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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雾中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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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神女突然问书呆子认不认识那个干掉恶少的高手。书呆子一怔,愕然道:“在下怎会认识呢?”

小怪物和婉儿也同时愕然,怎么小神女无端端地向书呆子问起这个高手来?小怪物说:“三姐,他怎会认识呢?”

婉儿也说:“是呀!墨二公子给关在大牢中,他怎会认识呢。”

小神女一笑,说:“这样问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感到这么一个轻功极好,行动如鬼魅的高手,白天里竟然能在戒备森严的二堂突然出现,冷不防地干掉了恶少,却又不让人发觉,只有两种可能。”

“那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位高手,像我们的小兄弟一样,故意让土皇帝的人抓了去,混在众囚犯当中,在囚犯放风时,刚好也是小兄弟给提审,他以不可思议的行动,闪入了二堂,在人们意想不到的瞬间,骤然杀了恶少,又悄然地转回到犯人当中了。这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小怪物说:“不错!有这个可能。那么说,这个妨碍我计划的高手,是在众多的囚犯当中了?”

“不然,他怎会这样熟悉衙门内的情况?”小神女说到这里,又问茫然着的书呆子,“是不是在小兄弟给审问时,犯人们也正在放风出外活动?”

书呆子仍愣着不知怎么回答,棋儿却说:“是!飘少爷给提审不久,我们也放风了!不过我家公子因身体不舒服,留在牢中没出去。”

小神女说:“果然是这样。”

小怪物问:“三姐,第二种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位高手混进了衙门中的勤杂人员之中,或者也像我们一样,潜伏衙门四周的隐蔽处,密切注视衙门中的动静,趁土皇帝审问你时,他就行动,解了你的困境。”

“三姐,就算有这两种可能,墨二公子又怎会认识这位高手呢?”

“第二种可能,墨二公子当然不会认识,但第一种可能,墨二公子就可能见过这位高手了。他一心想干掉这为恶一方的父子,会向墨二公子询问因何事给抓了来,关心墨二公子的安危。”

婉儿问书呆子:“你在牢中,有没有犯人问你和关心你了?”

书呆子说:“是有一些犯人关心在下,也问在下犯了什么事给关了进来,只是在下心如止水,万念俱灰,不想回答,也不想听,更没有去注意。”

小怪物说:“你别问这个书呆子了,就连我,也没有注意到在犯人当中,有这么一个高手。”

小神女说:“你一心想着怎样戏弄和干掉这一对父子,救出墨二公子,对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当然不会去注意了。就是他坐在你面前,你也察觉不出来。”

“现在,我真想见见这位高手了。”

婉儿说:“你这不是马后炮吗。现在这位高手不知跑去哪里了,你能见到吗?”

小神女说:“好了!天色亮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上路吧!”

他们一行五人走出树林,来到大路边,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小怪物首先奇怪起来:“怎么有这么一辆马车停在这里,不会是等我们的吧?”

婉儿说:“你就想啦!人家会无端端的等候你这个小怪物吗?你又不是有宝!”

“很难说,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宝。”

他们刚走近马车。马车上突然跳出一位中年白衣秀士,含笑说:“三妹、四妹,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愚兄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

婉儿一看,不禁愕然了:“白哥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这位中年白衣秀士,正是紫竹山庄的少主人,穆婷婷的丈夫慕容白。小神女有点惊讶地问:“白大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三妹,愚兄当然是专程来接你们的。”

小怪物叫起来:“看来我真的是有宝。”

婉儿问:“白哥哥,你怎会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的?”

慕容白说:“说来话长,我们一早接到长沙方面的飞鸽传书,说你们在长沙出现,为了护墨家二公子,会从这条路回新宁。加上有人传说永丰这个土皇帝抓了一位书生,想必是墨家二公子了,三妹四妹一定会在永丰大闹一场。所以愚兄雇了一辆马车,在这必经的道路上等候你们。看来我没有推测错,果然等到了你们。”

婉儿听了大为惊讶,难道白哥哥是一位诸葛亮,算得这般的准确?小神女听了却感到困惑不已,事情哪有这般的巧合?慕容白说话有不少可疑之处,经不起推敲,但慕容白是一片好心,来接自己迅速离开永丰小镇一带,也就不想多问了。

可是小怪物不大相信,他一下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说:“白大哥,昨天是不是你在衙门里,出其不意地干掉那个土皇帝的宝贝儿子?”

婉儿一听,更叫了起来:“一定是白哥哥了。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那该死的恶少?我还以为那位神秘的高手是谁,原来是白哥哥!”

慕容白笑而不答,看了书呆子一眼,问小神女:“三妹,这位就是墨家二公子吧?”

“是!”

墨滴书呆子连忙向前,朝慕容白深深一揖说:“慕容少庄主,在下正是不成材的墨滴,人称书呆子。”

慕容白听墨滴这样自我介绍,有点好笑:“书呆子?我看墨兄弟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书呆子,只能说是外拙内慧。墨兄弟,快请上车。”

“多谢少庄主。”墨滴又转请小神女等人,“还是请三小姐、四小姐先上车。”

婉儿说:“墨公子,你怎么这般客气呵。”

小神女一笑:“四妹,我们就先上车吧,别推来推去的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的确,这时虽然是天刚刚亮,附近无人,但墨滴主仆两人都是一身囚衣,而小怪物在昨夜行动时,早已将身上的囚衣扔掉了,剥下衙门内一个小厮的衣服穿上,却不大合身,虽然不大引人注意,但书呆子主仆却非常引人注目,要是给早起的乡人或过路的人看见了,也是一个麻烦,所以小神女想尽早离开这里。

可是慕容白却说:“三妹、四妹,还是请墨家公子主仆两人先上车的好,因为我在车上,已为他们主仆准备了一套衣服,让他们换上,你们才上车。”

小神女讶然:“白大哥,看来你是一切早有准备了。不然怎会想得这般周到?”

“你们这么一闹,毁了一处官府的衙门,必然惊动了附近一带的州、府、县,没有准备,马车怎能平安通过沿途的兵丁检查?”

婉儿说:“墨公子,棋兄弟,你们快上车换衣服吧,抓紧时间。”

书呆子和棋儿见此情景,也不再客气谦让,上车将囚衣囚裤换下,换上了慕容白给他们准备好的一套衣裤,这是一套富家子弟、书僮的衣裤。书呆子穿好衣裤,梳理好头发,束上头巾。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饰,书呆子仿佛一下容光焕发,俨如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就是再去永丰小镇,恐怕也没人能认出来。

那两套囚衣囚裤,慕容白叫马车夫扔到树林深处。小神女一看这马车夫的身手,一下又明白了,这不是慕容白花钱雇来的马车,而是幽谷大院在各处商店来往的马车,赶马的是幽谷大院中的人。

一切打点妥当,小神女他们先后上了车,马车夫将马鞭一挥,马车便往宝鸡府方向飞奔而去。

小神女在马车上打量一番墨滴,似乎一下认不出这是在外面四处乱跑的书呆子、一个落泊的书生,现在是一位风度潇洒的富家公子了。令小神女暗暗惊讶的,是书呆子的面貌轮廓有点像慕容白,就是神态、气质方面,也有点近似。过去,小神女没有去注意,现在慕容白和墨滴坐在一起,就引起小神女的注意了,暗想:不会是慕容家和墨家有什么渊源吧?可是,一个是武林中有名的世家;一个却是小县一户经商人家的子弟,两地相隔千里,从不往来,又有什么渊源了?或许是自己多心吧。天下之间,人有同貌,鸟有同音也不少,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小神女这样一想,心中释然。可是,她总感到这个书呆子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身上的气味,与杜鹃一样,连小怪物也分辨不出,而他的神态、气质,又和慕容白有点相似,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时慕容白一见到他,似乎一见如故,神态、言谈之间,十分关心这个书呆子,不知是慕容白看在自己的情分上,还是有其他原故,将书呆子几乎当成亲人一样了。

“墨兄弟!你体内似乎有一种寒毒,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白在车上这么一问,又令小神女想起小三子的话来,不禁也问:“我听小三哥说,你似乎中了一种寒掌之毒,是谁击伤你了?”

书呆子神情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婉儿说:“墨公子,你不会呆到被谁人所伤你也不知道吧?”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呵。”

棋儿说:“公子!你怎么这样健忘的?在岳州岳一陽一楼上,不是有人要我们让座位,推了你一掌么?”

“他只是轻轻地推了我一掌,就会中毒么?”

“公子!说不定他的掌有毒!”

书呆子仍茫然地说:“不会吧!推一掌就会有毒了?”

小神女问棋儿是怎么回事。棋儿一说,原来书呆子主仆在岳一陽一楼饮茶,欣赏洞庭湖的美景,有三四条大汉走过来,叫书呆子让位,棋儿当然不答应,书呆子也站起来论理,其中一条凶恶汉子,推了书呆子一掌,推得书呆子几乎跌倒,还凶恶地说:“你们再不让开,老子就将你们扔下楼去。”

书呆子见来人这么凶恶霸道,只好忍气吞声,和棋儿让位了,以免惹出更大的祸来。

婉儿一听叫起来:“这几个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的,他们是什么人?我和三姐找他们去,给你讨回公道。”

书呆子连忙摆手说:“四小姐,你别去,他们只是路过岳州的几个恶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现在何处。再说事情已隔了这么久,我更不想再多惹事端了。”

“你这个书呆子,怎么这般的怕事呵。”

小神女说:“四妹!你也真是,这是在岳州发生的事,现在是在宝鸡府,相隔千里,你怎么去找?何况他连人家是什么人,家在何处也不知道,你又怎么找呵。”

“三姐姐,我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气。”

慕容白说:“墨兄弟,你将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看中的是哪一种寒毒。”

书呆子墨滴慌忙说:“不不!少庄主,不用了,西门神医在长沙已给我把过脉,看过病,还给了药我服下,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一阵冷而已,我想我多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好了。”

慕容白含笑说:“西门小三,的确是当今江湖上一代解毒的神医,要是墨兄弟中的不是一般寒掌之毒,而是上乘高手的掌毒,西门小三的药,在化毒方面恐怕不易那么见效,起码要一年半载才完全见效,要是用我慕容家的玉女黑珠丹,哪怕世上再厉害、再可怕的毒,也可以立刻化解。墨兄弟,你不是想将你的身体拖到一年半载才好吧?”

“这,这……”

婉儿说:“墨公子,你快伸出手给我白哥哥把把脉吧!”

小神女含笑地问:“墨公子,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隐情,不愿我白大哥看?”

“我,我,我有什么隐情了?没有呵!”

“没有,就伸出手让我白大哥看呀。”

书呆子只好伸出手让慕容白把脉了,慕容白凝神把了一会脉,又看看书呆子的一双眼。婉儿在旁急问:“白哥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但还是要服下玉女黑珠丹,才能彻底化解他体内的余毒。”

慕容白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瓷瓶来,各倒一颗药丸出来,婉儿一看,又愕然了:“白哥哥,玉女黑珠丹不行?还要加服一颗九转金创还魂丹。”

“四妹,墨公子除了有寒毒外,还有内伤,所以要同时服下九转金创还魂丹,才能复元得更快、更好。”

“他还有内伤?”

“看来那人给他一掌,不但令他中毒,同时也令他内伤。西门小三只是给他医毒而已。”

“这人的掌力怎么这般的歹毒呵。”

书呆子用水服下当今武林最为难得和珍贵两颗药丸后,慕容白说:“墨兄弟,你在车上好好睡一会,醒过来之后,便完全没事了。”

“多谢少庄主。”

书呆子便靠在马车内的一角,闭目休息。看来这书呆子在牢中坐了两日,加上昨夜的波奔,的确也累了,不久就呼呼入睡。就连棋儿也累了,坐在一旁,同样也呼呼入睡,哪怕外面打雷,马车颠簸,他们主仆两人,也不易醒来。

小神女轻轻问慕容白:“白大哥!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是湘西言家的僵尸掌?”

慕容白向小神女打了一个眼色,说:“我也看不出来,大概是吧。”

小神女马上会意,不再问下去。婉儿却困惑地问:“在岳一陽一楼推他一掌的人,难道是湘西言家的人?这么轻轻推了他一掌,就令他中毒内伤?那这人不但掌歹毒,内力也十分的深厚,言家几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高手?在江湖上可没听说过呵。”

慕容白说:“江湖上各门各派,可以说是能人辈出,也不为人注意。就拿四妹来说,要不是四妹在四川重庆击败了剑痴,恐怕江湖上没有几人知道我慕容家又出现一位新的小魔女。”

婉儿起初只是怔怔地听着,一听慕容白说到自己,“哎”了一声:“白哥哥,你怎么说起我来了?我能与先祖奶奶比吗?哪怕我再练一百年,也比不上先祖奶奶。”

“不!四妹,在剑法上,你完全可比。”

“白哥哥,我不跟你说了,你像三姐姐一样,尽拿我说笑。”

在车头与赶马人坐在一起的小怪物,听到婉儿叫嚷的声音,伸过脑袋进来问:“四妹,谁欺负你了?”

婉儿说:“去去去!除了你,谁也没有欺负我。”

小神女笑道:“小兄弟,你别来讨骂了,小心坐好,别掉下车去!”

婉儿说:“三姐姐,他掉下去才好哩。”

小怪物说:“你不会这么黑心吧?”

婉儿说:“谁叫你多管闲事?”

婉儿话没说完,小怪物“呀”的一声,伸进车内的脑袋一下不见了,好像真的掉下车去了。婉儿一怔:“你不会真的掉下去吧?”

没听见小怪物的回应,婉儿慌忙探身出车外看,真的不见小怪物坐在车头上,不禁叫起来:“快停车,小怪物掉下去了。”

赶马的汉子一笑,依然赶着车,却指指车顶,婉儿往车顶一看,小怪物却挤眉弄眼地对着自己笑。婉儿一下火起来:“你这死小怪物,干吗捉弄我?你是不是想死了?”

小怪物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希望我掉下去?怎么又骂我想死了?”

“你——!”

婉儿想再骂,小神女把她拉回来:“四妹,你要是再理他,他会更得意,会跟你没完没了地逗下去。”

慕容白也笑道:“四妹,你难道还不了解他一向喜欢戏弄人吗?”

“不行!我也跟他没完没了。他尽在戏弄人,害得我刚才为他白担心。”

小神女笑道:“算了!四妹,你挨着我坐,好好睡一下,这两天来,你也是一样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样,婉儿才没跟小怪物闹下去。坐在小神女的身边,说:“三姐姐,我今后再也不理他了!”

小怪物在车顶上说:“不是吧?你不理我,那我今后怎么办?”

“你去死吧!”

“好好!我现在就死去!”小怪物说完,真的四平八稳摊在车顶上了。

马车跑了好一段路,婉儿听不见小怪物有任何动静,又不放心了,轻轻地问小神女:“三姐姐,他怎么全不见动静了?”

小神女也轻轻说:“他在车顶上睡啦!”

“睡?他在车顶上睡着了,那不会掉下来吗?”

慕容白一笑说:“以他一身的功夫,别说在奔跑的马车顶上睡,就是在狂风暴雨的树梢上睡也掉不下来,你去为他担心?”

小神女说:“你这丫头也真是,说不理他,怎么又去理他了?”

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好!三姐姐,我真的不理他了!让他从车顶上掉下去。”

他们几人之间的说话、吵闹,一直没有将沉睡的书呆子和棋儿吵醒过来。他们主仆两人,也真的累了,又是刚从鬼门关里跑出来,现在还有武林中的四位一流上乘高手护着,再也不担心了,放心地呼呼睡去,就是天塌了下来也有人顶着。

一路上总算平安无事。小怪物在车顶上睡了一会,感到没趣,当马车经过乡村、市集时,小怪物怕自己的怪异行为会引起人们的议论和注意,便悄然地返回到赶车人的身边坐下,伸头往车内看了看,见婉儿依着小神女而睡,向小神女、慕容白笑了笑,也不再出声了。

宝鸡府一带,过去是回龙寨邵家父子的天下,自从邵老寨主在全州一战之后,自尽以谢武林,而邵震山寨主也武功全废。所谓的天下第一寨便冰消瓦解,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了(详情请看拙作《神女传奇》一书)。而湘西言家的势力,也就慢慢地伸展到这一带来,起到了当时回龙寨的作用,维护一地的治安。

湘西言家,因感激慕容家莫纹女侠有再造之恩,对慕容家也极为敬仰,一向关系极好。这次慕容白和言家只是随便打一下招呼,便没有人敢犯这一辆马车上的人,而且还暗暗沿途护着他们。

三日后,书呆子主仆二人回到了新宁。马车不进城,只有城郊处停下来,慕容白对书呆子说:“墨兄弟,你可以下车回家了,这里离城只有二里地左右,我们就此告别。”

书呆子愕然:“你们不进城到寒舍住两天么?”

“墨兄弟别客气,我知道令尊、令堂大人不喜欢与江湖中人来往,更害怕与武林人士接近,同时也避免墨兄弟受人注意,我们不进城了!”

“这,这……”

婉儿说:“你别这这那那的了,快回家吧!”

书呆子向慕容白等人深深一揖说:“既然这样,在下也不敢多说,但少庄主、三小姐、四小姐和万里少掌门对在下有过几次救命大恩,在下是没齿难忘。只恨在下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一张嘴,别无是处,难以回报,但今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小怪物说:“好了,好了,你别酸溜溜的一大串了,只要你今后别再四处乱跑,别给我添麻烦,就是给我们最好的回报了,用不着什么粉身碎骨。”

“是是,在下也不敢四处乱跑动了。”

“是吗?那我们就阿弥陀佛啦。”

书呆子便一再拜别,与棋儿转身而去。小神女望着他们主仆的身影。总感到这个书呆子,像谜一般的人物,如烟雾中的青山,时隐时现,难见真相。心想:他真的是书呆子?

婉儿说:“从这里回去不过才二里地,不会再出事吧?”

小怪物说:“书呆子不会这么黑吧?县城附近,还会有事发生?”

慕容白说:“四妹放心,墨兄弟在这一带人缘极好,颇受人敬重,一些流氓无赖,不敢对他无礼,我们走吧!”慕容白吩咐车夫驱车南下广西资源,取道三江回紫竹山庄。

小神女瞅着慕容白,问:“白大哥,你好像对这书呆子十分了解。”

慕容白一笑:“说不上十分了解,但略知一二。从某方面来说,他是一个不受礼俗束缚的书生,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客。天文地理,各代王朝兴亡的历史,他是十分的一精一通和了解,养成了他将一切功名利禄视若浮云,潇洒人间,寄情于山水的个性。”

婉儿讶然:“白哥哥,你怎么对他了解得这般的清楚?”

“不瞒你们说,自从你们在长沙遇上这个书呆子,讲述了他的为人和遭遇之后,我们就开始注意这个人了!”

“白哥哥,你不会怀疑他是神秘的杜鹃吧?”

“婷婷开始是怀疑过他,不然,就不会暗暗派人去注意他了。”

“他是不是杜鹃?”

“现在还不敢断定。”

小神女问:“白大哥,这次你出来,是不是婷婷姐姐打发你出来的?”

“不错,是她。”

“你是几时盯上他和我们了?”

“在长沙盯上他,随后也盯上了你们。”

婉儿埋怨了:“白哥哥,你干吗不和我们见面?”

小怪物也问:“好呀!你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干吗?是不是想看我们闹笑话?”

慕容白笑着说:“小兄弟,你别冤枉我,我是在永丰那小镇才看见你们,本想和你们见面,可是你们一下遭到了官兵的搜捕,将你也抓了起来,三妹、四妹同时也不知去向,愚兄只好不露面了,暗中护着你们。”

“所以你就出其不意地干掉了那恶少,坏了我的计划,令我不能施展我的本事来。”

“哦!?坏了你的什么计划?”

婉儿说:“白哥哥,你别听他胡闹,他尽想戏弄人,他想装死,以后扮鬼去大闹。”婉儿将小怪物的所谓计划略略一说。慕容白说:“原来这样,小兄弟,那个恶少并不是愚兄干掉的。”

婉儿睁大了眼:“什么!?那个恶少不是白哥哥干掉的?”

小怪物说:“不是白大哥干掉的,那又是谁了?总不会是三姐吧?”

婉儿说:“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三姐姐在一起,三姐姐干掉了恶少,我还不知道吗?”

小怪物说:“这就奇怪了!不是三姐,又不是白大哥,难道是我不成?”

小神女望着慕容白:“你真的没有干掉那恶少?”

“三妹,你不是要愚兄对天发誓吧?要是我干的,还会不承认吗?”

“奇了!那是谁了?难道永丰小镇上还有一位神秘的高手?”

“若不是三妹,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当时愚兄在远处凝视衙门内的情景,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跃入衙门之内,不久又见那个人影闪出来,隐没在其他房舍中去了。随后看见衙门内的人大乱,才知道那个恶少被人干掉了。”

“你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么?”

“愚兄看不清楚,他像鬼魂幻影般的一闪而逝。初时,我还以为是三妹你哩。”

小神女说:“这么说来,杀恶少的确是另有其人。那是谁呢?难道又是神秘的杜鹃不成?” 小神女说到这里,又转向小怪物,“小兄弟,你夜里去吓鲁四时,有没有嗅到了杜鹃的气味?”

“我,我,我没在意。”

婉儿说:“三姐姐,你怎会想到是杜鹃呢?杜鹃会在永丰小镇上出现吗?不是别的高手干的吗?”

“丫头,我所以想到杜鹃,因为书呆子和杜鹃都是谜一样的人物,往往有书呆子出现的地方,就有杜鹃。有杜鹃出现的地方,往往也有书呆子的踪迹,这不能不令我想到是杜鹃所为。”

“三姐姐,我总感到这不可能是杜鹃,杜鹃不会来这里的。”

“丫头,你别太武断了,有可能杜鹃隐藏在那小镇附近养伤,那里养伤买药也方便。而且那一带,又刚好是衡山七十二峰其中一峰的山脚下。”

“三姐姐,可是他没有留下一束杜鹃花呀!这不像以往杜鹃的作风。”

“他既然有心隐藏在那一带,怎会向人暴露自己的行踪?”

“真的是杜鹃?”

“我只是推测而已,不敢肯定,只可惜小兄弟一时大意,没去留心,要是有他留下的气味,就肯定干掉恶少的是杜鹃,不是别人。”

婉儿又埋怨小怪物了:“你呀!尽是想作弄人,也不嗅一下,一味胡闹。”

小怪物愣在一边听着,他也像婉儿一样,认为这不是杜鹃干的,杜鹃不可能来这一带。婉儿这么一埋怨,他便叫起屈来:“就算我当时嗅到了杜鹃的气味,也不可能是杜鹃。”

婉儿问:“为什么?”

“因为书呆子也被拉到二堂内去审问过,那里有他留下的气味,一点也不奇怪,怎么能说是杜鹃了?”

众人一听也是。小怪物又说:“既然杜鹃在衡山隐藏,那我去一趟衡山,跑遍七十二峰,也要将他找出来。”

婉儿说:“你不是说真的吧?”

“谁说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去。”

小神女说:“算了!你就是去也没用。”

“怎会没用了?”

“恐怕你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了书呆子!”

“这怎么可能?”

“小兄弟,你想一下,要是杜鹃真的在那一带,有心避开我们,他见我们出现,还有不远远地离开,让你去找?”

“只要在衡山留下了他的气味,那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找出来。”

“那你最终还是找到书呆子。”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呀,敢肯定,你一定会倒霉。”

“三姐,你怎么这般的武断?”

“不是武断,是事实会这样。杜鹃为人极为机灵,何况他已得知了你有这一门奇特的本事,要不他就会想办法令自己身上的气味改变,比如喝烈酒,吃腥味极重的食物,掩盖了他原有的气味,令你嗅不出来。要不,他就会与书呆子混杂在一处,令你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了书呆子,何况书呆子还从衡山下经过。”

“他不会这般的狡猾吧?”

“他要是不这般狡猾,不早让你找到了。”

慕容白也说:“小兄弟,我看你不必去追踪他了!他在诛杀蓝魔星君时身负重伤,虽然被一阵风及时救走、医治,但他害怕一阵风看出他的真面目,没彻底治好就不辞而别。看来他一定有什么隐情,而不想让武林人士知道。我们何必去为难他?还是让他在隐藏处好好地治病疗伤,别去打扰他了!”

“那他两次作弄我的事就算了?”

婉儿说:“你不是这般眦目之怨必报吧?那我真是看错你了。”

慕容白说:“小兄弟,你就是找他晦气,也要等到他伤好后才是,不然,你就是乘人危难,胜之不武,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我们今后不去找他了?”

小神女说:“找是找,但也要等到明年三月他伤好之后,不是现在,也不像你这么去找报仇。”

“三姐,我找他不是报仇,只是想作弄他一下而已,谁叫他那样戏弄我。”

婉儿问:“那你经常戏弄我的事又怎样算?”

“四妹,你不是这般认真吧?”

“那你对他又干吗这般认真?”

“好好,我找他,只想看看他是怎样的长相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小神女和慕容白不由得相视一笑。慕容白说:“三妹,你带着他们两个在江湖上行走,也够你麻烦的。”

小神女一笑:“可不是,麻烦还添得不少哩,他们是三天不吵不舒服,三天不见面又想。”

婉儿又嚷起来:“三姐姐,谁想他了?鬼才想他哩!”

慕容白和小神女又是一笑。小神女随后又想起一件事,问:“白大哥,你给书呆子把脉,他的伤势怎样?”

“内伤未痊愈,余毒未排清,不过你放心,他服下我的玉女黑珠丹和九转金创还魂丹后,已全好了。你不见他与我们告别时,不是容光焕发、一精一神挺好的么?”

“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是湘西言家的僵尸掌?”

“不!湘西言家没有这样的功力,也不是言家的僵尸掌,好像是过去西域玄冥一陰一掌之寒毒。幸而这书呆子体内有一股无名的真气,又得小三的药,不然,他恐怕挨不到新宁,就一命归西了!”

婉儿和小怪物听了都惊讶起来,婉儿问:“难道他在岳一陽一楼上,碰上的是玄冥一陰一掌门的人,不是湘西言家?”

小怪物问:“怎么这个书呆子这般的倒霉。什么人不碰上,却碰上一陰一掌门的人了,怪不得他们那么的横蛮霸道。”

小神女一听,心中更有几分明白,叹了一声:“不管怎样,这个书呆子总算没事,令人放心了。”

三天后,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紫竹山庄,连颐养天年、不过问江湖事的老庄主慕容智和夫人莫纹女侠,也出来欢迎他们归来。紫竹山庄又是一番热闹和高兴,大家都在倾听他们讲述四川的种种经历和一些惊险、有趣的事件。尤其是听到小怪物两次碰上神秘的杜鹃的事后,众人既惊讶也好笑,连老庄主慕容智和夫人莫纹女侠,也忍不住笑起来。穆婷婷笑着对小怪物说:“你这个一向捉弄人的小怪物,终于也遇上对手,也被人捉弄了,被人丢到柴房里过了一夜。看来这个杜鹃,在捉弄人的本事方面,比你胜一筹。”

小怪物不服地说:“什么胜一筹,他是趁人不备,我才上了他的当。”

婉儿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啦。要不是你想捉弄人,人家会捉弄你吗?要是你正经一点,说不定我们早已知道杜鹃的真面目了,害得我和三姐姐东奔西跑,还跑到中州去问那个不知老人。”

穆婷婷问:“不错!江湖上是有这么一个不知老人,对江湖上的事,武林中的人,无不知晓。你们问到了什么没有?”

小怪物说:“别问了!什么不知老人,简直是害得我们白跑了一趟。他是虚有其名,我知道杜鹃的事比他还多。”

婉儿又说:“你别这么说人家,他的确知道的事不少,只是不知道杜鹃而已,因为杜鹃太神秘了!”

穆婷婷点点头说:“杜鹃的确是太神秘了。连我们三小姐和小怪物都没查出他的真面目出来,也追踪不到,别说什么不知老人了!”

莫纹这时对慕容智笑着说:“看来这个杜鹃的聪明才智,为人机警,胜过你这个当年装蠢扮傻的黑鹰了!”

慕容智笑着说:“不错!是胜过当年的我,我只会扮成傻乎乎的,叫武林人士不去注意我,而这个杜鹃,连他的面目和行踪,也没人知道,实在是比我胜得多了!”

莫纹说:“要不,怎么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呢?当初武林中只出现了一个黑鹰,之后又出了一个黑豹,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更为神秘的人物杜鹃。”

小怪物说:“不是吧?这个杜鹃,怎比得上黑鹰爷爷和黑豹哥哥的?那不是太抬举他了?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婉儿又顶了他一句:“要是杜鹃没本事,他能将你丢在龙王庙的神台下和人家的柴草房里吗?”

“这——”

穆婷婷笑道:“四妹,你别这样说小兄弟,小兄弟只是一时大意而已,论武功,我们的小兄弟未必输于杜鹃,谁胜谁负,还不知道。”

小怪物说:“是嘛!比武功,我不会输给他。”

小神女笑了笑说:“这个杜鹃,的确胜不了我们的小兄弟,我们的小兄弟若胜不了杜鹃,会施展幻影神功,一跑了之,谁也奈何不了我们的小兄弟。”

众人一听,又笑了起来。小怪物愣了起来:“三姐,你这是赞我还是笑我?不行,我以后碰上了他,非找他比试武功不可。”

“小兄弟,你以后见到了再说吧!”

众人的谈话一直到酒菜端上来才结束。在饮酒当中,话题又转到当前武林中的一些大事。穆婷婷说:“三妹、四妹,据我所知,东厂除了七大星君、九大冷血杀手外,还有两位不为人知、极少露面的极为可怕的人物,他们武功之深,莫人能测,武学之博,似乎也无人能及,除非明年三月杜鹃不出现,一出现,必有一番惊心动魄的血战。要是这两个可怕人物联手,恐怕杜鹃的胜算不大。”

小神女和婉儿惊讶地问:“这二位可怕的人物是谁?”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是呀!只知道他们是东厂中的一男一女不但不大露面,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因为武林中没有几个人是值得他们出手的。一些杀人抓人的事,有七大星君、九大杀手出面,用不了他们出手。只有敢闯东厂提府的武林上乘高手,其他人对付不了,他们才出手,一出手便令对手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所以凡是见过他们的人,全部都成了不会说话的死人。”

小怪物睁大了眼睛:“这两个人的武功这么厉害?怎么在江湖上没听人说过?”

“与他们交过锋的人都死了,东厂的人不说,江湖上又有谁知道呢?传说,七大星君的一些歹毒招式,都是他们指点和传授的,那位男的可怕人物,有时还到外面走走。而女的就坐镇在东厂提督府中了,魏忠贤不但视他们为左右手,更视他们为靠山,对他们尊敬有加。”

婉儿说:“要是杜鹃去京师找混元星君晦气,那不危险了?”

“何止是危险,简直是危险异常。”

婉儿担心起来:“我们最好告诉杜鹃,叫他千万别去京师。”

小怪物说:“这个神秘的杜鹃,我们找都找不到,又怎样去告诉他啊。”

“那我们怎么办?”

穆婷婷笑道:“四妹,你别太担心了!我想杜鹃为人这么机灵和机警,他一定早已知道了这两个可怕的人物,真的要去,他一定是有所准备,不会鲁莽行事的。”

小神女说:“以杜鹃的为人,明年三月,他一定会在京师出现,就是一阵风叔叔也是这么看的。”

穆婷婷点点头说:“他要是不去京师,才令人奇怪。”

婉儿真的担心了:“那我们怎么办?”

小怪物说:“这还有什么不好办的?我们也去京师不就行了?”

“去去去!谁不知道去京师?我是说,我们怎么相助杜鹃啊。”

穆婷婷问:“四妹,你真的想助杜鹃一臂之力?”

“婷姐姐,杜鹃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能不相助吗?”

“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四妹。好!四妹,你真的想助杜鹃,那你在这半年内,哪儿也不要去,什么也别去想,不但要苦练西门剑法,也要苦练你三姐姐那一套身法,做到两者合一,剑随心发,招无常招,你就可以挑战那两个可怕人物中的一个了,就可以帮杜鹃的大忙。”

“婷姐姐,我一定苦练,哪儿也不去了,什么也不去想了。”

小怪物问:“那我呢?练不练?”

婉儿说:“我练,你也当然练啦。你以为你的武功很好吗?”

“对对,我练。”

婉儿一想不对,问:“你练武功干吗?”

“我当然也想相助杜鹃啦!”

“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我是真的想练呀!我要将我家的幻影魔掌神功,练到三姐在一炷香的时间不能捉到我。这样,杜鹃就没法点中我了,而我反而可以将杜鹃抓起来,扔到猪圈里过一夜,不很好吗?”

“扔你的头,你这是相助杜鹃还是相助东厂?”

“哎哎!你怎么这样说的?我怎会相助东厂呢?”

“东厂想要杜鹃的命,你却想将杜鹃抓起来,有你这样相助的吗?你简直是与东厂同流合污,共同对付杜鹃,令亲者痛,仇者快。”

“不不!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我这样做,才是最好相助杜鹃的办法。”

“你还说是最好的办法呀!”

“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将杜鹃抓起来,这样,东厂的人就不能找到他了,他也不能去东厂大闹。然后由我们和三姐去东厂大闹,干掉了那两个什么可怕的高手,再将什么混元星君等等,全都打发去见阎王,你看,这办法好不好?”

“这——”婉儿一时不知怎么说了。

小神女笑着说:“不错!小兄弟这一奇思怪想,的确是一个绝妙的好办法!不过,你能抓到杜鹃吗?”

婉儿也说:“是呀!你能抓到杜鹃吗?别再让杜鹃又将你丢到什么猪圈、狗窝中去就不错啦!”

小怪物说:“不会吧?我再苦练半年的武功,还能这么大意让他抓住?不会的。”

穆婷婷笑道:“小兄弟,我相信你,那你在这半年内,真的要苦练你家的幻影魔掌神功了!我更希望小兄弟将杜鹃抓回来,让我看看这杜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人物。”

“一定!一定!婷姐姐,你等着好了,我会将他抓回来见你。”

婉儿又“啐”了他一口:“你也不怕说大话掉大牙!”

众人又是一片笑声,感到婉儿和小怪物在一起实在有趣,一个嘻皮笑脸,说话无忌;一个是严肃认真,说话天真。怎不闹出笑话来。

穆婷婷又说:“三妹,你们这次要去京师,最好在一月底就动身,比杜鹃先一步赶到才好。”

小神女说:“婷姐姐,要那么早赶去?我知道京都的春天,比我们这里迟到,仍是大雪纷飞的日子,京师一带的杜鹃花,起码要到四月才开放。杜鹃真的要去京师,恐怕也要等到杜鹃花开的日子才会出现。”

小怪物说:“我看,杜鹃不一定就会去京师!”

婉儿说:“什么?!他怎么不一定去京师了?那你刚才说要抓杜鹃的话,不白说了!那我们还赶去京师干吗?”

穆婷婷一笑说:“我看明年三月,杜鹃一定会在京师出现。”

小怪物睁大眼问:“婷姐姐,你那么肯定他一定去?”

“因为有一个人明年三月会去京师。”

“谁?”

“就是你们所说的书呆子墨滴。”

“什么!?书呆子?”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婷姐姐,你不是说笑吧?”

婉儿也惊讶地问:“这个书呆子跑去京师干吗?他真的是嫌命长了?”

“四妹,他不是嫌命长,而是不得不去。”

小神女似乎一下意识到什么事了。问:“婷姐姐,他为什么不得不去呢?”

“因为他父母要他非去不可!”

“什么原因?”

“明年三月,是朝廷的开科会考,天下举子秀才,都会赶去京师参加会考,希望自己金榜题名,不负十年寒窗的苦读,,从而名扬天下,万人皆知。”

小怪物说:“这个书呆子不会是异想天开,想中什么状元、榜眼、探花吧?”

“小兄弟,以书呆子的本性,他将功名利禄看成是过眼云烟,对会考不屑一顾。”

“那他为什么又去京师参加会考了?”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个书呆子回到家中的情形?”

“哦!?什么情形了?”

“父母大骂他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闲游浪荡,四处游山玩水,不务正业。一生气,就将他关在书房,非要他终日读书,明年去京师考取什么功名不可!不然就死给他看。你想,他不去行吗?就算考不上,也算参加了会考,还了父母的心愿,对父母有了交代。”

小神女说:“我想这个书呆子一定会应付了事,胡乱涂鸦。他才不将什么状元、榜眼看在眼里。”

“是呀!那他就不能不去京师走走了。”

婉儿问:“就算他去,这又与杜鹃的出现有什么关系?”

“四妹,你不会这般的糊涂吧?你在四川,难道还不知道,有他出现的地方,杜鹃往往就会出现。”

“不错,是这样!”

小怪物又跳起来:“不行!这书呆子一去京师就会弄得我晕头转向,追踪不到杜鹃,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去。”

婉儿问:“你有什么办法不让他去?”

“这好办,我将他抓起来,他不是去不成京师了?”

穆婷婷说:“小兄弟,你这样,不是要了他父母之命,陷他于不孝吗?”

“他父母不会真的上吊自杀吧?”

“据我所知,他父母是一对烈性之人,说得到,做得到,书呆子要是不去,真的会双双死在他面前。”

“真的!?”

婉儿又冲着小怪物说:“你以为人家像你,说话不算数,拿来开玩笑吗?你别尽想馊主意,要是逼死他父母,我会跟你没完没了!”

小怪物叫起苦来:“这个书呆子,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

“人家去京师,怎会要了你的命了?”

“哎!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有这个书呆子在,我追杜鹃总是追不到,追来追去,到头来追到的是这个书呆子。他说他倒霉,我比他更倒霉!”

小神女一笑说:“小兄弟,你也别泄气,说不定我们这次北上,真的让你抓到了杜鹃也不奇怪。”

“我最怕抓到的是这个书呆子,令我哭笑不得。”

穆婷婷说:“好了!小兄弟,不管怎样,这半年内你和四妹,一定要苦练武功。不然,你们不但胜不了东厂那两个可怕的人物,帮不了杜鹃,更谈不上去抓杜鹃了!”

婉儿对小怪物说:“你听到了吧!这半年中,你只练你的武功,别再想什么古灵一精一怪的办法去戏弄人!”

“那半年之后呢?”

“也不准!”

“你不是说真的吧?”

“谁跟你说笑了?”

众人又是笑起来。

酒席散后,小神女和穆婷婷又交谈了一会,便带婉儿和小怪物回听泉山庄。婉儿和小怪物不留在紫竹山庄,主要是紫竹山庄不时有武林人士前来拜访,而听泉山庄就静得多了,是一处潜心练武的好地方。又与紫竹山庄相距不远,来往十分方便。

在武林中,除了至交好友,如点苍派、幽谷大院的人,武林几乎没人知道小神女住在听泉山庄,都以为是住在紫竹山庄内。要拜访小神女的人,都是前去紫竹山庄,极少有人来到这处十分清静幽雅而又偏僻的听泉山庄。

在这半年之中,婉儿和小怪物果然潜心苦练各自本门的家传武功,哪里也没去,什么也不想。慕容智老庄主和莫纹女侠不时过来指点他们的武功。两处山庄的巡视大使追魂剑独孤燕,不时和他们两人切磋。当然,点苍派的老怪物和小芹,也不时来看看自己心爱的孙儿小怪物,他们祖孙两个老、小怪物在一起,听泉山庄就热闹多了,也有趣多了。互展幻影魔掌神功,在听泉山庄内和山庄四周的深山密林中闪来闪去,嘻嘻哈哈,追来追去,他们哪是什么祖孙二人,简直像一对忘年的好朋友,一对顽皮而古怪的孩子,在山野中尽情嬉戏,弄得小芹也皱了眉头,不好意思地对小神女说:“这两个翻天的猴子,闹到你这里不成样子了。”

小神女笑道:“不要紧,听泉山庄难得有这么热闹和欢乐。”

小神女看出,这一老一小两个怪物,将练武寄于娱乐当中,不但练出了实战的本领,而且小怪物的武功,更有长足的进展,真的如飞魂幻影似的,一闪而逝,扑地而灭,谁也察觉不出小怪物去了哪里。

婉儿在莫纹的关切和指点下,西门剑法也练到纯熟自如,剑随心发,意到剑到。婉儿将千变狸猫身法与西门剑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运用,更令西门剑法千变万化,诡异莫测,剑招的抖出,有如鬼斧神工,来时无声,去时无影,不时奇峰突起,令人骇然,简直防不胜防。要是说西门剑法传到了慕容小燕的手中,慕容小燕将西门剑法与灵猴百变身法结合一起运用,使西门剑法登上了一层楼。现在婉儿将西门剑法与狸猫身法糅合在一起,又令慕容家的西门剑法更上一层楼了!足可以克制当今武林中各门各派任何兵器和武功,令他们在婉儿的西门剑法前知难而退。当然,对付像聂十八、小神女、一阵风这样极为上乘的一流绝顶高手。婉儿不论在内功还是外功,仍需一番苦练。不过,以婉儿目前的武功,这些极为上乘的一流高手,要想在几十招内取胜婉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要想伤害和捉到婉儿就更难。一下不小心反而为婉儿所伤。

三个月后,小怪物正式央求小神女来捉自己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闪过小神女的擒拿。

小神女问:“你有办法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不为我抓到?”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我试一下。”

“好!那我们到庄外树林中去吧!”

山庄的人听说小怪物要和小神女比试武功了,都跑出来看。小神女望着有备而来的小怪物问:“你准备好了?”

“三姐,你出手吧!”

小神女倏然一伸手,小怪物顿时像鬼魂一般,扑地而来,观看的人,真的不知道小怪物闪去了哪里,愕然地四下打量。

小神女却凭着一身佛门的浑厚真气,一下察觉到小怪物已闪身去了一棵高大而又枝密叶浓的树上去了,微笑一下,身形一闪,如电光石火般的,直扑那棵大树上去。小怪物像惊鸟般的飞出,跃入树林深处,其快如电,也是一闪而逝。

转眼之间,众人见他们两人似幻影飞魂般的在树林中飞来闪去,时没时现。总之,不论小怪物怎么的快法,小神女都能察觉到小怪物隐藏在何处,小神女浑身处处,都像长了一双眼睛的,要不是小怪物凭借大树枝叶和荆棘丛去闪躲,他早已被小神女抓到了。人们都看得惊叫起来。婉儿也看得睁大了眼睛,显然小怪物在这三个月内,他家的幻影身法练得出色多了!以往,三姐姐只在转眼之间,就能将小怪物抓起来。现在,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三姐姐仍不能将小怪物抓住。当然,要是别人,根本不知道小怪物闪去了何处,别说去捉他了。就是婉儿,也一时察觉不到小怪物闪去了哪里,而三姐姐就能察觉到。

小怪物以自己的狡猾和智慧,利用树林中地形的复杂,闪过了小神女的一连出手。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快要到了,他最后便屏声静气,无声无息的一闪,同时还抓起了一块小石子,向树林的深处掷去,自己却向相反的方向隐藏起来,只要躲过了这一次,不被小神女抓住,自己便赢了。

小怪物闪进了不为人注意的草丛中,发现小神女没有跟踪而来,正暗暗高兴,也正当他得意时,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人凌空提了起来,而且一处穴位也被人封住了,不能挣扎,但能说话。他一看,不知几时,自己被小神女从身后拎起了自己。他愕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在发梦吧?”

小神女笑道:“你别装疯扮傻了!自己被人抓住还不知怎么回事?”同时将他拎出了树林放下。

婉儿惊喜地问:“三姐姐,你真的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他抓到了?我还以为你抓不到他呢。”

小怪物苦着脸说:“这不算,是三姐在取巧。”

小神女说:“我怎么取巧?你故意掷出一块石子,想引我向错误的方向追去,你这算不算是取巧?”

婉儿说:“是呀!你输就输了吧!怎么能说三姐姐取巧的?别耍赖啦!”

小怪物泄气地说:“看来我三个月的苦练,是白费劲,没一点作用。”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的幻影身法,比三个月前进步多了!以前,我几乎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转眼之间就可以捉到你,现在,我几乎用了五成多的功力,并且取巧,才可以抓到你,要不是你最后大意,以为瞒过了我,我真的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抓不到你这个小怪物,输的就是我了。”

“三姐,你不是在逗我高兴吧?我真的比以前进步多了?”

“小兄弟,你自己进步了还不知道?”

婉儿说:“你不是在装糊涂吧?自己有没有进步都不知道?你的进步,连我也看出来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三姐姐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抓不到你哩!”

“你为三姐担心,怎么不为我担心的?”

“我也为你担心呀!”

“你担心我什么了?担心我不会被三姐抓住?”

“是呀!”

“你这是为我担心吗?”

“当然是为你担心了,你要是不被三姐姐抓住,我担心你的眼睛会长到额头上,今后再也不苦练了!自以为了不起。今后就会想尽办法戏弄人,不思进取。”

小怪物一怔:“你是担心这些?”

“是呀!这不好吗?”

“好好!实在太好了!看来我这次输了,反而是一件好事,眼睛不会长到额头上。”

婉儿盯着他问:“你不是说反话吧?”

“不不!我是说真的,多谢三姐,也多谢四妹,勉励我今后更加苦练本领。”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能这样想,我就宽心了。”

这一次比试,老怪物和慕容家的人都不在场,紫竹山庄的人也不知道,只有听泉山庄的人知道,是一次内部比试,他们都不想惊动了太多的人。但事后,很快传到了老怪物等人的耳中,老怪物一时愕然:“怎么我这小怪物这么不自量,才练了三个月,就去找小神女比试了?那不是自找没趣吗?看来不出三招,他就被小神女这一精一灵的大丫头捉住了!”

莫纹笑道:“你又看错了!”

“哦!?我看错了?不会是我那小怪物胜了吧?我不相信。”

莫纹说:“他竟然能闪过三丫头的十多招,只是一炷香快完时,一时大意,才被三丫头捉住了。”

老怪物瞪大了眼:“真的!?这个小怪物不是比我这个老怪物更有出息喽?看来他在这里没有白练。”

小芹白了自己的老伴一眼:“你以为你这老东西的武功很好吗?成天嘻嘻哈哈,没半点正经,我看飘儿就是被你这老东西惯坏了!”

莫纹笑道:“芹妹!飘儿的武功,的确比三个月前大有长进,我看得出来,他能闪过三丫头的十多招出手,已是难得的了!纵观当今武林,恐怕没有几人。”

小芹说:“姐姐,飘儿武功有所进步,也是你们在这里调教有方,要是让这个老东西来调教,恐怕飘儿学会古灵一精一怪捉弄人的方法有余,而武功不足。”

老怪物说:“你不是这样说我吧?我在听泉山庄十多日,日日陪着飘儿练,我已是抖尽所有的法宝了!”

“你带着他漫山遍野地乱跑,嘻嘻哈哈,互相追逐嬉戏,这叫练武吗?是在胡闹!”

慕容智劝道:“芹妹,不是我说你,各门各派,自有传授本门武功的方法与绝技以及独特的方式。我知道他陪飘儿漫山遍野的飞跑,相互追逐,已在暗暗传飘儿特有的内功和如何运气。不然,飘儿不可能在短短的三个月内,闪过三丫头十多次的出手。”

老怪物说:“是嘛!飘儿太心急了,要是他练上半年,一定能闪过小神女的出手,在一炷香的时间,不为人所擒。”

莫纹说:“这一点我相信。”

这样,小芹才没话可说了。慕容智又说:“其实他们之间的比试,不论谁胜谁负,都值得我们高兴,我估计飘儿经过这一次,会变得更加专心苦练。”

小芹一笑说:“但愿像智哥所说的就好了!”

转眼冬去春来,在红梅傲雪的日子中,小神女他们过完年后,又打点行装,准备北上了!婉儿的西门剑法,小怪物的幻影魔掌神功,自然是有长足的进步。要在京师一地,大展神威,准备先杜鹃一步,将东厂那两个可怕人物干掉,解除杜鹃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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