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妙的剑招!
三个人,三口剑,似虚又实,陡然间向孟天笛身上袭来,正是传说中的“身剑合一”
身法。
叶灵更似已入上乘剑招之堂奥。
大片剑光里,她的功力已似无所保留,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一股脑直向敌人身上投落过去。
孟天笛当然知道厉害。
早先,倒真是小看了她,正为如此,不敢掉以轻心,长剑挥处,散发出一天寒芒。
“呛啷啷!”
双剑交锋,乱雪似地洒落下一天寒星。
孟天笛抱剑偏左。
叶灵回身向右。
“唰!”一如双飞劳燕,蓦地向两下里飘了开来。
像是画了个美丽的圆圈。
不期然,两个人又碰在了一块。
叶灵已领略了对方剑上实力,一只右腕,只觉着彻骨发酸,几乎连手里的剑也把持不住。
她却仍不死心。
随着一声清叱,掌中剑第二次劈出。
“嘶——”一缕尖风。
雪亮的剑锋,在黑夜里划出了一道细长的银线,直取孟天笛前胸要害。
孟天笛已经证实,对方少女深一精一“剑气”之运用,眼前这一剑尤其可畏,正因为所显现表面的形像,毫不起眼,只是一线之间,才更加可畏。
“剑术”运用,有所谓:“进其一点”、“破其一线”。对方少女,对此显然有所一精一通。准此以观,眼前这“一线”剑光,正是对方全身一精一力之所聚结,所加诸剑身之力道,无坚不摧,厉害之极。
孟天笛假设出两种身法,攻守兼宜。
只是,下意识里,他却施展出了第三种身法。
恍惚之间,他像是看见了映衬在火焰里秦老人的翩翩舞姿——其实正是巧夺天工的身法、剑技!
便是这个猝然兴起的意念,导引着他,触类旁通,蓦然有所施展。
像是一双翩跹云层的巨鹰,却有“燕子”的轻柔婉转……
似进又退,似守而攻。
恍忽而进,从容而退,带着些“梦”!
毕竟长剑无情。
猛可里,两口剑已缠在了一块。
有凌云驾虹之势,无缕冰剪彩之痕。
随着孟天笛奇妙的剑式,叶灵仿佛周身乏力,原有的剑上力道,竟似为对方巧妙的那么一转,全然加诸到了自己身上。掌中剑无论如何已是掌握不住。
“叮当”一声,脱手坠落。
剑光如电,触目而惊。
叶灵再想退身,其势已有所不及。
冷森森的剑锋,就在她眼前,剑尖所指,正为咽喉要害,情形正同于那日她本人加诸王大人、李师爷一般无二,所差者,只是孟天笛并没有运施剑气,点中她的穴道而已。
一惊之下,叶灵顿时不再移动。
生死一瞬,只在弹指之间。
以孟天笛剑上功力,根本无需举剑而刺,只消运施内力,形成剑气,向外一逼,叶灵便会香消玉殒。
他却迟迟不出手。
也并没有收回剑锋。
一霎间的犹豫,真像是一天那样长久。
两双眼睛只是默默地凝视着。
直到孟天笛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凌厉,特别是只有叶灵才能感觉出来的那种“杀气”之后,她才略略地放下了几乎已提到了喉咙的那一颗心。她知道,自己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
云层移动,明月复出。
月华如银,清晰地照着地上二人,衬以四下白雪,真个丝毫毕现。
叶灵挑动了一下长长的眉,打破眼前沉寂道:“怎么回事?要杀就杀吧……”
孟天笛轻轻一哼,,反手回剑,剑锋插落皮鞘,“锵”地响了—声。
“你走吧……”
说时,孟天笛身子轻晃,闪出七尺开外。
叶灵微微一笑,缓缓由地上拾起了剑,插回鞘里。
“自从我随师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把宝剑打落地上……你的剑术高明,我果然打不过你……只是为什么忽然又心软了?”
“不为什么……”孟天笛冷冷说道:“那一夜我欠你的情,如今两下扯平。”
叶灵笑了一下,一双脚弄着地上的雪。
“原来这样!”她说:“我明白了,这意思是说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情了?”
“不错!”
“我明白了!”叶灵抬起头,冷冷地向他瞅着:“下一次要是再见面呢?”
“那……可就看你的了!”
孟天笛打量着她,徐徐说道:“如果你一意与我为仇,我也没有办法!”
叶灵叹道:“这里面本来没有你的事,是你自己要多管闲事,不过……”
低头寻思一下,她讷讷说:“我们谈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
叶灵笑了一下:“虽然那天,你坏了我们的事,但……也就算了,我们要找的是‘病龙’秦风,只要你退出这个圈子,不再管他的事,我们之间的这个梁子,就算解开了,怎么样?”
孟天笛冷笑不语。
叶灵活:“你不愿意?”
孟天笛道:“我觉得很好笑,就目前而论,你们是输家,我们是赢家,输家反而向赢家提出条件,不是很好笑么?”
叶灵呆了一呆,缓缓说道:“你不要太自信,刚才我虽然没有看见秦老头本人,可是我却猜想得道,他一定病得不轻……”
孟天笛点点头:“他本来身上就有病,要不然也不会叫病龙这个外号了,不要忘了令师曾两度败在这条病龙手下,也许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叶灵神秘地一笑:“那也难说,到底谁胜谁败,现在还言之过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