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样子,依依的心里酸溜溜,热辣辣,只觉一股火苗直窜脑门,狠狠扯他一把,低声怒道:“你去呀,我懒得管你。”一甩手,疾步如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岳风醒悟过来,慌忙转身追赶,苏媚烟忽道:“弟弟,这个给你。”取出一枚信封,放在托盘上面,茜儿笑嘻嘻托盘上来,送到岳风前面,小女仆花枝招展,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流转勾魂,一笑一瞥,深得苏媚烟的真传,岳风跟她目光一触,慌忙移开双眼,拿起信封拆开,抽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刁散组,组长刁散,组员,吕白尘、岑越,呼延子。”其后写着个人年龄、籍贯、精通道术云云。
“这是什么?”岳风拿着字条,莫名其妙。
“刁散组!”苏媚烟托着酒杯,漫不经意地说,“岳风组明天的对手。”
三个男生吃了一惊,武大圣叫道:“苏仙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必管。”苏媚烟笑了笑,“刁散组应该也知道了,我给你们这个,只是为了公平。”
“你用了手段。”朱阳若有所思,轻声说道。
苏媚烟笑笑,并不正面回答:“今天通过第一轮,共有四十九组,一百九十六人。第一轮的头名,明天第二轮轮空,直接进入第三轮。”
“头名是谁?”武大圣忍不住问道。
“水夜组。”苏媚烟说道。
三个男生对望一眼,都是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
“剩下四十八组,将有二十四次对决。”苏媚烟说道,“明天会抽签决定对手,不过,这些只是装装样子,谁对谁,早就已经内定。”
岳风的心里一凉,苏媚烟接着说道:“刁散组是夺冠的大热门,这一组,刁散是至道五品,岑越是至道四品,吕白尘是至道三品,呼延子么,这个人来历莫测,我想尽法子,也摸不清他的底细……”
岳风看那字条,“呼延子”三字的后面,写着“年龄六十一岁,道种玄武,籍贯羊角岛,道阶,圣道九品,”其后一片空白,道术、体术一无所载。
“两组交锋,谁对谁,也是抽签决定。”苏媚烟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当然这也是内定好的。岳风,你的对手是岑越,武大圣,你的对手是刁散……”
“啊!”武大圣惊叫一声,胖脸刷地煞白。
“小七的对手,该是吕白尘吧?”胡佩佩插嘴。
“是啊。”苏媚烟轻轻点头,“朱阳的对手是呼延子。”
“什么鬼对阵。”朱阳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想跟刁散交手。”苏媚烟笑了笑,“他跟你一样,都是闻名遐迩的天才,十五岁成为至道五品,年纪之小,品级之高,只有当年的天秀可以一比。”
“那有什么了不起。”朱阳双眉一挑,金瞳里闪过一股傲色。
“对阵任何对手,刁散都有取胜的可能。”苏媚烟淡淡地说道,“他的‘长青木神’,放在刁家,也是前三位的狠角色。不过,‘长青木神’天生木性,木生火,遇上天生火相的幻身,会助长对方的火势,你的‘火凤涅磐’,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避开我?”朱阳面露嘲讽,“找了个废物给我练手?”
“废物。”苏媚烟摇头,“刁家志在夺冠,进入刁散组的人物,一定都不简单。”
“太倒霉了。”武大圣哭丧了脸,“为什么是刁散组?”
“道理很简单。”苏媚烟轻轻叹一口气:“刁散组是大热门,必须进入第三轮,这是各大世家的共识,为了以防万一,选择了最弱的一组。”
“最弱的一组!”朱阳、岳风对望一眼,同时扬起眉毛。
“四十九组里面,刁散组排第二,岳风组排四十九,纸面上来说,除了轮空的水夜组,这是最弱对最强,输掉的,理所当然的是你们。”
“我喜欢这个对阵。”岳风淡淡说道“可惜不能对阵刁散。”
“小哥儿,有志气。”胡佩佩媚眼如丝,含笑睨着岳风,轻轻吐出一口烟气,嫏嬛烟笔直如缕,喷到岳风脸上,潮润芬芳,使人心迷神醉。
“我知道你为什么?”苏媚烟盯着岳风,面露笑意,“为了苍穹剑?”
岳风点了点头:“这笔账,早该算一算。”
“进入第二回合,你们还可以照面。”苏媚烟说道。
“第二回合?”岳风茫然不解。
苏媚烟解释说:“比试结果,若是三比一,一方即可胜出,若是二比二,比赛进入第二回合,双方的胜者,将进行二对二的决斗。”
“苏仙子。”武大圣哭丧了脸,“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输定了。”
众人全都注目瞧他,眼里无不流露出深深的同情,武大圣鼻子发酸,恨不得大哭一场。
回到寝室,刚一进门,香风扑鼻,一道倩影闯入怀里,依依狠狠咬了他肩上一口,骂道:“坏东西,酒喝得好么?。”
岳风苦笑一下,拉着她手,坐了下来,小狐女眉眼泛红,青丝蓬乱,惨白的脸颊上泪痕未干。岳风把苏媚烟所说的事情转述一遍,依依听完,轻哼一声,说道:“骚女人的话也能信?这么机密的消息,她又从哪儿知道?”
岳风也觉迷惑,苏媚烟高深莫测,始终不提消息来源,不过,孰是孰非,明日一早,可见分晓。
“我六姐呢?”依依又问。
“她跟苏姐姐还在喝酒。”岳风回想离开时的情形,迷离的香雾中,两个女子谈笑不禁,春光骀荡,娇声软语,使人心头发痒。
“你发什么呆?”依依透过灵狐心语,感受到他的心思,气得扁起小嘴,“你想去么,我可不拦你。”气乎乎转过身去,和衣躺下,浑圆的肩头轻轻耸动。
岳风无奈苦笑,同时暗恨自己,遇上美色,总是把持不足。可是身为男子,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呆坐了一会儿,进浴室洗完澡,依依已在床上睡熟。岳风轻轻给她盖上被子,将被褥铺在地上躺下,取出“雷魂笔”,借着笔上光亮,照看苏媚烟所给的字条,不觉心潮起伏,明日一战,取胜的希望实在渺茫。天擂台的比试,一定会来许多名流,不知道,“阴虎照雪甲”的主人会不会现身?
想到这儿,他的眼前闪过一道人影,正是地窟里引路的黑衣女子,那身段体态,似曾相似,仿佛一块磁石,吸引岳风跟在后面。
岳风心神迷乱,亦步亦趋,长长的地窟无穷无尽,黑暗如潮水一般起伏汹涌,黑潮中,只剩下了女子的影子,她扭腰转身,飘忽不定,摇曳间化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形影,突然间,女子回过头来,秀美的脸上挂着凄苦的笑意,明亮的双眼,默默流下泪来。
“若若!”岳风失声惊叫,这一叫,景象全都消失,地窟、女子,全都不知所踪。
原来是一场梦,岳风浑身是汗,心子突突乱跳,正要挣扎起来,一只雪白的纤手从旁伸来,轻轻按在他的心口。
“依依么?”岳风转头看去,呼吸一紧。胡佩佩不知何时进了卧室,右手托着酒杯,半躺半坐,依偎在他身边,雪白光滑的身子不过一纱之隔,软如绵,热似火,一条长长的玉腿,轻轻横过,搭在岳风的大腿上,一眼看去,诸般妙相,一览无余。
岳风的心子咚咚乱跳,盯着胡佩佩,不知如何是好。
“若若是谁?”胡佩佩凑了过来,美目里透出狡黠光芒,呼吸甜软轻细,带着一丝醇美的酒香,“小哥,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小七还有情人?”
“你,你把腿放下来。”岳风满头大汗,胡佩佩的长腿像是一块火炭,让他快要燃烧起来。
“小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胡佩佩笑吟吟的,非但不挪开长腿,高耸丰满的胸脯也凑了上来,女子的体香幽幽淡淡,如兰似麝,钻入岳风鼻孔,更如火上添油。
岳风眼前晕眩,五脏六腑都似燃烧起来,呼出的气流也热乎乎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目光从女子的胸部挪开,呻吟道:“小六姑娘,小七还在……”
“呵。”胡佩佩的俏脸凑得更近,娇艳如火的红唇,就在岳风的耳边,“我使了个催眠法儿,不到明天早上,她才醒不来呢,现如今,这屋子里只有你跟我,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没人知道。”她的指尖白如春笋,顺着岳风的胸口向下滑去,岳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心知这样下去,十九闹出事来,也不知哪儿来力气,他左手一拨,挺身跃起,掀开胡佩佩,跳到床边,扭头看去,依依面容安详,睡意正酣。
“唉,小哥,全怪你。”胡佩佩的酒水溅了一身,纱衣紧贴肌肤,更是极尽惹火,岳风鼻孔一热,流出两股血水。
“这衣服穿不了啦。”胡佩佩媚眼如丝,声如****,抬起光滑玉手,款款褪去纱衣。
雪白肌肤入眼,岳风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不待胡佩佩脱光,仓皇一跳,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他一口气冲出走廊,心子兀自狂跳不已,刚才的景象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不由热血滚沸,心神荡漾,几乎生出了掉头回去的念头。
他好容易压住绮念,回头看去,谢天谢地,胡佩佩没有跟来。狐神后裔,真是不可以常理测度,刚才真是活见鬼,自己如果稍稍软弱,结局势必无法收拾。
窗外夜色正浓,不过群星稀落,天色将明。岳风无处可去,站在窗边,微微发愣。
“小子。”心底里传来阳太昊的声音,“反正睡不着,去修炼房怎么样?”
“老不死。”岳风怒道,“你就不睡觉么?”
“当然,死人也有死人的好处,那就是不用睡觉。”
岳风沉思一下,问道:“老不死,如今炼什么?”
“九幻雷神枪,电斧破甲拳。”阳太昊一字一顿。
“我可以练雷轮体术了?”岳风听在耳中,仿佛做梦。
“对。”阳太昊轻轻发笑,“你的‘本轮’已成,雷轮之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已经可以驾驭雷轮之术。”
岳风心生狂喜,振作起来,走到修炼房,取出《天雷正法》,细细研读起来,“电斧破甲拳”共分九式,“斩风”、“穿云”、“化雪”、“灭火”、“断岳”、“裂阳”、“破月”、“骇鬼”、“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