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给西本他们挂了电话,听完他们关于内藤的调查结果后,便前往高山警署会见了三田警部。
虽然在电话单交谈过好几回,但十津川跟三田会嘶这还是头一次。第一印象是,他年纪既轻,思维方式也幼稚。
“您现在能不能赏光一起去岐阜地方法院?”十津川邀请他。
“是北条刑警受内藤指控的案子吗?”
“是的。”
“那跟我们的侦查没关系呀。这里的侦查已经结束了。”三田说道。
“真的吗?”
“嗯。所用的毒药是氰酸钾。闪手是内藤佑子,她写下遗书后自尽。至此,本案已经了结。在拘留所里让困手自杀了,这很遗憾,可……”
“不过,那份遗书里可是一句都没承认自己杀死大川广志啊。”
“她表示对不起,那就够了嘛。”
“您将那看作供认?”
“是的。”
“连上款都不写吗?”十津川问。
“是的,不过我认为那是写给警察的。”
“为了理解那份遗书的真正含义,现在能不能请您一道上地方法院?”十津川又问道。
“地方法院?哦,您的部下是受到内藤的起诉,可那跟我们没关系呀,那是北条刑警和内藤之间的私人问题嘛。”
“此话差矣。这次谋杀案的真相即将大白了。”
“我可不认为会有其他结果呀。”
“唁,一块儿走就明白了。或者,您害怕了解真相?”十津川这么一问,三田便紧蹙双眉道:“岂有此理。警察的职责就是要发现真相的嘛。”
“那就去吧。”十津川催促三田。
十津川、龟井还有三出一块儿上岐阜地方法院去了。三个人刚到地方法院,早苗证好走出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很快地内藤也跟着走了出来。十津川面对那个内藤问道:“你不想撤消对北条刑警的指控吗?”
内藤瞪着眼睛回答:“我可不想。为了死去的内人,我决心斗争到底。北条刑警之后,我还打算控告逮捕不当的岐阜县警察总部。我将要求赔偿损失。”
“可这不是违背已故夫人的意愿吗?”
“你错了。我认为起诉才是遵循佑子的遗愿。”
“无论如何都不撤诉吗?”
“不。”
“太糟啦!”十津川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你表示要撤诉,我原打算什么都不说的。”
“什么事?”
“我们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蠢啊。”十津川对内藤说。
猛然问,内藤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神然而,他却愈发盛气凌人起来。
“是你们杀了内人,是你们逼她自尽的。”
“那可错啦。让夫人自尽的正是你自己呀。”
“岂有此理!”
“夫人所写的遗书真是奇文。假如她是真凶的话,就该写明,在飞瞬3号列车上毒死大川广志的是我,然后才自尽。而要是跟事实不符的活,那她肯定会留下抗议的文字才自尽。可是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我在想,是什么原因呢?我让手下的刑警们彻底调查了你的情况。刚才,这答案找到啦。”
“找到了什么呢?”
“你跟佑子三年前结了婚,几乎没吵过架,人们都以为你们俩是和睦亲密的夫妻。但是你年轻,就觉得佑子并不十全十美了。”
十津川一说到这儿,内藤的脸便涨红了。
“胡说什么!”
“有个叫小川早碧的23岁的女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她发牛不正当关系的?”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认识!”内藤用激烈的口气说。
十津川笑了:“不认识?这就怪喽。她可是在同一家超市,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工作的女人哪,确切地说,写字台不是还挨着吗?”
“……”
“你让年轻而又有点矫情的小川早碧给迷住了。不对吗?夫人对此还毫无察觉。在这段时问咀,你的感情竟迅速地偏离夫人,往小川早碧那一头倾斜了。”
“没那回事。”
“不过,你似乎不属于会向夫人开丌提离婚的那类人,我想是属于有意要分手而不断毒火攻心的那种类型吧。而且还有一点,你野心勃勃。大学毕业后,已近30岁了,仍在超市当办事员,对此你不总是郁郁寡欢吗?是男子汉就想干适合自己的工作,你就想独立出来干点什么,因此需要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于是你动心思啦,是否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根据我部下的调查,你给夫人投了5,000万元的人身保险啦。”
“那就不行吗?我也投了5,000万元的人身保险呀,内人是指定受益人。这不也是在表达彼此的爱情吗?”
“一般情况下是的。不过,你却想将那5,000万元尽快弄到手。把夫人杀了,这么一来,5000万元到手,同时又能跟年轻的小川早碧结婚。”
“胡说什么呀?”
“你且听着。夫人准备上飞驒高山旅游时,你便决定将原先的计划付诸实施了。平常,夫人的胃就不好。你将胃药交给她,嘱她在旅行途中要服用此药。大概是胶丸吧,那里面是装着氰酸钾的。”
“这些都只是你的想象,不是吗?再胡说八道,我就要以诽谤罪控告你啦。”
“确实是想象。不过,这么想一想,此次的案子就清楚明了喽。毫不知情的夫人带着那瓶胃药,搭上了开到这高山来的飞驒3号。在车上,对此也毫不知情的大川广志由于生性好色,所以跟你夫人搭了话,还交给她名片,作了自我介绍。北条刑警虽然看到了这番情形,但以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那以后发生了什么呢?”
“大川也在受胃痛的煎熬,这是由于吃各地的拉面吃过了头的缘故。我想,他在跟你夫人攀谈当中,突然犯起胃痛来了。见到此情景,你那心地善良的夫人想起自己带有胃药,便特地将它拿了来,让大川服了下去。她不知道里面装进了氰酸钾嘛。因为是胶丸,一时还死不了。大概大川道过谢,就回自己座位了。这时,胶囊溶解,氰酸钾跑了出来,于是他痛苦地死去了。”
“……”
“夫人不知道这些情况,就在高山下了车。但是,根据北条刑警的证词,岐阜县警察总部将夫人视为凶手逮捕了。”
“她自尽是为了什么?”三田问道。
“那答案就写在那份奇怪的遗书上呀。就是‘我已经累了’这最后一行。我想夫人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丈夫的见异思迁了,因为女性是挺敏感的嘛。然而她努力不去相信。尽管如此,这次发生的一切却使她看清了丈夫的背信弃义。她甚至下决心自杀。可夫人不是仍然喜欢你吗?夫人在自己内心这种感情纠葛中疲惫至极了。可以说,她对那毒药毫不知情,但又因为自己所给的药,大川广志死了。我想她对此产生歉意啦。”
“于是就写了‘我对不起死去的大川君和夫人’啊。”三田接口道。
“是的。所以她没写‘杀死’二字。”
“胡说八道!”内藤声嘶力竭地喊道,“内人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并没有什么胃药。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夫人抵达高山的第二天早晨,通过电视或报纸了解了案情。见到死去的大川的头部照片,她产生了怀疑,也许自己所带的胃药里含有氰酸钾。不过我琢磨着,由于爱你,她还将信将疑的。后来她肯定将那些可疑的胃药扔掉了。因此我确信,如果在她投宿的旅馆周围,或者步行游览经过的路上搜查一下就会找到的。”
“我去找找。”三田飞身跑开了。
十津川再次看了看内藤,说道:“夫人对你的事什么都不说就自尽了,只留下‘我对谁都不怨恨’这句话,难道你不该反省一下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