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小怪物愣着对婉儿说,那我就不能将杜鹃丢进猪圈里去吗?
婉儿说:“你敢这样,我跟你没完没了!”
小神女一笑说:“丫头,你别担心,说不定小兄弟今后碰上杜鹃时,又给杜鹃抓起来,丢到猪圈里去哩!”
婉儿笑起来:“这才好哩!那真是害人反害己,应有此报。”
小怪物说:“你们不是吧?怎么尽帮杜鹃说话的?”
婉儿冲着他说:“谁叫你存心不良!”
“那他将我丢进破庙神台下和人家的柴房里,就应该了?”
“他没有将你扔进长江喂鱼,或丢在荒野中喂狼就算好的了!他这样做,全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知道吗?”
“那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他了?”
“当然啦!”
小怪物给婉儿弄得哭笑不得,呆了一会,突然说:“不错!不错!我应该感谢他,还应该报答他哩。”
“哦!?你怎么报答他了?”
“将他送到猪圈里呀!”
“你这是报答吗?这是报复!”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将他扔进江里喂鱼,或丢在荒野上喂狼,已算好的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小怪物完全以婉儿的话,送回给了婉儿,最后还眨眨眼皮问,“你知道吗?”
“你——!”婉儿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怪物又赶忙说:“别气,别气,我的话没有说完哩。”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这样做,的确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即使有什么野兽闯进了猪圈,这个杜鹃既然同书呆子的气味一样,也是一个酸溜溜的人物,野兽最怕酸了,不爱吃,一定将猪叼走!倒不会去管他,这比他将我扔到神台下、柴房里不更安全得多吗?我什么保护也没有,他起码有猪保护!”
婉儿嚷起来:“我不跟你说了,尽胡闹!”
小神女一笑说:“好了,大家都别说了。夜了,我们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小怪物仍大睡未醒,小神女也没叫醒他,和婉儿走出圆门,去看书呆子墨滴,远远看见棋儿一个人独自坐在小楼石阶上沉思,没看见书呆子。婉儿说:“三姐姐,你看棋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小神女说:“不会吧?昨夜没任何动静,怎会有事情发生呢?”
“那棋儿为什么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呢?”
棋儿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儿来了。连忙站起来:“三小姐、四小姐,你们来了。”
婉儿问:“棋兄弟,你家二公子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棋儿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说:“我家二公子不让我站在他身边烦着他,将我赶了出来。”
“哦!?你家二公子怎样了?”
“谁知道!他一早起来就闷闷不乐,吃过了早餐后,更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说什么他昨夜做了一个噩梦,说日后有什么大祸来临,他要推算推算一下,看能不能趋吉避凶,还嫌我在旁边问三问四,将我赶了出来,叫我一个人独自玩去。”
小神女问:“你家公子做了什么噩梦呀?”
“我不知道,问他又不说。三小姐、四小姐,你们来得正好,劝劝我家二公子吧。一个人发梦,能当真的吗?我曾经做梦拾到了很多很多的银子,醒过来后,还不是什么也没有!空喜欢了一场。”
小神女和婉儿听了不禁相视一笑。小神女问:“现在你家公子仍在书房里吗?”
“是!三小姐,我现在去告诉他,说三小姐、四小姐来了。”
“棋兄弟,不用了。我们一块进去吧!别惊动他,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推算的。”
棋儿说:“什么推算?他只是将三文铜钱放在手中摇几下,然后就洒在桌子上,看是反还是正。”
婉儿说:“这么说来,你家公子还会算卦哩!”
他们悄然进了楼阁,来到书房一看,果然看见书呆子坐在书桌旁,望着桌面的三个铜钱发愣。婉儿笑着问:“二公子,你真的会算卦看相呀。”
书呆子一下从发愣中醒过来,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儿来了,起身相迎。他又对棋儿说:“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你怎么不先跑来报告我?令我有失远迎。”
小神女说:“你别怪棋儿了。是我不让他报告的。”
“这,这,二位小姐请坐!”
小神女坐下来笑问:“二公子,昨夜里你梦到什么可怕的梦境了?”
书呆子又是一阵窘态,望着棋儿:“又是你多嘴吧?”
棋儿说:“三小姐、四小姐问我,我敢不如实回答吗?而且公子又没有吩咐我不可对人言的。”
婉儿问:“二公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了?弄得要算卦呀?”
书呆子尴尬地说:“没,没什么!只是梦见了两只狗在对话!”
棋儿愕然:“两只狗对话算是什么可怕的梦呢?”
书呆子说:“你知道什么?两只狗对话,就是牢狱的‘狱’字,预示我今后有牢狱之灾,给人抓去坐牢,你知不知道?”
棋儿又愕然地说:“不会吧?无缘无故公子怎会给人抓去坐牢了?”
婉儿也说:“是呀!公子只是游山玩水,又不与人争,怎会给人抓去坐牢呢?”
书呆子叹了一声:“四小姐,当今宦官弄权,东厂横行,世上的冤狱还少吗?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莫明其妙给他们抓起来投到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去,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棋儿说:“我看他们怎么乱抓人,也不会抓到公子的。”
“这就难说了。正所谓‘安坐在家中,祸从天上来’!人生的事,很难说得清楚,谁知道哪一天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婉儿说:“公子,你不会真的相信梦境里的事吧?”
“四小姐,我虽然不相信,但梦兆之事,有时不由人不去相信。”
“所以你就掷铜钱问吉凶了?”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这只是作自我安慰而已。但愿这是梦境,而不是真的。”
小神女含笑地问:“公子,你问卦问出什么来了?”
“三小姐,这卦也稀奇古怪,未作回答。”
“公子,那你怎么趋吉避凶了?”
“在下只有听天由命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令公子趋吉避凶。”
“哦!?三小姐,有什么办法?”
“这十天半个月,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就没有什么官非了!也不会有人来抓公子去坐牢。”
婉儿说:“是呀!我不相信,祸就会从天上来!”
“三小姐、四小姐,这好是好,但在下总不能老住在这里,不回家吧?”
小神女说:“你不是一向在外面游山玩水,几乎大半年没回家吗?怎么这时却又要急于回家了?”
“不不!三小姐,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是说,我不能老在这里住下来打扰了廖夫人,总得离开才是。”
“公子,你是不是嫌这里住得不舒服,或者不方便,要到其他地方住了?”
“三小姐,别误会!在下又怎会嫌这里不舒服和不方便哩!正所谓梁园虽好,可不是久恋之地。”
“我可没有叫你久恋啊。你先在这里住一两个月再说吧。”
书呆子一下怔住了:“住一两个月?”
“是呀!住一两个月,哪儿也别去,这是趋吉避凶的好办法!”
“三小姐,你不是跟在下说笑吧?”
婉儿说:“我三姐姐才不跟你说笑哩!要是你嫌闷,我和三姐姐过来陪你们玩。你不是说,很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么?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那在下真的要在这里住一两个月了?”
小神女问:“公子!你不愿意?”
“那你们也在这里住一两个月了?”
“是呀!”
“你们也是哪儿也不去了?”
“不错!说不定我们住到六月才走。”
书呆子更是怔住了:“住到六月?”
“这不好吗?单是重庆城内,风景不少,,各种美食都有,恐怕住到六月,还玩不尽、吃不完哩!”
书呆子笑了:“三小姐、四小姐,你们别逗在下了,你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住这么久。”
婉儿问:“我们怎么不可能呢?”
“在下别的不知道,但知道两位是侠义道上的人物,来到四川,事必有因,不同在下,出来只是游山玩水,观赏各处的名胜景色,哪能陪在下在一个地方长久住下来?那你们还能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吗?”
小神女说:“不错!我们不能长久住下来,但你可以呀!”
“你们走了!在下还在这里住下来干什么?就是这里的主人不出声,在下也过意不去,怎能老是烦着人家哩。”
小神女笑道:“好了!公子,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来,看来这十天半个月,我们也不会去什么地方。”
随后,她们和书呆子闲谈一些其他的事,便告辞转身而回。一回来,便见小怪物四下张望。婉儿问:“哦!?你知道醒了?我还以为你仍躺在床上伸懒腰哩!”
小怪物问:“你们去哪里了?我一醒来不见了你们,以为你们丢下我不管了!”
“你刚才四下张望在找我们?”
“我不找你们找谁了?”
“你担心我们?”
“你们不声不响地不见了,我能不担心吗?”
“你也知道担心了吧?”
“我怎么不知道担心了?”
“你想一下,你在嘉定州一出去就是几天几夜的,你怎么不想到我们担心了?”
“可是你们知道我是出去追踪杜鹃呀,而你们……”
小神女说:“小兄弟,对不起,我们去看了书呆子,见你睡着,所以不想惊醒了你,让你好好多睡一下,这两夜一天来,你也是够累够辛苦了!”
“三姐,今后你们不管去哪里,也要告诉我。”
婉儿问:“你睡着了也叫醒你吗?”
“对!”
“你出去了。我们又怎样告诉你?”
“这——”
小神女说:“丫头,那我留下一张字条好了。”
小怪物忙说:“对,对!留下字条,我回来一看,就知道你们去哪里了,一颗心就不会慌起来。”
婉儿问:“你慌什么呀?”
“我不知道,总之,不见了你们,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心就慌!你不是和我一样,不见了三姐,心里就发慌吗?那你慌什么了?”
“我!?我慌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怎么办呀!你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像我一样吧?你不是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过吗?”
“我是害怕你们出了什么事呀!”
小神女说:“好了!小兄弟,你还没有洗脸吧?”
“三姐,我一醒来,不见你们,心就慌了,还顾着洗脸吗?”
婉儿说:“哎!你这个污秽猫,还不去洗面,就快吃午饭了。”
他们在廖府的这一两天,江湖上没有什么风浪,杜鹃似乎也没在重庆一带出现了。蓝魔也没有任何行动,但重庆的官兵,仍在严密注意、盘查,寻找杜鹃的下落,而江湖中人,却不那么急于去寻找杜鹃了。也淡化了过去对杜鹃的仇恨,尤其是丐帮和峨嵋派,知道了血案事件的真相后,对杜鹃只有一种好奇和神秘之感,而不再仇视。当然,一些高手,也在追踪或寻找杜鹃,但他们也像小神女一样,出于好奇,想看看杜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峨嵋派和丐帮的举动,也影响了白龙会,他们不像以前那样,怀着极大的仇恨,誓必杀了杜鹃才解恨。他们更不去管杜鹃的事,只叫各处堂口的人注意,严加防范,提防假冒杜鹃的人,再在白龙会制造血案。
这样一来,令蓝魔星君更加恐慌了!他以往的计划,几乎全部落空,再也无法挑动江湖上的人物与杜鹃为敌了。只能以自己的手下和调动锦衣卫的人,来对付杜鹃。
重庆平静了两天,第三天晚上,杜鹃又在沙坪坝北面不远的歌乐山出现了!干掉了两条大汉,死者都是一剑毙命,现场上同样留下了一束殷红的杜鹃花。这一下,小怪物和婉儿都愕异了!完全说明书呆子墨滴不是什么神秘的杜鹃,这三天三夜来,书呆子和棋儿不但没有离开过廖府,也没有走出圆门半步,一直在楼阁里。
婉儿说:“看来我们完全猜错了这个书呆子,委屈他呆在这里了!”
小怪物说:“我得赶去歌乐山看看,不知这个杜鹃是真的还是一个冒牌货。”
“要不要我和你一块去?”
“不用了!你告诉三姐一声,我去去就会回来。”
“你可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别像在嘉定州那样,一去就没踪影了。”
“我知道了!”小怪物急忙闪身而去。
小怪物走后不久,小神女就从方素音处回来,见小怪物不在。问:“丫头,小兄弟是不是又去追踪杜鹃了?”
“是!三姐姐,但我特别吩咐他在天黑前赶回来,可不能像无尾飞铊似的,一去没踪影。”
小神女说:“看来他这一次又是白走一趟了。”
“哦!?三姐姐,这次血案,是假杜鹃所为?”
小神女看了婉儿一下,一句想说出来话又收了回去,感到婉儿人老实而又天真,有些话是没法藏在心中,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恐怕这一次是真的了!看来上一次在沙坪坝,杜鹃杀了那位姓周的,可能从姓周的口中,得到了有关蓝魔星君的一些线索,因而这一次又在歌乐山出现。”
“三姐姐,既然是真的,飘哥怎会是白跑了?”
“因为他没法追踪杜鹃,怎不白跑?”
“怎会又追踪不到了?不会是他的鼻子不管用吧?”
“管是管用,恐怕对机智过人的杜鹃来讲,就不大管用了!”
“三姐姐,怎会这样的?”
“丫头,我要是没猜错,杜鹃已知道了小兄弟有这门特殊的本领,有办法可以摆脱。”
婉儿愕然:“杜鹃怎会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但以杜鹃的为人,他一次给小兄弟盯上,第二次又给小兄弟盯上,而且盯上是两个不同面目的杜鹃,杜鹃能不起疑心么?”
“那杜鹃怎么摆脱他了?”
“由水路而走,小兄弟这门奇异的本领,一碰上水,就全无办法,气味一下消失,不知往何处追踪。我看这一次,杜鹃杀了人后,多数由涪江(也就是今称的嘉陵江)而走,小兄弟只能空手而回。”
婉儿怔住了:“三姐姐,那我们今后难以追踪到这个杜鹃了?”
“难是难一点,但杜鹃始终会在陆地上经过或出现,除非他一直是坐船由水路走。不过,他要杀蓝魔星君,就不能不在陆地上出现,小兄弟始终有办法会盯上他的。不过现在,我们别一味去追踪杜鹃了!要特别留意蓝魔星君行踪,有蓝魔在,杜鹃就必然会出现。”
“三姐姐,蓝魔也跟杜鹃同样神秘,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也不知道,又如何去跟踪他的行踪了?”
“丫头,有人见过蓝魔。他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人瘦削,目光如电,性情暴戾,喜怒无常,武功更是上乘,他最擅长的是鹰爪功。在东厂,他的鹰爪功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而且一双爪子,不畏刀剑,可以随便将对手的刀剑和其它兵器抓了过来,一截为二。丫头,你今后要是碰上了蓝魔星君,在交锋中要特别的小心。他手下的心腹杀手,除了极个别使兵器外,都练得一手好的鹰爪功,除了暗器,便不携带任何兵器。所以很容易识别出来,反而是神秘的杜鹃,除了我们知道他是一位男子外,武林中人和东厂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因为这样,最近以来,令官府的捕快和东厂的人,在各处抓错了不少的人。杜鹃现在重庆频频出现,杜鹃其中的一个意图,就是告诉官府,你们抓错人了!我在重庆!从而令官府把抓错了的人,先后放了出来。”
“三姐姐,杜鹃这一用意很好呵。怪不得他不时在重庆出现了。”
小神女一笑:“好是好,却将我们的小兄弟忙坏了。”
“三姐姐,这样看来,书呆子可不是杜鹃了!对他我们实在是怀疑错了。”
小神女含笑地说:“不错!昨夜杜鹃的出现,的确给这书呆子洗脱了嫌疑。”
“那我们还要不要困住这书呆子?”
“丫头,要是这时我们让他走,又会害得小兄弟瞎扑腾了!追来追去,又追上了他。”
“那不让他离开了?”
“我们还是留他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吧。不过别那么紧盯着他了。他想出去走走,就让他出去走走,但不能让他走出城外。”
“三姐姐,为什么?”
“为他的安全着想呀!这时城里城外,尤其是重庆四周一带,处处都有官兵,差人和东厂的人严格盘查一切过往行人和可疑的人物,特别这两天,最好别让他出去,省得他在外面乱闯祸。”
“这么一个书呆子,胆小怕事,遇事忍让,不与人争吵,他会闯什么祸了?”
“这很难说,这个书呆子,看见了一件实在令人难以忍让的事情时,就会忘记了自己,站出来为人说话了!丫头,你不记得在衡山时,不是曾经为那江湖卖艺人一家三口,得罪了衡山虎吗?要不是你出面,他不是给衡山虎打伤或抓起来?”
“他现在不会这样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书呆子本质正直、仗义,他对自己的事,可以忍让,不与人争,但遇见不平和气愤的事,他会忍不住出来说话,何况他对朝廷一向不满,看不惯恶霸,对东厂人的横行霸道,他难免一时忘了自己的安危,就会发牢一騷一了。惹了祸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三姐姐,你对这个书呆子真是挺了解的。”
小神女摇摇头说:“我对他还谈不上了解,我始终感到,这个书呆子,有点像谜一样,令人难以摸透。丫头,总之,他绝不是一般的书生。”
“三姐姐,你不会仍怀疑他是杜鹃吧?”
“不错!昨夜杜鹃在歌乐山出现,我们是不应该再怀疑他了。”
未到天黑,小怪物就回来了。小神女和婉儿急问:“怎样?是真杜鹃还是假杜鹃所为?”
“是真的杜鹃!半点也没有假。”
婉儿问:“跟书呆子气味一样?”
“一样!我还没有到现场,就嗅了出来。”
“你没循着气味追踪?”
“他从江面上走了!我怎么追?”
婉儿不由望着小神女说:“三姐姐,你说对了!他真的是又白跑了一趟。”
小怪物愕然:“你说什么,三姐姐已知道我会白跑一趟?”
“是呀!你走后不久,三姐姐一回来,就说你这一次是白跑,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
“因为这个神秘的杜鹃,已知道你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鼻子呀!”
小怪物一怔:“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了?”
小神女问:“小兄弟,是不是你在和他对话时,无意中说出了你有这门奇异的功夫?”
“我怎会说出我有这门功夫了?”
“奇怪!杜鹃怎会知道了?”小神女转问婉儿,“丫头,你没有向人说吧?”
“哎!三姐姐,这事我怎会向人乱说呢?”
小怪物说:“不会是这个杜鹃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小神女说:“恐怕没有人有这样的本领。”
“那么他怎会知道?”
婉儿说:“他不但知道,还知道你这门本事遇水不灵,所以有意从水面走,避开了你的追踪。”
“杜鹃他真的这般万能?”
小神女说:“看来杜鹃真是一位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他不但行踪神秘,就是观察人,了解一些事情,也十分的高超。别的不说,我们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追踪到百变星君,可是他却预先知道了,等候时机,骤然将百变星君干掉,要不是他留下了一束杜鹃花,恐怕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小怪物和婉儿听了,半晌不能出声。小神女又说:“好了!杜鹃的事,我们不说了。小兄弟,我只想知道,杜鹃怎会在歌乐山出现的?他干掉的那两个人,是东厂的杀手,还是其他的人物?”
小怪物说:“那两个是不是东厂的人,我不敢说,但这两个人却是非杀不可!杜鹃不杀,我见到了,也非取他们的性命不可!”
“哦!?他们是什么人?”
“是两个令人发指的残暴凶徒,他们在歌乐山中,为了奸一一婬一一一位农家少女,将农家一家四口全杀害了。就是连一个三岁的小孩也没有放过,大概是杜鹃偶然经过那里,听闻少女的惨叫,一下将这两个残暴的凶徒杀了。从而救了这一位险遭凌辱的少女,但这少女的父母、哥哥和三岁的弟弟,已全死于凶徒刀下。”
婉儿听后大为愤怒:“杀得好!干吗这个杜鹃不早一点赶去那里,救了那一家人的!”
小怪物说:“你以为杜鹃真的是神仙吗?能事先知道?”
小神女问:“小兄弟,这是你调查的结果?”
“不!是岑捕头。岑捕头一闻凶讯,一早就带人飞马赶到了现场,问那少女,才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我是从岑捕头的口中才知道这一件事的真相。”
小神女自言自语:这两凶残的暴徒是什么人呢?她又问小怪物:“岑捕头也认不出这两个人的面目?”
“我不知岑捕头认不认得出来。不久,东厂的人也赶到了,这些东厂的人,一个个都是什么大内高手,他们都不关心少女一家的惨死。一味向少女追问杜鹃是什么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事后去哪里了等等。他们简直不将岑捕头放在眼里,凶神恶煞的样子,将那位少女吓坏了!”
婉儿听得又嚷起来:“这些鹰犬还有人性吗?”
“他们要是人,杜鹃还会与他们为敌吗?他们当然不是人了!”
“你干吗不为那受害少女说话?”
“这些鹰爪,满身臭气,我见了就讨厌,避都避不及,还会和他们说话?”
“他们一来你就走了?”
“我不走干吗?让他们来盘问我?”
“你就这么丢下那少女不管了?”
“别担心,有岑捕头为那少女说话,他说:‘各位大爷!你们别问这女子了!杜鹃突然出现,迅速干掉了这两个歹徒便闪身而去,这么一个吓得几乎晕过去的弱女子,又怎能看清杜鹃的面目?她看见的只是一条影子。’这样,这些鹰犬才没有再去逼问那女子,在四周搜索了一下就走了。”
“那少女没事了?”
“当然没事?要是有事,我还会离开吗?我是一直在暗中注视这几个鹰犬哩!”
婉儿满意了:“你能这样还不错!”
小怪物说:“看来你关心那少女,胜过关心我。”
“这怎么同哩。那少女遭遇悲惨,不应该同情和关心吗?而你有一身古怪的武功,又诡计多端,还用我去关心吗?”
“对对!我应该关心我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了?”
小神女一笑:“小兄弟,你别再逗四妹了。你有没有想过,杜鹃怎会在歌乐山那一带出现了?”
“我怎么知道?恐怕他是偶尔经过那里。”
“小兄弟,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三日前,杜鹃在沙坪坝出现,杀了那姓周的,现在又在沙坪坝不远的歌乐山出现,你不感到有些古怪?”
小怪物一怔:“三姐,你的意思是说,那一带是杜鹃的出没地?他就在那一带隐藏着?”
“那你在那一带有没有嗅到他的气味了?”
“没有!他显然由水路来,又由水路而去,并没有在那一带隐藏,不然,我还有嗅不出来吗?”
“小兄弟,歌乐山上的情景,有些什么人家,你有没有观察过?”
“那一带没有他的气味,我去观察干吗?”
“小兄弟,事件是发生在歌乐山下,你应该到歌乐山上四下走走看看。”
“三姐,杜鹃不会隐藏在歌乐山中吧?”
“他当然不会隐藏在歌乐山中了,要不,还能逃过你的追踪吗?”
“那我去看什么呢?”
“看看那里有什么东厂人的龙潭虎穴。”
小怪物不愧是一个机灵之人,一下明白了,说:“三姐,你是说在那一带,很可能有东厂的秘密虎穴,杜鹃在那一带出现,是去察看地形地势,然后寻找机会下手?”
小神女说:“小兄弟,我总感到杜鹃在那一带出现,绝不是什么偶然经过,说不定歌乐山中有东厂的一个重要人物在那里,或许就是蓝魔星君本人隐藏在那里。不然,杜鹃就不会在那一带出现了!我要是没有猜错,杜鹃昨夜去那一带,主要是夜探虎穴,可是他碰上少女的事件,一下打扰了他的行动,不得不出手救人,杀掉了那两个坏蛋。”
婉儿惊讶了:“三姐姐,这是真的吗?”
“丫头,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小怪物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歌乐山看一看!”
婉儿说:“我也去!”的确,婉儿一直闲着,极想到外面走走,活动一下手脚。
小神女说:“要是蓝魔在那一带,杜鹃昨夜行动,恐怕早已惊动他了。这魔头想到不妙,会离开那里,转到了别处。”
婉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小怪物说:“我要是杜鹃,昨夜就不会出手了,以免打草惊蛇。”
婉儿嚷起来:“这怎么行?难道能见死不救吗?”
“就是救,也不应该暴露了自己,留下什么杜鹃花,杀了坏蛋后,悄然离开不就行了?”
小神女说:“这恐怕是杜鹃的优点和弱处,他不想累及他人,是自己干就是自己干的,光明正大。再说,重庆有神捕之称的岑捕头,他一验查死者身上的伤,也知道这是杜鹃所为,他人没有这么独特的剑法。”
婉儿问:“三姐姐,那我们还去不去歌乐山?”
“去看看也好。”
小怪物不明白问:“三姐,既然已打草惊蛇,蓝魔已走了,我们还去干吗?”
“小兄弟,刚才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是不是这样,仍不知道,蓝魔和杜鹃,两个都是非一般人物,一个老奸巨猾,富于斗争的经验,善于设圈套害人,变幻无常;一个机警过人,神出鬼没。我感到他们两人,已在暗暗斗智了!一个千方百计,想将杜鹃引入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杜鹃也同样想将这魔头引出来,骤然杀之,以免多伤人命。我现在还摸不透他们双方之间,在歌乐山这一事件中,是故布疑阵,还是有意打草惊蛇,所以你们去看一下也好。”
小怪物说:“好!三姐,那我和四妹一块去。”
“那你们要小心,可不能大意!”
第二天,小怪物和婉儿扮成一对农家小兄妹,在歌乐山上出现了。歌乐山远远比不上缙云山那么雄伟、奇峻,它顶多只有缙云山一座山峰那么大,却也是处处奇岩怪石,丛林密布。山峰上似乎没有什么人家。但在一处山岩下的树林,却有一处山庄。他们在高处远远眺望了这山庄半晌,这似乎是一处有钱人家的山庄而已,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山庄内有人来往走动,也有人出入,往山下的沙坪坝小镇而去。小怪物看不出这是什么东厂人的巢穴。四周既没有什么人戒严、巡视,连看门的,只是一个老家人而已。没有什么带刀佩剑的劲装汉子。
小怪物和婉儿观察了好一阵,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暗想:看来是三姐姐推测错了。蓝魔星君怎会隐藏在这么一处山庄哩!杜鹃极有可能是偶然经过这里而已,不是来夜探山庄。婉儿问小怪物:“你看出什么来了?”
小怪物说:“我看不出什么来。”
“看不出,我们走吧!别看了。”
“好!我们走!”
他们在下山时,远远看见半坡凉亭上坐着两个褐衣汉子。这座凉亭,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小怪物他们要下山,必然要从他们跟前经过。婉儿问小怪物:“怎么多了这两个人了?”
小怪物打量了这两条汉子后说:“妹妹,要是他们问我们,你别抢着回答,由我来对付他们。”
“好的!你看,他们是什么人?”
“一时还看不出来。”
当小怪物和婉儿走近他们,其中一个略瘦的汉子突然朝小怪物和婉儿问话了:“你们是哪处的孩子?”
小怪物回答说:“我们是山下人家的孩子呀。”
另一个绿豆眼的汉子喝问:“你们上山来干什么?”
“我们上山玩呀!”
婉儿也说:“我哥上山掏鸟窝,捉一只小鸟给我玩呀!不可以吗?”
两条汉子相视了一眼,暗想:农家的小孩上山掏鸟窝,这是常有的事,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瘦汉子笑问:“那你捉到了小鸟没有?”
小怪物说:“我们捉不捉得到,关你们什么事了?”
婉儿说:“我哥捉不到呀!有的鸟窝太高了,我哥爬不上去;有的鸟窝没有鸟,它们飞走啦!”
绿豆眼问:“你们是哪家的孩子?父母是谁?”
婉儿又表现她好说话的习惯,忘记了小怪物对她的吩咐,说:“我们不告诉你!”
“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是呀!要是我们告诉你,你去告诉我爹妈,爹妈不打我哥吗?我当然不告诉你。”
小怪物说:“妹妹,别理他们了,我们走!”
婉儿说:“好的,我们走。”
绿豆眼嘿嘿地笑道:“你们到了这里,还想走吗?”
小怪物和婉儿一听,一下知道这两条汉子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了!他们是那山庄的人,还是别处来的无良之徒?婉儿愕然地问小怪物:“哥,他们说什么了?”
小怪物说:“妹妹,他们不让我们走!”
婉儿说:“哥!他们干吗不让我们走呀?”
小怪物问那两条汉子:“你们干吗不让我们走?”
瘦汉子说:“你们得跟我们走?”
婉儿又故意地问小怪物:“哥,他们又说什么了?”
“妹妹,他们叫我们跟他们走哩!”
“我们干吗跟他们走呀?我们认不得路吗?”
小怪物问那瘦汉子:“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
绿豆眼叱道:“叫你们跟我们走,就得跟我们走!”
小怪物问:“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瘦汉子说:“理由一个,我们怀疑你们是小偷,因为昨夜里我们丢了一件东西。”
婉儿对小怪物说:“哥,你没有偷过他们东西吧?”
“妹妹,我怎会偷他们的东西呢。你别胡乱说话!”
婉儿说:“是呀!我哥怎会偷你们的东西了?”
瘦汉子暗暗好笑:“这说明你们以前偷过东西了?”
婉儿说:“没有呀!”
瘦汉子说:“不管你们有没有,都得跟我们走!”
婉儿说:“我们没有偷过你们的东西,才不会跟你们走哩!”
瘦汉子“哼”了一声:“由得你们不跟吗?老实点,乖乖地跟我们走!”
小怪物问:“我们不跟又怎样?”
婉儿说:“对!我们不跟就是不跟,难道你们敢捉我们吗?”
“不跟,我们就动手捉你们!”
婉儿问:“你们不会是真的吧?你捉我们,不怕我们大声叫喊吗?”
瘦汉子说:“这里没有什么人来往,就是你们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赶来。我看,你们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好!”
婉儿问小怪物:“哥,我们怎么办?跟不跟他们走?”
小怪物说:“当然不跟,跟了他们,他们会将我们卖了!”
“哦?将我们卖了?那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绑匪,就是人贩子!”
“哥,你别吓我。他们真的是绑匪、人贩子吗?”
“要不,他们怎么胡乱说我们是小偷?”
“哥,那我们快跑吧!快回去告诉爹和妈,叫人来捉他们!”
瘦汉子和绿豆眼见婉儿这么天真无知,不由笑起来。瘦汉子笑着说:“小丫头,你跑得了吗?”说时,一伸手,就想先将婉儿抓过来。婉儿身形一闪,抖出的是小神女教她的狸猫千变身法,轻而易举地闪开了。说:“你真的想捉我呀!”
瘦汉子不由一怔:“小丫头,想不到你的行动好快呵!来,我再来抓你,看你怎么闪得掉?”
婉儿说:“那你来呀!”
瘦汉子又迅速出手。婉儿又咯咯地笑着闪开了!瘦汉子更是心头大震,暗想:看来这一对小兄妹,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儿女了!不由一连出手几招,抖出的是鹰爪功中的擒拿手法,可是都叫婉儿灵巧地一一闪开。这么一来,不但瘦汉子愕然,绿豆眼也怔住了。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怪物说:“你们不是说我们是小偷吗?还会是什么人了?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们兄妹二人过不去?”
瘦汉子与绿豆眼相视一下,一齐向小怪物扑来,小怪物的幻影魔掌神功,更是莫测。只是身形略晃一下,就令这两条汉子不但扑空,更相撞在一起,双双翻倒了。
婉儿更是咯咯地笑起来:“哎,你们两个怎么人没扑到,却自己双双扑在一起翻倒了。好玩吗?”
这两条汉子爬起来,给婉儿这么一揶揄,顿时老羞成怒,将匕首拔了出来,凶相毕露地向小怪物和婉儿刺来。
小怪物对婉儿说:“妹妹,别再跟他们玩了。先放倒了他们再说。”
“好的!”
小怪物和婉儿,一个抖出了家传幻影魔掌神功;一个抖出了千变身法加上折梅手法。不用几个回合,不但将他们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更将他们全摔在地上,顺手封了他们的穴位。
小怪物扬了扬夺过来的匕首,在绿豆眼的面上“啪”的一声,用匕首面拍了他一下,拍打得绿豆眼面孔火辣辣地发痛,接着问:“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拦截我们?”
婉儿同时也踢了瘦汉子一脚,问:“你是绑匪还是人贩子?说呀!”
这两条汉子,才知道自己碰上的,不但不是一般人家的儿女,而是两位武功极好的可怕的人物了!小怪物又扬了扬匕首说:“你再不回答,你信不信我先在你的脸上划上一刀?”
突然间,有人说了一声:“二位小侠请住手!”
小怪物和婉儿回头一看,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物,带着两个带刀的家丁,走了过来。
小怪物问:“你是什么人?”
婉儿也说:“是呀!你是什么人?干吗叫我们住手?”
这管家向他们一揖说:“在下是这里山庄的管家!他们两个有什么得罪了两位小侠的地方,在下向二位赔礼请罪,请二位小侠宽宏大量,放过了他们!”
小怪物说:“你求我们放过了他们?”
婉儿说:“你知不知他们两个是什么人?他们是绑匪、人贩子哩!在这里想绑架我们哩!”
管家又是一揖说:“二位小侠误会了!他们是敝庄请来的两位巡山之人,在下可以担保,他们绝不是什么人贩子和绑匪。”
“哦!?那他们干吗要带我们走?我们不走,就动手来捉我们!同时还胡说我们是小偷哩!管家,你看我们是小偷吗?”婉儿问。
管家又是赔礼说:“他们是有眼无珠,一时误会二位小侠了!在下现在再次向二位小侠请罪。”
小怪物问:“他们真的是山庄巡山之人?”
“在下绝不敢欺骗二位小侠,当前世道不平静,敝庄又地处僻静,为了防小偷、盗贼,所以在下主人请了一些会武功的人来保护山庄,就在前天夜里,我们山下一户农家就为盗贼闯入,掠劫奸一一婬一一,几乎将一家人都杀害了。所以敝庄不得不防。”
小怪物说:“管家既然这样说,我们就放了他们。”他对婉儿说,“妹妹,放了他们吧!”
婉儿问:“哥,放了他们,他们不会再来捉我们吗?”
“妹妹,他们是山庄巡山之人,一时误会了我们,现在弄清楚了,怎会再捉我们?”
“好吧!哥,你说放就放。”
管家听了心里暗自好笑:你们兄妹二人有这等的本领,就是想捉,也捉不了你们!当小怪物、婉儿拍开了两条汉子的穴位后,管家又是向小怪物、婉儿一揖:“在下多谢二位小侠宽厚之情。”
小怪物将两把匕首交给这位管家时说:“管家,今后你最好吩咐他们,别仗势凌人,将什么人都当成小偷和盗贼了!”
婉儿说:“是呀!捉贼拿赃嘛。既没有看见别人偷东西,身上也没有赃物,怎能胡乱说人是小偷呢?”
管家又是一揖:“是是!两位小侠教训得极是。在下今后一定严加约束他们。”
“好了!我们走啦!”
“二位小侠,请留步。”
小怪物问:“管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婉儿说:“你不会叫我们也跟你走吧?”
“在下怎敢如此造次?在下只想请二位小侠到敝庄一坐,要是二位小侠肯大驾光临,不但是在下,就是在下的主人,也感到无限的荣幸!”
小怪物忙说:“多谢了!我们兄妹二人,得赶紧回家才是。”
婉儿说:“是呀!我们再不回去,我们的爹和妈,就会骂我们了。你不想我们挨骂吧?”
“既然这样,在下不敢强留。”
小怪物和婉儿走后,管家对那两个汉子说:“幸好主人吩咐我及时赶来,不然这两位小侠就是没杀了你们,也会伤了你们,令你们终身变为残废,今后不能言武。”
两条汉子茫然:“管家,他们是什么人?武功简直是匪夷所思。好像重庆一地,没有这样一对兄妹!”
“你们二人,真是白在江湖上混了!到了这时,你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不出他们的武功门路?”
两个汉子愕然:“他们是什么人?哪一门派的弟子?”
“他们是一对兄妹,也可以说不是。男的是云南点苍派的少掌门人万里飘少侠。武林中人称为小怪物。你们什么人不去招惹,去招惹了他,该不该你们活倒霉?”
两个汉子听了惊得半晌说不出来,最后才说:“怎么是这个小祖宗来了?”
管家说:“那位小女侠的来头更可怕!”
两个汉子又怔住了:“她又是什么人?”
“小魔女!”
“什么?小魔女?”
“你们别看她好像天真无知的小丫头,她是近来名动江湖的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儿。人天真,剑可半点也不天真。刹那之间,可以将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的脑袋削了下来。幸好她天真善良,不易杀人。以你们刚才那种穷凶极恶的神态,她仍然不想伤害了你们,只是出手点倒你们而已,要是别的武林高手,你们还有命活下来吗?恐怕早已进了鬼门关了!”
两个汉子听得更是骇然不已。不禁摸摸自己的脑袋。瘦汉子问:“管家,你怎么知道是这二位小祖宗了?”
“因为我有幸参加了白龙会西门堂主的寿宴,亲眼目睹了小魔女那高超的武功,四川第一剑上元道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是那个剑痴,也是她手下的败将,输得心服口服,没趣而去。”
绿豆眼问:“管家!你既然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真面目,为什么不当面对他们说出来?”
“看来你们两个,真要到江湖上再混十年了!他们既然扮成平常人家的孩子出来,我当面说穿了,你想后果会怎样?不令他们更对我,对山庄生疑了?”
“是是!小人糊涂,小人该死。”
管家说:“你们经过这一次教训,今后千万不可仗势凌人了!也应该明白,什么事不应该问不应该说,不然你们掉了脑袋也不知是什么回事。”
绿豆眼问:“小人不明白,这两个小祖宗跑来这里干什么了?”
“山下出现了神秘的杜鹃,他们能不来吗?”
“那他们是追踪杜鹃而来了?”
“但愿他们是为追踪杜鹃而来。今后,你们更要格外地打点一精一神,会有不少的武林中人前来这里寻找杜鹃的踪影。你们千万不可自恃武功,鲁莽行事,而坏了庄主之事。”
“是!小人俩不敢鲁莽行动了!”
在回来的路上,婉儿对小怪物说:“看来那个管家为人还不错!不知那山庄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怪物说:“我感到这个山庄有点神秘。”
“什么?神秘?你嗅出什么来了?”
“我什么也没嗅出。”
“那你干吗说它神秘了?”
“四妹,先不说那两个巡山之人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就是那个管家,也有一身颇高的武功,从他说话的神态中看出,显然是位武林高手,说不定他已看出我们是什么人。要是一般的山庄,怎会有武林高手为他当管家,打点山庄的事了?”
“这算什么神秘了?”
“可是我们在眺望这座山庄时,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处武林人家,山庄中的家人奴仆,也只是寻常的家人奴仆,一个个不会武功,也不见有什么练武的场所。我所以感到神秘的地方,就是我们在观察山庄时,似乎山庄内有位武功极高的人物,发觉了我们的行踪,也在不动声色地暗暗地在注视着我们。当我们离开快要到山下时,那两个所谓巡山之人,就有意在凉亭中等候我们了。要将我们抓起来,你看神不神秘?”
婉儿惊讶:“那你认为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山庄了?”
“总之,有点古怪或不平常。”
婉儿不由心头一动:“不会这就是神秘杜鹃的隐藏处吧?”
“不可能!要是杜鹃经常在这一带出没,我早已嗅出他的气味了,可是除了山下,在山上没有他留下来的任何气味。”
婉儿一下又想起小神女的话来,问:“不会是蓝魔星君的一处秘密藏身之地吧?”
“不错!有这个可能,但我不敢肯定。”
“那我们要不要转回去再观察一下?”
“不!我们已经惊动他们了,必定会严加注意,再去也看不出什么来。说不定又让山庄那位内力深厚的高手发觉了,再次又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不大好说话了!”
“有什么不大好说话的?”
“他的管家有意邀请我们到山庄里坐,我们推辞了,现在又去,给他们碰上了,好说话吗?不叫他们更疑心我们用意不良?在秘密刺探他们了?”
婉儿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快回去告诉三姐姐,看三姐姐有什么看法。”
“妹妹,我们先一路向人打听,看这山庄的主人是什么人,姓甚名谁。至于它的神秘,恐怕也打听不到什么来。”
“我们还没有打听,你怎么知道打听不到了?”
“那我们不妨试一下。”
果然,他们一路上向人打听,真的打听不到什么来。只知道那山庄的主人姓顾,原是京师一位大官,不满东厂的横行,告老还乡,隐居山林。不多与人接触和交往。除此之外,他们就什么也打听不到了。
他们这样走走问问,穿过了沙坪坝,看见路边有一处饭店。小怪物看看天色,已过午时,便想吃些东西,歇歇脚再走。而饭店的老板娘,年约三十岁上下,生得颇为俏美,笑容可掬地亲自出来招呼他们。
小怪物对婉儿说:“我们喝杯茶,吃点东西再走好不好?”
婉儿说:“好呀!”
老板娘更是一脸是笑,十分热情地招呼他们在树荫下的一张桌子坐下,说:“小哥小妹,就是你们不吃饭,喝杯茶,歇歇脚,也有一精一神走路。小哥小妹,你们打算去哪里呀?”
“大嫂,我们进城!”
“哎!进城还早哩。坐半个时辰也来得及,不必急着赶路,来!我先泡壶好茶让你们解解渴。”
老板娘这么热情、殷勤,小怪物想不吃点东西也不好意思了。说:“大嫂,你给我们来两碗一陽一春面吧!”
“好的!小哥小妹,先喝杯茶,面就会马上端来。”老板娘对他们一笑,去为他们弄面条了。
小怪物饮了一杯茶后,心头一怔,暗叫一声,不好!这茶里有毒,他立刻运气排毒,并以密音入耳之功对婉儿说:“妹妹,茶有毒,这是一间黑店。”
婉儿愕然,也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小怪物说:“不会吧?怎么我不见中毒的?”
“妹妹,你要不是服过了玉女黑珠丹,就是内力深厚,这毒毒不了你!”
“那你呢?”
“不怕!我自问这毒奈何不了我!”
的确,小怪物有一身深厚的真气。江湖上一般的毒药,根本毒不了,只是一时间不适而已,很快就会将毒排解出来。至于婉儿,由于曾服过玉女黑珠丹,加上现在的一身的内力,更是不畏任何毒药了。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从沙坪坝镇去重庆城的一条路上,竟然有这么一间黑店,老板娘还是一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和蔼可亲而又热情的人哩!
婉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来!我们不动声色,假装中毒,看他们怎样。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为什么要毒倒我们。”
“好的!”
这时老板娘从厨房里转出来,拍手说:“倒也!倒也!”
小怪物真的应声倒下地了!婉儿也伏在桌子上,假装晕迷了过去。这时午时已过,道上行人不多,尽管远处有些行人朝这路边野店走来。老板娘说:“二位客官大概中暑晕倒了!你们快扶他们到店后柴房里躺下,小心伺候他们。”
“是!”两个麻衣汉子抢出来,扶着小怪物和婉儿到店后一间草房中去了。
这时,婉儿又用密音入耳问小怪物:“我们要不要动手?”
“别动!看他们怎样。”
“那让他们扶吗?”
“对!让他们扶。要是他们敢动手轻薄你,你立刻出手,也毁了他的一双爪子。”
“好吧,我听你的。”
他们二人也是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畏惧这店里的人,并且要将这黑店一举荡平。小怪物要看看这黑店有什么机关,或者有什么地下屠人的场所,一共有多少人。
两个麻衣汉子将他们丢在草房,问老板娘:“要不要将他们二人手脚捆起来?”
“不用,没有两三个时辰,他们也不会醒过来,你们快到外面看看那几个人快要到来的人,要是他们是白龙会的人,你们千万别乱来,等他们离开了这里再说。”
“是!”两个麻衣汉子退出去了。
老板娘对假装昏迷了的小怪物、婉儿说:“小哥小妹,暂时委屈你们躺在这里了!到了晚上,我会送你们到一处地方。”老板娘说完,关上门,也走了,出去招待那几个是不是会在这里歇脚吃饭的客人。
老板娘一走,婉儿轻声问小怪物:“我们真的要躺在这里不动吗?”
小怪物没有出声。婉儿问:“喂!我在问你哩。你干吗不出声。”
小怪物仍没有出声,好像真的晕倒了!婉儿吓得一下跳起来,问:“飘哥,你别逗我,你不会真的中了毒吧?”说着,便想过来看看小怪物。
小怪物轻声说:“妹妹,你最好别乱动。”
“你没中毒?干吗刚才不回答我?”
“我还在运气排毒,怎么回答你?”
“那你是中毒了?”
“不错!我是中毒了,但不要紧,看来这黑店下的是顶厉害的迷魂药,不是江湖上一般的迷魂药。”
“你别运气了,我喂你服下一颗玉女黑珠丹。”
“妹妹,别浪费了这么一颗价值千金的解毒药了,不一会,我就会完全没事。”
“是真的吗?”
“我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吗?”
“飘哥!我不明白,我们干吗要假装中毒倒了?我们立刻将那老板娘抓起来问不好吗?”
“要是她什么也不说呢?”
“那我杀了她!”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飘哥,你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我感到这老板娘向我们下毒,似乎同我们去歌乐山那神秘的山庄有某些关联。”
“不会吧?”
“但愿我想错了!这只是一般江湖上的黑店,可是我怎么看也不像。”
“怎么不像了?”
“一般江湖上的黑店,不外乎是谋财害命!可是我们两个小孩身上,有什么财物了?就是连背囊也没有一个,两手空空,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而已。再说,他们迷倒了我们,也没有在我们身上搜索财物,寻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将我们丢在这里就算了,还说今夜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哩。”
“不会是他们见远处有人来,来不及搜查我们身上有没有财物吧?”
“四妹,你别太天真了,我们身上有没有财物,黑店的人一看就知道,用不着搜,除非,除非……”
“除非怎样了?”
“除非将我们当猪当羊的宰了,拿来做人肉包子或炸酱面卖。”
“你别吓我,真的有这么可怕的黑店吗?”
“有是有。但我没碰上过,但这一次却碰上了!”
“飘哥,我们别假装中毒了!现在我们就破门出去,抓了他们审问,然后将他们交给岑捕头或者白龙会的人。要不,就杀了他们,毁了这一间黑店。”
“可是我的确中毒了!”
“你不是说,你没事吗?”
“四妹,别出声,快假装中毒躺下来,外面有人朝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