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事件发生的第三天,追踪者和被追踪者,这一幕两组四人共同出演的双线故事终于联系到了一起。而这个故事也接近高潮。一些读者可能已经猜到了,不过为了某些还没猜到的读者考虑……
“接下来不可能再出现受害者了。”有些读者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没错,故事即将接近尾声。
为了解决事件,让我们再来整理一下现有的材料。本来打算通过户村流平的自白来解决事件的两位刑警,对于突然摆到眼前的密室杀人事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之前对案件一直缺乏兴趣的砂川警部,此时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在这个故事的开头,我们曾经说过,“砂川警部是最能代表乌贼川市警局的刑警”,这可绝对不是夸张。此时,他已经获得了重要的线索。
那么,就让我们赶快借用砂川警部的视角,来解开事件的真相吧——虽然我想这么写,但遗憾的是,还缺少一个环节。
让我们回到最开始,从砂川警部站在河边时讲起。
此时是下午一点,两位刑警对户村流平的询问已告一段落。天气晴朗,和风缓缓,河面上有两三只水母。
砂川警部来到运河边,坐到代替椅子的啤酒箱上。乍一看,他就是个晒太阳的普通中年刑警。不过实际上并非如此,砂川警部正专心致志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砂川警部手上拿着的与其说笔记本,倒不如说是杂务记事本。他边想边写,边写边想,还不时撕掉写得不好的一页,就这样不断重复着。
“警部,砂川警部!……”跑过来的依然是志木刑警,“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数水母的时候,请您赶紧去调查室继续……”
“畜生,你说什么傻话呢,”砂川警部提高了声调,“我可不会在这么忙的时候数水母……”
“咦,您不是在数水母吗?”
“我已经数完了。未来的一段日子应该都是晴天,放心吧。”
“我不是在担心天气啦。警部,我们还是赶紧集中精力调查吧。”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正在思考呢。”砂川警部将笔记本塞回西装口袋,继续说,“喂,志木,你怎么看户村流平的证词?‘早上起来在浴室里发现了尸体,玄关上挂着链锁,窗子也锁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并不是凶手。’你能相信这种侦探小说一般的证词吗?”
“怎么可能?!凶手就是户村。事发当晚只有他和茂吕在一起。恐怕杀害绀野由纪子的也是他。不然他为什么要逃走呢?”
“‘因为他破坏了密室’,‘因为信不过警察’,他是这么说的,我也能理解他这种心情。”
“这样啊……那密室什么的,都是他瞎编的吧?”
“可如果是瞎编的话,也未免太刻意了。凶手只会为帮助自己而说谎,但在他的证词里,密室中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他的证词让他的处境更糟糕了。真是不可思议。”
“是因为他脑子不好使吧。”
“也说不定他是个老实人呢。”
“警部,你真的相信他?”志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起来,绀野由纪子和茂吕耕作被害,中间只隔了十几分钟。两个案发地点徒步行走的话,只需要一分钟。而且经法医鉴定,伤害他们的凶器是一样的。所以,这两起案件一定有联系。而从两起案件的交叉点来看,有嫌疑的人只有户村流平。是这样的吧,警部?”
“没错,话是这么说……”
从砂川警部的表情来看,他好像还对户村流平以外的人有所怀疑。
“户村说‘二宫朱美可疑’,你怎么看?”
“哈哈,把刀绑在棍子上,还真是有趣的手法。别开玩笑了。”
“可是不这样,就没办法通过窗子行凶吧?”
“不,根本不是这个问题。警部,凶手——哪怕凶手真是二宫朱美——是如何预料到茂吕耕作会在晚上十点半,进入浴室的呢?如果不能提前知道茂吕耕作什么时间洗澡,这个诡计就无法成立,更别说提前准备凶器了。而且,二宫朱美根本不需要那么做。警部你也看到了,她是白波庄的房东,只要用备用钥匙就可以进入房间。对于拥有备用钥匙的她来说,刻意制造密室反而不利。所以不可能是她。”
“嗯,说得也对。”
“那凶手果然就是户村吧。”
“不,怎么说呢,”砂川警部装出思考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哪怕没有他的证词,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一些小细节——非常微小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
九九藏书网太对。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那还真是有趣……”
“咦,警部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认为凶手不是户村流平?”
“我觉得他有无罪的可能性。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判断。”
“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好,那我们就来弄个黑白分明吧。”
“可以的话谁不想啊。”志木毫不掩饰他对砂川警部的质疑,“可不能用猜拳来决定啊,警部。”
“那当然了,”砂川警部从啤酒箱上站起身来,“我有办法。志木,你去给我找一间有电视和录像机的房间,不管是会议室还是接待室都行。还有录像带。就是流平租的那卷录像带。”
“在‘阿童木’租借的《杀戮之馆》吗?要那个做什么?”
“当然是让大家看看了。”
“看《杀戮之馆》吗?”志木露出惊讶的表情,“那种无聊电影,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出租录像带店的店员不也这么说吗?”
“唉,总之,我们先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那么无聊吧。”
虽然不明白警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志木也只能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