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原一见到龟井,脸上便露出和蔼的微笑:“欢迎两位贵客来访,请问有什么事吗?”
龟井直率地提问道:“听说奥田在今年5月参加了贵会举行的纪念大会对吗?”
“哦,就是那个新人会的奥田君吧,他是参加了会议,因为那次会议也带有欢迎他人会的意思。”
“那天,奧田在会上发过言吗?”
“那当然。对我来说奥田还是个年富力强的优秀警探,所以我多次劝他到我的公司来干事。”
“他是什么态度呢?”
“他对我表示谢意。我苦苦劝他最好马上来公司,我这里生意兴隆,就是人手不足,特别缺少他那样富有经验的优秀人才。可是奥田很为难,他说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最早也得到6月份才来。”
“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问过他。但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好像挺神秘的。”
“他有没有对您说过他要出门旅行的事?”
“他没有说起过。”
龟井带着西本离开“t.k会”回到了警视厅。此时十津川焦灼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见到龟井就大声地说道:“龟井,有个叫池内市郎的人自称他杀死了奥田。”
“已经把他逮捕了吗?”
“现在日下正在审讯。”正说着,日下和清水已结束了审讯,兴冲冲地走进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十津川关切地问道。
日下回答:“那个家伙招供是在5月17日晚上杀了奥田,然后把他埋在八王子附近的杂树林中,作案动机是当年奥田逮捕他时待他非常粗暴,所以出狱后一直想对奥田复仇。”
“就这些吗?”
“池内说,5月17日晚他碰见了奥田,他要奥田向他赔罪,想不到奥田反而嘲笑他,所以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他在招供中有什么疑点没有?”
“暂且还没有发现,但是我觉得由于奥田之死在电视中已作了大量的报道,所以他说的还找不到什么破绽,但不能断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有道理。现在让我去会会这个家伙吧。”
十津川说着和龟井走进审讯室。
池内市郎是个瘦小的老头。模样极其普通,只是一双小眼睛里时时露出凶光。
十津川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把杀死奥田的详细经过再说一遍!”
池内不满地维起眉头:“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怎么还要说啊?”
龟井在旁插言道:“只要说的是实话,多说几遍有什么关系?”
池内望了龟井一眼:“我说的都是真话,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敢编造出来?”
“你说你十分恨奥田,所以要杀死他?”
“那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我被他关了七年,早就想出来宰了他。”池内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是今年4月份才出狱的吗?”
“是的。”
“是5月17日杀死奥田的吗?”
“对。”
“为什么不一出狱就动手呢?”
“我总得先把自己的事办完。再说,我入狱后,奧田这家伙也退休了,他住在什么地方,我要调查一下,这也花费了很长时间。”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找到他家地址的?”
“今年4月底才知道的。然后我一直跟踪他,一直到5月17日才有机会下手。”
“你一直在跟踪他?”十津川敏捷地反问道。
“那当然。”
“奥田到木曾线旅行的事你知道吗?”
池内被十津川一问显得有些狼狈,他想了半天才低低地嗫嚅道:“这个,我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一直在跟踪他吗?奥田在5月15日去了木曾线,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就是不知道嘛。”池内恼羞成怒地吼道:“不管怎么说,5月17日晚上我碰到他,要他赔罪,他竟敢嘲笑我,所以我就把他杀了。”
“你在17日晚上几时碰到他的?”龟井严厉地问道。
“什么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是傍晚的时候。”
“在什么地方?”
“就在八王子那儿,我把他杀了就埋在八王子那儿的杂树林里。”
“是你把他叫去的吗?”
“是的。”
“你怎么通知他的?奥田前几天还在外面旅行,这怎么解释呢?”
“我给他的家里打了电话,正巧他在家,所以他就出来了。”池内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你们碰面的时候到底是几点?”
“不是早告诉你了吗,具体时间忘了,大概在傍晚的时侯。”
“是吃晚饭以后的时候吗?”
“是的。”
“为什么你要把他叫到八王子那儿去?”
“因为那里很僻静。”
“你已经关了七年,对那里的情况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出狱后就住在三鹰地区,我和奥田的住处都在中央线的附近,当然熟悉那里的情况。”
“你用什么工具把他杀死的?”
“用大扳手把他打死的。”
“这么说你是带着大扳手和他见面的?”
“是的。”
“你把他杀死后,又干了些什么?”
“不就是挖个土坑把他埋了完事。”
“为什么要这样干?”
“不这样干,被人发现了不就更麻烦了吗?”
龟井突然插嘴道:“你为什么连他的老婆也不放过呢?”
池内听了一下子有点懵住了,他呆了半晌反问道:“他的老婆怎么啦?”
“奥田的老婆住在八王子医院养病,你竟然把她杀死了,真是丧心病狂!”
池内听了大喊冤枉,“我不知道这事,我只杀了奥田。”
十津川冷不防地提问道:“那辆车子你是怎么处理的?”
“什么车子?”
“现在审问你的是我们,不要搞错了。你到杀人现场不会是走着去,一定是乘车去的吧?”
“啊,是的。我在三鹰附近偷了一辆车,然后开车去的。”
“现在这辆车在哪儿?”
“我在逃离现场的半路上把它扔掉了。”
“扔在哪里?”
“就在三鹰附近。好了,你们不要老是问这些废话,反正人是我杀的,还是赶快对我起诉好了。”池内又不耐烦地叫嚷起来。
龟井冷冷地问道:“你何必这样害怕?”
“我怕什么?”池内唾沫四溅地咆哮着。
“我看你呀,贼头贼脑一副心虚的样子。”龟井嘲弄似地望着他。
“我讨厌你们这种像老娘们那样地问个没完。”池内气得小眼珠鼓鼓地似乎要挤出眼眶。
“你把奥田的手表、钱包,还有他的驾驶执照藏到哪儿去了?”十津川继续审问道。
池内听了慌忙地把眼光从龟井身上移到十津川一边,他怔怔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你把奥田的尸体埋进土坑时一定偷了他随身带的钱包、手表和驾驶执照等东西,你是怎么处理的?”
“哦,这些东西当然不能叫死人白白浪费的。”池内“扑哧”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混蛋!”龟井怒不可遏地挥起拳头,十津川连忙阻止,又继续问:“手表放到哪里去了?”
“我早把它扔了。”
“那么驾驶执照呢?”
“放在家里,你们去搜查好了。”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十津川结束了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