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遥望着东方的曙色道:“我要到江南去,在江南,我也许会见到他。”
他望着丁灵琳忽然又笑了笑道:“我一定会告诉他,有个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子希望能看见他。”
丁灵琳笑了,闪闪发亮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她忽然道:“江南是不是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要发生了,所以你们都要到江南去。”
陌生人道:“也许会有的,只不过我们做的事,并不想要人知道,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人知道。”
他慢慢地走出去,走出了门,站在初临的曙色中,长长地吸了口气,忽又回头笑道:“今天我说的话比哪一天都多,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他们当然不知道!
陌生人道:“因为我已老了,老人的话总是比较多些的。”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迎着初升的太陽走了出去;他的脚步还是那么轻健,那么稳定。
东方的云层里,刚射出第一道陽光,刚巧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似在发着光。
丁灵琳轻轻叹了口气,道:“谁说他老了?他看来简直比我们还年轻。”
叶开微笑着,道:“他当然不会老,有些人永远都不会老的……”
有些人的确永远不会老,因为他们心里永远都充满了对人类的热爱和希望。
一个人心里只要还有爱与希望,他就永远都是年轻的。
初升的太陽也充满了对人类的热爱和希望,所以光明必将驱走黑暗。
现在陽光正照射着大地,大地辉煌而灿烂。他们就站在陽光下。
经过了这么样的一夜,他们看来竟丝毫也不显得疲倦。因为他们心里也充满了希望。
丁灵琳的脸上也在发着光,嫣然道:“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没有?他说我又聪明,又漂亮。”
叶开在微笑。
丁灵琳盯着他,道:“你为什么从来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叶开道:“你一定要我说?”
丁灵琳又笑了,道:“其实你嘴上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在这么样想就好了。”
她拉起了他的手,迎着初升的陽光走过去。
叶开忽然问道:“你三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丁灵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三哥跟你一样,又聪明、又调皮,除了生孩子之外,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可是他自己说他最拿手的本事,还是勾引女人。”
她忽然板起了脸,大声道:“这一点你可千万不能学他。”
叶开笑了笑,道:“这一点我已不必学了。”
丁灵琳瞪了他一眼,忽又笑道:“就算你很会勾引女人又怎么样,我天天死盯着你,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叶开叹了口气,道:“丁三公子最风流,这句话我也早就听说过,我真想见见他。”
丁灵琳嫣然道:“你应该见见他,而且应该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在我家里替你说两句好话。”
叶开道:“除了他之外,你家里的人都古板?”
丁灵琳点了点头,叹息说道:“尤其是我父亲,他一年也难得笑一次,我就是因为怕看他的脸,所以才溜出来的。”
叶开道:“我也知道他是个君子。”
丁灵琳笑道:“但我却可以保证,他却不是易大经那样的伪君子。”
叶开道:“他当然不是。”
丁灵琳道:“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别的女人他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就凭这一点,就绝不是别人能做得到的。”
叶开微笑道:“至少我就绝对做不到。”
丁灵琳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所以我绝不能比你先死。”
过了半晌,她忽又问道:“现在你想到哪里去?又去找傅红雪?”
叶开没有回答这句话。
丁灵琳道:“你想他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马空群?”
叶开沉思着,缓缓道:“只要你有决心,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在如此灿烂的陽光下,看来的确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在这时,陽光下突然有一骑快马奔来。
马是万中选一的好马,配着鲜明的鞍辔,这么样一匹好马,它的主人当然也绝不会差的。
马上人鲜衣珠冠,神采飞扬,腰边的玉带上,挂着缀满宝石、明珠的长剑上,手里轻挥着丝鞭,正是面如冠玉的英俊少年。
快马到了叶开他们面前,就突然勒缰打祝
丁灵琳立刻拍手欢呼,道:“三哥,我们正想去找你,想不到你竟先来了。”
丁三少微笑道:“我是特地来看看你这好朋友的,听说他跟我一样,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一双发亮的眼睛已盯在叶开脸上。
丁灵琳眨着眼,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丁三少笑道:“我并没有失望。”
叶开也笑了。他也并没有失望,丁三少的确是位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微笑着道:“我也一直想见你,听说你刚赢来三十几坛陈年女儿红。”
丁三少大笑,道:“只可惜你已迟了一步,那些酒早已全都下了肚子1
叶开道:“还有班清吟小唱呢?”
丁三少道:“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长得都像是无锡泥娃娃一样,你看见一定也很欢喜,只可惜我也绝不能让你看见的。”
叶开道:“为什么?”
丁三少道:“就算你不怕我们这位小妹子吃醋,我们真有点怕她的。”
丁灵琳故意板着脸,道:“亏你还聪明,否则我真说不定会将你那泥娃娃一个个全都打碎。”
丁三少笑道:“你听见没有,这丫头吃起醋来是不是凶得很?”
丁灵琳也忍不装噗哧”一声笑了。
丁三少道:“你们要往哪里去?”
丁灵琳道:“你呢?”
丁三少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不像你们这么自由自在,若是再不回去,脑袋上只怕就要被打出个大洞来了。”
丁灵琳道:“老头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