩,三木淳子康复,在出院当天从五条市医院的房顶坠落而死。最初警方以为是其丈夫三木满一郎所为,或者是青木真由美,可三木满一郎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另外,青木真由美也死了,时至今日很难理解她会作案。很清楚,这个青木真由美是在一个月以后的5月15日晚八时至九时间,在南纪白浜的海上溺水身亡。警方开始时以为她是杀了三木淳子后因愧疚而自杀的,但是,现在看来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都不是自杀,极有可能是他杀,而凶犯是置柿崎健太郎于死地的他的儿子和儿媳的可能性极大。刑警西本等人动身前往五条市和南纪白浜再次展开调查。接下来,十津川和龟井二人在东京集中精力再次对柿崎健太郎被杀害一案进行调查。

案情现已从另一角度去审视了。假如说,柿崎健太郎没有参加神话之乡的旅行,那么,他的死完全是发生在其他场合有另外动机的凶杀案。其第一嫌犯当然是他的儿子、儿媳,那么儿子柿崎伸介和儿媳绫子为什么要杀害父亲呢?其动机必须搞明白。

柿崎食品赶上时下健康食品热,效益年年攀升,现在已是一部分股票上市,业绩被看好的公司。因此,难以想象公司自身有什么问题而让社长柿崎健太郎遭到杀害。另外,社长柿崎健太郎死时,儿子柿崎伸介担任总务部长,那么现在他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当上了柿崎食品的社长。

“只是想当上社长就把父亲杀害了,有些难以想象。”龟井道。

确如龟井所言,儿子伸介怀有野心,虽然想尽快当上社长,但为此就将父亲杀害令人难以想象。他是独生子,即使默不作声,迟早也会当上柿崎食品的社长。如果直接去见柿崎伸介夫妇,问起父亲的情况时,当然一定会说与父亲之间没有任何芥蒂,相处得很好。

于是,十津川和龟井决定从外部对柿崎食品展开调查,向有关人员了解情况。但他们听到一件事很有意思,那就是儿子柿崎伸介在此一年前是柿崎食品的副社长,此案案发时他担任着总务部长,不管怎么说这是降格了。找到死去的柿崎健太郎大学的同学、现担任大电气公司营业部长的加藤先生,向他了解了这件事。

“柿崎食品是那家伙一个人的公司,人事方面也是自己说了算,把儿子伸介提为副社长的是他,又降为总务部长也是柿崎的擅自决定。”加藤道。

“一年前,柿崎健太郎为什么把这个独生子伸介从副社长降为总务部长呢?而那时又是谁当上了副社长呢?”十津川问。

“那时,是此前一直担任总务部长的叫绪方的那个人被升为副社长。”

“这在儿子看来不是一个耻辱吗?自己从副社长退到了总务部长,随之替代的是总务部长成了副社长,好像是要检验两个人的能力,他感到很是懊丧。”

“是这样啊?”

“即使自己从副社长的位置上被拿了下来,那个位置还是空着的话,他的心情也不会低落。可相反,现在是总务部长的人却取代了自己当上了副社长。这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这种人事安排不是侮辱人吗?”

“是啊,确实这对柿崎的儿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柿崎社长为什么做出这种人事安排呢?”

“他这个儿子把工作弄糟了。从我个人角度去看,没有不合适之处。这个儿子也已经三十五岁了,一切都听命于社长父亲去开展工作。他认为很无聊,于是自己打算搞新的计划或事业,这是可以理解的。可父亲私下却说,他的能力不行啊,他的儿子把工作都弄糟了,给公司造成很大损失。为此,柿崎社长很生气,好像还骂了他的儿子,并且把他从副社长的职务降为总务部长。似乎真要把他从公司轰出去,又一想事情不过如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父亲曾对我叹息道‘真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加藤道。

“那时,作为儿子有所反省吗?”龟井问。

“也就只在言词上似乎做了反省,但注意他的神情,明显对人事安排怀有不满。他说,自己工作上出现的失误,是父亲柿崎一直个人独断,所有问题都是社长一个人说了算造成的。因此,儿子个人要想独立去干的事不能很好开展,如果自己能当上社长,要比父亲干得还好。他曾流露出这样的自负。”加藤道。

“那么,现在他当上社长了,工作也很开心了?”

“是啊,最近我见到了他,感觉除对父亲的死表示痛心外,更有一种精神焕发的状态。”加藤浮现出一种讥讽般的笑。

“他妻子怎么样?”

“那妻子当然满意了,曾经是副社长夫人,又降为总务部长夫人,这回总算当上社长夫人了,那肯定是满意了啊。”加藤道。

03

现在看来,柿崎伸介和妻子绫子杀害父亲柿崎健太郎的动机清楚。但前往五条市和南纪白浜的西本等人的报告对十津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四位刑警在五条市和南纪白浜寻找线索。

“我们以为4月10日和5月15日前后,柿崎仲介或妻子绫子会不会分别去了现场呢?我们四处让大家看了二人的正面照片,查询是否有目击者,但怎么也找不到目击者。”他们在电话中报告道。如果能得到奈良县警方和和歌山县警方配合的话,此次寻找线索还能轻松些,但两县警方都断定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的死是自杀,所以目前很难指望他们配合。这样一来,只能由西本等人单枪匹马寻找线索,这也可能是不顺利的理由之一,就是说,已没有警力再派往五条市和南纪白浜了。总之,刑警部长三上本人对这次调查持反对态度,对大家宣布三天以内如果不解决此案,就解散搜查本部。

十津川和龟井二人前往位于永福町柿崎伸介夫妇的住宅造访。柿崎食品公司及工厂在三鹰市,他们的住宅则在永福町幽静的住宅街里。二人去见估计已下班回到家的现任社长柿崎伸介。

“案子已经了结,我们也一块石头落地,死去的父亲也会安息了。”柿崎与两位刑警一见面,立即赞赏道。

“我们一开始是那样认为的,到这来是想说明案子情况有所变化,实际上案子还没有解决。”十津川回应道。

“怎么啦?日前给三上部长打过电话,他说案子已经结束了。”

“我们已经搞清,你死去的父亲实际并没有参加那次旅行。”十津川话音刚落,柿崎伸介神色大变。

“不会有这种事吧,父亲很喜欢与樱井信行相处,他们一块儿参加了那次前往大和、飞鸟和吉野的旅行并因此被杀害,可为什么说他们没在一块儿昵?”

“我们各种情况都分析过,最后弄明白了他们没有在一起。”

“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情况是这样的,你的父亲完全是在别的地方被杀害的。不管怎样,他没有参加那次旅行,当然就把凶犯搞错了,动机也不对。”

“但父亲的尸体不是在明日香村的高松塚古坟的后山发现的吗?”

“对,确实是在那发现的,但是谁把尸体掩埋在那的呢?”

“我知道,那是杀害父亲的樱井信行在那将父亲的尸体掩埋起来的。”

“就如我刚才所说,你的父亲没有参加那次旅行,是以完全不同的理由被杀害的。后来,凶犯偶然看到报纸和电视,得知樱井信行留下遗书坦白了自己杀人而自杀身亡的消息后,为了藏匿尸体就想加以利用。了解到樱井信行等人前往京都、奈良、大和的旅行的情况,就打算将尸体在那一带的某处藏匿起来,而且特意将尸体运到了明日香村,埋在了高松塚古坟的后山。我们警方开始完全被这一套所蒙蔽,以为柿崎健太郎是在那次旅行途中被杀害的,把凶犯认定为樱井信行。但是,事到如今我们搞清楚了,这完全是以不同的理由,在不同的地点作的案,当然,凶犯也是不同的人。”十津川盯着对方的脸道。

“您说的我实在是搞不明白,那么警方认为谁是凶犯呢?难道不是樱井信行吗?”

“是的,对不起,我们认为杀害柿崎健太郎的是柿崎伸介你们夫妻二人。”十津川一语道破。

柿崎伸介脸色骤变,露出愠色,逼问十津川道:“为什么我要杀我父亲呢?我很尊敬我的父亲,请把理由说出来。”

“大概动机是在一年前,你不经意把业务弄糟了,对此你父亲很气愤,把你从副社长的位置降到总务部长,而把当总务部长的人员升为副社长,还听说一时要把你从公司赶出去,你对此怒不可遏就把父亲给杀害了。但是凶杀过后又苦于尸体无法处理,如果尸体被发现,理所当然有作案动机的你们夫妻二人就要遭到怀疑。正当不知所措时,碰巧知道了樱井信行的死讯,年龄与你父亲相同是六十五岁,大概你父亲也喜欢旅行,于是便想出他们一起去旅行,搞成像樱井信行作的案,用车把尸体运到明日香村,掩埋在高松塚古坟的后山。我们就是这样去分析的。”

“有证据吗?”柿崎伸介问。十津川对此不予回答:“你们夫妻二人也杀害了另外两个人。你们成功地将你父亲的尸体掩埋在高松塚古坟的后山,把樱井信行扮演成凶犯。但实际上你父亲并没有参加那次旅行,所以这回对另外两个人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的处置就犯难了。如果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出面作证的话,就可立即澄清柿崎健太郎并没有和樱井信行一起去旅行。于是,你们夫妻首先前往五条市,杀害了三木淳子,恐怕你们夫妻对三木淳子无任何忌恨,直到现在都不认识这个人但必须杀掉。后来,青木真由美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青木真由美自始至终参加了那次旅行,知道樱井信行没有杀害柿崎健太郎,因此她不是给你打电话表示抗议了吗?或者电话里这样对你说:‘杀害柿崎健太郎的大概是你这个当儿子的吧?’于是我认为你或者是你妻子,或者是你们两个人去见青木真由美,大概说想要解释这件事,便将青木真由美邀到南纪白浜的海边,可能是你们两人或者其中一人将青木真由美推入海中溺死。”

“我和我妻子绝对不会干那种事的,如果说是我们干的,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吧。如果没有证据你们说三道四,我将以毁坏名誉罪起诉你们。”柿崎伸介道。

“证据只有一个。”

“什么证据?”

“信,所谓你父亲寄给樱井信行的信。”

“信……”伸介跟着说了一句,又道,“啊……是父亲寄给樱井的那封信呀,两个人都喜欢旅行,以前两个人似乎也一起去旅行过,所以那肯定是父亲寄给樱井的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但是,柿崎健太郎和樱井信行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一起去旅行,这一点我们已搞清楚。这样一来,那封信就变得扑朔迷离了,就是说,给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写了信,这点就无法解释,杀害柿崎健太郎的凶犯是想要证明柿崎健太郎和樱井信行关系非常好,而且一起去旅行。于是凶犯把那封信置放在樱井信行的房间内。当樱井信行的葬礼举行时,趁家人外出充作小偷溜了进去,后又把看家的用人打伤逃跑。当时,奇怪的是没盗走任何东西。樱井先生是位有钱人,家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不过,凶犯没拿走任何一样东西,什么也没有盗去。那么,若说为什么装作小偷溜进去,那是想要进入他们家置放那封信,因为那封信有2月5日的邮戳,说明从那时起柿崎健太郎与樱井信行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变成了一起要去旅行的关系了,寄那封信就是想要证明这一点。”

“但那千真万确是我父亲写的信,不是明明白白盖着邮戳吗?”

“是那样,我们当时对那封信并没有任何怀疑,绝没有想到那封信是伪造的。但现在看来那封信是伪造的,我已经带来了。”十津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封存在疑点的信。

“这封信哪有问题吗?的的确确是父亲的笔迹呀。”伸介道。

“确实模仿得很像,不过这不是柿崎健太郎的笔迹,不可能的,柿崎健太郎并不认识樱井信行,所以不会写这种信的。”

“可那不是明明白白地盖有邮戳吗?请仔细看看永福町邮局的邮戳,2月5日上午十时三十分,就是说那时我父亲不是把信寄出去了吗?说这封信是伪造的有什么证据吗?”伸介发怒道。

“我想以后是要证明这点的。”十津川道。

04

十津川和龟井回去的路上,顺便来到永福町的邮局。从这附近的邮筒寄出的信件,需要集中在这个邮局盖上邮戳,再发送到各个局。

十津川和龟井首先要求看一下目前正在使用的印章,将那个印章在纸上盖了盖看,而且把那封存在疑点的信上所盖的邮戳互相做了比较。

“完全相同啊,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龟井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与其说确实很像不如说完全相同。

“恐怕是柿崎伸介拿着这个邮局的邮戳,到某处刻章店让其制成和那个邮戳一样的印章,所以当然是相同了。使用那个伪造的印章,把日期弄成2月5日,盖到伪造信件的信封上。”

“但要证明两个是不一样的东西也是很难的呀。”龟井道。

“然后还有笔迹问题了,如果能搞清这封信的笔迹不是柿崎健太郎本人的,就可以证明这封信是伪造的。”十津川道。为此,十津川将柿崎健太郎所书写的东西收集起来,和那封信一道委托笔迹鉴定专家来处理。但是,当见到这位笔迹专家时,他以一种倦怠的神情对十津川道:“的确很难。”

“作为从事专业工作的你都说难,那就不好办了。迄今为止,你不是长期从事笔迹鉴定工作吗?”

“的确是这样,不过最近案犯用电脑去造假。”

“用电脑?”

“是的,过去案犯极力想模仿书写有问题的文字,这反而让我能搞清楚是伪造的东西,但最近可以让本人所书写的文字全部在电脑里储存,这个叫柿崎健太郎的人好像很喜欢写信,所以留下大量的信件,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文字都会在里面,这些文字全部可以储存在电脑里,去写自己所需要的文章,于是,文章就成了用其本人的文字写的了,这也不能说是伪造的了。”笔迹鉴定专家对十津川道。

“这么说,这封信的笔迹是柿崎健太郎本人的啦?”龟井问。

“我只能这样说,我认为文章本身恐怕不是其本人的,是案犯搞的,但其文字是柿崎健太郎本人的。”笔迹鉴定专家道。

“真棘手啊。”十津川叹息道。

“是吗?最近用电脑制作假信件?这可就不好办了啊。”龟井也道。

“文章本身是案犯所为,所以和本人的东西即使多少有些不同,但被写在那里的文字就是其本人的东西,因此就不能将其认定为伪造。这样一来,在柿崎健太郎与樱井信行并不熟识也没有参加那次旅行的证据方面,就必须使用这封信。”十津川道。

“那到了法院审理的时候,这封信对案犯来说,会起到很大作用呢。因为情况就是这样:2月5日,柿崎健太郎寄出了这封信,与樱井信行是朋友,以前也一块儿去旅行过。”龟井轻轻耸了耸肩。

05

这封存在疑点的信既然不能派上用场,剩下就只有凶犯是否在犯罪现场这件事了。

柿崎健太郎的尸体被运到明日香村高松塚古坟的后山掩埋,没有证据表明凶犯在犯罪现场。4月10日,三木淳子在五条市被杀害时,没有证据表明凶犯在犯罪现场。而且5月15日,青木真由美在南纪自浜被杀害那天也没有证据表明凶犯在犯罪现场。

“我们夫妇在一起。”柿崎伸介和绫子都说。这肯定是撒谎。两人去了飞鸟,在五条市杀害了三木淳子,在南纪白浜杀害了青木真由美。可能一个人去的,也可能是夫妻二人去的。

但关键是找不到目击者,就无法证明两人有犯罪行为。柿崎伸介和绫子似乎把这些都看得明明白白而显得惬意。不仅如此,好像已找过律师,要起诉十津川等人对他们的侮辱。

时间就这样逝去。

“适可而止吧?这么一来柿崎夫妇可真就要起诉警察啦,照此下去能斗过他们吗?说他们夫妇与这个案子有关并杀害了父亲,又杀害了三木淳子和青木真由美的证据不是还没有拿到吗?”刑警部长三上似乎在责备十津川。紧接着又过去了一天,刑警部长三上所约定的三天缓期,只有明天一天了。在五条市和南纪白浜,西本刑警等人拼命反复寻找线索,尽全力去发现目击者,但还是得到令人失望的报告:没有找到4月10日和5月15日见过柿崎伸介夫妇的目击者。

06

“这封信是最后一张王牌。邮戳是2月5日,不过很明显不是2月5日投寄的。樱井信行葬礼那天,柿崎伸介夫妇伪造了这封信,盖上假邮戳,偷偷拿到樱井信行的家,与其他信件放在一起。这点要是得到证明,那么这封信便是他们犯罪的证据。”十津川将那封有疑点的信置于桌前对龟井道。可目前正相反,这封信若是出庭审理时拿出来,反而会证明柿崎健太郎与樱井信行很早就认识。

“但是,我说过多次,这封信不是2月5日投寄的,是在樱井信行的葬礼的4月份以后搞的。”

“指纹如何?假设2月5日投寄,樱井信行看到了,那么这封信的信封和信纸上就应该粘上樱井的指纹,但如果在樱井信行死了之后放到他家的话,就不会发现他的指纹,以此去证明如何?这样一来,这封信不就成了我们的武器了吗?”龟井兴致勃勃道。

“那不行!”十津川冷言相对。

“为什么不行?是不是认为上面没有樱井信行的指纹呢?”龟井不肯罢休。

“大概没有。”

“这封信不构成武器?”

“虽说找不到樱井信行的指纹,不能说樱井没有去看过这封信,况且是2月5日投寄的。辩护律师若说,如果天冷樱井就会戴着手套去拆信的,这点是可以说得通的。不管怎么说,樱井信行是位六十五岁的老人,天冷戴着手套拆信,辩护律师如提出这种主张就无法推翻。”十津川道。

“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即使无樱井信行的指纹,不是还有造假的柿崎伸介或妻子绫子的指纹吗?”龟井道。

“你错了,他不会就那么毫无准备地去造假,假如柿崎伸介造假的话,肯定是小心谨慎地戴上手套造假。”十津川道。

“那么,柿崎健太郎的指纹如何呢?如果是他写的东西,他的指纹不是会附在信纸和信封上吗?”龟井道。

“大概能附在信封上吧,恐怕柿崎健太郎准备着经常用的信封,如果动用这些信封无疑会附上柿崎健太郎的指纹,这些事他儿子都不难干得出来。”十津川道。

“那么这封信就一点作用也不起了吗?”龟井有些懊丧道。

“是啊,邮戳是柿崎伸介私刻的完全相同的印章,造完全一样的东西并非难事吧。原有的那个印章也是邮局委托私人印章店刻制的吧,若去证明这是不同的印章是很难的,我无论怎么看,也感觉是完全一样。”十津川同样不无遗憾道。紧接着,突然他眼睛一亮。

“也许这个印章是最后一张王牌。”十津川道。

“怎么啦?警部自己不是说印章是完全一样吗?”龟井一副不明究竟的神态。

“确实如此,但也许要发生奇迹。”

“什么奇迹?”

“不是吗?这个印章完全是一样的,大概是在同一私人印章店刻制的印章,这个印章虽然盖的是2月5日的邮戳,但不是2月5日盖上去的。”

“对,那我明白了。”

“柿崎夫妇在3月27日将其父杀害,而且很难处理尸体,这时知道了樱井信行的情况,就想利用那次旅行。所以这个印章是后来刻制的,当然也伪造了信件。这样一来,至少是在樱井信行自杀的4月2日以后刻制的这个印章。”

“肯定就是这么回事,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再说一遍,这个印章不是2月5日盖的,是4月2日以后盖上去的。”十津川重复道。

“对,现在我明白了,那么……”龟井忿然道。

“我将这个问题分析过了,如果是2月5日在永福町的邮局盖章,那个邮戳的颜色和这个颜色不同,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昨天去永福町的邮局借印章盖了看,但那是昨天的邮戳的颜色,不是2月5日的邮戳的颜色。”

“噢,但邮戳的颜色会因月份而改变吗?”龟井问。

“这个还不清楚,我想咱们去确认一下。”十津川道。

07

明天就是刑警部长三上所说的第三天。如果今天之内对柿崎夫妇的嫌疑不加以确定,那么搜查本部就要解散,就以是樱井信行杀害了柿崎健太郎,三木淳子被青木真由美杀害,并且青木真由美是自杀而最终结案。

在此之际,十津川和龟井再度造访了永福町邮局局长,十津川让邮局局长看了这封存在疑点的信件:“我想说的是盖在这个信封上的邮戳的事。”十津川话音刚落,对方反问:“这是我们邮局的邮戳,那怎么啦?”

“这个邮戳,比如它的颜色因月份不同而颜色不同吗?这是2月5日的邮戳,你不认为2月5日邮戳的颜色和这个有什么不同吗?”十津川抱着一线希望问。

“不存在邮戳的颜色不同这样的事,首先因月份而一个个改变颜色很可笑,因此,我们始终使用黑颜色一种,你看这个邮戳不也是黑颜色的吗?”对方笑道。

“还是不行啊……”十津川心灰意冷,正要准备离去,突然,邮局局长道:“再让我看下那封信好吗?”

“怎么啦?”十津川问。

“一会儿再说,再让我看看信。”邮局局长催促道。十津川拿出信。

“这个邮戳有点奇怪啊。”对方凝视着邮戳道。

“什么地方奇怪呢?这是完全一样的邮戳啊,而且邮戳的颜色都是一样吧?”十津川不解地问。

“是这样,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对方致歉又道,“实际上在1月末,那个印章有些损坏,印章圆处的右上角出现缺损,因为只是一点点的缺损,无关紧要就那么用着。不过用户打来电话说,他们十分在意那点小伤痕,倒是一点点,紧靠最外圆有部分缺损,可还这么用难道邮局就差那么点钱吗?所以我们从3月1日起购置了一个新的印章并开始使用。因此,2月5日应该说使用的是最外圆右上角有缺损的印章。但我看了这个邮戳一点缺损都没有,所以说感到奇怪,如果是2月5日盖上去的话,就如我刚才所说,肯定是在圆的右上角有缺损。”局长道。

十津川和龟井对视一下,不由喜出望外。

“您刚才讲的都是实话?”十津川进一步核实地问。

“我们这点不好意思的事,即使撒谎又能如何?”局长面露愠色对十津川道。

“谢谢您给予我们的协助,刚才一席话,侦破就有了进展。”十津川情不自禁握着邮局局长的手。

08

十津川和龟井将2月5日真正使用过的印章借出,返回了搜查本部。

将这个印章盖了多次,看到的确实是圆的右上角有缺损,很小一处但肯定形成一个缺口。不过这个缺口在那封存在疑点的信件邮戳上却没有,很明显,邮戳有问题。

十津川立即将此事向刑警部长三上做了汇报。

“就是这样,这封信不是2月5日投寄的,3月1日以后,柿崎夫妇为掩盖自己的犯罪行为,伪造印章,佯作2月5日投寄的信件,就在樱井信行葬礼那天溜进他的家里将其置放在那里,这个邮戳可以清楚说明这一点。以此为突破口,我想案情很快就能真相大白,我们也很有信心。”十津川充满自信地对三上道。

“可以证明柿崎夫妇犯罪?有信心?”

“稍给我点时间,我完全可以证明,而且可以肯定地说,本案己真相大白。当然,柿崎夫妇也应予以抓捕。”十津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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