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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面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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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遍红尘,每个人甫生下来,硬只有一张脸孔,一个身份、一个自己、一个灵魂!

唯独如今,近在阿铁咫尺的神,赫然是另一个与他没有两样的“自己”,任阿铁如何镇定,此刻仍不免惊诧动容!

但最令阿铁震惊的还是神所说的话,神居然亦自称是——

步惊云?

不可能!阿铁心底暗自低呼,假如神是真正的步惊云,那他自己究竟是谁?

只是,若阿铁自己才是真的话,神为何又会口出此言?

一切已不再须要阿铁思索,神已邪邪的道:“很震惊?是不是?我知道你必定在想,何以本神会和你有相同的容貌?且还自称是步惊云?不过你不用一操一心,你现下就为你一一解释……”

神说到这里语音稍顿,搭着阿铁肩膊的手逐渐收紧,一字一字的道:“我说自己是你,又说你是我,只因为许久许久以前,本神早已在苦苦期待着你的出现,我要你代替一我,而我,也要代替你

“代替你”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阿铁说话之间,身上自然连生一股内力抗衡着神紧一抓着他的肩膊的手,那双神手,竟似有万斤之重,可知神的功力何等深湛!

神谈然道。

“你不用明白太多,反正本神要的并非你的心,亦并非你的灵魂,我要的,只是没有灵魂的阿铁”神的话听来甚是荒诞无稽,阿铁冷冷回应:“你要我”神石已在我手,你若要我,你认为自己有能力胜过神石?”

神嗤笑:“难道你认为本神没有能力胜过神石?”

阿铁盯着神的双眼,道:“不用再问,我俩如今就来一一”

“求证!”

语声方歇,阿铁的左手虽仍抱着昏迷了的阿黑,右手却倏地探进怀里,白光一抖.手上已多了一一柄一——

由神石所变的发光长剑!

接着剑光一闪!

阿铁手中剑已直向神搭着他肩膊的手斫去,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矫无伦,这一剑已使阿铁毕生最快的速度,他要以神石劈断神的手!

可是神石虽是旷世无双的兵器,如今已没有了移天神诀的阿铁,他的身手根本无法可与神相比,这一剑纵快,也快不过——

神的微笑!

不错!神仅是微微一笑,身形竟尔双飘进二十丈外的帷帐之内,还安坐在他的宝座之上。

天!好骇人的轻功!这份轻功不单比声音更快,阿铁深信,神甚至比聂风要快!

惟阿铁不愧号称不哭死神,他目睹神旷古烁今的轻功,出奇地面不改容,毫无惧色,适才他那一剑其实并非志在必得不可,他主要的目的,是要先试神的功力!

一击未能得手,阿铁不慌不忙,紧接刺出他的“第二剑”!

也是豁尽全力的一剑!

“波”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强横无匹的剑气自阿铁手中那一柄一由神石所变的长剑剑尖射一出,忏如霹雳般向帷帐内的神隔空矗去!

却原来,阿铁深知自己身法无论如何也无法比神更快;若再纵身挺剑向神攻击,根本连其衣角也未可沾及,故索一性一把全身功力汇聚神石之上,再经剑尖射一出,须知道,神石向能把贯注其中的内力化为二十倍强大的内力,更何况现下阿铁已使尽了步惊云的昔日功力,这道从剑尖激射而出的剑气,无论在速度及实力上均非同凡响!

二十倍!强大二十倍的凌厉剑气未至帷帐,已先在中途暴绽为二十道剑气,恍如二十个阿铁不遗余力地向神挺剑围攻,气势异常磅礴,且剑气密不透风,尽管是绝世高手,尽管是身怀灭世魔身的“神将”面对此剑,也必毙于阿铁剑气之下无疑!

只是”神”并非一般绝世高手;“神”,更非“神将”……

神是上天下地,惟我独尊、独一无二的神!

独一无二的神,有独一无二的——超凡武学!

二十道散开的凛冽剑气己把那道帷帐矗至灰飞烟灭,更一逼一至神眼前咫尺,但神居然犹气定神闲,身不移,腿不动,手不扬,一点也没有闪避的意思……

他什么也没干!他只是就这样优悠自在的坐于宝座之上,他在……

等死?

神当然并非坐着等死,惟始终亦没有移动半毫半分,然而,难以置信地,遽地一声’彭”然巨响!那二十道必杀剑气不知何故,赫然竟在神面前半尺之位陡地停顿,更像是逾半丈的大殿支柱矗碎,整座神殿顷刻发生一阵激烈震动,若非神殿内犹在二十多根巨桩在支撑着,只怕早已整座崩塌!

可想而知,阿铁刚才藉神石所矗射一出的二十道剑气如何势不可挡!

惟是如斯强横的剑气竟给神经而易学便挡着了;最令阿铁栗然的是,神根本没有出手!

古往今来的一等一高手,任其武艺已臻至能隔空发气,甚至以气御剑的境界,毕竟仍须动手动腿方能发劲,纵使是“狮子吼”寻以声传劲的武学,也须狂张嘴巴仰天呐喊,这世上从没有一门武学,在攻守方面完全不须动手动腿动身动口的!

可是,为何神居然能动也不动地,便把旷世神石所发出的强大威力卸于无形?

阿铁立于原地,紧一握神石的掌心已在冒汗。

神复再缓缓张口,语气宛如刚刚喝了一杯由菊花所泡的清茶一样悠闲,笑道:“嗯,石倒真不同凡品,不啻是一件天下无敌的武器……”

“可惜,今日这件天下无敌的武器,却遇上我这个天下无敌的人……”

“可惜,真是可惜……”

阿铁默默的瞪着神那张和自己无异、而又满是知意的脸,他没再说话,只在凝神戒备,他知道,像神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大都笑里藏刀,不!或许神的笑脸已是——

刀!

神续道:“兵刃是死,人却是生,其实神石本具无法可挡的绝世威力。但以这件无敌武器对付我这个无敌不死的神,反而须看兵刃使用者的修为道行……”

一语至此,神不期然余余一同阿铁:“步惊云,你纵与本神一样具备做视尘世的一习一 武天资,然而你目下仅是一声未经琢磨的罕世奇玉,空有满身奇才而不懂使用,神石在你手上纵能发一时之威,唯因你功力有限,始终仍是难以把神石的威力发挥至最高境界……”

喔?原来步惊云与神一样,具备做视尘世的一习一 武天资?难道这正是神挑选步惊云的主要原因?

阿铁听到这里,问:“你的意思,是说在只要我的功力增强,便可把神石的威力推至巅峰,把你消灭?”

“消灭”二字听在神的耳内,他似乎感受很可笑,也许神根本从没想过长生不死的自己会被消灭,他道:“那也须看看你把自己功力提升至何等境界,倘在一百年前,你若能一习一 成移天神诀或灭世魔身两大神功其中之一,加上神石之助,已足够把本神挫败,不过到了百年后的今天,恐怕这样已不行不通了……”

“如今,本神已练成了空前绝后、千古无敌的神功‘摩何无量’除非是我已故女儿白素贞重生,因她具备移天神诀与灭世魔身两在功集于一身,加上神石的无穷威力,方能勉强与本神一较高下,否则……”

还说什么“否则”呢?神的意思,阿铁当然十分明白,白素贞老早粉身碎骨,当今之世,除了神外,已无任何人同时身怀两大神功,亦即是说,神根本已没有对手,他己是真真正正的——

天下无敌!

何况,神还练成了那股什么千古无敌的神功“摩诃无量”,这股力量更不知比移天神诀与灭世魔身强上多少倍!

阿铁一念至此,摹然问:“适才你全身丝毫不动,却居然能把神石的剑气格开,这股便是你所说的——摩诃无量?”

神闻言嘴角一翘,傲然一笑,似在为此神功引以自豪:“一点不错,那股正是摩诃无量……”

“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骤闻“再试一次”四字,阿铁浑身迅即如剑拔一弩一张,他深知神一言既出,即会随时向他袭击,他必须有所防范。

可是一切防范俱是徒劳无功,坐在阿铁二十丈以外的神虽依然一动不动,遽地,阿铁赫然感到浑身像被一股雄猛力量迎面侵袭!

啊!怎会这样?阿铁犹不及细想,身上突然爆出一百四十四下“噗啪”响声,他全身上下一百四十四个大一穴一竟遭这道无形力量尽数封住,登时动弹不得!

本来昏迷后给队铁兵着的阿黑,也因他的手足受制而随即跌到地上!

接着阿铁的天灵之位更被重矗,他但觉眼前一黑,立即便要昏厥过去!

然而在呵铁昏厥之前,他的脑海依然闪过无数疑问……

最大的疑问,是他为何会败?

他始终不明白,神怎么可以一动不动便能把他击倒于弹指之间?

摩何无量的威力真的能令神臻至不须出手的境界?

到底摩诃无量,会是一种如何可怕、如何无敌的——

力量?

就在阿铁倒下之际,神的身后霍地响起一个尖而刺耳的笑“嘻嘻,他终于来了!”

什么,在神的帷帐之后,竟尔还有……

另一个人?

此人声音听来虽尖而东饵,唯一听便知是一个男子声音,老男子的声音!

这名男子,是从哪里赞出来的,假如他一直与留在帷帐之内”那何以阿铁适才完全没有发现他?

神并没有转身回望背后的男子一眼,只是惘然的答:“是的,我等了百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终于等到了他神背后的男人听罢“噗嗤”

一笑,道:“我也不比你好过多少,我也等了他三十年……”

哦,这个男人居然也等了步惊云三十年,神期待步惊云的出现,似乎有一个目的,但这个男子又是为什么?

神沉默不语,那男人又道:“既然今天他已来了,那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

神淡然道:“现下犹不是‘开始’的适当时候,你也应该知道,我必须确定他是否最适合的人选方能动手……”

那男人问:“如何确定?”

神终于转身瞥身后男子一眼,反问:“你认为呢?”

男子耸了耸肩,答:“我不懂,我正为我们即将在步惊云身上完成的事而非常紧张,那将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第二奇迹……

历史最伟大的第二奇迹?那第一奇迹是……

神会心一笑,道。

“嗯!本神能够长生不死,已是世上第一奇迹,步惊云既已来了,相信这个第二奇迹亦已不远……

那男子也拍掌附和:“不错,第二奇迹已不远矣,也不枉我俩等了这漫长岁月……”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他为何会与神一起在帷帐之后?

他与神有何关连?

也许,他们最大的关连是一一

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神,等了一百多年,而他,也等了三十年。

三十多年……

如果一个能长久活在梦中,或是房屋地昏迷,而不用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该有多好?

可惜这仅是想法;定个除非死掉,还是终须从梦里或昏迷中苏醒过来,面对那不能接受而又残酷可怕的现实!

就像阿铁,当他从个多时辰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他便发觉此刻他所面对的现实,确实非常可怕!

甚至比他适才的梦更可怕……

当阿铁徐徐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眼所看见的现实,是一个超乎常理、也是一个寻常人不敢面对的现实。

因为此刻他所面对的,是一个——万丈深谷!

若不是要堕进万丈深谷,万丈深谷其实也不怎样可怕,反而亦堪浏览,但有谁会想到一个若被吊在万丈深谷上之时,滋味会是如何,原来,阿铁如今正是被吊在这个万丈深谷之上,这个深谷本由两个极为险峻的断崖形成,两断崖相距至少二十丈,每边断崖均有两条粗一长铁炼延伸而出,合共四条,分别紧缚着阿铁的四肢,把他凌空吊在万丈深谷之上!

最恐怖的还是,阿铁此时背朝着天,他不得不俯看着自己身下的万丈深谷!

如斯诡奇的情景,寻常人家谁会遇上:倘此刻被吊着的是寻常人家,只怕早已为自身会否堕到万丈深谷粉身碎骨而惊慌暴毙,但,阿铁并非常常人!

他具备和,神”一样做视尘世的一习一 武天赋,他具备不哭死神步惊云超乎常的人冷静,他更有绝对不能害怕的原因——

他要救阿黑,即使最终他可能救不了!

他要歼灭神,即使最后他可能要死在神的手上!

他不能就这样便恐怖、退缩!他知道,神将他锁在此处,目的之一,可能便是要他怆惶失措,要他退缩,这些自房屋为“神”为“皇”的强者,惯常都有一种希望对手退缩、屈膝求饶的心态!

然而阿铁绝对不会向神屈膝,他也不要向命运屈膝!

故此他依旧处之泰然,他只微微把头一仰,他要先瞧清楚周遭形势,于是,他一眼便眺见一个。

一个他也认识。披着火红斗蓬的人——

神将!

阿铁赫见神将正坐于其前方那个断崖边缘上,背靠断崖上的一座山壁;而山壁之上竟有两条一精一黑铁炼,硬生生把神将的战甲及琵琶骨穿破,把他像狗般锁着,由于两条铁炼是贯穿神将的血肉再紧锁琵琶骨,故若铁炼不断,神将根本便无法施展任何内力,再者,浓浓的血丝不断从其深阔的创口中淌到铁炼之上,显而易见,神将所受的痛楚何等难熬,好残忍的一种锁法!

神将乍见阿铁苏醒,不由得狠狠笑道:“你终于也醒过来了?嘿嘿,步惊云,我估道神挑捡你什么‘摩诃无量’?想不到你亦会有今天……”

说话之间,神将脸上不元幸灾乐祸之意,他对阿铁的妒恨确实很深!

阿铁瞄着其琵琶骨上两条血渍斑斑的铁炼,不禁怅然地道:“你看来并不比我好受多少。”

神将依然倔强地坚持:“嘿,好受与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子能与情敌一起被锁在这个‘天绝囚崖’,大家同一命运,彼此彼此,岂不快哉?哈哈……”

神将说罢随即仰天狂笑。

“天绝囚崖?你说,这里是天绝囚崖?”阿铁猝然问。

神将答:“不错!这个天绝囚崖就在搜神宫所在的那片密林上,你且瞧瞧你身下的万丈深谷,是否有一个苍翠密林?”

阿铁如言朝谷底一望,但见当中有一颗细小的绿点,这绿点,相信便是搜神宫所在的那片密林,以那片密林之大,此刻看起来亦仅是一点绿点,由此推知,阿铁身下的万丈深谷奇深无比!

纵是轻功高绝的高手,若不慎从崖边堕向谷底,也不得不粉身碎骨!

神将又道:“看见了吧”这个天绝囚崖,本是百多年前神预算把其女白素贞擒回来后,再以此崖将其囚禁;设想到神最后不得不下令处死其亲生骨肉,这个大绝囚崖一直空着,直至如今反而成为你我被困之地……”

神将会妄想夺取神石,以图击败神后成为更强的神,他既对神不忠,神把他囚禁于此固是理所当然,然而神既然挑选阿铁,又命神母与法智在过去五年内守护及监视他,最后更千方百计将他引来搜神宫,目的就只为把他囚在此天绝囚崖?

这似乎不太可能!阿铁深信神把他囚在此处,必定有其用意。

思忖之间,他摹地又念起一事,遂问:“我既是昏迷后被囚在此天绝回崖,那,是否神亲自把我囚在这里?”

“谁知道!”神将没好气的答:“我一觉醒来,便已发觉你被锁在这万丈深谷之上。”

阿铁道。

“那即是说,你不知道是谁把我囚在这里?你更不知神的真正面目?”

神将只觉阿铁罗嗦不完,忿然道:“呸!我怎会知道那才伙是什么模样?这么多年以来他传我灭世魔身,也仅隔帷口授,他,就像一双永远躲在龟壳内的老乌龟,藏头露尾……”

却原来连神将也不知道神的真正面目,但他似乎也不太在乎自己是否知道神的容貌,他只是继续说下去:“不过我虽不知神的面目到底是怎生模样,却知道一件事。”

“你知道什么事……”阿铁道。

神将咧咀一笑:“我知道,你已死定了。”

阿铁冷问:“你为何这样说?”

神将又是一笑,道:“因为在我一觉醒来之后,除了发觉人已被锁在这里,我还发觉……”

“那两条本来锁着我琵琶骨的铁炼,不知何故,也不知是谁所为,居然已被弄断;如今,本神将双可行动自如了!”

什么?神将琵琶骨上的铁炼已断?

阿铁犹不及咀神将这番说话,神将已翟地一站而起,那两条锁着他琵琶骨的铁炼登时“叮叮当当”的堕到地上,果然真的已断!

阿铁的心只感到一阵忐忑,是谁在神将熟悉睡时弄断他的铁练?

难道是神?

倘若真的是神,神先把阿铁与神将囚在一起,继之弄断神将的铁炼,他究竟有何目的?

阿铁根本没时间再思索,神将已一步一步走近崖边,一双厉目杀意大露,狞笑着对阿铁道:“步惊云,你知道吗?本来铁炼一断,我体内的真气已全回复,但我适才一直没向你下手,只因为,我不想在你昏迷时杀你……”

神将一边说一边高举右掌:“我要在你苏醒后才杀你,我要好好欣赏我神将的情敌濒死时那种痛苦,害怕的表情,而且我要仔细品尝……”

“你那美味的脑浆!哈哈……”

神将言毕纵声大笑,斗地笑脸一转,脸色一沉,暴吼:“死吧!步惊云一一”

暴吼同时,神将正高举的右掌随即一挥,一股雄浑无涛的掌劲立划过长空,直朝处身深谷上的阿铁陷害头力劈,誓要把他的头额劈为肉酱。

阿铁没下心知不妙,他醒过来后除了发觉自己身畔已失去阿黑的踪影,失去了盖世武器神石,目下其四肢又被绑缚,脱身不得,也腾不出任何手脚以抵挡神将的重击!

然而,五年前的步惊云身负悲痛莫名、排云掌与霍家剑法的三道真气,也非一浪一得”

不哭死神”虚名的庸手,就在此生死一发之间,阿铁霍地沉啸一声,双臂一伸,双一腿一蹬,四肢立时宜坚如四根笔直的支柱,硬生生借四条铁炼之助,身一子如半月般弯曲,仅堪避过此夺命一击!

神将一击不能得手,出奇地不怒反笑:“呵呵,步惊云!本神将可真愈来愈来欣赏你了!你四肢被缚,居然能闪避自如,本神将真是忍不住要给你一些奖赏……”

说话之间,神将展身一纵,已飘然落在缚着阿铁双手的其中一条铁炼上,且一步步一逼一近核心的阿铁,道:“步惊云!本神半如今就奖你一一”

“一掌!”

“掌”字甫出,神将复挺掌向阿铁脑门砸去,这一掌比适才一掌更重,劲如奔雷,而且神将已与阿铁近在咫尺,这一掌根本不用隔空劈出,非常直截了当,威力何止倍接增?

眼看阿铁必毙在此掌之下,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豪光一闪!

一一柄一发光长剑摹地划过长空,疾射一向神将所站的那条铁炼;“铮”的一声!铁炼立断,神将足下顿失依藉,掌势一偏,这雷霆万钩的一掌当场落空,而且在铁炼乍断的同一时间,其身形亦随之向下急堕,神将一惊,连忙鼓足全身功力聚于足尖之上,猛地向断了的铁炼一蹬,藉铁炼之助迅速跃回崖边。

与此同时,阿铁由于紧缚右手的铁炼已断,当下以这双重获自一由的右手问电抄着那一柄一发光长便,那一柄一发光长便赫然便是——

神石!

在此紧张欲裂的一刻,阿铁也不假思索为何神石又会失而复现了,他只是以这一柄一由神石所变的发光长剑飞快的劈断自己双足的铁炼,接着剑光再闪,他竟然再劈断自己左手的铁炼!

阿铁右手的铁炼早断,如今他双同时劈断余下三条铁炼,难道他不晓得自己此时是身在万丈深谷之上?假若四条铁炼全断,他势必要要堕到万丈深谷下纷身碎骨,万劫不复?

嘿!他怎会不晓得?他晓得自己手上所持的是神石,是一件天下无敌的武器!

天下无敌的武器,岂会给其主人如此轻易败亡?

就在四炼齐断之,募地”嗤”的一声!阿铁手中以神石所变的长剑倏地暴长,杀那间变为一条长及二十丈的发光长丝,长丝一掷,便掷着崖边一棵巨树树腰,阿铁当下复沉气口剑,发光长丝随即不断缩短,顷刻间把阿铁拉回崖上!

这一着当机智非常!即使是一等一高手得到神石,也未必在此命悬毫发的一刻,仍有冷静无比的头脑想出如何脱险,由此可知阿铁的心如何冷静!

可是正当阿铁刚刚跃回崖卜之际,背手遽然传来一声震心怒吼,神将的怒吼!

“灭!世!魔!身——”

灭世魔身?阿铁大清楚这声怒吼的特殊意义了,这是神将豁尽灭世魔身十成功力的前奏!

果然一股刚猛绝伦的罡气已从后如惊涛骇一浪一般涌至,来势汹汹,阿铁心知神将已尽全力,当下刻不容缓,回身就挡!

“隆”然一声撼天雷响!神将灭世魔身的十成功力当场与阿铁迎面碰个正着,然而却没有矗中阿铁!

只因为阿铁在此危急之间,及时把神石变为一面发光大盾,阿铁就以这面发光大盾与强横的灭世魔身硬拼,一碰之下,灭世魔峰竟尔不敌神石,所有气功悉数回弹,反向神将矗去!

神将万料不到自己的灭世魔身气功会被石尽数回弹,从是要挡亦来不及,终于‘彭’的一声,灭世魔身的无匹气功居然全部回矗在神将胸膛之上,登时爆出一阵战甲破裂之一声 ,与及连串令人听来毛骨悚然的胸骨迸碎声音!

但神将不啻是一个霸道无双的强者,尽管胸骨被自己功力碎尽,犹能强忍重伤及剧痛挺一立而起,唯就在其挺一立之间,一一柄一眩人心目的发光大刀已架在其脖子上……

是阿铁的刀!

神半,今回是彻底的败了……

神将虽败,仍不失绝世高手气概,强忍着痛朗声道:“嘿!没料到神石在你手上竟能连用自如,俨如你的身一体四肢一样,足见你一习一 武天赋之高,即使不倚赖神石,以你本身实力在五年内亦必能超越我,步惊云!本神将今日得心服口服,你要杀便杀吧!”

神将在感情的追求上虽然迹近强盗,唯此翻败后品评却发自肺腑,毫不偏私,显见他其实是嗜武之人,甘于一败,阿铁默默的瞄着他倔强矣横的脸,良久良久,遽地一抽一刀!

神将一愕,他呆呆的瞥着阿铁的脸,瞥了半晌,终于张口道。

“若要杀我,此刻是千载良机,你为何放弃?”

阿铁木然的答:“因为,你很可怜。”

这句许简直令神将啼笑皆非,他不由嘿嘿讪笑:“我很可怜?哼!步惊云,你胜了就是胜了,还在说什么鬼话?呸!”

阿铁却对神将的讪笑不以为意,只道:“你不可怜?你只是神一统天下大计下的牺牲品,你对神的价值甚至与那些兽一奴一无异,其卖你的内心可能比任何人更空虚寂寞。因此才会如此迷恋与你一伺在神严密监视下长大的雪缘……”

“因为,你希望在这个世上,能紧紧一抓着一件与你可以永久长存的人或物,为你解去被神利用后的莫名寂寞,直至地老天荒……”

阿铁愈说,神将的面色愈青,也许阿铁这番说话,已说中了神将凶残暴戾背后的那颗寂寞的心……

唯神将依旧强自把骄傲挤在脸上,他冷笑:“可是,步惊云!无论你怎样说,你我已是势不两立的情敌。你今日即使放我一马,本神将他日亦必会以怨报德,杀你而后快……”

神将犹没说完,阿铁已斗地苦苦一笑:“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杀我,你认为我还有命留待你日后杀我?”

此语一出,神将不期然心头一禀,愣愣问:“你的意思……”神将也开始感到阿铁搜神宫此行已不存生望,但不太肯定。只是,若队阿铁此行真的是为消灭神而抱必死之心,那,难道他真的能为救苍生而舍弃自己的最一爱一——雪缘。

在茫茫天地之间,个人一已的一爱一比诸众生苦难,何其渺小!然而,又有谁个真能看破一切,为苍生安危而舍弃一份难得的一爱一?神将便自知自己绝难办到……

阿铁并没有让神将再瞎想下去,道:“神将,相信今日之战已是你我最后一战,请恕我未必会给你一雪败耻的机会。”

神将定定的瞪着阿铁,瞪着他那双冷静而又深邃的眼睛,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看他,如此看一个他本应妒忌的情敌,他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从阿铁坚定的目光中,神将逐渐明白,为何雪缘会喜欢他……

神将终于道:“很好,步惊云!”

“今日一战无论是否你我最后一战,我神将一生都不会忘记曾遇上你这个情敌,我不会感激你,但我希望,你我仍有机会一战!”

连神将一生也不会忘记步惊云这情敌?神将这番话简直有违他平素的嚣张狂态!他何以会在瞬间一反常态!”

也许,是因惺惺相惜,直至此刻,他终于庆幸能有阿铁这个情敌!

那些满口仁义、声讨邪魔的所谓江湖名侠,神将简直一屑不顾!然而一个人能默默的为苍生舍情弃一爱一,慷慨赴死,这种无名之士,即使是魔中之魔妖孽中的妖孽,也会甘心拜服吧?

说话之间,神将已着伤疲不堪的身躯,蹒跚地向前直行,惟是走不多远,他遽地双微微回首,再添一句:“步惊云,别忘记本神将是一个长生不死吸食活人脑浆的妖魔,你若死了,我并不会因而停止对你的妒恨,也不会因你而戒掉吃你脑的癖好……”

是的!这样才是天上地下霸气纵模的神将!不过神将话中隐含的激动之意,阿铁怎会不明!他答:“放心,届时你若还不知悔改,我一定会来收拾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很好,后会有期。”

……

神将终于幸然离去,阿铁却始终没有转身看他一眼,他只是一直看着万丈深谷下的那片密林,似想看透深藏在密林之下神秘莫测的搜神宫……

看了半晌,他方才长长吐了口气,道:“还不出来?”

断崖上空无一人,阿铁在对谁说话,

“飓”的一声!

只见一条人影自断崖的一堆草叶内飞窜而出,那人竟是——

法智!

阿铁面不改容,道:“我本以为适才把神石掷给我的是神,想不到会是你。”

法智道:“是不是神把神石掷给你并无多大分别,因为我这样做也是奉命行一事吧了!”

阿铁眉头轻皱:“原来又是神的命令,把我锁在此天绝囚崖,也是神命你如此?”

“不错,而且弄断神将琵琶骨上的铁炼,甚至于必要情形下把神石再掷给你,也是神的意思。”

阿铁道:“但我偏偏不明,神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

“既然我已来了,他若认为自己挑捡错误,与我会面时大可干脆把我杀了,为何却要把我锁在这里?故意令我与神将生死拼搏?”

法智叹息:“对不起,阿铁。”

“这个我可不大清楚,我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

阿铁闻言,凝眸看着法智那张慈详的脸,道:“你似乎只是懂得执行命令?”

“你似乎并不太懂得分辨自已如今所走的路,到底是错是对?”

阿铁这句话真是可圈可点,他其实是想再次提醒法智,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惟法智的思想看来已根深蒂固,他连随道:“阿铁,老夫渴求能有一个永久保持安定繁荣世界的想法,相信并非一般人所能理解;我明白神在某些决定上可能不近人情,然而也只有他这样的不死强者,方能有足够的时间及力量把人间统治,永永远远保持一个安定繁荣的局面。”

不远处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法智,你说得很好!你是本神这二百年岁月中,最忠心的门下!”

阿铁与法智骤闻此语,尽皆一怔,双双回问,便瞥见一张与阿铁一模一样的脸。

赫见这百多年来从不踏出搜神宫半步。仅在帷帐内连筹帷幄的神。

竟己不知于何时无声无息地做立于二人身后三尺,如此接近的距离,二人居然毫不察觉,足见神的轻功之高,当世无人能及。

法智乍见神竟然破例踏出搜神宫,猝地降临,当下已急不及待,异常恭敬的向其下跪,神只是微微颌首,接着便盯着正紧一握神石、全神戒备的阿铁。

神反而轻松一笑,道:“步惊云,毋容紧张,本神若要把你置诸死地,适才便不会命法智把神石掷给你,让你以之对付神将那叛徒了。”

“而且,你手中有神石又能怎样?你应明白,以你目前的功力,尽管加上神石,战胜神将还可,但根本无法对付本神……”

神此番说话所言非虚,惟阿铁犹不解问:“既是如此,你为何要把我锁在此天绝囚崖?故意引神将与我搏斗?”

神眼光一闪,道:“因为,我想瞧瞧你真正的实力资质有多少?你是否本神真正期待的人?”

原来,神要再试清楚的是阿铁的实力与资质!他终于试出阿铁是最适合的人选!

阿铁道:“但若我给神将击杀,你从前的心血岂非化为乌有?”

神极具信心的摇首道:“怎会?若你真的是我期待的人,你便一定具备与本神同样的一习一 武资质,你一定死不了。”

神既然如此坚信自己的眼光,何以神会以神将试探阿铁资质?

显而易见,神挑捡阿铁的最终口的必定异常重要,故绝对不容有失!

阿铁摹然又道:“我只想问,如今阿黑在哪?”

神道。

“放心阿黑没有死,他如今正在一个你也该到的地方。”

阿铁问:“什么地方?”

神笑答:“一个充满真相的地方,若你想知道一切底蕴的话,何不随本神一起前去?”

神一语方罢,示待阿铁应承与否,便已自顾转身,向原路而回。

他为河不待阿铁答覆便离开?

也许,是因为神早知阿铁一定会跟着来的,他大有智慧大有信心,他知道,当一个人正站在真相边缘这,他绝不会转身逃去

他一定会寻出真相,即使接近真相的时候,已接近死亡……

更何况,阿黑仍在神的手上……

果然!阿铁紧紧盯着神逐渐远去的背影,考虑片刻,终亦随着神一起离去。

在天绝囚崖怒吼着的风声中,遽地又传来神如幻如真的声音。

“法智,如今已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你,也一起来吧……”

得闻神的允许,一直在恭敬的下跪在法智猛地抬头,目光闪过丝忧疑之色,终于也不再多想,身形一展,便紧跟在神与阿铁的身后。

不!应该说,

两个“神”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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