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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风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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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婷和小风子赶着马群,离开楼兰废墟,往北而去葡萄城。突然有五条身佩弯刀的汉子闪出,拦了他们的道。小风子惊问:“你们是什么人?”

五条汉子中的一个说:“风少,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你是——”

“风少,我是小猛子呵。”

小风子又是一阵惊讶:“小猛子?”

“是。”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我听沙州的兄弟们说,一年前你失了踪,你不会投身做马贼了吧?”

“风少,一言难尽。一年前我上了别人的当,给骗到贼窝里来,要是我不当马贼,他们就会立刻杀了我。”

小风子又望望那四条汉子:“他们又是些什么人?”

小猛子说:“他们的情况跟我差不多,都是被逼当上了马贼,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没办法脱身。”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我们都感激风少、侠丐和女侠不杀之恩,不但放了我们,还分发了金银财物。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都想跟随风少和女侠过日子,愿终身伺候风少和女侠,听从你们的调遣。”

这时小婷早已来到小风子的身边。小风子望望小婷,自己不敢作主,问小婷:“你看怎样,收不收下他们?”

小婷反问:“你有能力养活他们吗?”

“哎,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只要我们叫他们干事就行了。”

“既然这样,那干吗要跟随我们?”小婷感到,一个人行走江湖,没任何牵挂,多自由自在。现在添了一个小风子还没有什么,要是再添上这五条汉子,那自己今后的行动还能自由自在吗?何况小婷不需要任何人来伺候自己,更不知道这几个当过马贼的汉子可不可靠。

小风子一听小婷的意思,是不愿收下他们了,对小猛子说:“你带他们走吧,不是我不想收留他们,是,是……”

一位剽悍的汉子说:“女侠是不是因为我们当过马贼而怕有损女侠的声誉?既然这样,小人这条命是女侠赐予的,现在还给女侠。”说时,便想横刀自刎。小猛子急叫:“马哥,使不得。”

小婷早已一指劲风击出,“当”的一下,他手中的刀给击落了。小婷说:“你这又是何苦?”

叫马哥的汉子跪下说:“小人不但感激女侠不杀之恩,更仰慕女侠的为人,才愿以死相随。女侠嫌弃,小人生存有何用?”

其他三条汉子也一齐跪下来:“小人愿生死报答女侠的大恩,望得到一个好主子指点为人,别无他意,望女侠收留。”

小婷想不到这几条汉子竟是这等的刚烈,真心诚意要跟随自己,说:“你们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就是。”

这四条汉子和小猛子顿时大喜,一齐叩谢。小婷说:“你们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然,我还是不愿收下你们。”

马哥说:“别说几个条件,就是几百个,小人等也答应。哪怕女侠叫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等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哎,我不会叫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更不会叫你们去死。只希望你们今后别恃强凌弱,更不能以我的名义去生事、挑衅,多做一些扶弱锄强的事就行了。”

“这个小人等易办到。我们以女侠为榜样,改恶从善,不欺负弱小,行侠仗义。”

“还有,今后你们不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说我是怪病女侠,称我为尚姑娘就行了。”

“小人等怎敢如此称女侠的?小人等还是称女侠为尚小姐或主人的好。”

“千万别主人主人称呼,你们高兴,叫我尚小姐或尚小婷都可以。”

“是。”

“我怎么称呼你们?”

马哥首先说:“小人叫马武,小姐直呼小人之名就行了。”

其他三条汉子也依次说:“小人叫胡声”,“小人叫巴山”,“小人叫小刀子”。

小婷笑着说:“好,我今后就这么叫你们。现在你们快上马,离开此地,去葡萄城。”

小刀子说:“小姐,这条路我最熟悉了,就是闭着眼睛,我也可以走到。”

“好呀,那你就在前面带路。”

“是。”

他们一声呼哨,便有五匹马从不远处奔来,各自翻身上马,由小刀子和马武在前面开路,胡声和巴山在后面断路,赶着马队,拥着小婷而去。小风子和小猛子自然跟随在小婷的左右。

小婷现在一下有了以小风子为首的六个人相随。在这六个人中,小刀子是个混血儿,有维吾尔人的血统;巴山是个典型的蒙古人,马武却是一个回族剽悍的大汉,小猛子和胡声是汉人。胡声是军人后裔,流落在塞外谋生。除了小风子不会武功外,马武等五人都会一门防身的刀法,而且各有所长。马武骁勇,胡声善战,巴山孔武有力,小刀子机灵,小猛子好像与小风子同一类人物,善于应变。

小婷有了这六个人相随,一路上不愁孤单寂寞了,也不用处处防人来暗算,也不再为吃住担忧,一切生活上的事,全由六人打理。她也不用再为虎威镖局担心了,因为清除了旱天雷这几伙马贼之后,几乎没人再敢向虎威镖局下手。何况自己这一支马队走在他们前面,无形中已为商队开路,扫除障碍。

在路途上,小风子看了看小猛子身上佩带的腰刀,问:“你这把刀管不管用?”

小猛子笑着:“我也不知道。”

“那你佩带这把刀干吗?用来吓唬人?”

“差不多,起码可以吓唬一些小偷、流氓,不敢轻易向我下手。”

“那你碰上了凶恶的刀客怎么办?”

“我惹不起,可躲得起呀。”

“你这算是哪一门的刀客?”

“欺软怕硬门的刀客嘛。”

小婷听了不禁好笑,感到小猛子也跟小风子一个样,说话风趣,怪不得他们这么谈得来。小婷说:“那你不带刀不更好吗?”

“小姐,你不知道,在西北道上走,不带刀不像一个男子汉,也受人欺负。还是有一把刀好,起码可以吓唬一些人。其实我真会一些刀法,要是有人逼得我急了,我会叫他们讨不到好处。”

“哦?那你会什么刀法?”

“猛三刀。”

“什么?猛三刀,这是哪一门刀法了?”

小猛子笑了笑:“小姐,没有门派,这是我自己练的,名称也是我自己取的。我这三刀挥出,威力无穷,有点像程咬金的三板斧,连旱天雷这个马贼也说不错。所以马贼中有的叫我为猛三刀。不过,三刀过后,我就没辙了,得想办法赶紧溜人。但我现在不怕了。”

小风子“哦”了一声问:“你现在不怕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你又多练了几下刀法,变成猛十刀了?”

“不不,我是说,我现在有了风少和小姐,我还怕什么了?”

小风子忙说:“你别指望我,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也保不住,还能顾及你吗?”

小婷也说:“你也别指望我。”

“风少你机灵多变多计谋,小姐武功惊人,你们都顾不了我,谁顾得了我?那我不投靠错了你们吗?”

小风子说:“是呀,你最好想清楚,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去投一个顾得了你的人。”

小猛子笑着说:“我是跟定你们了。到时,我不相信你们见我受欺负,有生命危险而不出手相救。”

小婷说:“就看你怎么受人欺负了。要是你主动去撩是生非,欺凌弱小而遭到了别人的教训,我当然不会出手,这是你自找的。当然,你无端端受人欺凌,我自会出手,给你讨回公道。”

“小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怎会去撩人生事?更不敢去欺凌弱小。我,我,我本身就是个弱小,怕事更怕死。不过,你们多看住马武和巴山,别让他们惹事才好。”

小风子问:“他们两个怎样,会主动去撩人生事,恃强凌弱?”

“不不,他们只是性子火爆,一有不妥,马武就会拔刀相向,出手伤人;而巴山更会将人摔在地上。他是一个摔跤高手,四五条大汉近不了他的身。”

小婷有些意外:“哦?他是一个摔跤高手?”

“是呀,在马贼中,要摔跤,没人是他的对手。他因为在部落中,受不了头人的欺负,将头人摔死,逃了出来,才沦落为马贼。至于马武,看不惯当地一个恶霸欺男霸女,一刀劈死了那个恶霸,受到官府通缉,逃了来塞外,生活无着,为旱天雷收留下来。”

“原来这样。看来他们两个都是血性汉子,不是什么坏人。”

“小姐,你千万要约束他们才好,不然,他们会给你惹上麻烦的。”

“他们锄强扶弱,惩治坏人,我干吗要约束他们?我只有支持他们才对。”

小猛子睁大了眼:“这,这……”

小风子说:“你不会这般胆小怕事吧?”

“我,我,我,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凡事忍让一些没有坏处。”

“我看呀,你这个小猛子的名字,对你十分不相称,你应该叫小兔子才对。”

他们就是这样走着说着,是夜,他们在一处叫梧桐沟的地方住下来。所有的吃住打点,全由小刀子和小猛子安排得妥妥当当,用不了小婷半点操心。

这一天,他们离开了罗布泊,越过了一片黄沙起伏的地带,进入了吐鲁番地。这里已是天山山脉的地带了。天山是由数列平行山脉由西向东而走,横卧在西域各国之间,其中不少由断层陷落的盆地、谷地组成。吐鲁番盆地就在天山东段,而且是最低的盆地,天气十分炎热,有火洲之称,《西游记》所描述的火焰山,就是在盆地中一处寸草不长的山岭。

天山的山势地形十分奇特,高山终年积雪,但有些地方,却是森林密布,流水潺潺。有的地方又是黄沙飞扬。盆地的四周,由于天山雪水渗入地下又不时冒起,形成了湖泊或者点点绿洲。绿洲中水草丰盛,棉田成片,果木成林,是人们最好的居住地方,所以形成了市镇和村落。

吐鲁番盆地中的艾丁湖,不但是这里最低的一个湖泊,也是神州大地最低的一湾绿波;艾丁湖畔上的一处庄院,是化了名的旱天雷夫妇的蛰居之地,不为外人知。现在这处庄院的房产地契已落到了小婷、小风子的手上。

梧桐沟也是天山南麓下吐鲁番盆地中的一处绿洲,水草肥美,牛羊成群,是丝绸路上过往行人的一个落脚点。马贼不敢打梧桐沟的主意,除了它防守坚固外,还有一位强人住在这里,是吐鲁番的王公贵族,养有一支一精一兵,护着梧桐沟一带的安全,所以旱天雷等一伙马贼不敢动它。别说旱天雷没有攻城掠地的本事,就算攻占了梧桐沟,那也会伤亡惨重,还会招来吐鲁番国王大举进兵报复。旱天雷暗暗派人讨好这位王公贵族,声言绝不在他的领地闹事。这一次,旱天雷将在梧桐沟的人员也调出去洗劫商队,只留下一个人看守。但这次出去的没一人能回来,全葬身在罗布泊中了。

小刀子带着小婷他们来梧桐沟住宿。他与守寨门的士兵关系打得很好,几乎不受任何盘问,便赶着马群进了梧桐沟,住进了旱天雷在梧桐沟开的一家客栈。

这位留守人员,也是客栈的一个名义老板,早已风闻这次行动全盘失败,旱天雷夫妇也死在楼兰废址中,他正不知今后怎么办。马武和小刀子等人来了,他惊喜地问:“你们活着回来了?那,那,那大当家他们呢?”

马武、小刀子等人向这位老板详细讲述了经过,带他去见了小婷。

申老板知道了眼前这位少女,竟然就是最近扬威戈壁滩、名动西北道上的怪病女侠,便战战兢兢地来见小婷:“小人申符叩见尚小姐。”

小婷说:“申老板,请快起来,今后……”

申符忙说:“小姐,别这样叫小人,今后叫小人的名字就行了。”

“那,那,那我今后就叫你申符好了。你的为人,马武他们都对我说过了。我不但不会杀你,今后还将这间客栈全交给你打理,这间客栈就是你的了。只要你今后好好做买卖,安分守己就行。”

申符感到十分意外,问:“全交给小人打理?”

“是呀。”

“不不,小姐命令小人打理,小人绝对服从。但这间客栈是小姐的,小人不敢占有。小人愿像马武他们一样,也归顺小姐,愿为小姐效命,出生入死。”

“你怎么不敢要?害怕什么?”

“小人,小人……”

小刀子在旁边说:“小姐,要是真想他要,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他恐怕守不住,附近一些马贼和强人,也会来夺取,到时,反而害了他和店里的伙计。要是亮出了小姐的名号,就没人敢夺取了。”

小婷想不到江湖上的事还这么复杂,问:“那怎么办?”

小猛子说:“我看,这间客栈的主人,仍然是小姐的好。一切大权,全交申老板处理就行了。”

小风子也连忙说:“不错,不错,这样,我们今后在这条路上来往也方便。”

小婷问:“你不会今后来这里白吃白住吧?”

“这,这……”

小婷说:“你别尽想歪主意了。要是你今后呼朋唤友来这里白吃白住,那申符怎么做生意?不叫你吃空了?”

“可是,以往旱天雷的人,来这里都是白吃白住的呵。”

“旱天雷是马贼,你是吗?”

“那要交房租、饭钱了?”

“不错,就是我来,也一样的交房租饭钱,谁也别想白吃白住。”小婷又问申符,“你以前怎么打理的?每年旱天雷是不是给你一些银两,供他手下人在这里吃住?”

申符说:“旱天雷从来没给小人什么银两,反而是小人每年向旱天雷缴纳银两。”

“那你怎么做买卖了?”

“小人勉勉强强还能维持,不过是清贫艰苦一些而已。”

“申符,今后你再也不用向我缴纳什么银两了,也不能让人白吃白住。好好打点这客栈,赚了钱,扩充门面,置些新家具,让客人来这里吃得好,住得舒服,你们自己也过上一些好日子。”

“小人谨遵小姐的命令。”

马武和巴山两人说:“老申,今后要是有人敢来向你找麻烦、闹事,你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会代你教训他的。”

小猛子接着说:“要是我们都不行,自有小姐出面,为你讨回公道。”

申符大喜:“要是这样,小人更有信心经营好这客栈了。”

小婷想了一下说:“申符,话是这么说,但遇事还是忍让、和气为上,千万别以我的名义去吓唬人,也不能凭意气与人闹出大事来。真的遇上了一些蛮不讲理的强人和黑道上的厉害人物,你别与他们争,更不能与他们拼性命。及时飞报给我,我自会惩治他们,令他们今后再也不敢来麻烦你。”

“小姐,要是出了事,小人去哪里向小姐禀报?”

小婷想了一下说:“去艾丁湖原有的山庄,我会去那里。我不在,马武他们也会在那里,他们会告诉我的。”

“是,小姐。”

这样,小婷算是接收了旱天雷的一处产业。

申老板因为客栈改换门庭,为了报效新主子,特地叫伙记们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宴,其中有烤全羊、葱油薄饼。申老板自然是坐在下首陪坐,给大家敬酒。正准备给大家分割全羊之际,突然,只见人影一闪,刚割下来的一只羊腿不见了,四下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叫化坐在饭堂门口,拿着刚割下的羊腿,大口大口吃起来。

申老板愕然,众人一时间也怔住了。这个老叫化简直像魔魂幻影般突然而来,取走了羊腿。申老板问:“你,你,你是几时闯进来的?”小婷却笑起来:“老叫化,你怎么这般不客气呀?”

“我老叫化要是客气,那不饿死了?”

小婷说:“老叫化,别猴急,你快过来和我们大家一块吃。”

“不不,我老叫化一身脏,会臭了你们。我还是坐在门口吃的好,吃得也自在。”

小婷见大家愣着,含笑问:“怎么?你们都不认识老叫化?说起来,他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什么?我们的救命恩人?”

“是呀,昨夜里,要不是他出手点了你们的穴位,令你们不能动,你们就会为旱天雷卖命,说不定会伤在我的剑下了。这难道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马武、巴山是个粗人,胡声却为人聪明,也颇知武林中的奇人异士,他一下醒悟过来:“莫非他就是漠北怪丐一阵风老前辈?”

小婷说:“不是他,又有谁有这等本事?”

大家惊愕相视,一齐起身,拜在老叫化跟前。

老叫化问:“你们这是干吗?不是用这种方式将我老叫化赶走吧?”

胡声说:“老前辈言重了,我等是敬仰也敬畏你老人家呀。”

马武说:“我等都是粗人,不知礼数,也不识你老人家的真面目。刚才的无礼,望你老人家恕罪。”

老叫化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吧。要不是给这个小女娃捉弄,跑了一天的路,饿坏了,我真不敢在你们面前出现。”

小婷说:“我几时捉弄你了?”

老叫化大吐怨气:“你还说?本来是你要去见虎威镖局的那一伙人,你却打发我老叫化去,好容易才脱了身来追赶你们。这样一来一往,水没有喝过一口,东西没一点落肚,你这不是捉弄我老叫化吗?”

“哎,老叫化,你怎么这样说的?”

小风子也说:“老前辈,你是不是太夸张了?难道虎威镖局的人不招呼你吃一顿,你还给他们送回了二千两银票哩。”

“混小子,你还说。这个馊主意都是你出的,你给我小心了。你的账,我还没有给你好好算哩。”

小婷笑着说:“好了,你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坐下吃吧。”

“你不嫌我老叫化脏?”

“老叫化,你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难道我没有和你一块坐下吃过饭?”

马武等人说:“我等怎敢嫌你老人家脏呵?”

小风子说:“你要是不过来,我们只好将酒菜全搬到门口,一块和你坐在地上吃了。”

“不不,这太费事了,还是我来和你们一起坐下吃吧。”

这样,大家都高兴了。小婷腾出首座让老叫化坐下,大家纷纷飞觞畅饮,笑声不时传起。老叫化饮了几碗酒后,望着小猛子,好像第一次才看见小猛子一样,问:“咦,你这个二混混,怎么没有死?”

小猛子笑着说:“有你老前辈这般看顾,我想死也不容易。”

“你别臭美,我几时看顾你了?”

“你老人家昨夜骤然出现点倒了我,担心我在慌乱中给人踩死,特意又将我丢到一角,这不是特别看顾我吗?”

小婷奇异了:“老叫化,你过去跟小猛子相识?”

“相识,相识,几年前就相识了。他跟你身边的混小子同样不争气,比混小子更稀里糊涂,糊涂得当了马贼。他昨夜不死,算是大命了。”

小风子说:“老前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我怎么不是了?”

“昨夜里,你既然认出他来,干吗不叫他帮助你,反而将他点倒了丢在一角里?听说,他那三刀法顶管用的。”

“管什么用?他比你这混小子更胆小怕死,怎能帮我?不给我添麻烦已算好的了。什么猛三刀,在马贼窝里,谁都可以应付他那三刀。要是他真的管用,旱天雷还不派他上场了?干吗留在窝里看管马匹刀器?”

小猛子说:“这样不更好吗?起码我不会稀里糊涂死在罗布泊,成了野鬼孤魂。”

“你听听,这不是混混说的话吗?旱天雷用了他,可算是瞎了眼。”

大家一时都好笑起来。胡声说:“老前辈,小猛子也有好处,为人机智善良,有时很讲义气。”

“哦?这个二混混有什么好处了?”

“他有两次,机智地救了一些无辜的人,令他们免死在班虎、野狼的刀下。”

小刀子说:“小猛哥还救过了我呢,不然,我活不到今天了。”

巴山也一下想起来:“不错,小猛子虽然平日胆小怕事,但顶义气。有一次他为我挡了一支冷箭,不然,受伤的是我而不是他了。”

老叫化用迷惘的眼神望着小猛子,点点头说:“看不出这个二混混,还很会做人。”

这一夜,大家饮得尽兴而散,各自回房休息。小婷却将老叫化留下,两人在灯下谈话。小婷问:“我彩云妹妹好不好?”

老叫化说:“小女娃,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怎么不问问我老叫化辛不辛苦,就只关心你的什么妹妹。”

“是是,老叫化,你辛不辛苦?”

“嗨,有你这样问的吗?”

“那你要我怎么问你?”

“算了。你的什么宝贝妹妹好得很,骑在马上,光彩动人,这够了吧?”

小婷笑着说:“老叫化,你好像有一肚子的气呵。”

“我老叫化为了你这小女娃,来回奔跑,又没有骆驼骑,一双腿都快断了。你连关心我老叫化的一句话都没有,只知道你的妹妹,我能不气吗?”

“好好,老叫化,我给你捶捶背,松松腿,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算了,你说吧,你还想问老叫化什么?是不是有关虎威镖局和商队的事?”

“要是你老人家不嫌辛苦,我愿意听。”

“嗨,好像我老叫化求你似的。好,我就前前后后说给你听好了。”老叫化便一五一十将见到虎威镖局,交还二千两银票的经过说出来。最后说:“你那个妹妹似乎有点埋怨你,说怎么不与她见见面就走了。”

“老叫化,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不屑与她见面。”

“你,你怎么这样说的,那不害死了我吗?”

老叫化挤眉弄眼地说:“我不这么说,那怎么说?谁叫你派我老叫化去干这件事?”

“老叫化,你怎么这般害人呵?不行,今夜里,我得去向她说清楚,不然,她就会记恨我一辈子了。”

老叫化嘻嘻地笑起来:“小女娃,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说吗?”

“你在逗我?”

“我说,你去追杀旱天雷这一股残匪了,说你会在葡萄城与她见面。”

“我将你当亲叔叔一样看待,你不会捉弄我吧?”

“小女娃,你这话是不是真的?将我当成你的亲叔叔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其实在以前,我将你当成既崇拜而又敬仰的武林前辈看待。经过这一段日子相处,我心里更将你当成我一位可敬可亲的亲人了。老叫化,我现在就拜你为我的亲叔叔。”

“小女娃,真的这样,你乐死我老叫化了。我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是我老叫化唯一的亲人了。”

小婷福至心灵,顿时在老叫化前面行跪拜之礼。老叫化连忙扶起她来:“行了,我老叫化今天算是遇到喜事了,有了你这么一个乖侄女。”

“叔叔,你今后不会捉弄我了吧?”

老叫化一怔:“你不会害怕我捉弄你,才认我这个叔叔吧?”

“叔叔,我是真心认你的,就是你今后捉弄我,我也高兴。”

老叫化大笑起来:“好侄女,这样说,你才是我老叫化的亲侄女了。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后千万要提防那个哈里札大商人。”

“他,他怎样了?”

“他对你异常的关心,尤其关心你的行踪。”

“叔叔,我知道,他是在打我身上的这把宝剑的主意。”

“那你就要小心防范了。这是个面慈心险、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哼,要是他敢暗算我,我叫他身首异处。”

“像他这样一肚子坏水的人,绝不会明来害你,甚至他还会出面相助你,你没有任何理由要干掉他。在这方面,小风子会是你最好的助手,这事你和他多商量就行了。”

“他文不成,武不就,能帮我吗?”

“嗨,你与他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有一种天然的本事,在你生死危难之中,恐怕最能帮你的,就是他了。”

“真的?他有什么本事?”

“婷侄女,你听我老叫化叔叔的话没有错。还有,你收下了马武等人,我一一看过了,他们都是对你忠心不二的,今后,你要好好善待他们。”

“叔叔,我会将他们视为兄长,甘苦与共的。”

“这样,他们更能为你出生入死了。好,我老叫化要告辞了。”

小婷一怔:“叔叔,你今夜里就走?”

“在你去葡萄城前,我不会走。但我总得去睡,可不能与你谈到天亮吧?”

“叔叔,你也真是,你说去睡不就行了?”

“好好,我去睡了。你也要好好休息。”老叫化说完,一闪而逝。

第二天,他们用罢早饭,正打算离开梧桐沟时,门外突然涌进了七八条一色劲装的佩刀大汉。看他们风尘仆仆的,进来就大咧咧地坐下。店小二慌忙去招呼他们,斟茶倒水问候。

一个麻脸汉子说:“叫你们的管事来见我,去!”

店小二一见这伙人来意不善,连忙应着:“是,是,小人立刻请老板来见大爷,请各位大爷稍坐一下。”

店小二立刻去后院向申老板禀报了。申老板正和小婷商量以后的事,一听店小二报告,问:“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事要见我?”

店小二:“来人个个神态凶恶,小人不敢动问。”

胡声说:“看来是前来闹事的人了。”

巴山说:“他们要是敢来闹事,我叫他们有好看的。”

马武说:“老申,我和你去看看他们是哪条道上的人物。”

小猛子说:“我看还是让老申去见见他们,看他们是什么来意,才作打算。”

小婷点点头说:“对,老申,你先去见他们,有什么事,你先忍着点。要是他们闹得太不成话了,我自会出面。”

“是,小姐。”

申老板出来一看,那位神态傲然的麻脸汉子不是别人,却是一条蛇手下的大管家麻皮大爷,知道这个人不好惹的,立刻趋前几步,向那人一揖说:“原来是麻爷到来,申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又命店小二立刻泡上好茶上来。

麻爷一摆手说:“泡茶不必了,我是特意前来找你的。”

“麻爷有何指教?申某洗耳躬听。”

“从今天起,这处客栈,就归我家主人了。”

申老板怔了怔:“麻爷,这事从何说起?再说,这事申某也作不了主。”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大当家,早已成了罗布泊上的孤魂野鬼?你也成了无主的人了,所以我特来接收这处客栈。”

麻脸手下的一条汉子说:“我们麻爷不但要接收这间客栈,就是你们已死去的大当家在艾丁湖的什么爱湖山庄,我们也要赶去接收。”

申老板一时不出声。麻脸问:“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你要是想继续当这里的管事,就得归顺我们,不然,就请你们立刻出去。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

“这,这,这事申某作不了主,恐怕有人不答应。”

麻脸问:“这里你作不了主?谁作得了主?”

马武一下从里面走出来:“我。”

麻脸见闪出来一位威风凛凛的大汉,怔了怔:“你是谁?”

他手下有人认出马武,跟麻脸说:“麻爷,他是旱天雷跟前的一位武士,叫马武。”

麻脸不禁上下打量了马武一下:“你是旱天雷跟前的马武?”

“不错。”

“你们的大当家难道没有死?”

“死了,但老子没有死。”

“你想霸占这间客栈?”

“这间客栈本来就是我们的,何须霸占?回去告诉一条蛇,他想趁火打劫,强占旱天雷的产业,得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跟随麻脸来的七条汉子,一下全将刀亮了出来,一场血战,似乎难免。马武横扫了他们一眼:“我劝你们千万别乱动,不然,你们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一个匪徒说:“你想吓唬我们?”

“不信,你们不妨试试。”

这个匪徒正想拔刀而出,麻脸喝了一声:“慢。”对马武说,“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但你的当家都不在了,已是无主之人。不如投靠我家主人,他一定会比旱天雷更重用你,让你独当一面,怎样?”

“老子劝你们还是乖乖离开为好,以后我们再见面,还可以是朋友。”

一个匪徒说:“麻爷,别跟他多说,让我们来教训这个狂妄之徒。”

麻脸带来的七条凶恶的汉子,可以说是一条蛇手下极能战斗的武士,能在马背上交锋,也能在地上战斗。早有准备在接收旱天雷的地盘产业时,有人不服,便以武力相见,杀一儆百。

当这个匪徒正想与马武交锋时,巴山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以自己擅长的摔跤手法,一下将这个匪徒摔在地下,说:“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们马哥动手么?有本事的给我爬起来,跟我动手。”

这个匪徒给力大如牛的巴山几乎摔得个半死,哪里还能爬起来?

麻脸等人一下愕住了,不知巴山是什么人。但匪徒中也有人认得巴山,急对麻脸说:“麻爷,他是旱天雷跟前的护卫,是个蒙古鞑子,力大如牛,善于摔跤。”

麻脸不禁心中悚然,心想:不是说旱天雷夫妇和他们跟前的一批护卫全死光了么?怎么又跑出这么两个狠家伙来?看来今天的事有点棘手了。

另一个匪徒说:“不错,传闻他摔跤的本事极好,但在玩刀的功夫上就一般般了。只要我们用刀子对付他,不让他近身,他就无能耐了。”

顿时有三个匪徒提刀跃出来,打算一致对付巴山。巴山说:“你们这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跟我单打独斗。”

这时小猛子也提刀走出来了,对巴山说:“巴山,动刀子离不开我,你对付一个就行了,其他两个让我来打发,我这把刀,很久没有开斋了。”

马武说:“小猛子,你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切由我来打发他们。”

“不不,马哥。还是让我先出手的好,我不行,你再上来也不迟。”

马武看了他一眼:“唔,那也行。”

小猛子将刀亮了亮向两个匪徒问:“你们谁先上?还是齐上?”

一个匪徒首先举刀向小猛子扑来,小猛子显然不是什么行家,身形慌慌张张地一闪,一刀顺势挥出,“嘶”的一下,这一刀竟然将匪徒的右臂划伤了,连手中的刀也掉了下来。另一匪徒见状凶猛扑上,举刀凌空向小猛子的头顶直劈而下。小猛子奋力举刀一挡,“当”的一声,双刀相碰,爆出火花。小猛子给匪徒这一股刀劲震得连连后退几步。匪徒是得势不饶人,跟着又是一刀横扫过来。小猛子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刀。可是他滚地时挥出的一刀,又意外地砍伤了这匪徒的脚骨,令这个匪徒一下跪在地上。

小猛子跳起来,反而后退两步说:“你别过来,我的第三刀挥出,你就会掉脑袋,死了可别怨我。”

小猛子的三招刀法,的确是神出鬼没,令对手不知怎么接招,怪不得有猛三刀之称。他前后三招刀法,就伤了两个匪徒。

至于与巴山对峙的那个匪徒,在小猛子与两个匪徒交锋时,他也提刀砍向了巴山。巴山闪过了他这一刀,行动比猛虎还快,一下贴近了对手,将对手像小鸡似的抓起来,狠狠地扔出了店外,摔在石板路上,不但摔断了腰骨,更伤及内脏,一口鲜血喷出,比第一个伤得更重。麻脸带来的七个人,转眼之间便伤了四个,其中摔在青石路上的,离死神已不远了。

麻脸看得惊震不已。要是说马武、巴山在马贼中还有些名气,那小猛子在马贼中,却是个默默无闻之人。这时,麻脸又见胡声也走了出来,这更是旱天雷手下的一员骁将,比马武更有名气。马武是冲锋陷阵的猛将,那胡声不但善战,更能指挥一队人马战斗。麻脸知道今天怎么也讨不了好处,仍死要面子地说:“好,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呆在这里别走,我家主子绝不会放过你们,会找你们算账的。”他手一挥,对手下人说,“我们走。”

蓦然,店门口出现了小婷,说:“你们这样就想走吗?”小婷见马武等人已威慑了麻脸等人,本想不再出面。但想一条蛇今后必然会带人来这里生事,看来自己还得出面才是。

麻脸见一位俏生生的女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一时愕然:“你是谁?”

小婷笑说:“你连我也不认识,还敢来这里闹事,霸占这间客栈?最好回去问问你家的主人我是谁。那一夜他要不是溜得快,也像班虎一样,成了我剑下的游魂了。”

“你,你,你是——”

匪徒中有人一下认出小婷,对麻脸说:“麻爷,她,她,她就是怪病女侠。”

怪病女侠?麻脸等人更惊震得魂飞天外。小婷盯着这个匪徒说:“看来那一夜,你也是跟随一条蛇的漏网之鱼吧?”

“是,是,圣女侠饶命。”

“放心,我今天不会杀了你们,但也不能让你们这般离开的。”

麻脸面色大变:“你,你,你想怎样?”

小婷身形一闪,如幻影般在他们眼前闪过,将他们手中的刀全夺了过来,暗运内力,把这几把弯刀全震断了。又一掌,废去了麻脸的武功,令他像废人似的瘫软在地下,然后对匪徒说:“回去告诉一条蛇,叫他今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准再干杀人放火打劫之事。不然,我不但杀了他,连他的老巢也夷为平地。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匪徒们哪敢出声?连大气也不敢透,扶起麻脸和伤者,灰溜溜地上马而去。

匪徒们走后,小婷对申符说:“今后,你可以放心管理好这间客栈了,谅一条蛇也不敢来打这间店的主意,就是其他道上的强人,也会风闻今天的事,不敢冒险来生事。要是他们真的敢来,你也别与他们强争,先忍忍,事后我会来对付他们的。”

“是,小姐,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小风子对小猛子说:“看来,你这三刀还顶管用的。”

“你看,我这一绰号不会浪得虚名吧。”

“我只是奇怪,你往日那么胆小怕事,今天怎么却一反常态,居然敢主动跳出来?”

小猛子咧开嘴笑道:“因为有小姐,有马哥他们在,我还怕什么了?”

小婷笑问老叫化:“叔叔,小猛子这三刀,是你老指点的吧?”

“哎,你别扯上我。这个二混子,上阵鸡手鸭脚,将我传给他的三招刀法,使得完全走了样,连我在一边看了也脸红。”

“尽管这样,这三招刀法,却含有深奥的变化,的确叫人防不胜防,一般的山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叔叔,你怎么不多传他几招法?”

“这个扶不上墙的二混混,再传一招也使不了,他根本不是玩刀子的料。”

小婷又对巴山说:“巴哥,看来你的摔跤法,的确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巴山笑了笑:“小姐,你别夸奖我,这是我这粗鲁人的一门功夫。不过,我的摔跤功夫,至今仍未逢对手。”

老叫化说:“大个子,你别自大,真的论起输赢来,恐怕不是你家小姐的对手。”

巴山说:“老爷子,小姐的武功深奥莫测,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摔跤却是粗野男子玩的,小姐怎会去玩这种功夫?”

“你以为你家小姐不会摔跤?”

巴山是笑而不答,老叫化又说:“说到摔跤,你家小姐才是真正的摔跤好手,哪怕你们蒙古人最好的摔跤高手,十几个人一起上,也会给她全部摔飞了去的。”

“老爷子,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不妨和你家小姐比试一下。”

巴山不由望着小婷:“小姐,你真会摔跤?”

小婷点点头:“我会一点点,因为它也是我的一门防身本领,徒手与人交锋很管用。”

老叫化又说:“大个子,我老叫化没说错吧?要是你和她比试一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摔跤功夫。”

巴山在摔跤上一向不让人,自认为自己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同时,他也是一个直性汉子,说:“好,那我斗胆向小姐领教一下了。”

小猛子忙说:“巴哥,你比试时,千万别太认真,更不能摔坏了小姐。”

老叫化说:“去,去,你这个二混混,不认真,那怎么叫比试了?”他又对巴山说,“大个子,抖出你最拿手的摔跤本领来,不然,就没意思了。”

小风子说:“老爷子,你是叫他们玩真的呀?”

小风子因为小婷认老叫化为亲叔叔,也跟众人称老叫化为老爷子,不再叫老前辈。而且老爷子叫起来,更有一种亲切感。

老叫化又喝着他:“你这大混混,也来瞎掺乎?要是不玩真的,大个子能学到摔跤真功夫吗?他别想在摔跤上再上一层楼了。”

马武等人是十分佩服小婷那不可思议的武功和出神入化的剑法,更敬仰小婷的为人,但也不相信小婷会摔跤,因为这根本不是女人玩的。

马武说:“巴兄弟,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你真要抖出看家本领了。”

巴山点点头,对小婷说:“小姐,请。”

小婷说:“巴山哥,还是你先出手吧。”

“那,那,那我就得罪小姐了。”巴山身躯似泰山般压过来,伸手就想将小婷轻轻抓起。由于是先出手,巴山也没有用了全力。

谁知巴山的手还没有抓到小婷,小婷身形一闪,伸手反而将巴山举起来,轻轻摔在地上了。

马武等人看得愕然不已。他们不是惊讶小婷出手之快,而是惊愕小婷有一股无比的神力,将巴山两三百斤重的身躯,一下就举了起来。

老叫化说:“大个子,你不是这样摔跤的吧?出手怎么留情了?不败才怪。你应当像刚才对付那个持刀的匪徒一样,一下将她摔出店外才是。”

巴山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小姐,你果然会我们的摔跤功夫。好,再来一次。”巴山话一落,出手飞快,一下抓住了小婷的腰带,另一手轻托,将小婷凌空举了起来。老叫化一见急叫:“大个子,快将她摔出去,不然……”老叫化话没有说完,一条人影已摔在地上了。众人定眼一看,摔在地上的不是小婷,却是巴山。众人都愣了,明明是巴山举起了小婷,怎么摔在地上的不是小婷,反而是他自己了?

老叫化叹息地说:“大个子,你怎么出手仍然留情,不飞快地将她扔出去?你以为这丫头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轻轻摔在地上吗?她就趁你轻轻放下的刹那间,反而将你摔到地下了。你怎么这般轻敌和大意?”

由于小婷的行动快极了,众人看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听老叫化这么一说,众人更钦佩小婷的机灵敏捷,反败为胜。

老叫化又说:“大个子,快爬起来,再来一次。你千万别手下留情,将丫头当成要取你性命的凶恶敌人,这样你才能出手狠,威如猛虎。摔跤时,只有将对手摔在地上才算胜利。”

巴山又跳了起来:“小姐,你真是好身手,抖出的是我们地道的摔跤功夫。”

小婷说:“巴山哥,你能突然将我举起来,已是不错的了,不愧是一位摔跤高手。”

“小姐,这一次你真的要小心了。”

“巴山哥,你用尽全力吧,别担心我会受伤。”

巴山这次真的来狠的了。他快如电闪般抓住了小婷,想一下抓起来扔出去。谁知小婷早有准备,内力下沉,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巴山竟然不能将小婷举起来,反而给小婷借力打力,一伸脚,便被绊倒在地下了。这更是蒙古人在摔跤中常用的方法,摔得巴山无话可说。

以后两次,不论巴山怎么抖出了全力,用尽了浑身解数,不但不能将小婷摔在地上,自己反而仰天或俯地地摔在小婷脚下。而且小婷还是手下留情,既没有将巴山狠狠摔在地上,更没有将他远远扔了出去。

巴山这时才心服口服,不论斗智斗力,自己都不是小婷的对手。巴山最后跪在地上对小婷叩头说:“小姐,我是真正服了你了,我巴山愿拜你为师。”

小婷说:“巴山哥,快起来,今后我们完全可以在摔跤上互相切磋。其实,你的确是一位摔跤高手呀。”

众人这时对小婷敬佩得五体投地了,认为这位女侠几乎是无所不能了。老叫化对巴山说:“大个子,我老叫化的话没有错吧?要是她指点一下你摔跤的功夫,你是受用无穷,真正可以说得上打遍草原无对手了。”

“是是,老爷子说得没有错,跟随小姐,是我等的幸福。”

小风子说:“老爷子,我们快启程吧,要是我们再不走,说不定虎威镖局的人就会来到这里,到时,你和小姐都走不了。”

“不错,不错,虎威镖局的人昨夜在离这里五十里地的一处村子住下,他们的先头人马,会很快来到这里的。”

小婷说:“好,我们动身吧。”

他们赶着马群又继续上路了。前面,仍然由马武和小刀子开路。小婷要陪着老叫化,骑在另一只骆驼背上。小风子和小猛子跟在后面。

小猛子见离小婷远了,轻轻地对小风子说:“想不到我们的小姐,竟然会这门摔跤的本领。”

小风子说:“我也想不到。”

“你说,今后我们小姐能不能嫁人了?”

“为什么不能嫁人了?”

“她摔跤的本领这般厉害,有人敢要吗?”

“为什么不敢要了?”

“不怕她一下恼怒起来,会将她男人摔个半死?有人敢要她吗?”

小风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猛子,看得小猛子心中有点发毛,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小风子问:“你想,我将你这一句话告诉小姐,她会怎样?”

“你,你,你不害死我了吗?”

“谁叫你对小姐这般的不敬?”

“风少,你不会这般不讲义气,出卖我小猛子吧?”

“这可不是出卖不出卖的事。”

“风少,我求求你,千万别对小姐说。我这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别当真的了。小姐,她会有很多很多人要的。”

“你又胡说八道了,这么多人要,那叫小姐怎么选择?”

“我们可以提议,叫小姐开设擂台,比武招亲呀,谁能胜了小姐,就娶小姐为妻。”

“要是这样,恐怕没一个人能胜得了我们的小姐,那小姐永远嫁不出去了。”

“这样不行?”

“好了好了,今后你少出这样的馊主意吧。”

“好好,不出,不出。风少,我们谈些别的事吧。”

“你想谈什么了?”

“你想,我们这次去艾丁湖接收山庄,会顺利吗?”

“难道还有人敢阻拦我们不成?”

“别人我不敢说,我曾经听小刀子说过,打理山庄的那位总管家厉八爷,不大好说话。”

“这位厉八爷的武功很好?”

“他的一条钢鞭,雄震一方,除了雪里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你的猛三刀对他也不管用?”

“风少,你别说笑了,我这三刀,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为人怎样?”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此人,问小刀子、马武、巴山就知道了。”

“那你快将这个情况向小姐说清楚,让小姐事先有所准备。”

“好,今夜住下时,我拉小刀子一块去见小姐。”

他们在路上行走了一天半,在第二天的下午,便来到了艾丁湖畔。

艾丁湖是天山南麓最底处的一个小湖泊,湖泊四周一带,林木茂盛,水草肥美,牛羊成群,村落处处。在这盆地上不知有多少王国的兴起、强盛而又覆灭。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高昌古城,它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其次是交河古城。汉代以前,它是西域车师王国的都城。五世纪时,成为了高昌王国下的一个郡治。唐代时,这一带属于大唐王朝,并在这里建立了安西都卫府,派重兵驻守。

现在,它是吐鲁番王国首都葡萄城附近的一块领地。人们怎么也想不到,洗劫商队、杀人放火的凶悍马贼旱天雷,竟然改名换姓,在艾丁湖畔潜藏下来,拥有一座山庄,是当地的富翁之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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