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98号”列车晚上11时46分正点抵达东京站19号站台。这是从冈山发往东京的最后一班光辉号。
乘客们全部下车后,乘务长安田一边巡视着车厢,一边稍稍伸了个懒腰。再过三个月,就是他50岁生日了。最近,动不动就会有疲惫的感觉,大概真的是年龄的原因吧。安田胡乱琢磨着,走到了11号车厢的洗手间。他照例往里面看了一眼,但这次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经意地自言自语冒出一声“唉?”
洗手间内有两个并列的洗手池,在洗手池的一侧,摆放着一个皮质钱包、一个名片夹和一个男式手表。钱包里面看似装了相当数目的一打钞票,显得很厚很充实。手表是卡蒂埃的新款,估计能值二三十万日元的样子。也许是哪位乘客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列车已经快要到东京站了,于是慌慌忙忙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掏出的东西也顾不上拿就下车了。
有时是会有一些大大咧咧的乘客把东西忘在车上。至于连钱包都忘在车上,可能是这位乘客比较讲究,洗手洗脸的时候要把多余的东西都掏出来,手表自然也要摘掉的,也因此把它们一股脑地都落在了这里。
安田把专务列车长铃木喊来,一块检查确认钱包和名片夹里的东西。钱包当中装有一万日元的钞票18张,一千日元的6张,总计十八万六千日元。名片夹中有同姓名的名片8张和一枚m银行的银行卡。那8张同名名片上的人名是:太阳商会营业第一课长田岛久一郎。安田把这些物品装入纸袋,和铃木一起交到了东京站遗失物品管理处。
上交了遗失物之后,安田很快就忘记了。下班之后,他回到了位于四谷的家,家中的妻子早已烧好了热水。他泡了澡,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然后也躺下了。第二天是轮休。
一般到休息日,安田都会睡到中午才起来。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泡个澡,吃上口不知算早上还是中午的饭。这些都已经成了习惯。
安田一边吃饭,一边按动着电视遥控器。电视里正开始播午间新闻。正当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电视画面时,忽然,电视里冒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字眼,立刻让安田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田岛久一郎”。
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名男子的头像,并在其下方注明了他的名字:田岛久一郎(35岁)。这个名字和昨天夜里在“光辉98号”洗手间内发现的遗失物名片上的名字一模一样。
安田赶忙竖起耳朵把新闻听了个仔细,原本左耳进右耳冒的播音员的嗓音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而且变成了能够传达意思的语言。
“……田岛的尸体是今天早上在位于其涉谷区笹塚居住地附近的一处工地被发现的。其后脑留有遭敲击的痕迹,初步判定这处伤痕就是直接致死的原因。警方已将此案列为重大刑事案件,立案侦查。”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田岛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虽说也挺大众化的,但也不至于到满大街都是的地步啊。
田岛赶紧让妻子把晨报拿来,但是这件事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被登在晨报上。不知道为什么,田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看晚报。
下午4点刚过,晚报就送来了。被公认为是懒汉的安田破天荒地自己到楼下邮局去取晚报,并忙不迭地在电梯里就翻开来看。这篇新闻比在午间新闻听到的时候更详细地被报道了出来。
“今日上午8时20分左右,位于涉谷区笹塚一丁目的一处公寓施工现场,工人前岛规男(40岁)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并报警。经警方调查得知,该名男子住在附近的‘维拉笹塚506号’,是太阳商会营业第一课的课长,名叫田岛久一郎(35岁)。田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